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重心模型的浙江省入境旅游市场的地域结构变动分析*

郑昭彦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浙江杭州 311231)

1 问题的提出

入境旅游的人数和收入是衡量一个地区旅游实力的重要指标．近30 a来浙江省入境旅游发展形势喜人，入境旅游者人数由1982年的18万人次增加到2010年的684．7万人次，增长了38倍;旅游外汇收入由1986年的4 000万美元增加到2010年的393 019．5万美元，增长了98倍．除受1989年和2003年的特殊事件影响，入境旅游者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出现下降外，其余年份均保持高速增长，这充分表明入境旅游已成为浙江省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

然而，由于旅游资源分布的不均衡、旅游接待设施和基础设施分布的不均衡性及经济发展水平的地域差异，入境旅游的发展在地域空间上往往呈现不均衡性，也就是说，入境旅游者客流量和旅游外汇收入并不是平均分布在各个地方，而是有相对集中的特点．通过研究浙江省入境旅游者客流量和旅游外汇收入的地域重心的时空演变过程，可以判断该地旅游需求的倾向性，对于制定地区旅游发展战略，确定旅游营销策略，开发旅游产品，拓展旅游客源市场均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1］．

2 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以入境旅游为研究对象，入境旅游者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数据来源于《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和《浙江省旅游统计年鉴》．浙江省11个地级市的地理坐标采用的是各个地级市的中心城市地理坐标，数据来源于《中国地名录》［2］．考虑到国内旅游统计的准确性和可靠性相对较差，而入境旅游统计指标体系相对完善，统计口径比较一致，因此本研究将入境旅游作为研究对象．

2．2 研究方法

重心的概念来源于牛顿力学，指在区域空间上存在某一点，在该点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上的力量对比保持相对均衡．重心是在动态地权衡了各个地区作用力大小以后表现为向作用力大的方向移动，移动的方向即为变量空间格局变化的方向［3］．决定重心的因素有2个：各地的地理位置和属性的变化［4］．假设一个区域有n个次级区域构成，第 i个区域的中心城市的地理坐标为(Xi，Yi)，Qi为第i个次区域的某种属性的量值，则该区域某种属性重心的地理坐标为(X，Y)，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重心模型是区域经济空间结构研究中经常用到的模型方法，经济重心是指在区域经济空间里的某一点在该点各个方向上的经济力量能够维持均衡．它反映以地理空间为载体的经济事物的区位关系和空间组织形态，并反映客体和现象的空间集聚规模和集聚形态［5］．重心模型在经济产业的空间演变领域已有较多成果：樊杰和陶普曼用重力模型从省际发展水平差异的视角研究中国农村的工业化和农业发展的经济重心变化［4］，周民良分析了中国经济重心、区域差异的协调变化轨迹［6］;徐建华等对中国人口重心和经济重心的变化轨迹进行了对比分析［7］;冯宗宪等运用重力模型实证分析了中国产业与经济空间的演变特征［8］;廉晓梅对中国的人口重心、就业重心与经济重心的空间演变轨迹进行了综合对比研究［9］．

本文将重心模型应用于浙江省入境旅游市场的地域结构变动分析，Q1与Q2分别为浙江省各市入境旅游的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Xi和Yi分别为各市中心城市经度值和纬度值．根据重心模型公式和1996－2010年期间的浙江入境旅游者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数据，得出各年的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值(见表1)．这些数值表明1996－2010年浙江省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均落在绍兴市境内．

表1 1996－2010年浙江省入境旅游者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演变表

3 入境旅游重心变动轨迹与趋势分析

3．1 入境旅游者客流重心变动特征分析

根据上述公式，笔者取1996－2010年浙江省各市的入境旅游者人数，得出近15 a浙江省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变动情况(见图1)．以1996年重心为基点，浙江省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变动趋势明显，重心逐渐向南移动，而东西分布差异状况基本处于动态均衡态势．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变动过程大致可以划分为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的大幅度变动期和21世纪的小幅度变动期2个阶段．

1)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入境旅游客流重心迅速向西南方向移动．这段时期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变动幅度较大，以1996年为基点，重心向西南方向移动．以杭州为增长极，宁波、绍兴、嘉兴、湖州、舟山等城市为辅形成的浙东北地区是浙江省旅游经济发展最为成熟的地区，入境旅游人数占据整个市场的80%以上，旅游优势明显．尽管如此，这一时期政策的推动和基础设施的改善是导致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快速南移的重要因素．浙江省推出了一系列有惠于南部地区旅游业发展的政策．比如：推出“浙闽风情旅游线”，进一步带动浙南、浙中地区旅游业的更快发展;举办“金华斗牛士节”，并把“黄大仙产品”推向海外市场，积极建设“金温旅游接待中心”;浙江省旅游局加强对台州、丽水等旅游温冷地区的帮助和指导，促使在入境旅游接待上实现零的突破［10］．此外，1997年金温铁路通车为温州、金华等地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以上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使得南部地区入境旅游人数的增长速度整体上快于北部地区，尤其是温州、金华、台州三地的平均增长率均超过15%．

2)21世纪入境旅游客流重心持续向南移动，但幅度较小，且东西向呈现波动性变动．这段时期入境旅游客流重心持续向南移动，但幅度较上一阶段有所缓解，并且东西向呈现波动性变化．这主要归因于：1)浙江省着力推进旅游发展国际化，积极开拓国际旅游市场．浙东北地区的入境旅游经济已成规模也发展比较成熟，后续发展潜力有限，而南部地区和经济欠发达地区继续把发展入境旅游作为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并大力推进;2)浙江省开始从观光旅游为主向观光、休闲度假和商务会展齐抓转变，构筑了以杭州、宁波和义乌为代表的国际化旅游目的地，打造西湖-千岛湖休闲旅游、义乌购物天堂旅游、宁波舟山宗教海洋旅游以及浙西南山水生态旅游等一系列品牌，进一步推进旅游市场对外开放的广度和深度，全面提升浙江省旅游市场的开放度．

图1 1996－2010年浙江省入境旅游者人数重心变动轨迹(图中的y表示年份，如96y表示1996年，下同)

3．2 旅游外汇收入变动轨迹

根据重心模型公式和1996－2010年浙江省旅游外汇收入，得出浙江省旅游外汇收入15 a来的重心变动轨迹(见图2)．以1996年为基点，浙江省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变动轨迹大体呈“S”形，整体向南移动，东西向处于动态均衡态势．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变动轨迹过程大致可以分为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南北地区差异持续增大和21世纪南北地区差异逐渐缩小2个阶段．

1)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旅游外汇收入重心持续向北移动．长期以来，北部地区基于其良好的旅游资源禀赋、完善的旅游接待设施以及良好的政策支持环境，为其奠定了入境旅游的有利条件．以杭州为代表的北部地区入境旅游实现优先发展且发展优势循环累积，因此，杭州的旅游外汇收入份额依然占据整个市场的半壁江山，均达到57%以上．旅游外汇收入差异在南北地区间的差距依然较大．

图2 1996－2010年浙江省旅游外汇收入重心演变轨迹

2)21世纪旅游外汇收入重心整体向南移动，且东西向呈现波动性变动．进入21世纪以来，浙江省各地大力引导和扶持旅游业发展，各地旅游业发展呈现“百花齐放”的境况，尤其是南部地区在政府倾斜性政策的利导下，旅游业有了突破性的发展．尽管东部地区由于地理区位、旅游资源条件等的先天优势使得其比西部地区发展超前，但是，在近些年浙江省大力发展休闲度假旅游、商务旅游的政策引导下，义乌购物天堂旅游、浙西南山水生态旅游等一系列旅游品牌的打造，为西部地区甚至西南地区发展入境旅游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旅游外汇收入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长．而东部地区在浙江省打造“浙东沿海海洋旅游经济带”的政策引导下，东部地区将依然保持强劲发展态势．因此，浙江省外汇旅游收入重心整体上向南移动并逐渐趋于稳定，东西向保持波动性变化．

3．3 入境旅游客流量和外汇收入重心对比分析

对比近15 a来的入境旅游客流量和旅游外汇收入的重心变动轨迹(见图3)，两者在位置上存在差异，旅游外汇收入重心较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偏南、偏西，这表明南北地区之间和东西地区之间的入境旅游消费具有差异，浙南地区的入境旅游消费整体大于浙北地区．尽管浙东北地区是浙江省旅游经济发展最早也是最为成熟的地区，除了杭州、宁波等地外，东北部地区其余城市的入境旅游者人均消费都偏低，而南部地区的整体人均消费都比较均衡，尤其是义乌的人均消费水平远远高于全省平均水平．

图3 1996－2010年浙江省入境旅游者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演变轨迹对比

从经度和纬度2个方向分别对入境旅游客流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进行比较分析，得出：

1)在纬度方向上，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均向同一方向——低纬度(南)收敛，近10 a中两者的差距呈现基本稳定．这说明，南北地区入境旅游经济重心逐渐向南移动，且差距趋于稳定．从收敛的速度上看，入境旅游客流重心收敛速度比旅游外汇收入重心稍快．从空间位置上看，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始终在旅游外汇收入重心上方(处于高纬度)，这反映了北部地区的入境旅游者人数较南部地区多，而南部地区的入境旅游消费水平整体上要高于北部地区．

2)从经度方向上，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均向同一方向——低经度(西)收敛，整体上两者均呈现出“低纬度→高纬度→低纬度→高纬度→低纬度”的移动状况，这说明东西部地区的入境旅游经济差距处于“缩小→扩大→缩小→扩大→缩小”的动态均衡态势．从收敛速度上看，入境旅游客流重心较旅游外汇收入重心稍快，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入境旅游客流的收敛速度相当迅猛．从空间位置上看，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基本在旅游外汇收入上方(处于高经度)(除1998年、2000年和2006年外)，这反映了东部地区的入境旅游者人数较西部地区稍多，而西部地区的入境旅游消费水平整体上要稍高于东部地区．

4 结论

1)旅游资源禀赋、地理区位条件、旅游接待设施、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等均会对入境旅游发展产生重要影响．此外，国家和地方政府的政策亦对入境旅游发展有导向作用．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导致浙江省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均呈现出“南移”、“东西向波动变化”等特征．

2)近15 a浙江省入境旅游客流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均位于绍兴市境内，位置明显偏北偏东，这一特点表明：浙江省东北部地区旅游经济优先发展，产业优势明显并不断累积，入境旅游发展整体优于南部地区．以杭州为旅游增长极，嘉兴、绍兴、湖州、宁波、舟山为辅的浙东北部地区由于其良好的旅游资源禀赋、完善的旅游接待设施、厚实的社会经济发展基础以及良好的政策支持条件等都为其发展入境旅游奠定了基础，这6个市的入境旅游者人数接待量历年均达到80%，而杭州的旅游外汇收入份额长期以来就占据了整个市场的半壁江山．

3)入境旅游客流重心和旅游外汇收入重心位置的对比显示，后者较前者明显偏南、稍偏西．两类重心在经纬度方向上的变动轨迹整体相似，这说明旅游外汇收入和入境旅游者人数有一定的正相关关系．但两者在空间位置上的差异也说明了旅游外汇收入和入境旅游者人数并不完全等同，南部地区的入境旅游消费水平整体上高于东北部地区．这从历年的各市入境旅游人均消费水平相关数据可以得到佐证，东北部地区除了杭州、宁波外，其余城市的入境旅游消费水平均比较低，而南部地区5城市的入境旅游消费水平整体较高，且各城市间的差异也较小．

4)尽管在政府政策、交通条件等因素的因势利导下，浙江省南部地区尤其是西南地区的旅游发展水平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而且南北地区的差距也呈现逐渐缩小并趋于稳定．但是，由于西南地区长期滞后于东北部地区的发展，要实现浙江省南北地区旅游经济的和谐发展，还需要从产品升级、环境优化、政策引导、发展理念转变等方面着手，发挥南部地区尤其是西南地区的“后发优势”，实现浙江省南北地区入境旅游和谐发展的格局．

［1］涂建军．四川省入境旅游客流时空动态模式研究［J］．长江流域资源与环境，2004，13(4)：338-342．

［2］国家测绘局地名研究所．中国地名录——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集地名索引［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997．

［3］黄建山，冯宗宪．我国产业经济重心演变路径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2005，21(5)：49-54．

［4］樊杰，陶普曼 W．中国农村工业化的经济分析及省际发展水平差异［J］．地理学报，1996，51(5)：398-401．

［5］Khadaroo J，Seetanah B．The role of transport infra structure in international tourism development：A gravity model approach［J］．Tourism Management，2008，29(5)：831-840．

［6］周民良．经济重心、区域差距与协调发展［J］．中国社会科学，2000，21(2)：42-53．

［7］徐建华，岳文泽．中国人口重心与经济重心的演变及其对比分析［J］．地理科学，2001，21(5)：385-388．

［8］冯宗宪，黄建山．重心研究方法在中国产业与经济空间演变及特征中的实证应用［J］．社会科学家，2005，112(2)：77-83．

［9］廉晓梅．我国人口重心、就业重心与经济重心空间演变轨迹分析［J］．人口学刊，2007(3)：23-28．

［10］俞剑明．抓住机遇，开拓奋进，促进浙江旅游业发展［J］．商业经济与管理，1994(3)：6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