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教学的别样风景——在师生“聊天对话”中点亮学生智慧的火花

江苏 谢 晶

作文教学的别样风景
——在师生“聊天对话”中点亮学生智慧的火花

江苏 谢 晶

教师从作文的情感功能入手，以师生对话为手段，指导习作为目的，创造作文教学中一种开放型、发展型的教学活动。教师为学生创设宽松的学习环境，通过对话指导，让学生自觉感悟，开掘素材，激发学生个性思维，诱发学生写作灵感。培养学生作文兴趣与创新精神。从而写出真情实感的作文。

作文教学 师生沟通对话

写作是高度的精神劳动和思维创造，它不仅需要运用创新思维来探讨事物的本质规律及其内在联系，而且还要把思维的成果用文学语言文字表达出来。写作是语文教学的重点，更是难点。在整体性课堂教学中，教师能够解决的往往是学生中存在的一系列共性问题，而且更多的局限于理论层面。而作文是彰显学生独特个性并集中体现学生语言功底的主阵地，如果在整体性的课堂里还达不到开拓每一位学生写作思路的教学效果，那么教师课后与学生的单独交流应该作为教学的有效补充。央视有两个以谈话为主题的节目：《聊天》和《对话》。通过互动参与，达到情感的沟通，信息的传递。教师为学生创设宽松的学习环境，通过对话指导，让学生自觉感悟，开掘素材，激发学生个性思维，诱发学生写作灵感，培养学生作文兴趣与创新精神，从而写出真情实感的作文，并创造作文教学中一种开放型、发展型的教学活动。

写作绝非无中生有，它是“深度生活的产品。”（叶圣陶语）学生对写作的心结，需要我们不断激活其生活经历，不断撞击心灵的教学时空，以平等同行者的身份，与学生对话。走进学生的生活和心理世界，成为他们真正的心灵之友，以自身的阅历和人生感悟给他们一种思考的参照，解开束缚学生心灵的绳索。使学生的思维有更自由飞翔的空间，让学生追求一个广博而明敏的心灵，一个充满诗意又智慧的心灵。

朱光潜先生说：“风行水上，自然成纹。”作文指导贵在“自然”，巧在“无痕”。怎样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呢？写作教学是一个系统，本文仅结合近几年的教学实践，探究师生对话在作文教学中的实际作用。

一、与学生聊进生活，发现人生的诗意，开掘学生的写作资源

1.走进学生真实的生活场景，助其提炼写作的素材

当作文题与学生第一次相遇，学生总觉得像是遇见了陌生人，沟通障碍，想回避，心理距离太大等等，总感作文无话可说，无事可写。但是经过一番思考，许多人便会发现，这并非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尘封于自己记忆中的故人。“作文为生活而作”，只要有生活就有内容，孩子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无话可说关键是他们不善于观察和发现提炼。如果用轻松平等的聊天方式和学生交流，便可引导孩子回忆、品味、感受、发现生活。

如：作文“不必羡慕”，学生感到难度大。其实羡慕的心理应该是人们普遍产生过的心理，而从羡慕到不必羡慕是心理成长的飞跃。这种质变的背后有很多原因，每个学生由于自身经历的不同，所产生的感悟也不尽相同。善于思考自我、思考生活的学生对此类题并不觉得有多大难度。但是无从下笔的学生果真就此放弃吗?我便找了两个学生与我单独沟通。一同学思索片刻，还是摇头，他直说没有此类体验。我说：“我们来聊聊旅游，谈谈你的旅行经历。”他说：“很多，北京、上海、大连、广东等地我都去过。”“我们聊聊北京。”他说：“爬了长城。”“顺利吗？”“没有，我恐高。”“那你身边的行人健步如飞，你是什么感觉呢？”他恍然大悟。我又问：“最后爬上去吗？”“上去了”“具体聊聊当时的过程吧。”“我不敢向上看，我就想着踩好我脚下的台阶就可以了。我心理很紧张，但是我一步一步地坚持了下去。”他发自肺腑地回忆起了那段往事。“这是一段值得喝彩值得铭记的往事，你觉得除了最终你获得了登上山顶的喜悦，你还收获了什么?””我发现不要畏惧困难。”我也略有领悟：“是的，有位诗人里库特说：困难远看是黑色，近看不过是灰色。”他又说：“我发现只要专注于眼前的一步，不知不觉我们会走向成功。”“对，人生就是如此，无数个此时就是未来，把握好此刻，才是把握未来。王国维人间词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还发现坚定的意志能够铸就成功。我真正体会到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快乐。”“我认为你所说的种种感受是那些天生不恐高的孩子在这次登山中所体会不到的，你战胜恐高的经历磨砺了你的心性，让你获得更多的人生经验。”“对，不必羡慕他人，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身旁的一个学生也参与了进来，他滔滔不绝地讲述，他说，“老师，我想到了黄山迎客松。那是生长在绝壁中的一棵树，就是因为在绝壁中生存，要努力承受风吹雨打，所以才形成如今的遒劲有力，并且倾斜怒放的姿势，成为黄山奇景。我听说毗邻迎客松，在相对平坦的山路上，原本还有一棵松，由于砍伐方便，被移植到街道上了。如今成为一棵为行人遮蔽炎日的行道树。”我说，“谢谢你让老师也知道这么多，你完全可以用拟人的修辞，发挥想象，写出两棵松的成长过程，其间重点表现迎客松不必羡慕生活悠闲的松树邻居，因为只有绝壁才能成就奇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正如松下幸之助所说：“我们不必羡慕他人的才能，也不需悲叹自己的平庸；各人都有他的个性魅力。最重要的，就是认识自己的个性，而加以发展。”

两个学生最终不仅写出了较为成功的文章，而且他们后来不再畏惧写作，他们发现自己的人生原来是那么丰富，只是平时走得太快，忘记停留、回首。

2.观察学生的日常生活，用联想助其发现生活

与学生单独交流时，我发现学生的潜力很大，很多时候只是需要一种诱发，许多精彩的思考便会呼之即出。有学生说：“老师，我不会写作文了，我天天数理化，已经没有想象力了。”我说：“那我们今天就来写写想象力，你回忆一下你的生活中有没有因丰富的想象而让生活美妙的内容？”他还是说没有。我说我记得我们初一表演课本剧时，我给出剧本《西门豹》，而修改的是你，并且你男扮女装演巫婆，你精彩的表演赢得当时全场的轰动，这不是想象力吗？他然后接着说：“我记得了，还有初二时，你让我参加古诗文背诵比赛，我爸带我爬紫金山的时候，他叫我看着鸟儿拍击翅膀的动作，然后按照拍击的节奏背诵诗歌。”我当时有点惊愕，如果不是这次问他，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美妙的事。我说：“你爸太有想象力了。”我们后来又聊到凡尔纳的名著《海底两万里》，他说潜水艇在书中当时只是作者的想象，可是如今已经成为海洋上的霸王，于是我们又联系到爱因斯坦的名言“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于是，不仅一篇好作文出现了，他也在枯燥的初三生活中，回归了自己的生活，发现了诗意的人生。

叶圣陶曾经说过：“写作的根源是发表的欲望，正如同生话一样，胸中有所积蓄，不吐不快。”聊天对话为作文教学创设了情境，教师多方诱导、提醒，让学生自主获取生活中的生动素材，让作文与生活融为一体，感受生活，感触心灵。花朵是五颜六色的，学生也是五彩缤纷的，感知的角度和感悟的深度也是不尽相同的，因而聊天和对话丰富了异彩纷呈的作文园地。

二、在对话中与学生共同思考人生，观照生活，思索生活的真谛

感悟能力是写作主体必备的一种能力。有真实的感触才能写出内容充实的文章，要感触很深才能写出震撼人心的好文章。在教学中必须要注重学生感悟能力的培养，让学生学会观察生活，从而不断地积累素材。同时要多思、深思，对素材进行加工整理，挖掘出它的内涵，从中领悟到生活的真谛。作文中的感悟，就是通过对人、事、景、物与生活现象的抒写来表现或表达自己的感受与领悟，它往往是一篇文章的灵魂和主旨。因此，感悟会增加作文的深度，表现出动人心弦的力量。所以作文教学不但要帮助学生学会运用语言，更重要的是帮助学生学会“思考”，使他们更好地关注外部世界和自我世界，雨果曾说：“一颗心灵的叹息，能比一城的喧嚷道出更多的东西。”初中生由于人生阅历的限制，所写作文往往因缺乏感悟而导致表达平淡。此时，教师的引导能在文章拓深立意、深化主旨方面产生直接的作用，并且对培养学生正确的人生价值观，以及个性化的独立思考，以及语文学习中的有效阅读等诸多方面产生深远影响。

1.在对话中引导学生独立思考，获取自我的独特感悟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曾说：“一棵树上很难找到两片叶子形状完全一样，一千个人之中也很难找到两个人在思想情感上完全协调。”作文教学中尤为重要的是引导学生真情表达，张扬个性，让学生做心灵的主人。

比如说：有学生老写生活失意之时，在路边看到一朵小花开得灿烂，感到生命力的顽强，便点燃自己的斗志，这是考场作文中最为通俗普遍的写法。我便与他一起思考，并谈出我的看法，如果我看到这样的花，我可能会想到刘希夷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谢了花会再开，可年复一年，我们的光阴一去不复返，就像朱自清说的：“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所以说，人生无法重演，人生没有草稿，珍惜当下，才是我们对自己的生命应有的敬重。我并非要他按照我的思路写，我的目的在于用自己的思考启示他看待生活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悟，文章才会有意义，写出自己的真性情才叫写文章。东搬西套，产生套板反应，便失去了写作的乐趣。

2.在对话中，调动自我的阅读积累，拓深立意

有学生写去内蒙古游玩的经历，一路探险，最后只抒发了对自然的喜爱之情。我说：你去翻翻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看看他的游历体会，想想会不会有所启发。“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只有勇者的执著追求才能到达天地奇伟之境。再想想庄子的话“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大自然有太多神奇等待我们用智慧会发现，不要只满足于自然留给我们的感官愉悦。

有学生写海浪碰触礁石，就想写海浪的勇往直前，我说，如果只这样构思，太显单薄。想想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海浪如果没有邂逅礁石，就不会产生千堆雪的豪迈奇景。这也是挫折给予我们人生的意义，挫折就像礁石，但是它会让我们的人生激越、丰厚、波澜壮阔。克里顿年少时赴牛津求学，在横渡大西洋的轮船上，他看到海鸟与风浪搏击，海浪碰触礁石等，他很兴奋，说：“太好了！人生就要这样！”我与学生交流时，自己的思路也不是一开始就畅通，但是与他们一起思考的过程中，我必须要调动自己的生活积累和阅读积累，我也经历着从产生灵感到豁然开朗的心理过程。学生的素材启发着我，我的思考也启发着他们，与学生一次次的交流不如说是一次次的挑战，会促使着我课后不断阅读，不断思考。不仅读自己爱读的书，还要读与初中生年龄层次相应的书目。而唯有迎接这样的挑战，才会在实质上提高一个教师的教学能力。同时也让学生明白课外阅读积累的重要。

3.在对话中，培养学生积极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有学生写“不必羡慕”，结果她把窗外的太阳花与室内的蔷薇作比较，太阳花羡慕蔷薇有舒适的生活环境，有娇艳的姿容，但是发现生命力不持久，很快枯死了，便不再羡慕了。就像自己本来羡慕成绩比自己好的学生，但发现他们有很多缺点，便不再羡慕了。我觉得这文章在价值观上也值得引导了，我说不如把蔷薇换成昙花，太阳花生命持久，而昙花生命短暂，但在开放的瞬间展现了自己粲然的美丽，昙花不必羡慕太阳花，因为短暂的生命也具有永恒的精彩。就像王勃、李贺，莫扎特等等，我们不必羡慕他人，不是说拿对方的短处来填补自己的失落，而是要看到自己的长处，从而走出一个自信的自己。

4.在对话中，与学生共品人生，沉静心灵

教室的窗外栽种着梧桐树，每到初春，枯黄的枝叶会陆续凋零，然后长出碧绿的嫩芽，梧桐树时常成为同学们写班级生活的环境点缀。但只是点缀，总觉得缺少什么，我便与学生一起观察梧桐，要求他们从梧桐中自然看出一种人生哲理。有学生说，他本来很想在这个初春去观察梧桐叶是如何慢慢变绿的，但是因为自己的不经意，错过了，这正如我们的人生，很多人都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人们忙着工作，忙着生活，忙着逃避，忙着痛苦纠结，忙着没有时间，幸福这个东西似乎遥不可及了。其实幸福很简单，如果你不那么匆匆，如果你用爱的眼光去发现，如果你珍惜着现在，那么幸福真的就在我们身边。泰戈尔说：“错过了月亮，你如果还在哭泣，那么你将错过群星。”所以，他不会再错过梧桐由疏变密的过程。

聊天和对话激发了学生情感的“火花“，唤起了学生不吐不快的表达欲望。此时，当教师及时点拨有价值的写作素材后，学生就能捕捉住生活的亮点，这样就丰富了学生创作的源泉，让他们真正有感而发，有话可说。

三、将写作技巧融进对话的问题设计，在对话中自然轻松地引导学生表达构思

文章不是对生活的简单复述，而是对生活的提炼和挖掘，好的文章必须要使用写作技巧，选择相应的表现手法。如朱自清的《背影》虽然语言质朴，但是感情真挚，写出了人性中共有的父子亲情。并且使用了相当多的表现技巧，只是自然无痕，绚烂之后归于平淡。中学生抒写父母之爱是极为常见的写作素材，但是心中贮满真情，由于缺乏表现手法的思考，学生写不出感情。在聊天对话中，教师亦要知己知彼，备好功课，对于学生作文中存在的问题，要了然于胸。如何引导，不仅是事先规划，还要在与学生交流的过程中不断思考。要善于将写作技巧融进对话的问题设计，在对话中自然引导学生表达构思。

如：线索。文章线索贯穿全文,使文章浑然一体,使结构完整严谨。同时文章线索还是情感抒发的聚焦点，从生活中提炼细节，以之为线索来思考人生，往往从中我们能看出人生长河中的世态之变，能够感受到人生的表象中蕴含的深意。

有学生要抒写父母之爱，我便问她：“关于父母，生活中有没有令你难忘、感动的相关细节，比如，眼神、动作等等。”她说：“有很多，一次翻看以前的相册，看到妈妈美丽的年轻模样，乌黑的头发，明亮的双眼。但是岁月和操劳让她形容憔悴了。”我说你可以以母亲的头发为线索，写出深沉的母爱和你的感恩。她还说母亲天天在校门口等她回家，日复一日，从未改变。我说：“你可以以母亲等待的身影为全文的线索，从小到大分为四个转折期，写出那种任时光流逝，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是唯有母亲等待和陪伴的身影是生命中不变的风景。

有学生写作《这就是我》，她说我有很多特点，不知该怎么写，认为通过一件事例是不足以表现自我的，如何在一篇精炼的短文中写出自己呢？我们便一起思考，我说，“我们要找到一种线索，能够在行文构思上对我的丰富个性有个整合、连缀作用，这样形式新颖，又能以简约的结构写出我个性的丰富”。她左环右顾，说“用色彩”，红色代表我的运动和热情，绿色代表我的随和亲切，金色代表我的自信和闪亮，蓝色代表我的安静和沉稳，全文以“彩色的我”表现我性格的丰富灵动。

情节的转折。不少学生的文章平铺直叙，没有波澜。文似看山喜不平，行文的波折是文章生动的一项重要技巧，收到引人入胜，并能于转折之中凸显主题，发人深省。但是学生要能在文中写出波澜，是需要全文的谋篇布局的。

初中生处于心理的叛逆期，有不少学生在文中直呼父母的不理解，但是作文不是情感的宣泄，作文要能表现出对生活相对的理性认识。有同学抱怨父母过多束缚了他，我便让他尽情宣泄，他滔滔不绝：父亲对他期望高，从不表扬他。叫他在外凡事都忍让，但是他不认同这样的处事观。小时候带他学围棋、雨中爬山、玩过山车，想给他快乐的童年，但是那些都是他不喜欢的，他喜欢划船，但父亲觉得危险，从不让他划。我便问他：“当抱怨的心情全部释放，有没有剩下什么？”他沉默不语。我说：“换位思考，你会有新发现。想想有没有令你感动的画面。”他说，当然有很多，一次打开爸爸的皮夹，里面夹的是自己童年时的照片。我说，你当时有什么感触，“我觉得爸爸对我是真情，我是他的全部。”我说““我们的谈话已经发生了转折，你的作文也该在转折中表现你内心呼唤的是父子双方的理解，而不是抱怨。”我们继续聊，可以抓住划船的细节，以此隐喻人生之路，以前父亲是为我摆渡，现在我呼唤父子双方的换位思考。我们衷心地希望，有一天，父亲能递一支桨给我，让我们一起来掌握方向。

细节的描写。在中学生记叙文写作中，常见的不足是用叙述、概括性的话语取代细节的描写和刻画，在与学生交流时，尤其要注重帮助其确立描写的重点，即文中特写镜头。

有学生写《小巷》，他想表达热闹的情景，但只是叙述，没有细描。我便直接和他聊起卖早点人物的动作以及那些食物的颜色等细节。后来他便写下了这段文字：“街道上热闹非凡，只见李阿姨一手炸着油条，一手从盒子里舀出一碗白花花的米饭，麻利迅速地用一块干布把饭裹紧，便用力地紧攥着，嘴角泛出一丝笑容，喝道：“好了。”就这样，排队的人一个接一个去买她的蒸饭团。另一边呢，王大哥边用火烧着水，边有节奏地用面粉和肉捏出一个个滑嫩、饱满的馄饨。再往水里潇洒地放一点油和味精，最后把馄饨倒进锅里，发出“嗞嗞”的声音。”

景物的描写。在记叙和抒情的文章中，景物描写有着交代环境、渲染气氛、寄托作者思想感情的作用。一段优美的景物描写，就像一幅山水画。但是在习作中，学生只是粗略地勾勒景物轮廓，语言平淡，缺乏对环境的观察和描写的自发意识。让学生真正领悟庄子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除了学生的自我体验，教师以师者的视角去启示和引导亦是不可缺的。

有学生想抒写对童年的怀恋，他回忆了在桂花树下与伙伴嬉戏的场景，但是童年一去不复返，正如席慕容所说“青春的无暇与无邪，就在于它的一去而不复返，可遇而不可求。”那篇文章有真挚的情感，可总觉得缺少一种韵味。他未能充分利用“桂花”这个美妙的自然之景。既然抒发留恋、感伤之意，我们最后便添加了桂花凋零这个景物细节，以此来隐喻童年的一去不复返。“天气渐凉了，桂花的寿命也快到尽头了。秋风不再温和，而是带点冰冷的肃杀。风吹过，桂花纷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好像约定好了一样，一起跳下来，风打着旋儿，从我身边绕过，卷起了片片花瓣。之后又如同雪花一般飘落，轻轻落下，好像下了一场桂花雨一样。打在身上，不疼，却透着一丝冰凉。我的内心不禁掠过一丝悲哀。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就像黑暗中的一颗流星，拖着一尾巴的无奈，又消失在天际。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大家也就不常联系了。偶尔的也就是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聚在一起罢了。大家就像被风吹散的桂花花瓣，只是象征的闪了闪，就悄无声息地飘出我的生活。秋风不紧不慢地吹着，树上，原本美丽的花瓣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几朵。树下，唯有我一人，呆呆地站着，目送了花瓣伴随着风飘向远方。和桂花一样，我的童年也消逝在风中。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静静地站着，看着它离去，飘向远方！”

文章最终以桂花的意象贯穿全文，写得清新、淡雅、伤感、诗意。

联想。联想是创造的先导,是思维腾飞的翅膀。用联想和想象，丰富表达的内容，提炼深化主题，使学生深刻体会到白云山岳皆文章佳境，培养学生关注生活、关注人生的思想。

有学生欲写水的灵秀之美，可是思路打不开，我便引导她展开联想，研读一下文人墨客对流水的抒写，鉴赏一下中国山水画对流水轻盈灵动的细描。她后来阅读相关资料，经过分析提炼，写道：雪芹先生借贾宝玉之口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将女儿比作水，是因为水是日月山川秀美之气所在。最能体现中国文人性情的，莫过于山水画。那林间淙淙的清泉，那峰顶汇聚的细流，那石缝间涌出的地下水，都是山石流动的魂。画轴上，缭绕山间的雾气，顺山势而泻的白练，都是最轻盈的灵动，是山的生命。缺了它们，山也就没了灵气。江南的山一向以灵秀著称，也正因为江南多水，可“从流漂荡，任意东西。”在诗人眼中与水同行便是与自然的亲近，屈原笔下隐于世的渔父与世无争，心境开阔。是不是水的灵秀洗涤了他们心上的尘污，让他们眼明如水？“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这便是渔父的境界，也是水给人的一种韵味享受。

他由水的灵秀联想到文人墨客的性情，由水想到山水画，由水的澄澈、水的淡泊联想到屈原诗中渔父的境界。通过联想，他从书本阅读和自我人生哲理体验等多个方面进行提炼分析，使自己的文章表达内涵丰厚、意境隽永、韵味雅致。

在与学生单独交流的过程中，在“知无不言、言不不尽”的写作指导中，我们师生一同思考，感受人生，提炼生活的素材，确立写作的重点，拓展文章的深度，引导思想主旨方面的独到见解，丰富语言表达的意趣神态，研究结构形式方面的精美巧妙。师生的聊天和对话改变了学生的被动地位，学生在人际交流过程中，体验到作文带来的无限乐趣，从而产生了积极持久的写作热情。言为心声，师生间谈出了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为作文素材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天地，学生的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得以逐步提高。作文教学没有止境，我们师生的聊天对话会随着我们人生感悟的丰富而愈加多姿多彩。

江苏省南京市树人国际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