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扩大对拉美直接投资的策略研究

樊梦婷，钟熙维

(华中科技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加速推进，中国企业在“走出去”战略的指导下积极开展对外直接投资活动，近年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发展迅速。2010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高达688.1亿美元，存量累计达到3 172.1亿美元，同期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分别增长至全球当年流量和存量的5.2%和1.6%。

2003年以来，拉美经济进入新一轮增长周期，这为中国和拉美的经贸合作提供了机遇。特别是在2008年以后，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额上升迅速。2009年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流量为73.3亿美元，2010年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流量为105.4亿美元，截止2010年末中国在拉美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达到438.8亿美元，仅次于中国在亚洲的直接投资存量。

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前景广阔，有必要进一步扩大对拉美的直接投资。但同时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中尚且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风险。本文首先对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的现状进行了深入细致地剖析，在此基础上分析了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问题和风险，最后提出了政策建议。

一、文献综述

杨志敏主要对拉美地区投资信心做了分析，指出拉美地区内部的政治经济改革步伐、政局稳定程度和社会形势是影响投资者信心的主要因素，来自美国的外部影响也很重要［1］。Tuman和Emmert分析了影响美国对拉美地区直接投资的政治和经济决定因素［2］。他们的分析关注了1979—1996年15个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国家，指出市场规模、工人的技能水平以及政治的不稳定性对美国跨国公司在拉美的投资行为产生统计上显著的影响。Turco分析了影响欧洲在拉美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拉美财政改革、私有化进程和资本账户自由化被证明对吸收来自欧洲的直接投资很有效。另外，欧盟在拉美的直接投资和贸易表现出替代效应。郭德林重点分析了拉美国家外资政策的变化趋势，指出拉美外资政策在经济全球化框架下有所改善，如:加大了对外资激励政策的力度，优化投资环境，利用自由贸易区拓宽引进外资的渠道等。但是他同时指出，拉美地区的外资政策还有待进一步完善，例如外资政策不稳定等［3］。吴国平指出中国企业在拉美直接投资的规模逐渐扩大，对当地的就业和经济增长的影响有所增加，但是中国在拉美地区直接投资总量仍然较低。另外，国有大型企业成为拉动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快速增长的主要动力［4］。Vaddete研究表明拉美除中美地峡外的国家吸收FDI增加时GDP也会增加，另外拉美正在逐渐丢失来自欧洲和北美自由贸易区的直接投资(由于第三方的挤出效应)。目前，国外学者对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情况的研究较少，他们大多关注于影响美国、欧洲等在拉美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国内学者在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研究中，很少用大量数据对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的现状进行深入分析。

二、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历史和现状

1.中国与拉美的经贸关系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实现了年均9.8%的增速。现在中国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二大制造国。特别是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中国同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往来更加频繁。中国现在是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第三大贸易合作伙伴，仅次于美国和欧盟。对于拉美的很多国家而言中国既是其重要的进口来源国，也是其重要的出口市场，23%的智利出口品、15%的秘鲁出口品、13%的巴西出口品流向了中国市场。有人甚至预计到2014年中国将成为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第二大的出口市场，到2015年将成为该区域第二大的进口国，将取代欧盟仅次于美国。然而，在强大的增长势头下，我们也必须认识到隐藏在数字背后中国与拉美的双边贸易之间存在着差异。中国主要向拉美出口制造品，其中53%是中高等技术产品。而拉美国家主要向中国出口原材料，且贸易格局仅由少数产品构成。对该区域很多国家特别是墨西哥和中美洲国家在出口市场上是强大的竞争对手。显然这种贸易格局是不平衡的，中拉之间的贸易摩擦不断。为有效避免贸易摩擦，中国对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直接投资将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2.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

(1)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概况

中国对拉美地区的直接投资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由于距离和历史的原因，2003年以前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只有很少一部分流向了拉美和加勒比地区。从2003年开始到2010年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整体呈上升趋势，但是在2006年出现拐点。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在2006年飙升到84.7亿美元以后，投资额开始下降，一直持续到2008年。在2008年以后，尽管全球面临严重的金融危机，但是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却增长迅速。2009年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流量达到73.3亿美元，较2008年增长1倍，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总流量的13%。2010年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流量为105.4亿美元，比2009年增长43.8%，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总流量的15.3%。2010年中国成为了拉美第三大投资国，占拉美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的9%，仅次于美国 (17%)和荷兰 (13%)。

(2)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国别分布

中国对拉美地区的直接投资大部分都流向了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是全球著名避税港型离岸金融中心，它们对公司的资产状况和注册信息保管严密，因而无法统计该地区吸收直接投资的具体数值、使用状况和最终流向。统计资料显示，中国对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直接投资主要流向了服务业和批发零售业。由于无法获得更详细的统计数据，我们很难对流向两岛的直接投资做深入地探讨和分析。2008—2010年，中国对这两岛的直接投资流量分别占当年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总流量的98.6%、95%、91.2%。尽管中国在这两岛直接投资的比例有下降的趋势，但是中国对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直接投资主要仍流向了这两岛。排除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以外，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主要流向了巴西、秘鲁和委内瑞拉。另外，中国也在拉美一些规模较小的国家有直接投资，例如:厄瓜多尔和圭亚那。除中国在巴拿马和哥斯达黎加有少部分直接投资外，中国的直接投资很少流向中美洲地区的国家。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南美洲国家，这些国家蕴藏丰富的自然资源，说明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主要以资源寻求型为主。

3.中国直接投资在拉美的占比

2010年，美国仍然是该地区最重要的投资国，其在拉美的直接投资占拉美吸收 FDI的17%，接下来分别是荷兰 (13%)、中国 (9%)以及加拿大、西班牙、英国 (各占 4%)。2006—2009年，美国、西班牙、荷兰和加拿大是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吸收直接投资的主要来源国，特别是美国在拉美的直接投资占据很大份额。随着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占拉美吸收FDI的比重的加大 (2010年的9%)，而美国在拉美的直接投资占拉美吸收FDI的比重却在减少 (由2006—2009年的25%，下降到2010年17%)。另外西班牙和加拿大在拉美的直接投资占拉美吸收FDI的比重也在减少。可见中国已经对拉美的投资格局产生了微弱的影响，特别是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所占份额的增加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美国在拉美直接投资上的霸主地位。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还会有更多来自于中国的资金流向拉美地区，那么中国对拉美投资格局必然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4.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行业分布

伴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国内对于原材料的巨大需求使得中国从一个原材料净出口国转变为世界上最大的净进口国。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原材料价格不断上涨，原材料进口国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来保证原材料的供应。中国利用外交和贸易手段来确保国内原材料的供应，例如与出口国签署长期购买协议、对出口国进行捐助等，其中直接投资是一个非常好的战略。拉美国家自然资源非常丰富，所以中国在拉美的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石油、天然气和矿产等资源部门。

(1)石油、天然气

中石油、中石化、中化集团和中海油是中国主要的石油化工企业。中国对石油天然气类产品的巨大需求，为这些企业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同时也暴露出其相对稀缺的能源储备。这些企业为解决储能不足的问题，积极在海外市场寻求机遇。很多拉美国家在石油储备方面较为充足，如:委内瑞拉、墨西哥等。所以中石油、中石化、中化集团和中海油都在拉美有直接投资项目。这些企业参与的方式主要是并购当地的私有企业或是与西方的企业一同参股。在巴西，中石化和中化集团与欧洲企业一同开发新的盐下油田。近年来中国石油化工企业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直接投资额呈现增长态势。

(2)矿产

2007年以前，中国只有首钢一家企业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直接投资矿产品。1992年首钢购买了秘鲁铁矿公司98.4%的股份。尽管在收购初期首钢与当地政府在劳资、环境等问题上出现一些争论，但是经过调整首钢现在已经融入当地，实现了每年500万吨的产量，出口值接近3亿美元。2007年以后，中国铝业公司、中国五矿集团等中国企业也陆续进入秘鲁进行直接投资。这些企业主要投资于秘鲁铜矿，另外相比于投资初期的首钢，它们在秘鲁投资更加注重保护环境和承担社会责任。武钢在巴西对铁矿部门进行直接投资。

(3)农业、渔业和森林资源

中国的农业、渔业和森林资源同石油和矿产品一样，国内需求不断增加，中国的企业在海外市场通过直接投资的方式满足需求。很多农产品价格面临着上涨的压力，直接投资可以保护企业免受价格上涨的影响。当然，中国企业对拉美农业、渔业和森林资源部门的直接投资规模相对于石油和矿产品部门要小得多。由于拉美这类自然资源相对丰裕，这些部门吸引直接投资潜力很大。

(4)基础设施和制造业

中国对拉美基础设施的直接投资仅次于石油和矿产品。近些年来中国国内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给从事这一行业的企业带来很多商机。随着大量的基础设施项目已经建成，中国国内基础设施建设速度会逐渐减慢，那么从事基础设施建设的企业必须向海外扩张。特别是在2008年以后，中国企业在拉美基础设施领域的投资额不断增加，主要集中在巴西、厄瓜多尔和委内瑞拉。

在制造业方面，中国对该部门的直接投资主要是电信、摩托车和电子产品等［5］。巴西在制造业方面是吸引中国直接投资最多的国家。中国对巴西制造业的投资主要是市场寻求型，即生产的产品主要在巴西国内销售。而中国对墨西哥制造业的投资主要是出口寻求型。以联想集团在墨西哥的直接投资为例，联想75%的产品最后会销往美国，剩余的部分销往其它美洲国家，如委内瑞拉、智利等。然而，中国很少对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制造业进行直接投资，尽管它们是很好的出口平台。相比于美国，中国对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在制造业方面的直接投资较少。

5.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与中拉贸易的经验分析

在投资与贸易关系的研究中，蒙代尔和弗农认为贸易与投资之间相互替代。后来很多实证检验显示出，贸易和投资的关系是正相关的。马库森和斯文森认为贸易与投资之间的关系是替代还是互补，取决于贸易和非贸易要素之间是“合作的”还是“非合作的”。小岛清认为对外直接投资应该从投资国已经处于或即将陷于比较劣势的产业依次进行［6］。他结合日本的实践经验，认为国际直接投资不是贸易的替代，而是存在互补关系。

(1)数据的选取

本文选取的数据为2003—2009年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额，以及中国对拉美的进出口额，数据主要来源于 2003—2009年《中国统计年鉴》［7］以及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8］(如表1所示)。

表1 2003—2009年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和贸易情况 (单位:万美元)

(2)模型的设定

在模型中，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进口额、出口额分别用 FDI、F、IMPORT、EXPORT表示，单位为万美元。我们对变量FDI、F、IMPORT和EXPORT进行时间序列数据平滑，分别取其自然对数，得到LNFDI、LNF、LNIMPORT和 LNEXPORT。建立的模型如下:

方程 (1)表示的是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流量和存量对中国向拉美出口额的影响，其中α1t代表常数项，表示没有受到直接投资流量和存量影响的出口额;β1t和γ1t代表回归系数，分别反应直接投资流量和存量对出口额的影响程度;ε1t代表干扰因素的影响。方程 (2)同理，表示的是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流量和存量对中国从拉美进口额的影响。对以上两个模型用OLS最小二乘法估计。

(3)回归结果及分析

①FDI对出口的影响

对方程 (1)回归的结果为:

方程回归的结果显示R2=0.996，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很好。回归系数表明，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流量每上升1个百分点，中国对拉美的出口会减少0.140个百分点;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存量每上升1个百分点，中国对拉美的出口会增加1.010个百分点。尽管直接投资流量的增加会使中国对拉美的出口有轻微的减少，但是鉴于直接投资的滞后效应以及存量的增加会使出口额有相对大幅度提高，仍然可以认为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和中国对拉美的出口有互补关系，属于出口创造型投资。说明中国的资本投资于拉美进入生产运转之后，将长期促进中国对拉美的出口。

②FDI对进口的影响

对方程 (2)的回归结果为:

方程回归的结果显示R2=0.984，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很好。回归系数表明，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流量每上升1个百分点，中国对拉美的进口会减少0.180个百分点;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存量每上升1个百分点，中国对拉美的进口会增加0.930个百分点。同样地，尽管直接投资流量的增加会使中国对拉美的进口有轻微的减少，但是鉴于直接投资的滞后效应以及存量的增加会使进口额有相对大幅度提高，仍然可以认为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和中国对拉美的进口有互补关系，属于进口创造型投资。

(4)结论

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不仅没有代替贸易，反而对贸易有促进作用。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对出口和进口影响的程度稍有不同，比较而言投资对于出口的创造效应会略大些。

三、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存在的问题及面临的风险

1.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国家分布不均匀

尽管拉美现在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目的国之一，在2010年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存量占总存量的13.8%，仅次于亚洲，但是中国对拉美地区的直接投资国家分布不均匀。中国对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直接投资主要流向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除上述两岛外中国的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自然资源丰富的南美洲国家，如巴西、阿根廷和秘鲁。

2.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行业分布相对集中

拉美的能源、矿产和渔业等自然资源储备丰富，从前面的分析中可以知道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自然资源领域。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很多投资于拉美的资金纷纷撤出，使得拉美国家的企业面临经营困难。这为中国企业提供机遇，中国在拉美的直接投资也表现出不断涉足于非自然资源领域的特点。例如:中国自主汽车品牌吉利、夏利和奇瑞等在拉美投资。然而这些投资相对于自然资源领域而言规模仍然较小。一些拉美国家的政府和经济团体对中国在拉美主要投资于自然资源领域表现出一定的不满情绪，它们认为中国对拉美自然资源领域大量的直接投资会阻止拉美的工业化发展和技术升级。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以获取自然资源为主的格局需要不断改进，否则将影响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可持续发展。

3.美国因素对中国投资拉美产生影响

一直以来拉美被视为美国的“后院”，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美国就不断对拉美地区进行经济扩张。美国对拉美国家经济扩张的主要手段是直接投资和贷款等，在拉美大量的直接投资使美国掌握了很多拉美国家的经济命脉。美国一直是拉美直接投资的最主要的来源国，拉美国家的能源出口也高度依赖美国市场。美国为保证自身的能源安全，非常关注中国在拉美对能源类产品直接投资的情况。所以中国对拉美地区的直接投资必须充分重视美国因素，因为这不仅会涉及到贸易层面的问题，还有可能牵扯到地区间国际关系等政治层面的问题。

4.拉美国家投资环境的限制

拉美国家和中国之间在语言、文化和体制上存在较大差异，这些因素在不同程度上阻碍着中国对拉美直接投资的发展。由于15世纪开始拉美国家沦为西班牙和葡萄牙等国的殖民地，所以拉美国家的语言以拉丁语系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为主。中国熟练掌握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的人才并不多，这使得中方工作人员在拉美与当地的员工在语言沟通时出现障碍。拉美文化中的奔放与激情同中国传统文化的含蓄有冲突。拉美人和中国人在观念和生活习惯上也有所不同，这些会造成中国企业在拉美投资的阻力。另外，拉美国家的工会力量非常强大，一旦福利待遇不能满足，出现罢工的可能性很大。拉美国家为保证当地就业，对中方工作人员的数量和比例有严格限制，不能超过他们规定的上限。可见拉美国家投资环境的限制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中国在拉美直接投资的发展。

四、中国扩大在拉美直接投资的策略建议

1.实现投资领域的多元化

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不能仅仅盯住自然资源领域，应该拓宽思路，多投资于拉美在其他领域具有比较优势的部门，如:食品加工业和纺织业等。特别是金融危机以来，拉美国家面临产业结构调整，中国企业可以抓住这一机遇积极调整投资战略，努力实现投资领域的多元化。譬如当前很多拉美国家在生物能源领域发展空间很大，中国也可以尝试在这一领域投资。由于拉美盛产甘蔗、棕榈等生物能源作物，中国对该领域的投资会有很好的前景。特别是巴西在生物能源领域已经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很多拉美国家对来自中国的资本最大兴趣集中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加强这一领域的投资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拉美国家对中国企业主要投资于自然资源部门的不满，实现中国和拉美国家的双赢。在对拉美服务业和制造业的投资方面，中国相对于美国等其它国家投资的比重较小。总之，实现投资领域多元化能够使中国对拉美的直接投资更加可持续发展。

2.注重投资风险的防范

虽然中国对拉美投资前景广阔，但是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中国企业在投资拉美的过程中依然面临着诸多风险。一是政治风险。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国家的政党更替频繁，政局的变动会影响投资预期收益。政府领导权的更换不仅可能带来社会的动荡，还可能造成经济政策的不断变化。这些不确定性的因素难免会造成企业在拉美投资的损失。二是国有化风险。拉美的很多国家都对能源行业实行国有化，如委内瑞拉、玻利维亚和厄瓜多尔等国。玻利维亚政府曾颁布石油和天然气行业国有化政策，中国的企业只能改变投资策略，以避免在该国产权被没收的风险。类似的事例还出现在厄瓜多尔，其新总统上任后宣布外国石油公司利润的99%需上缴到国家，中石油和中石化在当地损失很大。中国企业投资拉美时对于国有化风险千万不可忽视。三是金融风险。拉丁美洲在20世纪80年代以来爆发过四次严重的金融危机。虽然拉美地区在金融危机后对金融体系不断改进，其外债偿还能力也有所提高，但是拉美地区金融体系仍然很脆弱。当前全球经济形势不确定性因素很多，一旦国际上有不利因素的出现都可能对拉美造成新的经济危机。

为应对投资拉美可能出现的诸多风险，国家和企业要携手积极采取行动。在国家层面上，一是要提供全面的关于拉美直接投资的信息。二是要抓紧培养精通西班牙语和国际投资的复合型人才。中国在投资于拉美的过程中急需专业人才。三是要拓宽海外投资风险的承保范围。目前中国帮助企业规避海外投资风险的的政策性金融机构，如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能够承保的所有风险有限，不能够覆盖在对外直接投资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在企业层面上，一是要在投资前详细了解拉美国家的政策，结合国家提供的信息对风险和投资环境进行全面评估，从而确定投资策略。二是要提前建立风险防范预警机制。拉美国家相对于发达国家不确定因素很多，提前防范风险非常重要。三是要尽可能采取并购的方式进入拉美国家。因为绿地投资中需要大量的初始投入，加大了投资风险。

3.积极实现本土化战略

一些拉美国家的政府和经济组织提出中国企业在拉美投资的过程中对于环境和社会问题不够重视。为保证中国和拉美之间的经贸关系可持续发展，中国需要在直接投资的过程中积极实现本土化战略。首先要积极满足拉美国家的要求，参与基础设施建设。中国的企业在拉美国家进行生产活动时要注意保护当地环境，节约各种资源。企业还需要为当地员工提供较好的福利待遇。其次有能力的中国企业要多投身于公益事业，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一定贡献。积极实现本土化战略，可以为中国企业营造一个更加和谐友好的投资环境，达到通过直接投资让中国和拉美国家实现双赢的目的。

4.推进中国对拉美国家的文化输出

拉美是地理上距离中国最遥远的地区，尽管近年来中国和拉美经贸关系紧密，但是中国和拉美之间相互了解甚少。很多拉美国家与中国也没有开通直航，所以拉美国家的民众无论从地理上还是从心理上都感到中国是一个遥远的国度。中国可以在直接投资的过程中将中国几千年来璀璨的文化传播到拉美国家，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和友谊。具体而言中国可以加大对拉美国家文化产业的直接投资力度，目前中国在拉美这一领域的投资尚处于空白阶段。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拓宽中国在拉美国家的投资领域，另一方面可以让拉美的民众了解到一个更加真实的中国以及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中国发展同拉美国家的关系是以平等的商业交往为基础，还可以在很多领域帮助拉美国家共同进步。如果我们抓住投资拉美国家相关领域机遇，新兴经济体的关系必将紧紧相连，中国和拉美国家之间的经贸交往将会是双赢的。

［1］杨志敏.2002年以来拉美吸收外国直接投资分析［J］.拉丁美洲研究，2003，(5).

［2］Tuman，J.P.，Emmert，C.E.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U.S.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Latin America［J］.Latin America Research Review，2004，(3).

［3］郭德林.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国家外资政策的变化趋势［J］.世界经济与贸易，2009，(3).

［4］吴国平.后危机时期中国企业投资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机遇与挑战［J］.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011，(2).

［5］赵雪梅.中国企业在拉美投资的产业分布及动因［J］.拉丁美洲研究，2009，(10).

［6］綦建红.国际投资学教程［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7］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S］.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3－2010.

［8］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S］.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4－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