城市居民出行调查质量控制对策研究

2013-03-21李鸿广

交通运输工程与信息学报 2013年1期

李鸿广王超徐杰

1．深圳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深圳 518028

2．驻马店市城乡规划勘测设计院，河南，驻马店 463000

0 引言

居民出行调查是针对规划区域内的常、暂住人口，对调查日内的一日出行活动信息、个人与家庭的社会经济特征[1]、交通发展需求等内容进行的入户问卷调查。它是开展城市综合交通规划最基础性的工作，是全面再现居民出行活动、把握交通运行规律、揭示交通问题“病根”、获取广大市民对交通发展的诉求、研判交通发展趋势的最有效途径。

由于居民出行调查工作专业性强、工作量大、时效性要求高、涉及面广、影响环节多，加之当前居民经济、人身安全、隐私保护等意识普遍增强，诸多因素错综复杂、相互纠结，从而使调查成果质量往往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进而影响后一阶段交通特征与症结的分析、交通模型的标定和交通发展战略的制定。调查质量从宏观层面上，受到工期、调查经费、人力资源与成本、行政资源等多维度约束；从执行层面上，受到组织架构、调查规模与方法、调查表格设计、新闻宣传、调查队伍建设与培训、调查监督与指导、质量验收等各环节的影响。

本文将根据笔者以往在西安、驻马店、宜昌等地居民出行调查中所获得的实践经验，结合调查工作具体实施的关键环节，对调查质量控制提出具有针对性、可操作性的对策与方法。

1 调查组织机构

居民出行调查综合性强、工作量大、涉及部门多，需要规划局、建设局、统计局、公安局、民政局、各区县政府、街道办及下辖居委会等许多单位、部门相互协同才能完成。居民出行调查的牵头单位通常是当地的规划局或规划院，但由于规划局与其他职能部局在行政级别上属于平级，其他相关部门难免出现推诿、不积极配合的情况，进而造成调查工作进展不顺利。因此，必须设立一个专门的调查指挥机构负责总体的指挥、协调，其实质是提高相关职能部局的责任心，最大限度地调动各种行政资源，以确保居民出行调查组织工作具有较强的执行力度。为使得这一调查机构具有更强的动员、指挥、协调能力，其领导班子应由市政府主要领导（如分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挂帅，各相关部门领导和规划专家作为其成员，并在机构成立时明确该机构的主要作用和机构各成员的职责分工[2]。

除了领导层面，执行层面上的组织协调工作同样重要。不论居民出行调查项目组采用何种工作组织模式，都绕不开基层行政机构—— 居委会（社区、村委，后面均简称居委会）。居委会具有对管辖片区人员情况熟悉、动员联络能力强、具备一定调查组织工作经验等特点，因此，是居民出行调查最需要重视和依靠的力量。但同时，居委会本身编制人员少、日常事务性工作繁重，而各类调查往往被其视为配合性的工作，为确保居民出行调查的顺利开展，必须在筹备阶段，由调查指挥机构领导小组组长（即市政府主要领导）召集各区县及街道办负责人，申明调查意义，明确职责与任务，并将会议内容形成红头文件逐级下发至居委会，从而提高居委会等基层部门的责任心和执行力度。

2 调查队伍组成

目前，我国城市居民出行调查队伍人员一般有以下几个主要来源：城市调查队员、居委会工作人员、在校大学生、社会闲赋人员等[3]。调查队伍人员是实施居民出行调查的当事人，其工作质量直接影响调查成果的“基本质量”水平，是最核心的影响因素。

筛选合格的调查队员，以确保调查质量，往往面临严峻的现实条件。首先，居民出行调查往往需要组建大规模调查队伍，人员数量多达几百人、甚至上千人；但同时，调查员的选择面又十分狭窄，因普通上班族或个体经营户都有专职的工作，不可能在长达一两周的时间内全身心投入到其“兼职”的居民出行调查工作中，余下就只能从在校大学生、退休或无业人群中去考虑。再者，即便能够挑选出高素质的调查员，其对调查报酬也将提出较高的要求，那将给捉襟见肘的调查经费预算提出了难题。

因此，在队伍筹建时应根据对调查成果质量、调查工作可实施性、调查费用节省的贡献大小，明确调查员资格条件的指导性原则，最后结合当地基层组织机构与调查队伍不同来源人群构成的特点，形成合理的调查队伍组织结构与督管方式。实践表明，对于一线调查员而言，最耗费心力的事情是：恰当地选择入户时间，确保指定要被调查的住户成员基本都在家，并能尽快地说服该住户配合调查，这就要求调查员对周边住户情况须十分熟悉，否则会空耗大量宝贵的调查时间，而无法在规定调查工作周期内完成任务，最后因样本量不足而严重影响调查成果质量；其次是要有责任心，一丝不苟的按要求完成调查工作，不杜撰调查数据，不诱导住户成员回答问题；再次是善于沟通，能够清楚地给受访者进行介绍和解释工作，提高住户答题的准确率，降低单次调查所耗费的时间。至于文化素质，只要调查员会写字，并能与住户亲切沟通，便不存在问题。

调查队伍不同来源人群亦有各自鲜明特点。

对于城调队员，其特征表现在：（1）专业素养高，经培训能快速掌握调查的全部内容、方法与要求；（2）调查组织工作熟悉，与相关部门已建立起动员、协调的工作机制，能够在短时间内建立起调查队伍；（3）对以往调查中所负责的片区整体情况较为熟悉，但对各住户具体情况则相对陌生；（4）人员数量少，一般只能充当工作组织者、调查监督、指导者的角色。

对于居委会工作人员，其特征表现在：（1）具备一定文化素质，经培训能够掌握调查的内容及要领；（2）在以往的普查工作中积累了一定经验，对调查组织工作流程相对熟悉；（3）与小区居民代表、享受低保福利的人员等基层居民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能够短时间组织起人力充当一线调查员；（4）对辖区人口、居住分布情况十分熟悉，能够较快落实一些专业特殊要求；（5）与居民接触最多，在基层中拥有相当的公信力，调查时容易被接纳、配合；（6）人员数量少且日常事务性工作多，难以承担全部调查任务，充当小组负责人的角色。

对于在校大学生，其特征表现在：（1）文化水平高，接受新事物能力强，经培训能快速掌握调查的全部内容、方法与要求；（2）责任心强，能够耐心、细致、清楚地给居民解释调查相关内容；（3）思想单纯，态度亲和，易消除居民的戒备心理，但并不能增加居民的理解与配合；（4）人力资源丰富，人力成本低廉，能够短时间组织起充足的人员力量而建立一线调查队伍；（5）对片区人员及住户情况完全陌生，入户相对困难；（6）涉世不深，社会经验不足，自我保护意识不强，存在较大的人身安全隐患和风险；（7）运送大学生到达调查片区的组织工作过于复杂，交通成本高。

对于小区居民代表、享受低保福利的人员等社会闲赋人员，他们当中有的人往往同时具备这两种身份，即在享受政府福利的同时，顺便承担小部分公共服务的责任，其特征表现在：（1）与小区及周边住户十分熟识，能根据实际情况恰当地选择入户时机，并十分容易取得居民的理解、配合与耐心；（2）相当数量的一部分人曾经在居委会的组织下，参与过人口普查、经济普查、社保普查等诸项调查，具备简单的调查经验；（3）与居委会保持着相对固定的联系，便于对相关人员进行管理；（4）人力资源丰富，人力成本不高；（5）小区居民代表参与社区管理工作较多，其责任心往往很强，业务素质也不低；（6）该类人员总体文化素质不高，需要在实际调查工作过程中多次讲解，对现场指导工作的要求较高。

图1 A型队伍结构Fig.1 Type-A team structure

图2 B型队伍结构Fig.2 Type-B team structure

通过前面的分析，可以形成图1和图2所示两种较优的调查队伍组织结构，其中A型结构在调查实施中最为有效。调查项目组人员位于组织结构的最高层次，是技术方法和人员组织的总负责，不直接参与一线调查工作。城调队员对调查组织工作熟悉，便于同居委会进行协调，同时其专业水平高，承担收发调查表、督查指导一线调查员的职责；当城调队缺位时，可以考虑由居委会接替其督导的职责。居委会工作人员主要组织人力，并直接管理和监督调查员准点到岗、一丝不苟地开展工作，并负责现场处理突发事件。小区居民代表等社会闲赋人员等构成一线调查队伍，他们对周边住户情况熟悉，便于入户调查，较为理想地完成调查任务。而B型结构主要适用于恰逢其他调查工作也在开展，城调队和社会闲赋人员不足时采用的方式，这时主要通过动员学生组成调查队伍，入户时以当地的小区居民代表作为配合人员，从而提高入户调查的效率。但该结构最大的问题在于增大了整个调查队伍的规模，同时运送大学生到达调查片区的组织工作及大学生与配合人员之间的衔接工作都过于复杂，大幅增加了筹备阶段调查组织方案的设计、协调工作。

3 调查方法

居民出行调查主要有当面询问、发放表格、寄送明信片、电话访谈等具体形式[4]，但本质上可归结为两种方式，即问询式与自填式两种调查方法。问询式调查的主要特点有：（1）调查表数据完整，填写规范，较好地符合质量标准；（2）调查时须保持与受访者互动，调查过程花费时间相对较长；（3）调查表字迹相同，若调查员责任心不强，其杜撰数据或诱导受访者作答，会造成信息不真实，且较难通过审核发现。

自填式调查的主要特点有：（1）表格由住户成员本人亲自填写，信息真实度高；（2）收、发表格，给受访者解释填表方法耗时相对较短，有限时间内可以调查更多的住户；（3）调查表合格率低，一般低于50%，特别是一日出行信息部分内容空白多；（5）由于入户难度大，相对于问询式调查仅需对受访者付出较多的时间与耐心，调查员往往更不愿意甚至害怕多次入户收发表格[4]。实践表明，自填式调查方法在报酬较高的商业调查中能够取得良好的效果，但是对于较低回报、公益性的居民出行调查中，其效果与问询式调查相比往往很不理想。因此，相较自填式调查法，采用问询式调查法可以使调查成果总体质量更高，但显性费用开支和资源消耗略高。

4 调查质量检查

当居民出行调查工作结束前期筹备，进入调查培训、入户调查、表格验收等实施阶段后，调查项目组作为发起人与指挥者，其核心工作内容就是围绕提高调查质量开展相关工作。

传统的质量检查方式是：入户调查时，督察员会深入一线解答调查员遇到的各种特殊情况，但往往是单对单的形式，信息扩散慢；入户调查结束后，由调查员首先自检，之后再提交给督察员，督察员检查完毕，要求调查员返工不合格表，待所有调查表基本合格后统一上交给调查项目组，若调查项目组发现不合格表，则再次打回给调查员返工[5]。不难发现，传统质量检查工作是一种滞后型的检查方式，调查员不能及时发现自身错误，从而造成后期返工工作量大，困难多，而且检查的工作周期也偏长。因此，有必要对传统的质量检查方式进行改进，使调查质量提高的同时，减小返工工作量。

在调查筹备阶段，便将调查表格的合格评判标准与检查方法形成书面材料（即质量检查清单）。培训时，将质量检查清单下发给每一位督察员和调查员，使其一开始清楚了解什么样的调查表是合格的，每晚完成调查后直接进行表格自检。调查表的质量标准主要包括：①原始信息要真实可靠，是受访者的真实情况和意愿，不能杜撰，不能受调查员诱导；②调查对象要全面、抽查样本要均匀（分层、分组内）；③一日出行活动要完整、封闭、连续，符合常识与逻辑；④地址应真实可查，满足纸上定位的要求即可；⑤家庭及个人社会经济特征项应相互匹配、无显著矛盾。

在入户调查阶段，巡视员除了巡查督察员及片区负责人到岗情况，更重要的是以下两方面工作：（1）要求督导员早上将前日调查的所有表格汇集至街道办，并同督导员对调查表进行会诊，总结问题，及时以书面或口头形式反馈给每一位调查员；（2）依次前往每个居委会，要求片区负责人召集该居委会的所有调查员到场，集中解答调查过程中碰到的特殊情况和疑难问题，然后随机抽查调查员，并针对已完成调查表存在的问题，对所有调查员进行辅导。由于巡视员往往是交通专业人员，能够对特殊情况进行处理且责任心最强，因此，巡视员更适合承担实时质量检查的工作。根据经验，这种实时质量检查的形式能够及时的发现并解决问题，有效地避免同类问题的重复出现，故而能够明显的提高调查成果的质量，而且这种检查方式一般连续开展2次就能使调查员应对几乎所有情况，之后便无需再继续这种高强度的检查方式。

在表格验收阶段，鉴于之前采用实时质检的方式，回收的调查表格合格率比较高，只需进行简单审核即可，但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鉴定哪些调查表格的数据是由个别不良调查员杜撰的。由于提前将质量检查清单下发给调查员，其杜撰的调查数据更具迷惑性，不易鉴别，依据实践经验，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检查：（1）查看就业状态、职业状况和工作地，如果有工作则必然会有出行，没有出行则必须有合理的理由；如果无业，其经济来源是什么，只是靠收取房屋租金还是有其他活动，要调查清楚。（2）从日常生活角度出发，即便没有工作，那么总要送小孩上学或者出门买菜等。（3）同一调查员的表格中多次出现形式类似的出行原因，则可询问受访住户的大概家庭情况，以确认其入户调查过。

总之，事前让调查员对质量标准了然于胸，调查过程中实时跟踪调查队伍，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反馈，能够有效地保证调查数据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