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贞·教堂·霞村
——论《我在霞村的时候》的隐喻性
2012-08-15樊会芹
樊会芹
(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信阳 464000)
贞贞·教堂·霞村
——论《我在霞村的时候》的隐喻性
樊会芹
(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信阳 464000)
《我在霞村的时候》是一部内涵丰富的文学作品,其中一些意象对主题的多重意义指向有着重要的暗示。本文通过分析探讨贞贞、教堂、霞村意象的深层寓意,对作品作出了更为贴近作家意图的解读。具体来说有三个方面:贞贞隐喻了作者在新的命名中对女性的重新定义;教堂隐喻了女性艰难的救赎及出路;霞村则是“五四”启蒙任务未完成的中国社会的隐喻。
丁玲;《我在霞村的时候》; 贞贞; 教堂; 霞村
“隐喻”是文艺批评中的一个重要术语。它言在此而意在彼,是一种衍生第三义的言说方式,如韦勒克所指出的:隐喻意味着不同意象的彼此感应、神秘互渗,意味着“双重视野”的融合,或多重影像的统一,或“泛灵观的投射”,因而能传达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审美意味[1]21。文本意义因此被延展和丰富,文学作品也呈现出含蓄蕴藉、意味深长的美学特征。作为一部内涵丰富的文本,可以看到,《我在霞村的时候》(以下简称《霞村》)存在一些耐人寻味的独特意象,而这些意象使文本的主题具有多重阐释的可能性。然而,综观学界对《霞村》的研究,多集中在对作品复杂思想内涵的探讨上,而对形成其复杂内涵的意象关注不够。因此本文拟从霞村、教堂的意象和贞贞的命名去解读其在文本中的隐喻意义,挖掘作者深层的心理朝向,以便对文本作出更为贴近作家意图的解读。
一、贞贞——在新的命名中寻求女性的重新定义
《霞村》写于1940年底,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抗日战争期间根据地偏远山村的故事。女孩贞贞被扫荡的日军掳去被迫做了随营军妓,后接受指派利用其特殊身份为抗战提供情报。小说以战争对女性的伤害为切入口,重点表现了受辱女性在回村之后所遇到的尴尬境遇和不同解释。
在作品中,对贞贞的命名一直存在着两种对立的声音。小说一开始出现的就是否定性的声音,也就是霞村人眼中的贞贞形象。小说通过刘二妈、杂货铺老板、打水女人的话以及整个霞村人的兴趣、心理对贞贞进行了否定:
听说起码一百个男人总‘睡’过,哼,还做了日本官太太,这种缺德的婆娘,是不该让她回来的。
亏她还有脸回家来,真是她爹刘福生的报应。
还找过陆神父,一定要做姑姑,陆神父问她理由,她不说,只哭,知道那里边闹的什么把戏,现在呢,弄得比破鞋还不如……
病是已经弄上身了,到那种地方,还保得住干净么?小老板的那头亲事,还不吹了,谁还肯要鬼子用过的女人!
这种破铜烂铁,还搭臭架子,活该夏大宝倒霉……
由此可见,在村民们的心中,遭受了日本人蹂躏的贞贞不仅不贞洁,还失去了生存的资格。但她竟然还活着,还要“活的有意思”,这是对村民们骨子里贞节观念的严重亵渎,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因此,贞贞受到霞村人众口一心的否定,被钉在贞节教条的耻辱柱上遭到众人义正词严的无情鞭挞。
然而,与此相异的声音在作品中也顽强地存在,这就是叙述者眼中的贞贞。这种声音不仅与此前村民的声音迥然相异,还有力地解构和颠覆着村民对贞贞的认定:
一点有病的样子也没有,她的脸色红润,声音清晰,不显得拘束,也不觉得粗野。她并不含一点夸张,也使人感觉不到她有什么牢骚,或是悲凉的意味。
虽在很浓厚的阴影之下的眼睛,那眼珠却被灯光和火光照得很明亮,就像两扇在夏天的野外屋宇里洞开的窗子,是那么坦白,没有尘垢。
而贞贞呢,虽说在短短的时间中,找不出她有很多的伤感和怨恨,她从没有表示过她希望有一个男子来要她,或者就说是抚慰吧;但我也以为因为她是受过伤的,正因为受伤太重,所以才养成她现在的强硬,她就有了一种无所求于人的样子。
很显然,叙述者眼中的贞贞深明大义、坚贞纯洁、牺牲奉献、屈辱隐忍,这是一个付出如此牺牲却最终被群体道德和道德逻辑所否定的悲剧女性,叙述者对她表达了深深的理解和同情。不仅如此,叙述者还把这样一个女性命名为“贞贞”,联系这个女孩子独特的经历和围绕她所发生的事情,这一命名应该不是信手拈来,“贞贞”这个看似普通的名字应该蕴涵着作者某种独特的意指。
从前面可以看到,不管是村民的歧视,还是亲人的同情,他们的心理都指向于贞贞身体“失贞”这一事实。然而,作者把她定名为“贞贞”,并把她描写成一个圣洁、坚贞的女性,其实就隐喻了作者与传统心理背道而驰的思想——女性的贞洁与否,并不在于身体的受损毁,而在于精神品格是否高尚。这样的女性虽然身体受辱,其生命的价值也远非那些思想愚昧的霞村人所比。作品也就是通过对贞贞坚贞品格和牺牲精神的描写,来对整个霞村人眼中不洁的女性进行伦理意义上的颠覆,定名为贞贞,就意味着对陈旧观念的鄙弃和对灵魂高尚女性的肯定。如果联系丁玲的早期作品《莎菲女士的日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及《庆云里的一间房子》,其实就可以看到作者早就存在的这种超前的现代女性思想:对贞节观念的蔑视和对女性独立意识的肯定。时隔多年,《霞村》依然承续了这种现代的女性思想,在革命战争的特殊环境中,从一个更高的精神层面审视女性的价值,对受辱失贞的女性进行重新的解释和命名。
二、教堂——女性艰难的救赎及出路之隐喻
可以说,在令人窒息的被鄙视被厌弃的环境中,贞贞像一个“被困的野兽”,像一个“复仇的女神”,用“狰狰的眼光”望着众人,几欲发狂,小说因此把作品的创作意图指向贞贞的出路问题。其实这一点在文本中早有所喻,那就是小说一开始就出现的掩映在松柏之中的美丽教堂,不仅霞村因它的存在与周围其他的村子相比显出一些特异,而且它在贞贞的命运中占有重要的转折地位。贞贞命运的起落沉浮与教堂的时隐时现隐隐相随,从而使教堂在小说中具有重要的隐喻性——它隐喻了女性的救赎及出路问题。
从小说中可以看出,女性所寻求最为直接的就是宗教的救赎道路。在那个偏僻的小镇,亏得有这么个教堂,使陷于婚姻绝境的贞贞以宗教的形式来寻求精神的庇护。她到山下教堂找到陆神父要求做“姑姑”,然而命运的劫难难以预料地在此时拉开序幕,“就那一忽儿”,贞贞被前来扫荡的日军抓住,屈辱的命运从此开始。从这一点来说,作者对教堂的意味是复杂的,教堂没有拯救贞贞,反而使她陷入深渊,这一安排说明了作者对这一救赎途径的否定,然而作者又把教堂写得如此美丽优雅,成为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又可以看到作者对教堂救赎功能的期待。可见教堂虽然未能救出贞贞,但文本的救赎主题却因此而展开。
战时特殊的环境为贞贞提供了新的救赎途径,那就是:革命。革命赋予贞贞崇高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使贞贞获得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并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贞节观念笼罩在她身上的不洁内容。她说:“我看见日本鬼子吃败仗,游击队四处活动,人心一天天好起来,我想我吃点苦,也划得来。”后来贞贞以远走延安治病作为新生活的开始,其实就隐喻着贞贞对自己肉体和精神都得到救赎的渴望。不过从小说无处不在的封建观念看来,这一希望的实现并非易事。贞贞的牺牲恰如祥林嫂的捐门槛一样,她也没有在付出肉体和精神的牺牲后获得解放。正如丁玲在《在医院中》、《“三八节”有感》中所提到的那样,女性在革命队伍中的生存依旧是一个严峻的问题。男权的思想、腐朽的封建意识依旧是这个社会的主流话语。远走延安是否能得到庇护和解脱,联系20世纪50年代“反右”斗争中小说及作者所遭受到的来自革命阵营同志义正严辞的批判[2],可见贞贞在革命队伍中救赎的艰难。
在教堂和革命都不能实现对女性的全面拯救之后,作者让救赎的途径回到自身——女性的自强自立。贞贞拒绝了父母的哭劝,拒绝了情人赎罪式的付出,拒绝了人们的同情和怜悯,决定自我拯救:“我还可以再重新作一个人,人也不一定就只是爹娘的,或自己的。”这是令作者感到惊诧并惊喜的,“新的东西又在她身上表现出来了”。能够以一种强大的自控力,把握着生活的方向,拒绝依附屈从别人的意志,寻找新的生活,而且要活得有意义,这是女性作为一个“人”的独立意识的体现,也是丁玲对中国女性同胞所期望的。这种思想在《“三八”节有感》有详细的阐述:“世界上从没有无能的人,有资格去获取一切的。所以女人要取得平等,得首先强己。”[3]62小说通过贞贞对自我出路的寻找告诉大家:外在环境的改善是必要的,但重要的还是女性自我的自立自强。
从教堂到革命到女性自身,小说一直围绕女性的救赎问题而展开,天主教堂的开始和贞贞远走的结局,彼此呼应,暗喻了作者对女性出路的寻找。
三、霞村——启蒙未完成的中国社会缩影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不管是“贞贞”命名的深意,还是教堂救赎的隐喻,归根结底源于女性在现实社会中艰难的生存境遇,而小说设置的背景——霞村就是女性尤其是受辱失贞女性恶劣生存环境的典型隐喻,它是中华民族女性生存空间的一个缩影,暗示了“五四”之后几乎没有多大改善的女性生存状况。
正如有人评论《羊脂球》时所说:“一个马车中装进了一个社会”[4]230。同样的评价也可适用于《霞村》。小小的霞村就容纳了中国社会的历史积淀和现实存在,具体来说有进步力量、侵略势力和落后思想。作品对此提供了种种信息:贞贞的抗婚说明了五四启蒙思想的影响,教堂的存在说明了外国势力的渗透,农救会组织的出现说明了革命政权的建立,贞贞被掳则说明了日本帝国主义铁蹄的践踏,而霞村人对受辱归来的贞贞冷漠残酷的心理更说明中国封建观念的阴魂不散。因此霞村实际上就是透视中国社会的一个窗口,它折射并隐喻了民族历史沧桑巨变中亘古不变的悲剧和悲剧存在的普遍性。
从作品可以看出,外来势力的冲击虽然也让村民们惶惶不安,但是主导整个村民思想的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封建传统观念。在这个小村的角角落落,村民们以其独有的方式表现着对受辱女性的热情和兴趣。在他们的嘴里,被日军侮辱的贞贞已经完全被“异化”和“妖化”,然而,仅此还不能满足他们渴血的欲望,他们还要三五成群地像赴盛会似的去围观、赏玩贞贞的痛苦:
就在那天黄昏,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人都聚集在那里走来走去,邻舍的人全来了,他们交头接耳,有的显得悲戚,也有的满感兴趣的样子。天气很冷,他们好奇的心却很热,他们在严寒底下耸着肩,弓着腰,拢着手,他们吹着气,在院子中你看我,我看你,好象在探索着很有趣的事似的。
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与鲁镇人赏玩祥林嫂的悲剧何其相似!五四启蒙的任务远未完成,时隔40多年,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笔因此显得尤为沉重。更令人痛心的是,在民族战争的紧要关头,他们无视自己当亡国奴的危险,也不去谴责侵略者的暴行,而是把讨伐的目标指向同一阵营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为他们的安全作出血泪贡献的弱女子身上,礼教的观念是如何深重地屏蔽了国民的心智,使他们竟越过民族大义独独表现出对受辱女性不能容忍的心理,这是掩藏在中华民族风云变幻中让人无法释然、倍感凄凉的悲剧。联系丁玲此时所写的《夜》和《“三八节”有感》,不能不发现解放区封建意识的无所不在,也不能不感受到丁玲所写故事内涵的普遍指向性。它不是一时一地的悲剧,而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能发生的悲剧。抗战期间被迫成为日本慰安妇的女性在上世纪90年代依然遭到村民的歧视,被视为晦气、不吉利的人[5]263,可见霞村悲剧的普遍性。丁玲在小小的霞村中浓缩了现实和历史的双重悲剧,隐喻了存在深广的民族心理痼疾。作为一个深受五四思想影响的知识分子,她以民族一份子的身份进行一种推卸不掉的自我反省,关注现实的同时深挖历史,继续着五四思想启蒙的主题,因此作品始终都在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重氛围中进行。正如严家炎所说:“读《我在霞村的时候》,人们会象读‘五四’时鲁迅的作品那样受到精神上的震撼,产生一种作者是思想家的感觉。这是读丁玲以前作品所没有的。小说确实凝聚着作者的发现和思考,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6]89
四、《霞村》隐喻产生的原因探析
《霞村》是解放区文学创作中为数不多的思想厚重的作品之一。小说之所以能够产生强烈的震撼力,原因就在于其中隐喻所蕴藏的深刻内涵,而隐喻的存在,则是作者在战争环境中女性话语不能畅所欲言、内心隐痛又难以明说的痛苦、愤懑的曲折流露。
首先,就小说出现的外在环境来说,战争时期的特殊要求和女性书写边缘化的情况,使丁玲的启蒙话语、女性写作受到压抑,或明或暗的启蒙思想和女性意识冲击着主流革命话语的框架,但又不得不有所克制。
作为一个深受“五四”思想影响的作家,丁玲敏感地洞察到民族战争环境中封建思想的阴魂不散和女性在其中艰难的生存境况。对于不容受辱女性(甚至是为民族战争而付出巨大牺牲的女性)生存的民众阵营,丁玲痛恨、厌恶、鄙视,她为民众的麻木、冷漠、愚昧感到痛心,习惯的思维定势使她要拿起笔批判。然而,在战争的特殊时期,民众成为通过战争赢得生存的主力,也成为政党进行战争的依靠力量。对于民众,不管是战争本身还是进行战争的政党都希望最大限度地发掘他们身上的优点,调动他们战斗的积极性,“启蒙”话语此时不可避免地受到“救亡”话语的压抑,丁玲不得不把自己的批判浓缩在“霞村”的意象上,借这一小村落里封建意识的无所不在隐喻整个中国社会传统观念的根深蒂固和普遍存在。
不仅如此,战时严峻的环境要求一切服从战争的需要,包括来自性别的不同声音,个人化的女性书写不可避免地被边缘化。丁玲一方面痛感于女性艰难的生存现状,另一方面又以其超前的女性思想对失贞女性有着不同于庸众的理解,其强烈的女性意识期待着书写但又受到战时主流话语的层层限制,她只有把自己深刻的女性思想寄托在一些意象上进行含蓄的表达——在“贞贞”的命名和“教堂”的意象上,隐喻了她内心对女性贞洁认定的标准及对女性出路的寻找。
其次,就丁玲自身来说,无法证明清白的经历和性别身份的尴尬使她的女性写作不得不以隐喻的方式寄托更为屈辱难言的内心痛苦。
众所周知,自从丁玲被国民党绑架之日起,误解和诽谤就一直伴随着她。虽然她冒死逃出奔向延安并对新生活充满企盼,但不好说清的被软禁而不是被关押的经历让丁玲内心一直不无忧虑。这一心理从她1937年8月所作的话剧《重逢》即可看出,剧本中那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工被爱人误解并误伤的剧情设置,隐隐传达出丁玲对“误解悲剧”的担忧。尤其是1939年她把一双儿女从湖南常德接到延安,这种担忧成为事实。由于革命形势严峻,解放区对于从国统区来的同志都持有高度的警惕心理,有关丁玲在囚禁中并未坐牢,以及和叛变的丈夫有一个女儿的事情被嘁嘁喳喳的议论不休,丁玲遭遇到前所未有的身份危机和诚信危机,甚至时任中央党校校长的康生在会上说,丁玲没有资格到党校来,因为她在南京自首过[7]146。虽然后来党组织对丁玲的审查做出了肯定,但这些事情对丁玲内心所造成的影响和打击可想而知。面对自己无法质疑的革命阵营,内心坚贞纯洁的她有不被同志理解,忠而被谤、洁而反污的痛苦和愤懑,又有作为一个女性所遇到的难以解释的身份尴尬。在这种无法辩解又无法下咽的屈辱中,丁玲感受到了在斗争和战争中女性生存的艰难——较之于男性,女性更容易受到伤害,更容易被人指责,更不容易得到解脱。因此当她听说了解放区一位与她有着类似不幸遭遇的女性的经历后[8]290,潜抑于心的女性意识不可抑制地要喷涌而出,但人生经历和女性身份的尴尬使丁玲不能像写《莎菲女士的日记》时期发出“叛逆的绝叫”,而是只能把自己在现实中所遭遇到的痛苦、愤懑、难言、委屈集中在其笔下的人物形象身上,借贞贞言说着自己在现实中不能言说的无奈和忧伤。
总而言之,现实处境的严酷、人生经历的坎坷使丁玲在屈辱中深深体会到了女性生存的艰难,她不再以决绝的呐喊来表现女性的抗争,而是在冷静客观的描写中寄寓自己更为复杂深刻的思想,其女性写作也从早期的激扬凌厉走向这一时期的含蓄隽永。“贞贞”、“教堂”、“霞村”,隐喻了女性在战时特殊环境中所遭受的封建观念的围攻以及在被围攻中的反叛、抗争和突围,暗示了丁玲在被误解中坚定的女性贞洁思想和她对女性出路不懈的探寻。
[1] 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M].刘象愚,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4.
[2] 华 夫.丁玲的“复仇女神”[N].文艺报,1958-3.
[3] 丁 玲.“三八节”有感[M]//丁玲全集:第7卷.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
[4] 杨昌龙.西方文学史纲[M].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2.
[5] 江 浩.昭示:中国慰安妇[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98.
[6] 严家炎.开拓者的艰难跋涉——论丁玲小说的历史贡献[J].文学评论,1987(4).
[7] 王增如,李向东.丁玲年谱长编:上卷[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
[8] 丁 玲.和北京语言学院留学生的一次谈话[M]//丁玲全集:第8卷.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杨 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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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6219(2012)04-00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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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会芹,女,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