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体系研究*

汪 海，蒋涤非

(1.中南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湖南长沙 410075;2.中南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 湖南长沙 410083)

城市公共空间被称为“城市的起居室”［1］，是城市中进行各项公共活动的场所，是城市中最容易产生记忆的部分，也是城市的根本，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城市的品味和精神风貌［2］。但随着我国经济的和城镇化的高速发展，许多大规模建设对城市历史环境、城市生活秩序造成了毁灭性损害，割裂了城市中各种因素的相互联系，使得城市空间沦为建筑占据后的缝隙，并逐渐变得“没有人情味、缺乏亲切的生活气息”［3］。如何更好地组织和利用公共空间以使其成为城市所需要的积极空间，让城市充满活力，以提高城市居民对于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指数，是当代城市空间研究必须面对的问题。

人是空间的使用者，是空间的最终服务对象，所以衡量一个空间好坏的根本标准是人的切身感受。心理学研究表明具有活力的事物能激发人积极、乐观的天性，予人以极大的愉悦感。因此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使用者对于所处空间的满意度和舒适度，使得城市公共空间的评价研究更趋具体化(城市公共空间活力即城市公共空间旺盛的生命力，即公共空间提供市民人性化生存的能力［3］。它是从城市活力引申出的概念，是城市活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本文从城市公共空间使用者的角度出发，本着以人为本的根本目的，剖析公共空间活力的影响因素，在大量的城市公共间的实地问卷调查结果基础上，运用统计学的分析方法，建立评价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的数学模型，再按照所建立的数学模型进行最后的计算，根据计算取得的结果进行分析和决策，其基本流程如下。

1 遴选城市公共空间活力影响因子

影响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的因素很多，既涉及到一些定性的因素，也包括定量的成份，但从使用者的和便于研究的角度，应选取让人容易感知的影响因子。

基于公共空间的城市生活属性，可以从感官、社会、经济、文化4个向度，选取表征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的影响因子，其组成如下。

1.1 感官活力

感官活力是城市活力的外延表现，是最直观的公共空间属性，感官活力的营造实质是公共空间硬环境的构筑。城市公共空间的硬环境展现了城市自然地域风貌，从一个角度展现了城市的景观风貌，反映了该城市自身的特色［4］。它有效地阻止了城市高强度、破坏性的开发，对保持城市周边环境适宜性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根据城市公共空间的自然和人工环境情况，从强调生态环境与资源利用的可持续观点出发，预设感官活力的影响因子如表1。

表1 感官活力影响因子Table 1 Influence factor of Sensory vitality

1.2 社会活力

“社会活力是城市活力的核心，是城市活力的具体表现形式。”［3］而城市公共空间是城市居民的交流、活动场所，其核心的功能是支持公共使用活动以满足使用者的需要，同时为人们观察、理解和认知城市以获得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提供必要的条件。［5］因此根据公共空间能为大众提供的使用性情况，并从建立健全管理运行机制来保障其使用性角度出发，预设其社会活力的影响因子如表2。

表2 社会活力影响因子Table 2 Influence factor of social vitality

1.3 经济活力

经济活力是城市活力的基础，是产生现代城市活力的前提和驱动力，代表了当代城市应有的高效性和物质的丰富性以及经济空间的活跃性。从经济学的角度而言，城市公共空间是拥挤性公共物品，既决定了其必须由城市政府部门来提供的公益性，又具有由于稀缺和需求所决定的商业性［6］。因此根据公共空间的商业活动情况，并综合考虑其潜在的经济价值，预设其经济活力的影响因子如表3所示。

表3 经济活力影响因子Table 3 Influence factor of economic vitality

1.4 文化活力

文化活力是公共空间在感官、经济社会活力基础上，作为人的精神追求层面上的展现，是空间活力的精神内涵，对人气的提升显得尤为重要。城市公共空间环境是人与自然结合的产物，是展现城市历史文化、文化特色的重要场所。历史文化是一个城市最能打动人心的部分，是城市最深邃的内涵，是城市的生命，因此根据公共空间体现城市文化、历史的情况，从留给人们了解和感悟城市文明的程度出发，设定文化活力的影响因子如表4所示。

表4 文化活力影响因子Table 4 Influence factor of cultural vitality

2 问卷设计、调查及结果检验

为检验初步设定的影响因子合理性，本问卷采用了5级李克特量表的形式。其内容包括4个部分，共60个题项，经过测试需要10～15 min的时间完成。问卷首页简要地介绍了调查目的、调查要求和调查单位。正文的第1部分为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第2部分为与预设定的影响因子有关的问题，涵盖了感官活力、社会活力、经济活力、文化活力4个方面遴选的全部60个影响因子。

本研究主要是通过实地发放问卷调查的方法获得所需要的数据，其样本主要取自长株潭居民，调查地点是人流较大的各大公园、商业街、滨水风光带以及不同城区的数个广场等典型的城市公共空间。本调查通过现场调查的方式进行，为了避免问卷填写过程中的理解误差或疏漏，采取调查者与问卷对象“一对一”的方式进行，累计共发放问卷500份，回收问卷460，剔除部分不合格的问卷以后，有效问卷为450份，问卷有效率为90%。

为保证初步设定的影响因子合理性，笔者运用信度分析和效度分析对调查结果进行验证。信度是考查影响因子测量可靠性及有效性，是指检验调查表中各个影响因子是否测量相同或相似的特性，即这些各个因子(题项)的内在一致性如何，能否稳定地衡量这一概念(变量或维度)。本研究采用信度检验中最常用的Cronbach一致性系数(α)来分析信度，在目前社会科学研究中，一般认为α系数在0.7以上的问卷的信度较高。效度即有效性，它是指测量工具或手段能够准确测出所需测量的事物的程度。效度越高表示测量的结果越能反映其所欲测量对象的真正特征。一般来说，对问卷的量表分数结构进行主成分因子分析后产生的特征结构符合其理论上的结构，则表示此量表具有良好的效度。

使用SPSS16.0统计软件对预调研的数据进行处理，统计结果表明，本问卷所有项目的一致性系数均大于检验值0.7(表5)，因此问卷的可信性较高。

表5 影响因子信度分析结果Table 5 Reliability analysis result of influence factor

对各组原始数据进行同趋势化和标准化筛选，再利用SPSS16.0中的因子分析模块中的KMO检验和巴特利球形检验进行因子分析的适用性检验，其结果皆合格(表6)，然后进行因子主成分分析，抽取共同因素后，其结构合乎逻辑，表明本问卷设计具有良好的效度。

表6 因子分析的适用性检验结果Table 6 Adaptability test result of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3 确定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指标集

将以上影响因子集进行主成分因子分析，提取公共因子后可设立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指标集A。

3.1 一级评价指标集

A={A1，A2，A3，A4}={感官活力，社会活力，经济活力和文化活力}。

3.2 二级评价指标集

A1={A11 ，A12，A13}={环境适宜，建筑设施，视觉景观};

A2={A21，A22}={管理运行，可达程度};

A3={A31 ，A32，A33}={聚集规模，边际效益，土地利用};

A4={A41，A42}={文化品位，文化活动}。

3.3 三级评价指标集

A11={绿化覆盖率，坐憩设施数量，树荫步行空间比例，有顶步行空间数量};

A12={建筑的色彩、体量、形式，建筑空间组合，设施设置的系统化};

A13={整体性，视域污染，景物风格与特色};

A21={夜间照明质量，环境卫生保持，设施运行保持，空间利用合理性，绿化维护水平};

A22={步行系统，公共交通，指向标识};

A31={设施使用率，公共活动数量，人流量或活动人数};

A32={与周边环境功能协调性，周边住宅数，周边土地价格};

A33={土地价格，空间商业设施使用价格};

A41={空间归属感，文化小品，文化氛围};

A42={活动影响性，活动可参与性，活动趣味性，活动内容多样性}。

4 确定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各要素的权重集

权重是指各评价指标对公共空间活力贡献的不同大小，也就是对公共空间活力产生影响的重要程度。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指标的权重以解决“多目标决策”问题的层次分析法(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AHP)为基础，通过专家打分法予以确定。

其过程为:相对于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价这个总目标，选择感官活力、社会活力、经济活力和文化活力作为一级指标的因素两两相互比较，得出对于总目标的相对重要性比较的数值判断。同样，对于上一级指标，选择各相应下级指标层中的因素两两相对比较，分别构造相应的判断矩阵，以供专家评价打分。再利用层次分析法，将专家打分后的判断矩阵，进行处理(计算过程从略)，得出各要素的权重集如下。

4.1 一级指标权重

B={Bi}={0.374，0.205，0.285，0.136}，i=1，2，3，4。

4.2 二级指标权重

B1={B1j}={0.253，0.565，0.435}，j=1，2，3;

B2={B2j}={0.565，0.435}，j=1，2;

B3={B3j}={0.467，0.221，0.312}，j=1，2，3;

B4={B4j} ={0.364，0.636}，j=1，2。

4.3 三级指标权重

B11={0.476，0.096，0.185，0.243};

B12={0.347，0.390，0.263};B13={0.137，0.565，0.298};

B21={0.434，0.132，0.173，0.089，0.171};

B22={0.109，0.358，0.533};

B31={0.403，0.233，0.364};

B32={0.594，0.098，0.308};

B33={0.394，0.606};

B41={0.084，0.684，0.231};

B42={0.595，0.095，0.071，0.239}。

5 评价城市公共空间活力

5.1 确定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等级评估集

从前述内容可以看出，所有评估指标都是处于定量和定性之间，因此指标的重要性具有模糊性。而评估集是调查对象可能做出的各种评估结果组成的总集合，也是各种评价指标赋予权重后累计、迭加的效果集，具有全面客观性。［7］

详情为:根据李克特量表问卷，每一项指标以5分为最高分，1分为最低分，则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的总分应该在［0，5］之间。在此基础上，本研究根据实际情况给出的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评估集为:

W={W1，W2，W3，W4}={优，良，中，差}

其中以5分为满分，将社区公共空间活力评估分为4个等级，用等差打分法，则可设定:优(5～4)、良(4～3)、中(3～2)、差(2～1)。

5.2 确定各级指标评分值

计算各级指标评分值的方法是将每级指标隶属下一级指标的分值乘以相应的权重［8］，相加后即可得出该级指标评分值，计算公式为:

Y为上一级指标评分值，Di为下一级指标分值，Bj为相应权重值。

5.3 确定模糊综合评估值

综上所述，城市公共空间活力计算公式为:

Yi’为一级指标评分值，Bi为相应权重值。

将一级指标评分值乘以各自的权重，求和后即可得出城市公共空间活力的最终得分和综合等级评价。

6 结论

由上所述，按照问卷调查结果，根据以上数学模型计算即可得出1至3级各级指标的得分，评定城市各个具体公共空间的活力等级。各个评估主体根据判定结果和各级指标的得分情况，结合实际，可进一步对产生问题的原因进行深入分析，并将分析报告和综合得分结果反馈给城市决策的相关部门，为今后的城市设计和建设提供改进的意见和建议，达到提高公共空间活力，提升城市品质，增强市民舒适度和幸福感的目的。

［1］王 鹏.城市公共空间的系统化建设.第1版.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WANG Peng.Urban public space of the systematic construction［M］.The first edition.Nanjing:Southeast University Publishing House.2002.

［2］Tankel S B.The importance of open space in the urban pattern，cities and space［M］.Johns hopkins Press，1986.

［3］蒋涤非.城市形态活力论［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7.JANG Di-fei.The theory of urban vitality［M］.Nanjing:Southeast University publishing house.2007.

［4］Evans R.Public Spaces people spaces［J］.Urban，Design quarterly，1998(68):78 －82.

［5］Greg S.Religion and the rise of social capitalism:The faith communities in community development and urban regeneration in England［J］.Community Development Journal，2002(37):21－24.

［6］Bromley D W.Handbook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M］.Blackwell，1995.

［7］葛 坚，HOKAO Kazunori.Residentia environment index system and evaluation model established by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methods［J］.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Science，2004(5):1028 －1034.

［8］李丹妮.我国城市宜居社区评估研究［D］.大连:大连理工大学，2009.LI Dan-ni.The research of livable communities evaluation in chinnese city［D］.Dalian:Dal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