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的男女平等思想与近代山西的妇女解放

李珍梅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李贽的男女平等思想与近代山西的妇女解放

李珍梅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明朝中后期的李贽是中国最早倡导男女平等的思想家之一。他认为女人和男人同样重要，女人和男人的见识无长短之别，女人和男人在婚恋、受教育等方面都应该有平等的权利。李贽的男女平等思想在晚明至民初被很多思想家广泛传播，产生了很大影响，促进了妇女解放运动的兴起与发展。近代山西有越来越多的妇女着新装、变发型、自由恋爱，并走出家庭，接受教育，参加革命，逐渐获得解放。

李贽；男女平等；夫妇；婚恋；教育；近代山西

一、李贽的“夫妇造物”论与近代山西的妇女革命

李贽认为：“夫妇，人之始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兄弟，有兄弟然后有上下。夫妇正，然后万事无不出于正矣，夫妇之为物始也如此。极而言之，天地，一夫妇也，是故有天地，然后有万物。然则天下万物皆生于两，不生于一明矣。……夫厥初生人，惟是阴阳二气，男女二命耳，初无所谓一与理也，而何太极之有!……一与二为二，理与气为二，阴阳与太极为二，太极与无极为二。……故吾究物始，而但见夫妇之为造端也。”[1](P202)李贽以夫妇关系作比喻，说明夫妇双方为“二”，他们是对立统一的，是维持一切正常运转的源头。他认为，只有万物都始于“二”，这个世界才是和谐的，若是只有其中一方面，那一切都会处于失衡的混乱之中，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的生活都会变得一团糟。社会是由一个个家庭组成的，而夫妇又是组成家庭的必不可少的部分，这也就形象地说明了夫妇是世间一切的来源，天地万物无不是孕育于阴阳二气的对立统一中而存在发展的，亦即“男女乃万物之始”，而不是道家所谓的“一”。李贽从生活中最平凡最常见的事物入手，深入浅出地道出了世间万物的大道理，即女人与男人同样重要。不仅如此，李贽还认为，妇女与男人同样伟大，他说:“盖世人但知百姓与夫妇之不肖不能，而岂知圣人之亦不能也哉?……圣人所能者，夫妇之不肖可以与能，勿下视世间之夫妇为也。……夫妇之不能者，则虽圣人亦必不能，勿高视一切圣人为也。”[2](P371)李贽认为，人与人是平等的，每个人的天赋是一样的，每个人的德性是一样的，圣人能做到的，普通人即“夫妇”也能做到。普通人(夫妇)做不到的，圣人也未必能做到。李贽没有表示出丝毫贵君轻民、高圣低凡或重男轻女之意，他对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给与了充分的肯定，道出了女人与男人同样伟大的真理。

李贽的这一尊重妇女、重视妇女的主张启迪了民智，影响了后来的很多有识之士。晚明时期的公安三袁、汤显祖、冯梦龙等都从情感的角度给于妇女尊重与重视。清初学术在思想内容上也是对李贽等明末早期启蒙思潮的继承和发展，是思想的递进和认识的深化。清初举人唐甄也提出了与李贽相似的男女平等的观点，即“人之生也，无不同也”。[3](P74)他认为，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不一样的。思想家颜元同样认为，万物“造端乎夫妇，如织布帛之有头绪，如草木之有萌芽，无头绪则布帛没处织，无萌芽则草木没处生，无夫妇则人何处生?一切伦理都无，世界都无矣!”[4](P127)当时还有人以文学的形式宣传妇女解放，李汝珍的《镜花缘》就是其中之一。概括起来，主要的是反对算命婚姻，承认男女在智慧上是平等的。1888年，王韬看了《镜花缘图像》后，也提出了男女从出生那时起是一样重要的观点。

以上这些思想家都坚定地相信万物的源头是男女二性，并认为世上既有男人，又有女人，才能孕育万物，才能开创未来。如果没有男女二性，就不能有人类社会，不能产生万物，犹如无幼芽不能长出草木，无头绪不能织出布帛。这样，就会没有伦理，更没有世界，因此男女两性是平等的。

戊戌维新时期，思想家严复为李贽等一批“名教罪人”鸣不平，谭嗣同痛斥“三纲五伦之惨祸烈毒”，宋恕揭露封建礼教压迫妇女之残酷，这些主张都与李贽的反对礼教、尊重并重视妇女的思想相呼应。

1915年，新文化运动的领导者鲁迅、吴虞、周作人等都高举李贽反理学的旗帜，深入批判封建纲常礼教。他们都号召男女平等，主张提升妇女的社会地位。在这些有识之士的大力倡导下，中国形成了空前的女子解放思潮。

图1 民国初年山西女子时装照

图1是1915年拍摄的一名山西太原妓女的驾车照，图中容易被忽视但是又尤为不可忽视的是，这一妇女的发型较之以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时，传统中国妇女发型多是一个辫子或一个髻，这位妇女梳的发型却是剪发头，留着斜刘海，看起来简单利索。事实上，这一时期(即1915年前后)山西越来越多的妇女开始梳两个发髻，而且梳头的样式变得多种多样起来，很多青年女学生也是剪短了拖拉的长发而留着齐脖子的短发，有些妇女还开始留起了刘海儿。山西妇女发型的变化是全国妇女发型变化的一个缩影。

不仅是发型，让我们再仔细看图上这位妇女的衣着打扮，她穿着当时十分新潮的男式长袍马褂。当时，传统山西民众的服饰主要是以宽松舒适、便于劳作的短小打扮为主，十分简朴古板。这位女子的着装在时人眼里简直是大逆不道有伤风化，可是当时有些较前卫的山西妇女就大胆地这么做了。汽车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简直是无比先进了，山西的妇女也敢向往。图中时髦的发型、衣服与先进的汽车结合在一起，恰到好处地演绎着近代山西妇女解放的程度。

当然，山西妇女获得解放的原因与全国其他地方妇女解放的原因一样，一方面是鸦片战争后，外国传教士来华开办女学，对全国乃至对山西妇女解放起了一定的开风气作用；另一方面，正像某些学者所言，“封建社会末期本土滋长的同情妇女的进步思潮，只要有条件发育下去，即使没有西方现代思想传入，中国也会由此发生妇女解放运动。”[5]李贽的男女平等思想正是中国本土滋长的进步思潮，而且内容丰富，代代相传，一直没有失去发育这种思想的条件，而外来文化的传入与李贽的男女平等观点一拍即合，对近代山西的妇女解放产生了很大影响。据民国初年《汾阳县地理调查概要》记载，山西地区“衣冠服饰多杂各商埠之华丽”。[6](P77)又据清光绪《襄垣县志》记载，山西人“时将各地服饰引入境内，稍有余资者不分男女竞相仿效，故虽系小邑，现人服装之时髦，不亚于省城。”[6](P77)一句“男女竞相仿效”，不仅反映出山西女性在追逐服饰上与男性争先恐后的状态，更显示了山西男女两性在社会地位上的一种趋于平等的倾向，体现了近代山西妇女的一种与时俱进的胆识。

表1是新文化运动爆发后的1916年各省男女工人数的统计表。从表中可看出，1916年山西有1264位妇女走出家门参加了工作，这是近代山西妇女解放过程中不容忽略的一个内容，不能不说是一种革命行为。

表1 1916年各省男女工人数

高举李贽反理学反封建思想旗帜的新文化运动，为“五四”时期妇女革命运动奠定了基础。“五四运动”时期，山西学界群情激奋，涌现出很多杰出的巾帼英雄，山西平定人石评梅就是其中之一。“五四”运动爆发时，石评梅积极投身革命事业来到当时的北平，与她在师范学校里结识的好友们一起演讲开会，她用笔锋当剑使，在多种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鼓舞同时代人投身爱国运动。石评梅作为近代山西妇女参加革命的典型代表，实现了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完美统一，有力地证明了自明末李贽以来的一种理论，即妇女是值得人们尊重和重视的。

总之，李贽的“夫妇造物”理论即“男女乃万物之始”的思想，使人们意识到了女性的重要作用并开始尊重和重视妇女，从而影响了山西妇女自身的醒悟和崛起，促使她们充分发挥自身的聪明才智参与革命事业，而她们在从事革命事业的同时又反过来推动着妇女解放运动进一步向纵深发展。

二、李贽的婚恋观与近代山西的“一妻多夫”现象

封建社会男女地位的不平等，首先表现在男女婚姻没有一点自主可言。李贽对此大加反对。他撰写的《司马相如传论》突出地阐明了其反对封建礼教、主张男女婚姻自由的思想。李贽高度赞扬了卓文君的反封建婚姻的行为。他认为，与其“徒失佳偶，恐负良缘”，不如“早日抉择，忍小耻而就大计”。他赞叹司马相如一生的一大奇迹是“客居临邛能以‘琴心’求得知音人卓文君，终成佳偶”，[1](P234)并且倍加赞扬卓文君的果断自觉，认为他们两个的自由结合是值得褒扬的，不该有任何非议。李贽的这种对自由恋爱大加赞赏的态度可以说是对自古以来的媒妁之言最有力的反抗。

其次，封建社会男女地位的不平等还表现在，男人可以妻妾成群，丧妻可再娶，而女人丧夫后只能守节，不能再嫁。李贽认为，寡妇可以再嫁，明确肯定寡妇“再嫁”好，并痛斥那些维护礼教，不许死了丈夫的女人改嫁的腐儒“不成人”、“太不成人”。再者，在封建社会里，男人把女人看成是自己的私人物品，正所谓“买来的马，娶来的妻，任我打来任我欺”，夫妻没有感情可言。李贽通过几十年对妻子百般的理解与爱护的实际行动，有力地驳斥了这种腐朽理论。李贽终身不曾纳妾，而且对妻子情深意切。他很理解妻子黄氏在他背后默默的付出和牺牲，并感激妻子所做的一切。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李贽69岁，其妻黄氏在龙湖辞世，李贽悲痛难忍，连连作诗抒发心中的悲伤。这些诗让我们真实地感受到了李贽对妻子的深厚感情，看到了那个因为失去相濡以沫的妻子而黯然神伤的李贽。我们知道，真正的爱情最起码的要做到平等相待、举案齐眉。李贽正是因为那份发自心灵深处对黄氏的珍视，才会在妻子辞别人世后如此心痛。可见，在这方面李贽做得比同时代的士大夫们要杰出得多。

在李贽的影响下，晚明学者冯梦龙提出了以情为基础的自由择夫、男女相悦的婚姻原则。周铨则在《英雄气短说》一文中，更把“情”看作是豪杰之士砥砺志节的精神力量。清朝初年的曹雪芹，清朝中期的李汝珍、俞正燮等人都主张男女婚姻自主，即男女青年应该自由选择配偶，及时婚配。自由婚恋思想绵延至近代，影响更大。资产阶级改良派思想家康有为认为，媒妁之言是“不得自由之事，莫过于强行牉合。”[7]谭嗣同则从男女平等的原则出发，非常赞同自由恋爱的婚姻观，并且在此基础上还提出了自由离婚的婚姻观，即他所谓的“可合可离”。资产阶级革命家马君武写出了第一部论述妇女解放思潮之书——《女界钟》，胡汉民也主张男女自由结合成婚。此外，受自由婚恋思想影响的还有新文化运动时的胡适等人，他们都继承了李贽自由婚恋思想并且进一步发扬了这一思想。

在这种自由婚恋思潮的影响下，民国政府于1915年出台了一部关于婚姻制度的民法草案，其中关于男女自由婚恋，不准重婚以及离婚自由等规定，都体现了当时政府对一夫一妻制的保护。当时统治山西的阎锡山响应民国政府的号召，于1917年～1918年发展经济的措施中也包含了婚姻制度方面的规定。当时的山西岢岚县，“夫不能尽俯畜之责者，其妻得于本夫外，另招一夫”，[14]山西闻喜县也有这种情况。封建社会都是一夫多妻，而在近代山西却有了“一妻多夫”现象，当妻子的可以在不能尽俯畜之责的丈夫之外再找一个男人来当丈夫，这说明女性在婚恋上有了一定的自主权利，这种权利对于自古以来的“男尊女卑”观念是个很大的冲击。

“人类实现从人对人的奴役中不断发展的过程，可以说是一个从理性的觉醒到理性的自觉的过程”，[9](P164)近代山西妇女解放也可以看成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最早提倡妇女解放和男女平等的是男性，最先加入到这一队伍中的也多是男性，随着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的女性大胆地加入到了这一队伍中。女性从“觉醒”到“自觉”这一转变，近代山西妇女的解放是比较成功的一个成果，也是李贽当年期望的最有力的回报。

三、李贽的教育平等观与近代山西女子教育的萌发

李贽不但肯定女子有追求爱情自由和幸福的权利，还肯定了女子和男子一样，有读书受教育的权利。他曾说:“余窃谓欲论见之长短者当如此，不可止以妇人之见为见短也，故谓人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10](P58)在他看来，人类可按性别分出男女，怎能按见识的长短来分别男女?李贽否认自古以来认为妇女“头发长，见识短”的偏见，并在《初谭集》卷二中着重记述了25位才识过人的女性的事迹，用来说明女人的见识并不比男人差，甚至有的时候是许多男人所达不到的，表达了对女性智慧的肯定。李贽还据此大胆地主张女性也应和男性一样受教育，反对统治者人为地剥夺女性受教育的资格，这无疑是对封建礼教笼罩下的社会陋俗的沉重打击。

因为肯定女子的见识，所以李贽能用一种不带偏见的眼光来看待女性的才华，与她们探讨知识，让她们同样享受学习的快乐。李贽在湖北讲学时，突破封建礼教的束缚，不顾世俗的非议，大胆地招收女弟子。在麻城时，梅澹然女士拜李贽为师，李贽曾说：“梅澹然是出世丈夫，虽是女身，然男子未易及之，今既学道，有端的知见，我无忧矣。”[11](P85)李贽不仅肯定他的女弟子的才华，还把他与女弟子们之间探讨学问的书信刊印成书，取名《观音问》。很显然，李贽希望中国的女性也能获得如同“士”阶层的男性一样的智力和情感的发展，并且通过“才智过人，识见绝甚”的女性来改变中国“士”阶层的男性庸懦卑琐的性格。

李贽关于男女平等受教育的思想一经提出，备受后来仁人志士的赞同和追捧，被誉为“乾隆三大家”之一的清代学者袁枚，就曾公开招收了30多位女弟子，平时与她们切磋作诗，探讨学问，而且把女徒弟们写的诗篇装订成册出版，取名《随园女弟子诗选》，很好地践行并传承了李贽的男女平等受教育的思想。

近代时期女学思潮的兴起与发展便是对李贽、袁枚重视女子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继承和发扬。早期维新派王韬、郑观应、陈炽主张女性应有同样受教育的权利，并认为女学的兴盛与国家的富强有很大关系，倡导男学女学并重。维新派康有为、梁启超更是大力主张兴女学，特别是梁启超，他曾说“学也者，业之母也”，认为女子教育对于民族的崛起是密切相关的，突出了女性受教育的重要性。严复对女性受教育的问题同样特别重视，他认为一位母亲的素质对于人才的培育有着重要的作用，故他呼吁“女子教育，所不可不亟者”，[12](P312)即让女性受教育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开近代中国女教先河的经元善、认为男女一样承担亡国之责任的陈天华、经过革命实践更加重视女教的孙中山、竭力提倡女权的柳亚子、提倡女学扶植女权的陈以益等等，这些仁人志士都特别看重女学，并大力提倡发展女子教育。

在上述思想家的大力提倡下，女子应与男子平等受教育的思想与实践势不可挡，并在近代山西的土地上生根发芽。1904年秋，山西开办了“知耻女学堂”，这是山西最早的女子学堂。在此之后，山西还有一批由外国传教士创办的女学，如1905年创建的太谷贝露女校，1909年汾阳的崇德女校等。“1907年，清廷颁布了女学有关章程，山西办起榆次(由常赞春设立)、潞安、祁县(由渠本翘创办)、隰县(孟步云设)等8所女子学堂，后来影响较大的太原的女子速成师范学堂和隰州女子学堂及乡宁女子学堂，对改变社会风尚、提倡女学有显著作用。”[13](P304～305)

如上所述，李贽的男女平等思想影响深远，启迪了中国近代的妇女解放运动。他曾经生活过的山西的妇女也勇敢地走出家门，参加革命，接受教育，思想觉悟和认识水平越来越高，并最终获得了解放。

[1]张 凡.李贽散文选注[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

[2]张建业.李贽文集(第七卷)[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3](清)唐 甄.潜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3.

[4](清)颜 元.颜元集(上)[M].北京:中华书局，1987.

[5]刘士圣.论明清两代同情妇女疾苦思潮的涌起[J].青岛师专学报，1984(3)：26-28.

[6]甘肃省古籍文献整理编译中心.山西民俗[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8.

[7]康有为，大同书[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8]郑永福，吕美颐.近代中国妇女生活[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

[9]杨 霞.历史进步与人的解放[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

[10](明)李 贽.焚书[M].长沙:岳麓书社，1990.

[11]许苏民.李贽的真与奇[M].南京:南京出版社，1998.

[12]王 栻.严复集(第二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13]降大任.山西史纲[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4.

Li Zhi's Thought on Gender Equality and the Modern Women's Liberation Movement in Shanxi

LI Zhen-mei
(School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d History，Shanxi 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

Li Zhi was one of the earliest thinkers in the late Ming dynasty who advocated gender equality.He thought that women and men were equally important，the insights of women and men had no difference，women and men should have equal rights to marriage and education.Li zhi’s thought on gender equality was spread extensively by many thinkers during the late Ming dynasty and early Republic of China and had great influence on promoting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the women's liberation movement.In modern times，more and more women in Shanxi not only put on the fashional clothes，changed their hair styles，enjoyed the freedom of marriage，but also went out of the family，accepted education，took part in the revolutionary and gradually gained liberation.

Li Zhi;gender equality；husbands and wives；love and marriage education；Shanxi in modern times

K252

A

1674-0882（2012）06-0031-04

2012-09-15

李珍梅(1965-)，女，山西大同人，教授，研究方向：中国思想史。

〔责任编辑 赵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