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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本位”理论在新疆民族汉语教学的运用研究

2012-08-15曲宁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12年4期
关键词:汉字汉语新疆

曲宁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 新疆和田 848000)

“字本位”理论在新疆民族汉语教学的运用研究

曲宁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 新疆和田 848000)

本文基于语言学界的专家徐通锵先生提出的“字本位”理论,对其进行解析,而后结合新疆少数民族汉语教学的实际,提出了基于“字本位”理论视角的教学建议,打破传统的“词本位”教学方法,期望对促进新疆民族汉语教学起到积极作用。

“字本位”;新疆少数民族汉语教学;运用

二十世纪 90年代以来,“字本位”理论异军突起,极大震撼了“词本位”的理论基础,在对外汉语教学中也引发了极大的关注和教学实践。新疆少数民族的汉语教学不同于对外汉语教学,它是在民族学生已经掌握本民族母语的基础上进行的汉语教学。尽管如此,汉语仍是作为第二语言被民族学生学习,因而,也要遵循汉语语法的基础理论。

一、“字本位”理论在新疆民族汉语教学运用背景

将“字本位”理论运用到新疆民族汉语教学中具有突出的理论原因和现实依据。就理论而言,主导新疆民族汉语教学的仍然是传统的“词本位”理论,这也正是导致教学实践中汉语教学效果低的原因之一。

(一)理论根源

新疆民族汉语教学效果不高的理论根源在汉语教学的理论偏差,建立在传统语言学界的“词本位”理论之上。“词本位”理论源于《马氏文通》,它以印欧语理论框架建构现代汉语的体系,把“词”作为汉语的基本单位,“字”是“词”的附庸。

基于“词本位”的汉语教学遵循词、句、篇的教学顺序,“字”只是组成词汇的零件。汉字教学中注重的是汉字的形体和书写,呈现汉字并不遵循汉字本身演化的规律。“词本位”教学给汉语教学带来的最大危害是“语文一体”“语文同步”,没有建立完整的书面汉语系统。教材的编写中不注解汉字的意义,只注释词汇的含义。忽视构词的规律和词的内部结构,将词语作为最小的意义整体对待,导致学生只知词,不知字。要提高新疆民族汉语教学的质量,必须从根本上破除“词本位”理论。正如张朋朋先生所言:“要提高汉语教学的质量,首先要打破‘词本位’的原则。”[1]

(二)现实依据

近年来,新疆民族汉语教学取得了显著成绩,学生(尤其是南疆)的汉语水平明显提高,但总体而言还存在大量问题,汉语教学仍然处在高投入、低产值的状态,“新疆民族中小学的汉语教学质量十分低下”。[2]自治区党委和人民政府要求民族学生在高中毕业后汉语的听说读写各方面都基本掌握,实现“民汉兼通”,显然,要实现这一目标还有很大差距。

新疆民族汉语教学普遍偏重词汇和语法,忽视语音。教学中长期忽视汉字的教学,只讲形体和写法,不讲意义,不讲汉字的演变规律,导致汉字教学成了汉语教学的薄弱环节。上述种种问题,原因当然是复杂多样的,有学生的因素,也有体制的因素,但“词本位”的理念是根本性的错误。要根本上改变新疆民族汉语教学的现状,必须改变印欧语系的框架,以汉藏语系的研究方法来教授汉语,“回到‘字本位’为核心理论,我们就回从‘词本位’的禁锢中解放出来”。[3]

二、“字本位”理论

“字本位”最先由郭绍虞先生在 1938年《中国语词的弹性作用》中提出,它将“字本位的书面语”与“词本位的口头语”相对应,此后各专家学者,如吕叔湘、赵元任等有所论及。徐通锵在 1991年香港召开的学术会议上提出“字本位”理论。同样主张“字本位”理论的还有潘国文、鲁川、汪平等先生。

“字本位”理论既是世界观,也是方法论,是适合汉语研究的基础理论,就是把汉语中的“字”当作汉语的语法单位,“‘字本位’,就是把汉字看成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并以此为基础探索汉语的结构规律、演变规律、习得机制、学习规律和运用规律”。[4]

三、“字本位”理论在新疆民族汉语教学的运用

吕必松先生明确主张“把‘字本位’特点作为汉语教学的语言学基础,以‘字本位’教学代替‘词本位’教学”。[5]虽然新疆地区汉语教学同对外汉语教学在性质、对象、教学方法等各方面都不同,但新疆民族学生学习汉语,相对本民族母语而言,本质上仍然是将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因而,仍然可将“字本位”理论运用到新疆民族汉语教学中。

以“字本位”理论为基础的汉语教学方法强调“字”的基础地位,根据汉字的音形义结合的特点,教学过程中注重字的作用,着眼于字的书写、理据和字的扩展,同时也不忽视字的意义,根据“类比取象”来组织汉字。打破传统“词本位”理论下的“语文同步”“语文一体”的错误。

(一)汉字教学

汉字教学是新疆民族汉语教学中相对薄弱的环节。王芙菱先生曾做过调查,发现 HSK考试中全部写对综合填空中 16个《汉语教学大纲》要求的甲级汉字的学生并不多。[6]汉语教师在讲解中一般不分析汉字的字形,所谓的讲解也只讲一笔一画的书写。不分析汉字的形义特点和汉字的构字规律,不分析汉字的实际意义,讲解汉字只是出于理解课文的需要,汉字并未获得独立的地位。民族学生的母语是表音文字,他们对汉字的笔画书写叫文陌生,对汉字的构形特点不清楚。在这种种原因的综合作用下,民族学生汉字学习效果不理想。

“字本位”理论则完全不同,对汉字的处理采用字形分析法。汉字是表意文字,“义”是核心,“音”和“形”都是汉字的义的表达手段,一个音节对应一个意义。汉字的音形义的结合并非随意而为,具有明显的理据性,汉字的音、义和形的联系具有可论证性,“‘形’是为了弥补‘音’的不足而产生的表义形式„„使音义结合的原理也能通过‘形’得到有效的表现”。[7]汉字可以分为不同的部件,部件又可以分为不同的形位,每个具体的形位都具有独立的意义。在实际教学中可结合造字法来分析理解汉字的形义,帮助学生更好地掌握汉字。许慎在《说文解字》中提出的六种造字法,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一般认为前面四种是造字法,后面两种只是用字法。

“车”、“舟”等是象形字,象形字有的象征事物的整体轮廓;“牛”、“羊”象征事物的部分特征,“牛”象征牛角上弯,“羊”象征羊角下弯。“本”是指事字,“本”愿意是树根,在“木”上部加一个点,表示树根所在。“休”,是会意字,从人在木下,表示休息。“颖”,是形声字,从水、顷声。在汉字教学中,如果对汉字做这样的构成分析,有助于民族学生理解汉字的来源,掌握其意义。

汉字的理据性还集中体现在基于同一部件的汉字意义上的相关性,也就是徐通锵先生所说的汉字的向心性和离心性。部件是由笔画构成的具备组配汉字功能的构字单位。成字部件,如“岩”“界”中的“山”“田”;不成字部件,如“字”“煮”中的“宀”“灬”。“林”“松”“麻”这几个字都有部件“木”,虽然没有共同的核心意义,但都与同一部件“木”有关。在汉语教学中给民族学生讲解这几个字的构形关系,从造字法的角度讲解,有助于学生深入理解汉字。汉字教学,应该将最常用的两千多个字讲解清楚,而不应该将汉字当作词的符号和附庸。

(二)词汇教学

传统的“词本位”理论之下,汉语教学单独讲授词汇,将词汇作为一个独立的意义单位处理,不讲授词汇中的单个汉字。王力先生说“汉语基本上是以字为单位,不是以词为单位。要了解一个合成词的意义,单就这个词的整体区理解还不够,海必须把这个词的构成部分拆开来分别解释”。[8]由于学生学习的是词的整体,不知道词内部汉字的意义,因而,接触到同样的汉字组成的新词便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必须将其作为一个新的词语完全重新学习,这就在无形之中加大的汉语的词汇量,增强了民族学生学习汉语的难度。虽然今年来新疆民族汉语教学加强了语境教学,将词汇放在具体的文章语境中,但实际上词汇教学仍然是在学习单个的词语,并没有形成体系,学生习得的实际词汇量也不够。

汉语教学注重的是“词汇量”,教材编写时也注重词汇的重现,而实际上汉语的构词是“以字带词”,生僻的词语中实际上包含熟悉的汉字,学生需要掌握的词汇实际上比统计得来的要多很多,这就加大了学习汉语词汇的难度。而“字本位”理论下的汉语词汇教学是成体系的,注重的是“字汇量”,在掌握核心汉字的基础上,利用“字族”,通过徐通锵先生说的“向心字族”和“离心字族”,在核心字的基础上,前后添加不同的字,连带掌握一系列词汇。前者如,汽车、摩托车、轿车、卡车、自行车„„前面的汉字对核心词进行修饰和限制,指代新的事物。后者如,权利、权力、权术、权谋、权威„„后面的字对核心汉字进行扩展,字族里的汉字都跟“权”有关,都在不同侧面阐述核心汉字的语义特征。《现代汉语词典》中收录的 56000多个词语基本上都是由 4000个左右的汉字组成的。“字本位”理论教学通过“字族”,“以字带词”,能大大提高汉字教学的效率。“字本位”理论下的汉语词汇教学打破了“词本位”理论下汉语词汇教学的僵局,利于提高民族学生学习汉语词汇的效率。其实现在全国小学广泛采用的识字、组词、造句的方法就是根据汉语的特点来的。

结语

“字本位”理论下的新疆民族汉语教学方法不同于“词本位”的教学方法,它汉语中的“字”当作汉语的语法单位,“‘字本位’,就是把汉字看成汉语的基本结构单位。教学中将字作为核心,对汉字进行字形和语义分析强调汉字音形义的同一,注重汉语与新疆民族母语之间的区别。在词汇教学中通过“向心构词法”和“离心构词法”,运用“字族”,“以字带词”,提高词重复出现的几率,扩大学生的字汇量和词汇量。在语法教学中灵活而富有弹性,反对给汉字贴标签。这些教学思想根本上打破了“词本位”理论下汉语教学的误区,必将有力地促进新疆民族汉语的教学。

[1]张朋朋.词本位教学法和字本位教学法的比较[J].世界汉语教学,1992(3).

[2]安丽荣.新疆少数民族汉语教学中汉字教学研究综述[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0(5).

[3]利润新.从“词本位”回归“字本位”[J].文化学刊,2009(1).

[4]徐通锵.“字本位”和语言研究[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5(6).

[5]转引自张德鑫.从“词本位”到“字中心”[J].汉语学报,2006(2).

[6]王芙菱.新疆少数民族汉字教学现状与教学研究[J].语言与翻译,2006(2).

[7]徐通锵.语言论——语义型语言的结构原理和研究方法[M].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8]转引自徐通锵.语言学是什么[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9]潘文国.字本位与语言研究[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曲宁(1976-),男,山东牟平人,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助教,主要从事汉维双语教学与研究。

2012-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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