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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黑龙江女性作家创作论

2012-08-15任雅玲

文艺评论 2012年11期
关键词:张抗抗李琦迟子建

○任雅玲

黑龙江女性作家数量虽不多,但却大多保有自己独立的文学品格,并以此赢得了文坛的认可与尊重。在全国有较大知名度的女作家有张抗抗、迟子建、李琦、张雅文、陈力娇等,其中,迟子建曾获3次鲁迅文学奖、1次茅盾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项,张抗抗曾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等,张雅文曾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黑龙江省文艺大奖等,李琦曾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黑龙江文学大奖、东北文学奖等,陈力娇曾获全国第五届小小说“金麻雀”奖及黑龙江文艺大奖等。此外,还有鲁秀珍、陈瑞晴、潘虹莉、李汉平、张爱华、艾苓、迟慧、宋晓玲、王雪莹等女作家们也笔耕不辍,成为黑龙江文坛一道亮丽风景。显然,在中国文坛上,她们为黑龙江赢得了声誉。

新世纪以来,黑龙江女性作家在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各类文学体裁的创作中各显风采,如张抗抗、迟子建的小说,李琦的诗歌,张雅文的报告文学,陈力娇的微型小说及张爱华、艾苓的散文等都获得了读者的认可。她们的作品具有浓郁的龙江地域特色,为黑龙江文学界及黑龙江文化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可以称得上是黑龙江文化史上的丰碑。但是,正如罗振亚教授所言:“新时期以来,龙江文坛新人辈出,佳作迭涌。作家、诗人们的名字频频在各项国家级评奖中闪光,呈现出热闹喧腾的繁荣态势,改变了文学的边远省份被人小觑的历史遭遇。可是,龙江评坛对龙江文学这种繁荣景观和发展前景却缺少及时而必要的反映,仅有的一些描述式评论,远未揭示出龙江文学的实质性内涵。”的确,新世纪黑龙江女性作家的创作数量颇丰,并且她们每年陆续还有新作发表,可以说她们都是创作稳健又有龙江地域特色的作家。就新世纪黑龙江女性作家的创作成就而言,当代文学史及文论家对她们关注的程度还不够。

然而,值得重点提及的是,2002年1月,由冯毓云、罗振亚主编的《龙江特色作家研究丛书》出版,在11部专著中,有4部龙江女作家研究专著,即郭力的《“北极光”的遥想者——张抗抗论》、罗振亚的《雪夜风灯:李琦论》、方守金的《北方的精灵——迟子建论》、吴井泉、王秀臣的《以生命作抵押——张雅文论》。这是龙江作家,也是龙江女作家研究史上的一次壮举,更是填补龙江作家研究空白的一次创举。这套丛书出版后影响很大,正如冯毓云教授所言:“它不仅是对新时期龙江文学众星璀璨,呈现出百花竞开、争奇斗艳的繁荣态势的一次集束式的总结,对龙江文学业已形成的博大、雄浑、厚实、凝重的黑土地域风格的一次全方位的展现,更重要的是通过学理性的文学评论将龙江具有全国影响的、获得国家级大奖的、已成为龙江新时期文学丰碑的作家群体隆重推出,这对于黑土文学冲出龙江、走向全国乃至世界无疑具有重大意义。”的确,这套丛书意义非凡,它开启了加大力度研究龙江本土作家的序幕,借助这个平台,龙江重要女性作家的创作风采也得以展示。

新世纪黑龙江女作家的创作虽风采各异,但也有许多共性的内蕴值得探究。

一、崇尚和谐,抒写大爱大善

崇尚和谐,抒写大爱大善,这是龙江女作家作品的共性。

迟子建对温情与和谐的追求与完美表达早就受到了读者与评论家们的认可,无需赘述。诗人李琦同样如此,她的每一首诗中都投射出爱与美的阳光。著名诗歌评论家罗振亚在《雪夜风灯:李琦论》中指出,“李琦正是以爱情、亲情、自然之情织就的爱的哲学与善性情思营构,弹拨出了殊于他人的精神音响”。①这也是李琦诗歌一以贯之的特色。张景超教授就曾指出,“李琦一方面通过他者的关爱高扬人类和谐共处的伟大母题,一方面也通过自我关爱他人时获得的快乐体验来强化这一充满诗性的人生追求。既是出于天性的自然,又是出于共在者的自觉,诗人对于每一个走进她生活的人,无论老相识,还是新伙伴,无论路遇的老人,还是萍水相逢的姑娘,都保持一种理解、友好。每在这时,她的心总会涨满人生的快乐和满足”。②的确,李琦总是用善良的目光关注世界,关注他人。无论是对自己的亲人,还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李琦都充满了爱意。读她的《看母亲走路》、《我一百零三岁的祖母》、《采山的孩子》、《听老妇人弹琴》等诗都会感受到李琦浓浓的爱意。如在《祖母生病的时候》一诗中,李琦写道,“我用小勺/轻轻地喂着祖母”,“我想起许多年前/属于我的那只搪瓷小碗/那只小小的木凳/那个用故事和耐心一遍遍喂我的人/她淡青色的布衫/总是散发着一种持久的熏香”,“我喂着年迈的祖母/像呵护幼小的婴儿/说不出我心头的温情和苍茫”。从这些朴素却又温情的话语中,我们看到了诗人细腻的晚辈情怀,那种对祖母的感恩之心与关爱之情呼之欲出。再如《穷人》中写道,“真正的家徒四壁/这是一个穷人的家/粗糙的瓷碗里粗糙的粮食/穷得让看到这一切的眼睛感到羞耻”,“在这样的穷人面前你不能流泪/夕阳下,那麦色的脸庞上/憨厚而和谐/带着尊严的光晕”,“紧抱住那穷人的孩子/我听到我的身体里风起云涌/远处是山/近处是山/穷人的心事/比那暮色围拢下的山村小路/更凝重而悠远”。这首诗让我们能深切地感受到诗人对社会底层贫弱者的真挚深情与温情的善意,以及诗人对他们生命的敬重及对他们尊严的维护。李琦的诗细腻而温馨,她以她的诚挚摹写了善与美、爱与和谐。

陈力娇同样是位心怀大爱的作家,她相信“爱是人类的一种积极的力量”,③她相信爱是人性中最耀眼的光辉,这在她的《宅男》、《阳光灿烂的午后》、《你是谁的远方》、《青花瓷碗》等小说中都有体现。陈力娇的作品不仅倡导人与人间的博爱,还呼唤人与动物的和谐共处。她的《阿宠的春天》、《猎犬黑豹》、《红泪》等小说就抒写了一曲曲人与动物和谐共生的大爱之歌。如《红泪》中写了一条善良的小蟒蛇,一次它母亲带它去山下老伯家产蛋,误把老伯的小孙子缠死,小蟒蛇因此与母亲分开。后来,小蟒蛇被鼠夹打中,在生命奄奄一息之际,他欲替母赎罪,想让老伯用自己身上的胆、皮等去换钱。然而善良的老伯发现壮壮受伤之后,立刻为其治疗,在这里,人与动物息息相通,动物的善良与人的大爱大善相互映衬,这是作家呼唤人与动物和谐共存的诗意书写,其大爱情怀力透纸背。

艾苓的散文也溢满了人间温情与大爱。她的散文集《领着自己回家》、《风也穿鞋》、《一路走来》都是她从人们习以为常的俗世生活的细节中挖掘出的温暖与诗意,她乐于咀嚼凡俗生活的乐趣,在她眼里,那些细碎平常的日子都变得温情脉脉。在《一个人和一座城市》中,艾苓因旅游中一位陆良小伙子的善意叮嘱而对这个小城充满好感,又因济南一位修相机的师傅的敲诈而毁掉了自己心中泉城的美好形象,“对外人来说,每个个体都是一个地域的人文参照。对我们每个人而言,一个人就是一座城市”。④艾苓以自己对生活的细腻体察传播一种善的理念与期冀。艾苓的大爱也延伸到动物身上,在《与东北虎照面》一文中,坐在封闭好的旅游车中,看到毫无野性的东北虎,艾苓感叹道:“当年的百兽之王已永远留在童话故事里,剩下的只有一张供人追想的皮了。”“今天八面威风的百兽的主宰者是人——在虎身上消失的虎性已转移到某些人身上,一样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着异类和同类。”艾苓怀着一颗悲悯的情怀抒写内心的大爱,这恰是其散文的魅力所在。

二、坚守黑土,传承龙江文化

黑龙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省,不仅幅员辽阔,而且拥有满、回、锡伯、鄂伦春等十几个少数民族,丰厚的地域文化哺育了一代又一代龙江作家。“不管在复杂还是简单的情形之下,总是环境,或是风俗习惯与时代精神,决定艺术品的种类”。⑤的确如此,浓郁的龙江黑土特色同样是新世纪黑龙江女性作家创作的一个鲜明的共性特征,龙江丰厚的文化底蕴成为了她们共同坚守的地域特色,无论是在人物塑造、主题表达,还是在风俗语言、自然景观等方面都有鲜明的体现。

龙江女作家对黑土文化有一种天然的认同感,这种认同是与她们的生命体验相契合的,这一点在出生于黑龙江漠河的迟子建的作品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基于对龙江黑土文化的熟悉、热爱与欣赏,迟子建在作品中书写了大量的民风民俗、神话传说,这构成了她作品最富魅力的审美特征,如《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鄂温克民族独特的宗教与习俗,《清水洗尘》中的除尘习俗,《逝川》中的赶渔汛,《秧歌》中的看花灯等等,迟子建为我们展现了异彩纷呈的黑土民俗,既包括黏豆包、杀猪菜、都柿果、木刻楞房子、桦皮船等饮食住行风俗,又包括萨满跳神、图腾崇拜等宗教习俗,还包括“踩生”、“下奶”、守灵、摔丧盆、腊月宰猪等婚丧嫁娶、岁时节日方面的民风民俗。迟子建总能从看似平常的生活中挖掘出龙江民俗文化的诗意,构成自己作品的独特艺术精神,这不仅使其作品弥漫着一种神秘、浪漫的空灵之气,同时,也让读者通过她的作品真切地认识并了解了龙江文化的魅力,这或许也是其创作能屡获大奖的重要因素之一吧。

李琦的《抚远之远(组诗)》、《我的松花江》、《我童年的哈尔滨》、《这是萧红住过的地方》、《当我面对故乡的大江》等诗歌都取材于龙江大地,这同样是一种执著与深情的“黑土情结”,“一切相得益彰/跟着全中国最干净的江水/一路民风醇厚/那些让灵魂颤动的事情/都不露声色地/在平静中发生”,“我视此为上天的眷顾——/仅有一次的生命里/我生活在边疆/一匹逶迤的、集合了气势与景象的河流/是我的洗礼之水/跟从河流,我逐渐明白了许多隐喻/慢慢地,我用河水行进的流速/走进内心,成为一个/虽微不足道却深藏骄傲的诗人”,(《当我面对故乡的大江》)朴素而真挚的诗句尽显诗人的乡恋情结,对龙江山水的诗意描绘,对龙江民风的深切认同都浸润于李琦的诗句中。

神奇的黑土文化也为张雅文的创作融进了一种特殊的文化背景。“她的创作经历自始至终就是与‘漂泊’‘跋涉’联系在一起的,但它与那种特殊时代政治的强迫驱使不同,它体现的是一种喜爱拚搏、抗争、冒险和漂泊的自由人格精神,体现的是在东北特定的自然、历史和人文环境中,在长期的积淀与融合中所形成的以漂泊、流浪为特征,以崇尚豪放、自由为实质的地域文化精神”。⑥的确,张雅文创作的魅力更多地体现在其作品中的人文精神与文化人格上,从她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报告文学《生命的呐喊》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张雅文刚毅、坚强的品格,她具有冒险精神与侠义人格,她崇尚正义,追求自由,这些品格也同样是她笔下诸多人物的精神追求,从他们身上,我们确实看到了一种凝聚着龙江地域文化特色的龙江人的人格魅力。

值得我们欣喜的是,龙江女作家在潜移默化地彰显龙江地域文化的同时,也没有局限于此,她们“在走近地域的同时又注意走出地域,植根于黑土地又超越黑土地,从而达到了地域意识与时代精神的同步共振,自娱性与使命感的双向综合”。⑦

三、关注底层,彰显民间情怀

新世纪的黑龙江女性作家都具有极强的社会责任感与历史使命感,她们选择写底层,并非为了追踪社会热点,而是从一位作家的良知出发,对底层民众物质与精神生活状态的深切关注。

以知青与婚恋小说而知名的张抗抗也不乏底层叙事的小说,张抗抗在新世纪之后创作的《工作人》、《钟点人》、《芝麻》、《北京的金山上》等中短篇小说就通过描写农民工都市生存的艰辛,倡导社会和谐与公平,引导人们关注农民工的精神世界。她曾说:“作家要首先服从于自己的内心。我并不是有意关注社会热点问题,从我个人来说,我关注环保生态和底层人民的时候,这些问题还没有成为热点,但是从来自于生活的直接和间接的经验,我已经意识到它们在社会生活中的特殊位置。”正因有这种敏锐的艺术感觉,她才创作出了一批高质量的底层叙事作品。张抗抗从平民立场出发,既关注农民工的物质生存,又关注他们的精神归宿。如《钟点人》中的来弟27岁就来城里做保姆,一做就是20年,从全日保姆到钟点工,来弟虽身份卑微,但同样需要尊严、尊重,需要人格平等。张抗抗对笔下的农民工不仅有同情、悲悯之心,更有一种批评与疗救的意味,体现了作家的人道主义情怀。短篇《北京的金山上》写农民李大为帮儿子照看孩子来到城里,闲不住的李大开始琢磨找点儿什么挣钱的活计,转来转去,他成了拾垃圾的人。一次李大夜里在小区的路上捡到了一部手机,失主找上来他却不想还,被人指责偷东西。后来李大愤而趁黑偷走了小区里排水用的铁箅子,他这种被动的堕落不仅是农民在城里生存困境的体现,更是他们精神困惑与痛苦的彰显,尤其是老乡趁李大不在家时把他藏的垃圾偷去了这个情节,更让我们感受到贫困中的人们人性扭曲与异化的多重危机。小说题目寓意深刻,城市是一座金山,它能给每个人带来幸福与希望,但每个人应保持内心的善良与德行,不能失去了做人的根本。从这篇小说中,我们可感受到作家对李大生存困境的深切同情,但也可感受到作家对其一些陋习的批判,在这里,作家带有浓厚人道色彩的悲悯情怀得以尽显无遗。通过张抗抗笔下的这些农民工形象,我们看到了他们在都市生存的艰辛与苦难,感受到了他们与城里人心理上的对峙与排斥,当然,作品也展示了这一群体自身的弱点。小说描写细致入微,对人物心理行为的刻画达到了一种理性深度,真实地呈现了农民工都市生存的苦难及精神焦虑,揭示了城市现代化历程中的种种矛盾,引导人们寻求农民工精神救赎的路径,这是张抗抗对农民工生存反思与关怀的一种超越性文化自觉,体现了一种强烈的社会忧患意识。

迟子建新世纪之后的小说创作在取材上变化显著,她的目光开始更多地关注现实,关注民生,关注底层。《一匹马两个人》、《门镜后的楼道》、《采浆果的人》、《鸭如花》、《青草如歌的正午》、《起舞》等诸多中、短篇小说都把目光投向了底层民众,这已成为迟子建小说创作的一种自觉选择。她小说中的人物有打工的、扫楼道的,也有逃犯、痴呆,他们大多卑微却善良。《踏着月光的行板》写的是一对心心相印的农民工夫妻在两地打工,两人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有告诉对方就同时坐火车去对方所在的城市看望对方,结果疲惫地奔波了一天,却错过了团圆的机会。小说虽然伤感,但却让我们看到了生活在底层的民众无论生活怎样困乏,却依然不失对浪漫、温情的追求,他们的生活似乎充满了悲情,但他们不怨气冲天,也不悲伤绝望,而是用平和的心去对待生活的伤痛与无奈,使贫穷的日子也变得有滋有味了。再如中篇小说《泥霞池》写的是一个来自林区小镇的19岁青年陈东从一个天真无知的“青苗”,到因性压抑而犯罪的成长历程。小说给我们提出了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即处于社会底层的青少年的成长问题,尤其是性教育问题,作者想通过陈东的成长历程来探究底层青少年犯罪的社会根源,这体现了迟子建的底层成长关怀。迟子建通过陈东的成长之痛,呼吁全社会关心民工的精神生活,尤其要关注底层青少年的精神成长,关注他们的灵魂之痛,给他们提供良好的教育条件和丰富的精神生活。《泥霞池》这个标题本身就有深刻的隐喻意义,这个浴池名是小暖起的,她认为地上最脏的是泥,天上最脏的是早霞和晚霞。她给浴池起这个名,很显然,是要把天地间的脏东西都洗掉。即便自己洗不掉,也要让大雨、大风洗掉它们,从中可见小暖的美好愿望,其实这也寄托了作者的美好愿望与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包蕴了作者对深陷底层苦难民众的救赎情怀。迟子建以平民的视角,平和的叙事,深刻地揭示出了底层民众生存哲学的内蕴——达观而又坚忍。迟子建新世纪之后的小说创作体现了她一往情深的民间情怀和民间意识,这也成为了她作品中最动人的亮点。

陈力娇的小说也体现了鲜明的民间立场,她常常通过平民叙事揭示底层民众的生存哲学,其对平民人生世相的深刻洞察与深切体悟彰显了一个优秀作家一往情深的民间情怀。陈力娇的中短篇及微型小说都体现了这种平民立场,作家通过对诸多平民化生活细节的精细描绘,凸显其对普通人个体生存境遇的关怀,对普通人精神幸福的深情关注。底层民众的爱情与婚姻是陈力娇小说取材的热点,但除少数小说写的是那种纯洁美好的爱情外,大多书写的是残破的婚姻。如《赝品》、《爸爸,我是卡拉》、《高手》等小说都是如此,她摒弃了人们对爱情常有的浪漫想象,解构了爱情的理想主义,把爱情、婚姻放到平民世俗化生活的舞台上去展现,把爱情描写得更为理智与实际。陈力娇以平民的视角来审视有滋有味的俗世生活,给读者呈现了一幅幅鲜活、逼真的日常化、大众化的生活画面。同时,她也让我们看到了她对平民投去的温暖的充满同情的目光以及对他们生存韧性的由衷敬佩。

李琦的《我的乡下姐妹》、《我的童年伙伴》、《扫雪者》、《穷人》、《一则新闻》、《这寨子里的女子》、《草原的孩子小巴图》等许多诗歌也同样彰显了诗人的底层情怀,这些贫穷的乡民、勤劳善良的女性、天真可爱的孩子,他们没有令人艳羡的社会地位,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但是李琦却把深情的目光投向他们,摹写他们的心灵世界,让读者从这些平凡人身上品味出一种诗意,一种感动,一种从容与安详,诗人的那种真挚的同情与纯真的关爱令人动容。

当然,从目前来看,新世纪龙江女作家中还缺少更多的像张抗抗、迟子建、李琦等这样有能力冲击中国文坛的“大手笔”,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女作家的创作还缺少艺术个性,艺术创新不够。此外,年轻的女性职业写作者数量不多,创作队伍出现断层现象。鉴于此,龙江女作家还任重道远,应不断提升自身的创作素养与理论素养,大胆尝试艺术创新,借助龙江丰富的地域文化资源,创作出更多文学佳作丰富龙江、中国及至世界的文学宝库。

①罗振亚《雪夜风灯:李琦论》,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40页。

②张景超、温汉生《物化时代里返璞归真的诗——李琦创作论》,《文艺评论》,1997年,第4期,第51页。

③(美)埃弗罗姆《爱的艺术》,康革尔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年,第17页。

④艾苓《一路走来》,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242页。

⑤[法]丹纳《艺术哲学》,傅雷译,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47页。

⑥王秀臣《漂泊的诱惑:张雅文的文化性格与人文精神》,南都学坛,2002年,第1期,第69页。

⑦冯毓云、罗振亚《龙江特色作家研究丛书·总序》,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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