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土家村落中民俗现象的文化意义的探究

朱迎凤

（湖北民族学院 法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对一个土家村落中民俗现象的文化意义的探究

朱迎凤

（湖北民族学院 法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针对一个土家族村庄中人们对一棵古树看似极为矛盾的民俗现象，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综合运用观察法、个别访问法、谱系调查法探讨了这一现象背后丰富的文化心理以及矛盾背后深层次的内在心理的统一性，并进一步指出这一现象与弗雷泽“金枝”意义的相似性。

集体记忆；雷公崇拜；文化心理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并且贯穿于每一事物的始终，即事事有矛盾，时时有矛盾，这就是矛盾的普遍性。而对立面之间的同一和斗争是矛盾双方所固有的两种相反的属性，正是这种斗争和统一使得事物达到发展。民俗作为人民生活的重要内容和组成部分，自然也会呈现出矛盾的特性，民俗现象、民俗活动中矛盾的一面常常为外人所不理解，甚至被外文化的人认为是一种文化的落后，因此，要想了解一种文化的内涵，就必须避开他观法的不足之处，对其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站在被调查者自身的角度，结合他们生活的实际，用他们自身的观点去解释他们自己的文化，即所说的自观法。因此，为了了解本文所要介绍的宜昌市长阳县贺家坪老雾冲村的看似矛盾的民俗现象，笔者采用观察法、个别访问法、谱系调查法，揭示了这一民俗现象映射出的土家人民丰富复杂的文化心理，并且与弗雷泽的“金枝”所蕴含的文化意义进行了比较，揭示了两者之间的相似性。

一、民俗现象描述

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是湖北省宜昌市所辖的一个县，位于鄂西南山区、清江中下游，其中土家族约占51%。其民族成分的认定仍以《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曋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的相关记载为依据。其辖下的贺家坪镇位于该县西北部，现在318国道、沪蓉高速公路、宜万铁路、忠武天然气管道都打这里经过。从该镇中心沿着318国道下行一里多路，再向山麓南面行进一里左右 ，便是该镇辖下的老雾冲村，村口生长着一棵300余年的白果古树（银杏树），古树根围5米，树高25米，占地1.5亩。由于该树树干上长有多个树瘤，酷似女人的“妈子”，（注：“妈子“是土家方言，妈子即乳房）因此，当地人又叫它妈子树。树下立有一庙，本地人称为阴侯伯庙。此树已经被长阳县挂牌为保护植物。树腰可看见明显的焚烧痕迹，树枝上挂着很多红布，即所谓的挂红，为树挂红是土家族认树为亲、向树请愿谢恩等的重要方式之一，笔者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很多村民生病后会来大树下祈福，认为喝一点树兜里的水就会病愈，即土家族的“喝神水”；村中大人一再告诫小孩连树枝都不可折断，否则会生病、出门不顺等。由此可见该村村民对此树怀有极大的敬畏，另一方面，村民对树上长出的树瘤又大加砍伐，并且认为树瘤一旦长得接触到地面，该地百姓便会遭殃。更为奇怪的是 ，大树虽经过村民世代砍伐，却依然茂盛。

带着以上疑问，笔者首先走访了诸多村民，得到了关于该树的高度一致的传说：在明代，该地的大户覃姓因为祖上有功于朝廷而世袭为土司，第二个儿子覃光简力大无比，飞扬跋扈，不仅剥夺了辖区新娘的初夜权，并且与山匪来往，种种行为不仅引起了村民的不满，更引起了族人的担忧（一旦与土匪有来往便有叛乱之嫌疑，而明朝的株连制度会给族人带来灾难），因此，族人便借邻居家祝寿的机会，利用覃光简好逞能的心理鼓动他背村口的大银杏树，族人见他一下子就把大树背得摇晃起来，便又激将他：站在地上把树背起来算不得力气大，要在桌子上背树腰才算大力士。经不起激将的光简便站到桌子上背树，族人用绳子将他和大树绑在一起，因为大树过粗，无法环抱，光简不知是计，他刚一使劲，桌子被他压垮了，他便悬在半空不能着地，族人见势便拿出备好的火把将他点燃，眼看着光简马上就要挣脱绳索，只见炸雷惊现，直击光简，光简临终留下遗言：“等到树上的妈子触（“接触”之意）到地，我便又会成器"。所以，世代村民都谨记上一代的教诲：绝不能让白果树的“妈子”长得接触到地面。奇怪的是，光简死后，白果树的树腰上真的长出了很多的“妈子”。因此，村民对光简、对古树不得不生出敬畏之情。而其族人也因为亲手杀死光简而生出的内疚和光简的遗言而生出敬畏，故而在大树旁边盖上庙，称其为阴侯伯庙，希望他在阴间享受侯伯的待遇，不要为害阳间。至今，该县林业部门也因为该地的这一习俗而对村民砍伐树瘤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村中50岁以上的人又都证实，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一群红卫兵认为村民对大树又敬又拜的是封建思想，所以扛着斧头要来砍树，正当红卫兵来到大树下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这才吓走了红卫兵，保住了古树。

以上虽然是流传于民间的口头传说，但这一事件也有相关的文字记载。根据湖北三友坪普舍堂覃氏《贺家坪氏族志》记载：

[姓氏溯源]“人皇时有皇氏，禹贡覃怀底绩，有竺氏封此，以地为姓。”“梁时，有无克公为梁州刺史，家汉中。至天宝西巡，覃氏率千余人护驾，封十八洞掌印将军。”[堂名溯源]该支覃氏因祠堂在贺家坪镇三友坪村，故称为三友坪覃氏。相传古代有覃姓老人种西流树，有如佛国之普树、舍树，子弟踏青，歌舞其下，这是该支覃氏堂名为普舍堂的由来。[宗族溯源]三友坪普舍堂覃氏一世祖，原籍瞿塘关。“由瞿塘关徙居江南，约在宋南渡后，或系汝光公支派流落徐州，毫无依靠，遂以一至千万取派。”一世祖覃一柱住江南徐州府沛县大王庄。一柱公之子十厚公由徐州迁江西南昌府南昌县太平街大花栗树落业。后世江西填湖广，三世祖百川公遂迁老黄陵庙（即今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三斗坪镇黄陵庙）与庙僧相善，遂痘医于此。覃氏三友坪祠堂以覃百川始迁黄陵庙为始祖。约与白坚、白圭（渔峡口白虎陇覃氏始祖）二公同时配享大宗。四世祖千绪公生万一、万二、万三。覃万二，配李氏，系澧州华阳王赘婿，故澧县（今湖南澧县）至今仍有族人。覃万三，配赵氏，其后裔分布于枝江等处。五世祖万一公，配胡氏，生子三：长妙才、次妙修、三妙惠。至十一世覃纯公生添玛、添珠、添珊。十二世祖覃添玛元末徙长阳，于明洪武二年报垦，遂落三友坪，弟添珊其后分住红花套、松滋、枝江等处，添珠其后居彝陵。三友坪覃氏以覃添玛始入长阳，奉为小宗，亲弟添珊、添珠相之。《覃氏族谱》载：“我祖一柱公和汝光公俱先后同时人，或由瞿塘当宋南渡，遂迁于江南。”其谱中《前明老谱序》：“始祖蜀裔，峡州流寓三百余年，贼乱明纪，族众逃窜。”“愚考前数十辈，俱先朝土官（土司），不国历世相传，只溯其本，其枝分派别，何以稽考。”以上可知，贺家坪覃氏与渔峡口覃氏当同宗。普舍堂覃氏至十四世覃仁厚、覃仁和分生覃畇、覃畛、覃畯、覃畴。十五世覃畇生宪简、光简、明简、威简、成简、智简、养子足简，覃畛生公简、仪简、徙简、儒简。畇公二子覃光简，人称白马先锋，多行不义，被族人烧死于白果树下（位于今老雾冲村），死后封阴侯伯，故名为覃侯伯。过去在白果树下修有侯伯庙，本世纪初被毁。十五世覃宪简兄弟，析分长阳后河，衍为九房，分为瓜瓞蔓延。宪简居老雾冲、三友坪，明简失考，智简葬三友坪，威简住沙地张三湾，仪简葬千林头，成简住马坪，徙简住腰带坪、千岭头，儒简住堰家坪青石沟。大房宪简，配张、王、朱三氏，生子十一：温、良、恭、俭、让、仪、俨、侃、你、僖、伟，遂分三友坪覃氏十一房，繁衍至今，历传三十余代，遗族数千人。

这一族谱详尽地记录了秦氏族源，并特别记载了光简之事。

而在元2006年，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民间文艺工作者协会成员覃祥格，在该村挖新屋宅基的时候发现2块完整的石碑和其他一些破碎瓷片等文物。

其碑文内容如下：

万古昭垂

世有非常之人不能建非常之功及其既没而生气常在天壤之间垂不朽于无穷者惟我族之光简公实不数数靓也公生于前明真有勇力虽古之贲育不遏园中有大石一方计重数百斤辄挟之墙外还立呼为石砚又庭园修竹丛生节关内俱隐藏人马跃跃侍动证之众语谱记相传不谬独惜先朝立法纂严家人惧其造逆祸族乃缚公于白果树上与其乘马俱焚空中啸啸之声不绝于耳至是竹内所伏之马旋亦气绝此树为公就义处犹复生盘根错节数百年于伢枝之间隆起如乳□状者累累满树说者谓乳头坠地公当复生非在天有灵岂至此哉厥后□封阴侯伯更为之立庙崇祀以广其传讵族人盛乔睐於罔□於其旁附生一株围约二尺许者妄施斧柯公议罚金六十串并提祠产百二十串鸠工砌培壁壅其遗迹其断碣石砚亦易置庙侧以垂久远庶后之人触目警心不至再蹈前辙也是为序

以上两者材料详细地记录了覃光简被族人焚烧的事情。碑文虽不能证明传说的真实性，但至少能证明其流行性，而文化现象在某种程度上本来就是一个主观构建的过程。笔者着重探究了蕴含于其中的文化心理背景。

现代生物学认为树瘤的成因是树干与根系连结地方的输导管因扭结，造成树液流动减缓，致使该处细胞形成层营养积累过盛，而且又不断扩展使薄壁组织扭曲变形所致。一般可分为外力损伤型与细菌侵染型。外力损伤型顾名思义就是树木接受物理性损伤后，由于筛管的断裂造成局部营养过剩，而引发的无序性细胞分裂形成瘤状组织。外力损伤型有时也包括病虫害引起的损伤，如天牛的蛀食。而细菌侵染型由于细菌种类的多样性，我们一般将其统称为瘤细菌侵染。而这些“树瘤”一般生长在树腰或树根处。由此可见，树瘤的出现是纯粹的生物现象。根据这一科学理论，老雾村的这棵银杏树长出的树瘤正是外力损伤型树瘤。

二、文化、心理意义探究

而该村村民对于这棵长有外力损伤型树瘤的古树的矛盾态度恰好揭示了蕴含在土家族人民行为背后的复杂的文化心理，展现了土家村民的植物崇拜 、雷公崇拜、祖先崇拜、族群意识、佛教观念以及相似律的巫术观念。

（一）植物崇拜

土家族的植物崇拜在很多文献资料中都有记载，地处山区的长阳县各乡镇也有典型的植物崇拜的例子。如该县火烧坪乡青树包村村民周寿林就因为大火烧到门前一棵大树前竟自行突然熄灭而为大树立下遗嘱。[1]该县散布在长阳土家族自治县的397株百年古树，全部挂上了崭新的特护标牌，林业部门还为每株古树确定了监护责任人。这虽然是政府保护古树的现代意识的体现，但崇拜大树的风俗在民间仍然并不逊之，如在古树下许愿还愿、以及在房屋周围栽树以保风水，树死风水破，在孩子出生40天时拜古树为干爹等的观念和做法比比皆是。据该县林业部门的资料统计，该县深受当地人祭拜的知名古树就有10多棵之多。那么，土家人崇拜的大树有什么特征呢？村里人告诉我们，他们一般认为那些年代悠久、高大、少见、长相奇异的或者是保护过他们的或者梦中多次出现的植物是有神灵之气的，是不可冒犯。而该村的这棵银杏树无疑正兼顾了上述的各个方面的因素 。

（二）雷公崇拜

土家族向来就存在着雷公崇拜，现今，在该村仍然存在很多雷公崇拜的禁忌，村中老人告诉我们：如果第一声春雷响起的时间是在夜里，必须赶紧翻身，不然，这一年就会倒霉；村民高度一致的用“浪费粮食要遭雷打”的话语来告诫小孩子要爱惜粮食；特别是对于虐待老人的不孝子女，村民在无法干预别人家务事的不成文规则下也用雷公专打不孝之人来表达对不孝敬老人的子女的不满。由此可见，雷公在该村村民心中已经成了惩恶扬善的化身，有着巨大的法力，能主持人间公平和正义。

并且，如上所述，在族人点火焚烧覃光简这个恶人要失败的危机关头，正是突然出现的雷击帮助村民击死了覃光简。其实，雷击大树或者大雷辟死大树下的人畜的例子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少见，气象防雷专家解释，高大的树木之所以容易遭受雷击，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因为它凸出地面并比周围的物体或其他树木高，最易先接触到来自天空的雷电；二是因为树木是带有水分的潮湿物体，雷电有趋湿性。在这一事件中，这一巧合毫无疑问地例证了祖辈流传下来的关于雷神故事的集体记忆，并进一步强化了这一集体记忆。而文革时期出现的事件则更进一步强化了人们对雷公的崇拜意识，使得雷公形象代代流传。

（三）祖先崇拜

《华阳国志·巴志》就有“廪君死，魂魄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的记载。土家先民认为生前强大的人死后其魂魄也是强有力的。笔者在村中走访的过程中发现 ，村民尤其是覃姓村民，对祖上出现的覃光简这一人物还是颇有几分自豪和惋惜之情的。功德牌上“世有非常之人不能建非常之功及其既没而生气常在天壤之间垂不朽于无穷者惟我族之光简公实不数数靓也”的记载、古树旁边盖的庙以及对先祖光简以“公”相称等均可看出他们对族人对先祖光简的崇拜。

（四）族群意识

覃氏家族世袭土司之职，也是当地的大家族，有着极大的权利和严格的宗法制度。无论是《贺家坪氏族志》还是民国碑文都记载作为土司王之子的覃光简的确是被族人烧死的。且“家人惧其造逆祸族”的记载更是表明烧死他的还包括他的家人，土家族是一个善良团结的民族，但害怕“祸族”又使土家先民做出大义灭亲之举。由此可见，这一时期，土家族的家族、族群利益已经超越了亲情范畴，上升到整体利益的高度。

（五）佛教思想

佛教自汉代从印度传入我国，在东晋时期传入土家族地区，土家人生性憨厚朴实善良，佛教又正好注重个人的修为[2]。因此佛教思想在土家族人民那里找到了一方肥沃土壤。佛教对土家族人民的政治、经济、文化、心理、社会秩序的维护等诸多方面都有很重大的影响。在该村的这一民俗背后，我们也可以看到佛教思想的影子。其一，烧死族人和佛教不杀生这一五戒之首是背道而驰的，但是土家族在接受佛教伦理的过程中，又融入了土家族特定的社会生活观念。土家族族饱受土司的压榨，对土司及其他贪官污吏非常反感，因此，他们认为反抗土司及官吏的压迫是维持自己生活的必要措施，所以，作恶的土司是应当受到惩罚的。同时，在他们的观念中，锄强扶弱是一种美德[3]。光简完全违背了佛教的戒律。此外，土家族人民是十分注重团结的，虽然是族人，但当其威胁到族群的利益时，他们也会选择舍小取大、大义灭亲的。他们这样抉择一方面固然是为整个大家族考虑，但更是出于对良心、对正义的坚持。因为行善去恶是佛教所倡导的重要伦理，这种佛教伦理，在土家族人那里演变为对良知、对正义的坚守。因此，对于覃氏村民而言，先祖光简之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恶有恶报”。这是佛教“因果相生”观念在土家族地区渗透的表现。

调查过程中，村民一致认为如果树瘤长的接触了地面，族中就有灾祸发生。因此，树瘤稍微长一点，便将其砍去。当外地人质疑其科学性时，村民是这样回答的：“这种祖上传下来的说法，我们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覃光简的咒语灵验了，他真的投胎转世了，我们就会倒霉的。”这些言语、行为的背后反映出明显的佛教“转世投胎”的观念和宗教相似律思想。

相似律是英国著名的人类学家和民俗学家J.G.弗雷泽在其名著《金枝》中提出的观点。《金枝》缘起于一个古老的地方习俗：一座神庙的祭司被称为“森林之王”，却又能由逃奴担任，然而其他任何一个逃奴只要能够折取他日夜守护的一棵树上的一节树枝，就有资格与他决斗，就能杀死他则可取而代之。这个古老习俗的缘起与存在疑点重重，作者围绕三大疑点：1.为什么祭司就任前必须杀死他的前任？2.为什么祭司就任前必须折断一截被称为金枝的树枝呢？3.为什么此祭司不仅是一个祭司，还有个森林之王的称号呢？对世界各地的奇风异俗作了生动形象的描绘，并在此基础上将巫术归结为两种类型，交感巫术和接触巫术，又进一步探究巫术赖以建立的思想原则，将其归结为两个方面：第一是“同类相生”或“果必同因”；第二是“物体一经互相接触，在中断实体接触后还会继续远距离的互相作用”。前者可称为“相似律”，后者可称为“接触律”或“触染律”。巫师根据第一原则即“相似律”引申出，他能够仅仅通过模仿就实现任何他想做的事；基于相似律的法术叫做“顺势巫术”或“模拟巫术”。基于接触律或触染律的法术叫做接触巫术。”

由上我们可以看到，村民砍断树瘤是根据当年覃光简正是在双脚离开地面的情况下才被烧死的情景和植物正是依靠树根从大地中吸收养分才能够成长的生活常识进行相似性的推理、模仿，从而认为只要砍断树瘤就能阻止覃光简的“转世投胎”。

三、结语

民俗产生于特定的历史时期，总是与特定的历史事件相契合。总有其产生的特殊的历史背景，因此也是和特定时期人们的文化心理相吻合的。因此，也就具有存在的合理性。同时，在其传承的过程中，它又对民众的言行、心理、文化起着规范的作用。故而，它为我们研究历史、研究社会特别是民族文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视角，通过对该村这一民俗现象的探讨，我们可以看见，这一矛盾正是土家族人民坚守正义、团结理智与憎恶邪恶这两方面的高度统一。

[1]何新华.土家老人为古树立遗嘱——记土家老人周寿林的古树情缘[N].中国绿色时报，2007-01-08.

[2][3]丁世忠.试论佛教伦理对土家族民间故事的影响[J].文艺争鸣，2009，（7）.

[4]哈玛拉瓦·萨达提沙.佛教伦理学[M].姚治华，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