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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晚年唯物史观新发展思想及其现实启示

2012-12-21李明桂

理论导刊 2012年2期
关键词:唯物史观恩格斯政治

李明桂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0;郑州幼儿师范学校,郑州 450000)

恩格斯晚年唯物史观新发展思想及其现实启示

李明桂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0;郑州幼儿师范学校,郑州 450000)

恩格斯晚年着重阐释了唯物史观意识形态、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物质生产的反作用,弥补了过去论述的疏漏与不足。系统学习和深入研究恩格斯唯物史观新发展思想,对纠正社会发展中“政治挂帅”和“唯GDP论”的偏差,对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时期高度重视劳动者政治利益、物质利益和文化利益的实现,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恩格斯;唯物史观新发展;现实启示;“经济决定论”;上层建筑;精神文明

恩格斯在19世纪90年代写了五封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书信,即致康·施米特(1890年8月5日)、约·布洛赫(1890年9月21-22日)、康·施米特(1890年10月27日)、弗·梅林(1893年7月14日)、瓦·博尔吉乌斯(1894年1月25日),总结了工人运动的新经验、新成果,驳斥了德国资产阶级学者保尔·巴尔特和德国社会民主党内“青年派”对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的歪曲,在强调物质生产、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重点阐明了包括意识形态在内的上层建筑的能动作用,进一步揭示了人类社会系统发展的内在逻辑。列宁评价说,这些通信的科学价值和政治价值是非常大的,不仅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些通信里使读者可以特别明显了解他们的全貌,而且马克思主义及其丰富的理论内容也阐述得非常清楚,这些书信“对我国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文献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补充”。[1]唯物史观的发展正如它的产生一样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在我国60多年的社会主义实践中,在社会政治领域、经济领域存在过“政治挂帅”和“经济决定论”的偏向,背离社会发展规律对经济社会的破坏力已为人们所知。值此我国社会大转折、大发展之际,认真研读恩格斯的这五封信不仅对于完整、准确理解唯物史观基本原理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而且为我们超越这一怪圈提供了科学依据和方法论指导。

一、恩格斯“五封信”的主要内容和精神旨趣

19世纪90年代历史唯物主义面临严峻挑战,以保尔·巴尔特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学者把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歪曲为“经济唯物主义”、“技术经济史观”,以保尔·恩斯特为首的德国社会民主党“青年派”把唯物史观误读为“经济决定论”,而社会民主党内的工人运动领袖弗·梅林由于未能全面、准确地理解历史唯物主义,在反击内外攻击时陷入困境,历史的重任再次落在恩格斯的肩上。恩格斯通过书信的形式着重阐明上层建筑的相对性,尤其是对社会发展的能动作用,把唯物史观的发展推进到一个新阶段。

1.上层建筑对社会历史发展的作用。由于历史唯物主义和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有着更加密切的联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更突出其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社会作用上,必然遭到资产阶级思想家的攻击和党内机会主义的挑衅。恩格斯在书信中首先继续强调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的决定作用,并对作为社会历史决定性基础的经济关系作了深入剖析。他在致约·布洛赫的信中指出:“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无论马克思或我都从来没有肯定过比这更多的东西。如果有人在这里加以歪曲,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这个命题变成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诞无稽的空话。”[2]695-696社会历史“归根到底是经济的原因而产生出来和发展起来的”,决定社会历史基础的经济关系是指“一定社会的人们生产生活资料和彼此交换产品(在有分工的条件下)的方式”,即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其核心内容是生产方式,在生产力的矛盾体中,作为“生产和运输的全部技术”的生产力“决定着产品的交换方式以及分配方式,从而在氏族社会解体后也决定着阶级的划分,决定着统治和被奴役的关系,决定着国家、政治、法等等”。[2]731

恩格斯坦言:“青年们有时过分看重经济方面,这有一部分是马克思和我应当负责的。我们在反驳我们的论敌时,常常不得不强调被他们否认的主要原则,并且不是始终都有时间、地点和机会来给其他参与相互作用的因素以应有的重视。”[2]698过去对上层建筑反作用强调得不够,主要因为:“在这方面我们大家都有同样的过错。这就是说,我们大家首先是把重点放在从基本经济事实中引出政治的、法的和其他意识形态的观念以及以这些观念为中介的行动,而且必须这样做。但是我们这样做的时候为了内容方面而忽视了形式方面,即这些观念等等是由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产生的。这就给了敌人以称心的理由来进行曲解或歪曲,保尔·巴尔特就是个明显的例子。”[2]726为弥补历史缺憾,恩格斯特别论述了上层建筑的能动作用。社会历史现象是复杂多样的,不能用一种作用或因素简单地去解释,而要仔细分析同社会现象有关的各种因素及其相互关系。恩格斯指出:“经济状况是基础,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是决定着这一斗争的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阶级斗争的政治形式及其成果——由胜利了的阶级在获胜以后确立的宪法等等,各种法的形式以及所有这些实际斗争在参加者头脑中的反映,政治的、法律的和哲学的理论,宗教的观点以及它们向教义体系的进一步发展。”[2]696“政治、法、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但是它们又都互相作用并对经济基础发生作用。并非只有经济状况才是原因,才是积极地,其余一切都不过是消极的结果。”[2]732这些都说明上层建筑诸要素对历史进程的影响,有力驳斥了那种把唯物史观只看作承认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因素的谬论。

上层建筑的作用能与经济因素的作用相提并论吗?恩格斯认为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力量,虽然历史发展是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一切因素的相互作用”的结果,但这些因素所起的作用不是平等并列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形成、性质和变革,决定社会发展的方向;而上层建筑可决定历史斗争的形成,是采取君主立宪制还是民主共和制,是暴力夺权还是和平过渡等,还可以加速或延缓历史的客观进程,但不决定历史斗争的内容和发展的必然趋势。

恩格斯在书信中谈到经济的决定作用时,常常用“归根到底”四个字,一方面表明经济因素的作用具有根源性和最终性,即一切社会现象的“根”和“源”是经济因素的作用,所以要从经济的客观事实中寻找最后的解释;另一方面表明经济的作用不具有唯一性,如果不是从“根”和“源”上探究的话,从“枝”和“节”角度上社会有其他因素的作用出现。唯物史观并不要求对于任何细微的社会变化或随便什么社会现象都必须从经济上找到根源。如果对任何一种社会现象都要从经济上得到解释,“那么,很难不闹出笑话来。”[2]697恩格斯的论述既反对了资产阶级唯心史观,也抵制了当时德国党内兴起的庸俗的、机械的唯物主义。

2.历史合力论思想。恩格斯在谈到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时,提出了推动历史发展的“总的合力”的思想,进一步深入探究历史发展的动力问题。历史发展的基本方向和趋势归根到底是由经济力量决定的,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决定着这一斗争的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2]696“政治等等的前提和条件,甚至那样萦回于人们头脑中的传统,也起着一定的作用,虽然不是决定性的作用。”[2]696经济、政治、文化、宗教、哲学、法律、传统这些因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才推动历史发展。人们的意识活动在遵循历史的客观规律的前提下,每个人的意志形成合力决定着历史的结果。“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由此产生一个合力,即历史结果,而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2]697

恩格斯关于历史合力论的理解,主要是一种适用于整个社会发展进程的理论,但又不是社会经济基础之上的合力论。计算合力的办法是:“两个作用于一点上的力的合力,其大小和方向是以这两个力为邻边所构成的平行四边形的对角线。如果多个力作用于一点,就其任意选两个力,以之为邻边构成平行四边形,以其对角线和另一边为邻边做平行四边形,再以其对角线和另一边做平行四边形,求出它们的合力。如此继续下去,最后得出多个力的合力。”[3]历史的最终结果是从许多单个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是由社会经济状况决定的,每个人的活动都达不到自己的愿望,而是融合为一个总的平均数,一个总的合力。人的意志活动受历史发展规律制约,而历史规律只有通过人的活动才得以实现。

恩格斯的历史合力思想体现历史唯物主义系统性原则,有着重大的方法论意义。历史合力论成功解释了事物发展的动力和进程问题,为事物的发展指明了道路,将经济、政治、文化的协调发展统一起来,将人民群众和社会精英的历史作用统一起来,完全符合科学发展观的要求。

3.全面论述意识形态相对独立性。马克思恩格斯原本的唯物史观比较突出经济因素对意识形态的决定作用,而对意识形态本身的作用论述较少,也给资产阶级论敌和国内机会主义者以可乘之机,恩格斯晚年出色地弥补了这一短板,在坚持经济基础根本意义上的决定作用的基础上发展了意识形态相对独立性理论。

首先,意识形态对经济和社会发展有能动的反作用。恩格斯先批判隔断经济和人的意识关系的论调,指出:“经济关系反映为法的原则,同样必然是一种头足倒置的反映。这种反映是在活动者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发生的;法学家以为他是凭着先验的原理来活动的,然而这只不过是经济的反映而已。这样一来,一切都头足倒置了。”[2]702而实际上,意识形态是可以对经济基础产生反作用的,并能在某种限度内改变经济基础,这种反作用性质有别。意识形态对经济的反作用可能有三种情况,“它可以沿着同一方向起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发展得比较快;它可以沿着相反方向起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像现在每个大民族的情况那样,它经过一定的时期都要崩溃;或者是它可以阻止经济发展沿着既定的方向走,而给它规定另外的方向。”[2]701其次,意识形态的发展具有不平衡性和历史传承性。恩格斯认为在一个具体社会形态中,意识形态的发展同社会经济、政治往往不同步。经济上落后的国家,意识形态不一定落后,也可能是先进的;经济先进的国家,意识形态也许是落后的。“经济上落后的国家在哲学上仍然能够演奏第一小提琴:18世纪的法国对英国来说是如此(法国人是以英国哲学为依据的),后来的德国对英法两国来说也是如此。”[2]704经济发展和思想发展的不平衡性是意识形态相对独立性的重要表现,同时这种独立性是有条件的、相对的。“经济在这里不重新创造出任何东西,但是它决定着现有思想材料的改变和进一步发展的方式,而且多半也是间接决定的,因为哲学发生最大的直接影响的,是政治、法律的和道德的反映。”[2]704意识形态的发展具有历史继承性,恩格斯认为:“历史思想家在每一科学领域中都有一定的材料,这些材料是从以前的各代人的思维中独立形成的,并且在这些世代相继的人们的头脑中经过了自己的独立的发展道路。”[2]727每一个历史时期的思想认识并非从头开始,总是继承和批判了前人提供的思想材料而发展的,前人的思想成果都是后人认识提升的基础,意识形态的演进具有前承后续的关系,每一个世代的思想都会对人类认识成果注入新的活力和新的元素。

二、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实践之曲折历程

为确立、发展和捍卫科学唯物史观,马恩同各种唯心史观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长期斗争,先着重阐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方式决定整个社会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后又强调精神力量、意识形态在社会发展中的巨大作用。对唯心史观的批判从来都不是一劳永逸的,在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对偏离唯物史观轨道的做法要及时纠正,以期有效地避免社会发展的大起大落,实现社会发展的和谐、稳定和可持续性,创造条件使人民不断获得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1.改革开放前:从日常生活政治化到“文化大革命”。新中国成立后的前30年历史贯穿着日常生活的政治化。为了鼓舞人们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我党高度重视思想、文化、政治领导权,倡导“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无产阶级领导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4]“代表先进阶级的正确思想,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变成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5]320号召“各级党委应当大大提倡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使之群众化,为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所掌握,让哲学家从课堂上和书本里解放出来,变为群众手里的尖锐武器”。[5]323为了扫除封建专制思想和资产阶级剥削意识,我党越来越重视对人们主观思想的改造,全国工农兵掀起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学习《实践论》和《矛盾论》的高潮,推进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经验马克思主义化,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纠正了建设实践中“只顾埋头拉车,不顾抬头看路”的偏向,指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不问政治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是滋生消极腐败的思想温床。这些对于改造人们的思想、增强主人翁意识、实现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等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然而,1957年反右斗争扩大后,随着我党指导思想上“左”倾错误长期得不到有效纠正,引发对社会发展动力不作系统考察、片面夸大思想意志的伟大作用,忽视、甚至无视经济发展的规律和客观必然性,阶级斗争扩大化、直至发展到出现以极“左”形式表现出来的“文化大革命”这样长期的、全局性的错误局面,这期间,在经济、政治、文化各领域虽有所成就,但总体发展缓慢,正如邓小平所说:“中国社会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七八年的二十年间,实际上处于停滞和徘徊的状态,国家的经济和人民的生活没有得到多大的发展和提高。”[6]不管形式上如何弘扬历史唯物主义,实际上统治人们思想的却是极端的唯心史观。由于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程度和科学文化水平比较落后,党的思想理论水平也不是很高,对唯心史观的错误观点长期缺乏真正深刻的认知,未能从理论根源上揭示“左”的实质。

思想政治教育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政治、思想、文化认同是“重要的社会黏合剂,哪怕时局艰难,内讧纷起,它也能使政治团体保持自我集聚”。[7]在有着二千多年封建传统的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不可能仅通过政治斗争形式获得全部胜利,国民的政治素养、文化观念的提升也不可能靠一次疾风暴雨式的政治革命就能完成,必然要经历一个漫长、艰苦的思想政治、意识形态的建设和改造历程。

2.改革开放后: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到GDP崇拜。过去,日常生活的政治化无论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事业和党的领导还是对改变中国的国民性格,都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现在,尽管中国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获得了巨大的进步,但人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却在物质提升的同时失去了方向,因此,反思日常生活政治化的积极影响不仅是可能的而且也是必需的。[8]为全面纠正“左”的思想错误,邓小平审时度势,提出首先要解放思想,停止以阶级斗争为纲,强调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生活民主,重视物质利益激励作用,“革命精神是非常可贵的,没有革命精神,就没有革命行动。但是,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9]146邓小平对唯物史观进行了重新构建,根据马克思主义最重视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制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国策,“经济工作是当前最大的政治,经济问题是压倒一切的政治问题。不只是当前,恐怕今后长期的工作重点都要放在经济工作上面。”[9]194从而实现了工作重心的转移,科学阐释了社会主义的本质,把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作为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来对待。

但在执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迅速发展生产力时也出现了偏差,学界和政界一些人盲目照搬新制度经济学,极少提及马克思恩格斯等经典作家的理论,并将西方的经济制度模式作为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的终极取向。正如有学者总结:“我国的经验表明,凡是重大的偏差和严重的社会问题,都根植于崇尚与推行新自由主义,削弱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性质,放松了‘有形的手’,便会出大问题。”[10]集中表现为唯GDP论、物质主义、发展主义、产权私有化等,认为经济发展了,上层建筑、意识形态、民生问题等就会自然随之解决;自由市场可以使生产所需要的资源得到有效配置,并能满足社会生产和居民消费需要。而事实是虽然经济发展成就举世瞩目,可问题越积越多,旧矛盾尚未解决,新矛盾不断涌现,经济领域中贫富差距分化明显,利益集团固化、贫穷代际传递、拜金主义盛行、劳资纠纷尖锐;政治领域中权力寻租和腐败频发,胡锦涛在“七一”讲话中提出的“四个危险”说明中央已经充分认识到问题的严峻;思想文化领域中社会失范问题突出,人们精神世界迷失、公共文化服务短缺、文化发展滞后。因此,政府要“尽快宣布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转变到‘以经济建设为基础的社会经济平衡发展’,将有助于明确中国未来的发展方向。……就像当年为贯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惜矫枉过正一样,总体公共政策的新发展或转变,需要采取进一步的积极措施以实现社会公平。从理论上说,只讲效率和生产力,而不讲公平和生产关系,不是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甚至比不上现代发达资本主义。”[11]

我国在今后经济发展中要更多地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人上面,突出人的发展,即注重社会效应和社会整体发展,而不是追求创造国内生产总值增幅纪录,遵循人的发展经济学路径,充分体现社会主义本质。恩格斯晚年对唯物史观的新发展,不是从“物的尺度”,而是从“人的尺度”说明其在社会发展中的价值,马克思恩格斯一生都是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作为最终价值追求。在新时期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当代化,既符合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也合乎中国人民的利益。

三、恩格斯唯物史观新发展思想的现实意义

恩格斯在通信中一方面坚持并强调经济因素的决定性作用,同时详尽地阐述了上层建筑和精神力量的反作用。物质财富的积累是历史进步的基础,不是社会发展的全部内容,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生态文明共同成为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尺,物质生产基础性决定作用不是主导性决定作用,生产方式才是历史发展和社会演进的根本动力,“生产至上论”、“物质主义”都是对唯物史观的曲解和歪曲。在新的历史时期,认真学习领悟恩格斯对唯物史观新发展的思想,着力纠正发展中的各种偏差,对我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构建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1.高度重视上层建筑中劳动者政治利益的实现。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是一个矛盾体,上层建筑既受经济基础决定又具有反作用,当其适应经济基础时起到巩固和促进经济发展的功效,与其不适应时能修正和改善经济基础中部分要素。与改革开放前相比,我国现有的经济基础发生了巨大变化,由“一大二公三纯”变为公有制经济为主导、私有制经济、外资经济等并存和共同发展,而近年来公有制经济的比重快速下滑、非公经济迅速发展,公有资产比例和控制经济命脉及发挥主导作用的能力不断下降的趋势令人堪忧,逐步危及公有制经济基础的巩固。在改革开放过程中,主张新自由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的人们着力粉饰和美化资本主义私有制,力荐搞私有化改革,其实质是让中国改弦易辙,把改革开放引向私有化的邪路。因此有必要加强和完善上层建筑建设,认真思考上层建筑怎样适应经济基础、经济体制的变化,怎样巩固和保障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是关乎前途命运的大问题。如果只讲上层建筑被动地顺应经济基础的变化而自然变化,漠视上层建筑的能动作用,甚至于转弯抹角地削弱它,社会主义的事业只能落败而不可能成功。[12]

经济发展每前进一步,就越显示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果不积极推动此项改革,就很难保证经济改革成果。改革以党代政、改革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这在当下尤为紧迫。据此要坚持依法治国,毫不动摇地推进社会公平正义,维护司法公正,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坚决反对腐败。对外要坚决抵制西方政治模式的蛊惑,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在调动各族人民当家作主积极性、主动性中的制度优势,树立社会决定国家的理念,积极为国家向市民社会回归创造条件。

2.高度重视生产力发展中劳动者物质利益的实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主要是通过比资本主义更快的生产力发展和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体现出来的,这也是社会主义本质的内在要求。快速发展社会生产力就是致力于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让人民共享发展成果就是要消除两极分化,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和社会公平正义。

多年来,我们坚持发展是硬道理、是第一要务,中国的所有问题要在发展中才能得到解决,并取得了辉煌的发展成就,但这只体现了唯物史观的一面,不能认为发展生产力是唯一需要关心和致力的事业,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完善是不可脱节的,要高度重视发展生产力中对生产者人文关怀、对劳动者利益的维护的另一面。诚然,社会问题的解决离不开经济发展,但如果一门心思低头谋发展,不顾抬头看发展的方向,不积极思考发展的目的,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特别是居民消费)等环节相脱离,经济发展必将因断流而干涸。在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过程中,较长时间偏重效率优先、淡化公平正义,致使人民生活提高幅度大大落后于经济增长速度,贫富差距逐渐拉大,分配不公使居民收入在国民经济中占比过低,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回报率偏低。改革发展中获益较少的弱势群体因而在思想上有失落感,再加上时而发生侵害群众利益的行为,人民群众中易于滋生不满情绪。在国内外有人质疑中国共产党和国家的性质是否发生了改变,决不能认为这样的问题是无须关注的议论。[12]

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制约着人的意志活动,使人们不能随心所欲、一味偏执于一方面而忽视社会有机体中其他方面,进而走向社会历史发展的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广大劳动者的正当利益得到维护和实现后,必将进一步激发其建设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增强其主人翁意识和自豪感,凝聚成无坚不摧的伟大合力,创造出更为丰硕的成果,推动社会主义事业更加繁荣昌盛。所以,要从国富转向民富,落实十七大“扩中、提低、限高”精神;要从以物为本转向以人为本,明确发展目的;要从社会保障滞后转向与经济增长同步,为扩大居民消费提供保障。

3.高度重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劳动者文化利益的实现。意识形态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不同性质的意识形态反作用大相径庭。一旦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淡忘和疏远,旧社会意识形态就有可能卷土重来,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乘虚而入。我们要高度重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必须强化其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功能,并以改善民生为利益机制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认同。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社会主义文化体制改革是对日常生活过度物质化的矫正,有助于重新激活和丰富中国的国民性,有助于实现人们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内含文化生活与政治生活)的共同富裕。继十四届六中全会之后,十七届六中全会我党再次聚焦文化课题,强化了文化在国际竞争中重要性的自我意识,理清了“以经济强国推动成为文化强国、经济与文化发展并重”的思路。推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必须构建主流价值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正是兴国之魂,正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决定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方向,决不能动摇多元价值观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导地位。

长期以来,我国面临公共文化服务短缺,城乡、东西部、社会群体之间文化消费不平衡,精神饥渴现象日益强烈的尴尬局面,所以突出强调满足人民基本文化需求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基本任务。为保障人民基本文化权益:一要推进政府转型。经济建设型政府曾是对“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历史性跨越,而当前社会主要矛盾表现为人民日益增长的各方面需要同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短缺间的矛盾,政府应与时俱进地转向服务型。加强文化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公共文化服务网络,让群众广泛享有免费或优惠的基本公共文化服务。二要加快培养造就文化人才队伍。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人才是关键,要全面贯彻党管人才的原则,加快培养德才兼备、锐意创新、结构合理、规模宏大的文化人才队伍,营造尊重人才的良好环境。恩格斯就曾盛赞文艺复兴的伟大作用,“这是人类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一次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大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激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2]261-262中国式的文艺复兴正是重建文化自觉、重树文化自信、实现文化自强的伟大变革,必将迎来一个更伟大的时代。三要建立健全文化服务人民的机制。政府要构建一系列体制和机制来真正落实文化利民、文化惠民、文化育民,加大公共财政投入,发挥公益性文化事业单位骨干作用,构建起覆盖城乡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从而使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

[1]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69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赖先德.马克思文艺理论著作选读[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49.

[4]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77.

[5]毛泽东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6]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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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赵司空.对新中国前三十年日常政治化的思考[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0,(10).

[9]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4.

[10]杨承训.简论资本主义蜕变的最新阶段[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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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陈奎元.信仰马克思主义,做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1,(4).

[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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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7408(2012)02-0043-04

郑州市课题“新时期幼师生核心价值观教育问题研究”(2011-ZJKYB-G03-001)阶段性成果。

李明桂(1971-),男,河南固始人,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郑州幼儿师范学校讲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责任编辑:宇 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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