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凯“益肾宁心”法辨治罕见小儿乳糜尿验案1则

王殿虎 王兆军 杨 丽

（淮安市淮阴医院、淮阴吴鞠通中医研究院，江苏淮阴 223300）

指导：王兆凯

王兆凯主任医师为全国基层优秀名中医，乳糜尿病中医辨治知名专家。王老五代业医，幼承庭训，勤研岐黄，厚积薄发，从医50余载，临证每获良效。笔者有幸侍诊王老左右，获益匪浅。现将王老运用“益肾宁心”法辨治罕见小儿乳糜尿验案1则报道如下，以期与同道共飨。

1 病例介绍

安某，男性，5岁，甘肃陇南人。2011年3月24日诊。

患儿2010年11月底在无明显诱因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尿痛，尿液浑浊，色白，质稠厚，如牛奶样，且夹有红色凝块，排尿有堵塞感等，先后在当地医院、兰州大学附属医院、北京市儿童医院等就诊，经作尿液常规和乳糜试验、膀胱镜检查以及淋巴管造影检查等，确诊为“乳糜尿”，部分专家建议手术治疗，考虑患儿年幼手术难度大且预后难料，家长拒绝手术治疗，遂来我院就诊。入院时尿液浑浊，色白，质稠厚，如牛奶样，且夹有较大红色凝块，排尿时或堵塞，排尿困难，晨起尤甚，精神疲，便溏，夜寐不实，白日好动，形瘦，面色少华，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滑力弱等。尿常规示：乳白色，浑浊，蛋白3+；乳糜试验呈阳性。辨为心肾两虚，精微不固型。予以桑螵蛸散加减。处方：

淡盐水炒桑螵蛸10g，龟版胶（烊化）10g，菖蒲5g，远志 3g，人参 5g，茯神 6g，煅龙骨 20g，煅牡蛎20g，鹿角霜 15g，莲子 15g，莲须 15g，芡实 15g，益智仁6g，炙刺猬皮10g。10剂。用法：冷水浸泡1h，武火煎开，文火煎10min，去渣晚间睡前温服头煎，次晨餐后半小时服二煎。

2011年4月3日诊：患儿服上方后，惟晨起尿液微浑浊，色白，夹有少许白色凝块，大便成形。原方加炙地龙10g。10剂。煎服法同前。

2011年4月12日诊：患儿尿液渐清且透明，色淡黄，无浑浊、凝块，面色稍红润，惟诉夜间睡眠欠安，时有梦魇，易醒，舌尖红、苔薄白，脉细沉。尿液常规检查示：未见异常；乳糜试验阴性。予4月3日方去刺猬皮、炙地龙，加肉桂3g、黄连3g。7剂。煎服法同前。

2011年4月19日诊：患儿近日已经进食鸡蛋、猪肉、猪肝等高脂肪、高蛋白类食物，且适当运动后，尿液仍然清澈透明，无异常变化，寐转安。于4月15日和19日上午两次尿常规检查示：均未见异常；乳糜试验呈阴性。停药3d，尿液无异常变化，检查均正常，病已告愈，予以出院。

随访1年，未有复发，一切正常，已经入学读书。

2 体会

该患儿来自西部山区，属我国非丝虫病流行区域，追讯其父母均无丝虫病疫区经居史，故该患儿可以排除丝虫性乳糜尿可能；患儿正常接种疫苗，无结核病接触史，同时相关检查也未发现肿瘤占位，患儿年幼，家长照顾周全，也无外伤发生，故结核、肿瘤、外伤基本也可排除，所以初步考虑该患儿可能为淋巴系统发育异常引起。四诊合参，结合现代理化检查，本病当属先天禀赋不足，真元亏虚，肾失封藏，而致精微下泄，清浊不分，膀胱失约，故见尿液浑浊，色白，质稠厚，如牛奶样，且夹有较大红色凝块，排尿有堵塞感，形瘦，面色少华，精神差，大便偏溏，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滑力弱等。正如《丹溪心法》云：“真元不足，下焦虚寒，小便白浊，凝如膏糊。”肾精不足，阴精不能制约相火，上扰于心，心阴亏损，虚火扰神，阳不入阴，则夜间睡眠欠安，时有梦魇，易醒，白日易动，尿浑浊，以晨起为甚。故此证当辨为心肾两虚，精微不固型。方选桑螵蛸散加减。方中桑螵蛸甘咸平，补肾固精止遗，为君药；臣以煅龙骨收敛固涩，加以煅牡蛎，以增镇心安神之力；龟版胶滋养肾阴，补心安神。桑螵蛸得龙骨则固涩止遗之力增，得龟版则补肾益精之功著。佐以人参大补元气，配茯神合而益心气、宁心神;菖蒲合远志安神定志，交通心肾，意在补肾涩精、宁心安神的同时，促进心肾相交；加用莲子、莲须、芡实、益智仁补益肾气，固涩止遗。诸药相合，共奏调补心肾、交通上下、补养气血、涩精止遗之功。方中加用炙刺猬皮、炙地龙两味，意在活血通络，改善络脉瘀阻，络通则病自愈；加鹿角霜意在温补肾阳，封藏有度；最后又加用肉桂、黄连二味，取交泰丸之意，心肾相通，诸症悉平。尤值一提：该病药物煎服方法也不循常法，此方中多为谷实之类，不宜久煎，故予多泡少煎；服法上此处取头煎效强，予睡前服用，其宁心安神效果必佳，终收奇功。以上用药经验对吾辈临证辨治疾病启发颇深，值得学习。

[1]王兆凯，王兆军.乳糜尿中医证治.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