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阶段的判定与分析

宋国宇

（哈尔滨商业大学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8）

中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阶段的判定与分析

宋国宇

（哈尔滨商业大学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8）

通过分析绿色食品产业所处生命周期阶段及其特征，运用生长曲线（逻辑斯蒂曲线和龚伯兹曲线）拟合绿色食品产业的发展演化过程，对其整体演化轨迹进行测定并进行阶段划分。得出的基本结论和启示是：①中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从2006年开始进入快速发展的成长期，产业呈现明显的上升态势；②绿色食品产业经过成长期的适度规模扩张后必须积极促进绿色食品产业向成熟期过渡，政府产业政策的重点不是做“大”而是做“强”，通过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提高绿色食品产业的技术含量与创新能力，实现产业效率提升和产业竞争力增强。研究结论对于揭示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的内在规律，为政府制定符合生命周期阶段特征的产业发展规划与产业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阶段；判定；生长曲线；结构调整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与产业所处的发展阶段紧密相关，其发展演化过程也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1］。考察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需要联系其所处的生命周期阶段，从产业所处的生命周期阶段来认识产业规模扩张及产业发展演化的内在规律，进而对产业发展阶段进行划分与分析，从而采取与产业发展阶段特征相吻合的政策措施促进产业发展阶段转换，推动产业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发展阶段“跃迁”，尽量延长产业发展的成熟期，实现绿色食品产业长期动态协调与均衡发展［2］。绿色食品产业发展也要经历萌芽期、成长期、成熟期及衰退期四个阶段。在不同发展阶段所表现的特征不同，但各阶段之间的临界点（界限）却并非显而易见。因此，选择适当方法对产业所处生命周期阶段进行准确识别和判定，通过分析绿色食品产业所处生命周期阶段及其状态特征，为政府制定符合生命周期阶段特征的产业发展规划与产业政策提供科学依据［3］。

从已有的研究看［4-13］，目前对产业发展演进的阶段划分尚未形成统一的方法，产业发展阶段的判定经常出现难识别或“伪识别”问题，从而不能对产业发展阶段作出准确的判别与分析。考虑到绿色食品产业产生和发展的时间较短，可用于横向和纵向对比的指标数据较少，很难用单一方法对产业发展进行准确描述和预测。因此，本文根据我国绿色食品产业1996—2009年销售额的变化情况，分别运用逻辑斯蒂曲线和龚伯兹曲线对绿色食品产业所处阶段进行拟合、判定与识别，定量分析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的阶段性特征与内在发展规律，研究绿色食品产业发展的适宜条件和各阶段的时空界限，探讨产业所处阶段存在的制约因素并揭示产业发展阶段转换的内在机制，并对产业发展趋势及其变化进行预测。研究对于科学制定产业发展战略和相应的扶持与引导政策，进而为促进绿色食品产业可持续健康发展、提升产业竞争力提供理论基础与现实依据。

1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过程与阶段性特征

1.1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过程

绿色食品产业系统是一个由许多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经济元”，如子产业、产品等构成的具有特定结构和功能的动态演化系统，系统内各因素以及与系统外环境因素之间存在复杂的相互依赖和相互制约关系，各种因素在绿色食品产业发展过程中共同作用（推进或阻碍），从而推动绿色食品产业的发展演化。根据系统科学理论，系统始终处于动态变化，系统内部要素之间的关系也处在不断调整中［14］。绿色食品产业发展系统不断与外部发生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由于各子系统之间非线性结构常导致系统远离平衡态；各子系统之间受经济、资源和环境等各种因素影响，符合耗散结构形成的条件［15］。绿色食品产业系统本质上是一个远离平衡态的非平衡复杂开放系统，当系统远离平衡态且控制参量达到某一特定阈值时将出现突变，导致耗散结构形成并随涨落而继续演化（I.Prigogine，1969）。

绿色食品产业系统既存在使系统增长的正反馈效应，又存在制约增长的负反馈效应（饱和效应）。产业系统发展演化的方向是由吸引子诱使，但最终路线由“涨落”决定，从而形成非平衡态的稳定有序结构。当绿色食品产业系统内部及其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影响绿色食品产业系统的参数变化时，系统则由原来的线性近平衡区经过临界点进入不稳定的无序状态，并通过系统“涨落”发生突变，在临界点经正反馈放大后会形成“巨涨落”，绿色食品产业系统便涌现出一个新的稳定有序结构，即从一种耗散结构转变为另一种耗散结构。当影响绿色食品产业系统的因素达到临界水平时，原有的稳定结构变为不稳定，产业发展走向取决于大量微涨落中哪些增长最快或产业政策有助于哪些微涨落。若产业政策使之形成一种新的稳定结构，则绿色食品产业结构发生显著变化，从而实现产业发展的“跃迁”。

1.2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的阶段性特征

根据产业生命周期理论和边际收益递减规律，绿色食品产业作为一个与外部环境存在多重关联的系统，由于受产业内部发展能力和外部资源条件的制约，发展演化过程一般遵循“准备发展、飞速发展、缓慢发展”的规律，并依次经历起步期（初创阶段）、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等发展阶段［12］。在产业发展初期，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速度较慢；到成长期，产业发展演化在利导因子和限制因子的双重作用下，产业发展演化整个过程呈现指数变化的“S”型生长曲线形状。

产业生命周期是内外部因素综合作用与产业发展的结果，也是产业发展的重要表现形式。对于不同产业，由于要素投入、市场需求、产出规模以及其他属性不同，其生命周期所经历的阶段以及各阶段延续的时间也不同，从而使产业生命周期具有各种不同的形态和特点［16-17］。在形成期，绿色食品产业在整个产业中所占比重小，企业数量少。由于不同绿色食品产业产品的市场需求状况不同等原因，形成期的绿色食品产业生命周期曲线对不同产品差异较大。成长期（扩张期）是产业不断吸纳各种经济资源而进行产业平面扩张的过程。处于成长期的绿色食品产业，粗放型是其发展的主要特征。在成熟期，由于市场容量限制，产业发展速度放慢，产业增长规模开始趋于稳定，厂商数量也相对稳定下来，市场集中度提高。成熟期的绿色食品产业发展以集约型增长为其主要特征。处于衰退期的绿色食品产业，由于市场需求萎缩，厂商纷纷退出并转向其他产业，产业集中度进一步提高［18］。

2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阶段的识别与判定模型

由于市场需求、资源供给有限，一定时期内某一产业的发展演化过程符合“S”型生长曲线的基本形态，但不同产业会因产业特征及市场环境不同而存在差异。生长曲线法是根据产业生命周期各阶段产量或销售量增长率一般符合“缓慢增长—快速增长—缓慢增长”的特点，对某一产业的时间序列进行拟合，据此判断产业生命周期的峰值点并进行预测［12］。故本文运用最常用的逻辑斯蒂曲线和龚伯兹曲线来研究绿色食品产业的发展阶段及其演化规律。

2.1 逻辑斯蒂模型建立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过程既受产业内部因素驱动，又受外部环境条件的限制。产业发展演化呈现出开始速度快，随后由于资源环境对产业发展的阻滞作用随着产业发展而不断增强而转慢直至停止增长。构建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模型如下：

由于产业发展速度方程为伯努里方程，通过解微分方程解得绿色食品产业系统产出状态方程，即逻辑斯蒂曲线方程

图1 绿色食品产业的逻辑生命曲线与逻辑生长曲线

在绿色食品产业形成阶段（0，t1），由于人们对绿色食品的认知有限与消费惯性，产业在该阶段增长缓慢，逐渐上升到rK/6；在加速增长阶段（t1，t0），消费者对预期不断改善以及消费者间的自我增强机制，使产业增长出现“井喷”态势。该阶段直接影响甚至决定了一个产业发展的成败。在减速增长阶段（t0，t2），产业增长与消费己过极限值一半，市场出现规模报酬递减，最后进入成熟阶段，增长速度逐渐收敛为0。如有新的替代产品或产业出现，它将出现负增长，并进入到衰退阶段（假设绿色食品产业是永续产业，当t→∞时，产业将最后缓慢地进入成熟阶段。本文不研究衰退期，即只考虑曲线上升，不考虑曲线下降阶段。实际研究中可认定在进入最大饱和值前的时刻（t2）对应值为成熟期始点）。

2.2 龚伯兹曲线模型建立

假设绿色食品产业增长速度与产业发展演化的状态变量及其与上限的自然对数之差成正比，求解得到反映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随时间变化规律的龚伯兹曲线方程

其中，K为饱和值，a，b为参数（0

3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阶段的实证检验与分析

3.1 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表1 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过程及阶段划分

为验证绿色食品产业系统的发展演化过程是否遵循Logistic曲线，一般从投入或产出变动角度选取指标变量。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时期选取考虑，本文选取我国绿色食品产业1996—2009年的年销售额作为状态变量的样本值，数据来源于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绿色食品统计年报》（2002—2009）和中国绿色食品网资料（见表2）。

3.2 基于逻辑斯蒂曲线的阶段划分与实证

我国绿色食品产量与销售额曲线随着时间推移都呈现了较为明显的“S”型增长趋势，因此可运用逻辑斯蒂曲线和龚伯兹曲线对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进行拟合与阶段划分，进而对产业发展态势进行预测分析。

Logistic模型作为一种重要的非线性预测模型，极值K不能事先精确确定，如何选择适当方法确定其饱和值K一直未能得到很好解决（赵玉林等对高技术产业成长状态和趋势进行判定时，运用线性回归外推后再用非线性回归得到K值）。由于用观测序列估计值偏差较大，目前常用的计算方法主要有三点法、四点法、拐点法和三段倒数和值法。三点法和四点法用从原有数据的真实曲线上取得的点来计算极值，使计算出来的拟合曲线不会过于偏离真实曲线，但估算精度不高。对于用三点法不能得到“可用”极值的情况，采用四点法作为补充计算（朱正元，2003），但也无法给出准确的K值。

首先用Brass（1983）给出的三点法饱和值的计算公式，选择1996年、2002年、2008年数据计算两个时间段的绿色食品产业销售额增长速度，得出r1= 0.0975，r2=0.1064。可见r1

从表3可以看出，当K值取7500时，标准离差S值变化相对值为0.02趋于稳定，最后确定饱和值K为7500。计算得到的起飞点是2006年，拐点是2015年，成熟期的销售额为5915亿元。

用Eviews5.0对历年绿色食品年销售额与GDP的比值进行拟合（见表4），既能表示产业发展变化情况，同时又能反映产业发展对GDP的贡献。

可以得到：

从模型拟合结果可以看出，参数估计量和回归方程均显著，拟合优度良好。因此，逻辑斯蒂曲线较好地反映了我国绿色食品产业的发展情况及变化过程。

3.3 基于龚伯兹曲线的阶段划分与实证

利用龚伯兹曲线对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进行实证（见表5）。

表2 我国绿色食品产业销售额与GDP数据（1996—2009）

经计算得到我国绿色食品产业销售额1996—2009年年均增长率达到35.06%，依据图2可进一步判定我国绿色食品产业正处于成长期，与生长曲线拟合的结果一致。进而，将历年t值代入模型，可以得到历年追溯预测值（见表5），可见相对误差（除个别点外）在6%以下。因此，曲线与实际拟合效果良好。为考察模型的预测效果，下面根据表5中的数据及其计算结果分别计算得到标准差Sy与平均绝对百分比误差（MAPE）为：

表3 不同值对应的标准离差变化情况

表4 我国绿色食品产业相对发展情况的逻辑斯蒂拟合结果（1998—2009）

表5 中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龚伯兹曲线模型计算表（1998—2009）

图2 年均增长率与产业发展阶段

图3 中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的龚伯兹曲线拟合图

从模型实证结果和图3可见，我国绿色食品产业销售额不断增加且增长态势强劲，由此我们可以判断我国绿色食品产业目前仍处于快速发展的成长期。该研究结论和产业发展变化规律符合目前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绿色食品产业规模仍不断扩大，产业市场空间仍在扩张；技术和产品创新活动比较活跃，准化体系建设和规模化生产基地正在逐步形成；但尚缺乏具垄断性的大型绿色食品企业等。

4 结论与政策启示

产业生命周期理论能为政府产业政策的制定提供指导和参照［21］。对于不同产业生命周期阶段的产业，政府产业政策的取向和政策重点也不相同。通过运用逻辑斯蒂曲线和龚伯兹曲线对我国绿色食品产业进行的拟合与实证分析，得出的基本结论是：

（1）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演化过程呈现S型走势，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符合产业生命周期一般形态。从2006年开始进入成长期，目前产业正处于快速发展的成长期且呈现强劲的增长态势。由于地区发展的不平衡性，这个阶段可能要持续较长时间。处于成长期的绿色食品产业符合产业发展的现实情况，产业发展方式的粗放特征明显，技术与产品创新、产业结构调整对产业发展的促进作用没能得到充分体现，结构制约已成为影响绿色食品产业效率提高和产业可持续协调发展的突出因素。

（2）产业成长期既包含外延意义上的数量扩张，也包括内涵意义上的技术发展与进步、产品的升级换代、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等。产业成长期是对绿色食品产业进行结构优化调整和进行技术、产品及组织创新的最佳时期，能从根本上推进产业向高层次演进和产业效率提升。对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阶段的划分与判定，既要考虑产业发展自身内在因素的影响，也要考虑产业发展政策对其持续时间跨度的影响。对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阶段的判定的目的，不在于要缩短成长期的时间，而是要实现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阶段的转换。

由此得到如下政策启示：

（1）对于处在成长期的中国绿色食品产业，考虑到产业自身发展的目标与特点，以及资源环境对产业发展的约束，产业发展经过成长期的适度规模扩张后必须积极促进绿色食品产业向成熟期过渡。要实现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阶段的转换，一是创造条件增大产业发展的饱和值，即增加市场容量，可通过需求刺激措施扩大绿色食品市场需求来实现；二是调整要素投入结构、技术创新水平等内在决定因素，推动绿色食品产业发展阶段转换。

（2）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处于数量推进阶段，要积极发挥产业政策的规划与引导功能，使产业进入质量推进阶段。政府作用主要通过产业政策引导、社会化服务加强和对市场的管理来体现。由于绿色食品产业可能出现一定程度的盲目和过度竞争，政府政策的重点在于进行产业组织政策调整，促进产业发展阶段转换，推动产业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发展阶段“跃迁”，尽量延长产业发展的成熟期，实现市场势力增强和产业长期动态协调与均衡发展。

（3）对于处于成长期后期的绿色食品产业，政府产业政策的重点不是做“大”而是做“强”，应主要体现在提高绿色食品产业的技术含量与创新能力，注重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以实现产业效率提升与竞争力的增强。没有产业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绿色食品产业发展就不会有大的跨越和提升。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是产业发展的重要标志和主导变量，是产业发展的核心。绿色食品产业发展中存在的结构性制约体现在技术结构、产品结构、地区结构和企业规模结构等方面，主要表现为总量扩张与结构优化的矛盾、结构优化与效率提升的矛盾。破解制约绿色食品产业发展的难点在于寻求“结构调整”和“规模扩张”二者之间的平衡点，从而通过“结构调整”实现“效率提高”和产业协调发展。

（4）在绿色食品产业成长期，要在注重发挥产业的规模优势的基础上，采取有效的结构调整与技术创新政策促进产业发展阶段转换和产业发展素质的提升。根据我国绿色食品产业发展所处阶段和需求特点，通过加大技术和产品创新投入，提升产业原始性创新能力，进而降低资源依赖、提高产品附加值，使产业效益逐渐显现；通过调整和完善要素投入结构，促使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和产业发展能力的提高；积极引导消费需求和扩大出口，进行外部市场需求的扩张；通过促进绿色食品产业市场流通体系创新和加强政府监管，为绿色食品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市场环境；重点扶持优势龙头企业集团的组建，鼓励兼并重组，杜绝低水平竞争，实行错位发展。

由于数据取得的时滞限制，数据年限较短，模型仅说明产业发展趋势，如果有更完整的数据支持，重新估计模型参数所作的实证分析会更符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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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ermination and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Stages of Chinese Green Food

Song Guoyu
（School of Management，Harbin University of Commerce，Harbin 150028，China）

As a historical process,industry evolution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industry development phase.The study on industry development phase is the logical starting point and realistic basi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life cycle phase and its characteristics,fits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green food industry by growth curve,and determines the overall evolution track and development phase. The basic conclusion and enlightenment are as follows：①Green food industry enters into growth phase from 2006 on and has a dramatic upward trend；②Effective measures must be taken to promote the transition to mature phase after a moderate scale extension of green food industry during growth phase,the emphasis of industry policy concentrates on“strong”not“big”and enhances technical innovation abilities by industrial adjustment to improve industry efficiency and industry competitiveness.The conclusions reveals the inherent evolution law of green food industry and provides scientific references for industry planning and industry policies,which accord with the phase characteristics of industry life cycle.

Green food industry；Development stage；Judgement；Growth curve；Structure adjustment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国绿色食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与创新宏观管理研究”（70873030）。

2011-07-18

宋国宇（1976-），男，黑龙江巴彦人，哈尔滨商业大学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绿色食品产业结构优化与产业发展。

F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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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迟凤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