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的意象与文体美——从女性主义角度品读《红色手推车》

王丽

（巢湖学院外语系，安徽 巢湖 238000）

醉人的意象与文体美
——从女性主义角度品读《红色手推车》

王丽

（巢湖学院外语系，安徽 巢湖 238000）

《红色手推车》是美国著名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的经典之作。本文以诗歌中几个重要意象以及诗歌的文体为切入点，对其经典作品《红色手推车》进行女性主义的解读。并就此发现诗歌的艺术美和独特魅力。

红色手推车；意象；文体；女性主义

1 引言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是美国意象派诗歌和现代美国诗歌的重要诗人。威廉斯享有“红色手推车诗人”之称，其原因是诗人曾写了《红色手推车》。此诗为一首小诗，原文为：

The Red Wheelbarrow 红色手推车

so much depends 这么多

upon 依靠

a red wheel 一辆红色

barrow 手推车

glazed with rain 雨水把它洗得

water 锃亮

beside the white 旁边是群白色的

chickens 鸡[1]

威廉斯的诗歌之所以倍受青睐，除了他在诗歌创作上的造诣之外，也与他的职业，即儿科医生有关。作为一位医生，他有机会与各种各样的人特别是下层人民接触，并对他们产生极大的同情。所以，他会用职业医生的独特眼光来仔细审视世界。据 X·J·Kennedy: On Introduction to Poet 6th edition Little Brown Company U?S.1986，此诗源于威廉斯的亲身经历：他站在病房中，而此时身边一位少女躺在病房中不醒人事，徘徊在生死线。威廉斯向窗外望去，看见下面雨中停放着一辆红色手推车，他似乎感到小女孩的命运与这辆车手推车有着某种联系，于是写了这首诗歌。[2]这首诗可以视为威廉斯从女性主义的角度而作，他想借此诗表达他对妇女命运的关切。威廉斯早期受庞德的影响很大，对意象派（imagism）很感兴趣。他认为一首诗和一幅立体派画或一部交响乐一样，是一个客体，必须具有崭新的形式，才能与时代共鸣。他的诗歌意象鲜明，感情藏而不露，非常注重感官感受，读来颇有中国诗歌“诗中有画”的意味。本文以诗歌中使用的大量典型意象以及文体为着眼点，对诗歌进行女性主义的解读。透过诗歌意象与形式上的美，进一步理解文本的深层内涵和诗人威廉斯的女性主义人文关怀。

2 诗歌意象与文体的女性主义解读

2.1 多维意象编织出女性之美

此诗原是一个非常平常的散文句子。可是经过诗人的重新安排，出现在读者眼前的却是色彩鲜明的画面：一辆红色手推车，轮子刚在雨中滤过，一片晶亮中透出光艳照人的红色，又和站立在旁边咕咕咕啄土的一群小鸡的白色相互辉映。表面看来，这首诗极其简单，诗人似乎不想表露什么思想，不求任何意义，只是纯自然景象的描写：一辆红色/手推车 因为雨水/而闪光 在一群白色/小鸡旁。但仔细品味，却发现诗意丰富，耐人寻味。诗歌中包涵了大量的重要意象，这对于表达诗人的女性主义人文关怀尤为重要。首先，诗歌中的红色手推车象征着男性霸权统治下的女性。红色手推车是此诗的中心意象和主角，目睹了云来雨落，身经雨水的洗礼，它沉稳似老僧入定一般，无悲无谔地倾听着和审视着生活及现实世界。手推车的出现十分醒目，因为 “…the line termini cut the words‘wheelbarrow’and‘rainwater’into their constituents”[3]并把“红色手推车”和“雨水”这两个词放到了不同的诗行。因此，手推车意象被凸显出来。威廉斯可谓是匠心独具，女性的命运被推到了前沿。为了进一步强调手推车意象，威廉斯用了“so much”和“glazed”作为定语来修饰手推车。“so much”用来表达手推车上的东西之多都无法用精确的数字来表达，“so much" has no clear antecedent,the phrase itself expresses a sense of emotional possibilities.”[4]对此，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女性所受到的苦难和压迫是不计其数，不可胜数的。也无从谈起，因为她们所承受的压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我们可以想象到手推车里承载的不仅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还有更深重的生活负担。此时，一个推着沉甸甸的手推车艰难行走的女性形象闪现在人们的脑海中。“depends”这个词也表达了本诗的女性意识，词诗的创作灵感也源于一个叫作Elena的女诗人，“So much of what was important to Williams depended on Elena…The soul-dead Elena, who held in her hand the empty pitcher from which she had poured out the regenerative vitality of water, is compressed into the idea of something on which so much pende (hangs).”[5]“glazed”一词则表达了女性必须经历风雨历练，才能绽放出新的生命光彩。换言之，必须要经过与男性霸权的斗争，女性身上特有的光芒和气质才得以彰显，所以，这一单词也恰好形象地指明了女性的出路。只有和命运抗争，手推车才会闪着晶莹的雨滴，我们似乎像看到雨后彩虹一样，心中充满了希望。手推车身上无处不发出绚丽色彩，遂于雨后爆发晶莹灿烂的殷红，恰似生活中浑金璞玉放射出瑞彩仙气。它质朴诚恳，身负重任，予人闲静亦予人以壮丽，从生活中，从现实中去寻觅、去思维、去发掘自身存在的目的和意义。[6]从前面的“upon”一词我们还可以看出，这么多全靠/一辆红色/手推车。这些小鸡恰好在手推车旁，也自然被列入依赖者的行列，仿佛红色手推车成了它们的避风港和保护伞。此时，红色手推车俨然成为伟大“母亲”的象征。在她的庇护下，小鸡们得以在大雨中安然无恙地度过。“upon”的字母“u”还是人联想到“uterus”（子宫）。再次印证了红色手推车是女性的象征。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红色手推车是作为诗歌的标题出现的。我们可以从诗歌的标题red wheel barrow看出诗人的良苦用心，字里行间透露出诗人对女性的深切关怀。首先，red的首字母r从形状上看似一颗嫩芽破土而出，意味着女性们的意识开始觉醒，她们已经在积蓄力量，蓄势待发。女性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到时候将会冲破一切艰难险阻，所有的男权压迫都已无法抵挡其产生的巨大能量团。女性将会推翻如泥土般坚硬和顽固的男权压迫，重新获得新生。字母r还使人联想到rape一词，指出并控诉男性霸权对女性造成的巨大伤害。这个词不仅表达了男性对女性肉体上的“强暴”，还可以进一步引申为精神上的摧残。其次，wheel的首字母w可以理解为手推车运行的轨迹崎岖不平，高低起伏。w开口向上，看起来好似推车人目光直视前方，女性仍然任重道远，还需要经历长时间的斗争，但希望就在前方，女性必将获得解放。w从形状上看还酷似女性的双乳，这是生命和希望的源泉，进而象征着新生命的开始。w也是woman的首字母，很显然也可以作为女性群体的象征。最后，barrow的首字母b外形上由一个半圆和一条射线组成。半圆貌似女性怀孕时的体态特征，女性孕育着新生命和新希望，女性的地位不可动摇，女性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射线加半圆构成一个半封闭的形状，射线的下端已经固定不可改变，代表女性受压迫的历史已经成为事实。射线的上端无限延伸，表明女性未来的命运可以由女性自己来创造，指出女性未来的前途和希望。女性可以通过自己的斗争改变自己的命运，重新成为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小鸡意象也值得考究。首先，鸡可以象征守信、准时。公鸡报晓，意味着天将明，再进一步引申一下，就象征着由黑暗到光明的解放，比如说，鸡叫了，天亮了，光明来到了。就是这样一种递进的象征意义。而且威廉斯用了一种强烈的色彩—白色—来形容小鸡。进一步象征天将大亮，与手推车的红色正好相互呼应。由红至白象征着妇女用暴力斗争取得自身解放的过程。因为在西方文学中，红色原型意象通常暗示灾难和暴力。《愤怒的葡萄中》中，第一章最引人注目的意象是太阳的“红色“，第二章是“巨大的红色运输车”。太阳的红色象征自然灾害：干旱和尘暴；运输车的红色则预示机器对人的威胁。[7]笔者以为，本诗中的红色恰是女性的象征。如果男性轻视她们的力量，女性就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就会对他们产生威胁。换言之，会带来悲剧性的结果。在这种暗示下，红色和白色分别象征血和骨头，而雨水恰好是这个悲剧暗示下带来的结果。而且，手推车的红色暗示了女性成熟的过程，那是另一个生命的循环。[8]红色很显然是女性成熟的重要象征—月经的颜色。月经是生命之源，我们要把月经与万物平等地看待，它不是我们观念中的“污秽”的象征。男权社会，认为月经是污秽，是洪水。大禹治水，洪水神话，都是对月经的恐怖。小鸡的第二个象征意义是新生命。经过暴力斗争，女性将获得新生。白色象征着纯洁和天真，经过一场雨的洗涤后，新的生活又重新开始了。如果我们用简笔画的手法来处理小鸡意象，我们可以把它简化为一个圆形。“圆”在人类文化中，是一个典型的符码，一个充满哲学色彩的特殊符号。圆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新生命﹑团圆﹑美满﹑反复等意思。圆形貌似女性的子宫，象征着新生命的开始，女性在经过长期反复的斗争之后必将会获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新生。同时圆形呈现了圆融的特点，给人的感觉是浑然天成。这恰好表达了女性的角色是上天所赋予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寓意。小鸡的圆形象征也构成了诗人威廉斯的人生境遇﹑个性精神﹑心理情感的全息体，它从某种程度上是自由知识分子的精神和心理写照。在威廉斯看来，圆形象征着文学创作方面的新的独特见解。他提出“思想仅寓于事物中的诗歌”审美原则和可变音步的艺术形式，至今仍为美国诗人所运用。[6]

威廉斯还运用了白描手法的手法，用红色手推车和白色小鸡两大意象描绘出了一幅女性辛勤劳作的画卷。妇女们每日风尘仆仆在户外劳作，红色手推车的承重力实际上就是女性承载生活重压的象征和体现。红色手推车在雨水的冲刷下显现出了原本的颜色。而“一群小鸡”则表现了美国村镇农庄中妇女们养鸡的场景。在平凡的生活中展现了朴实的妇女们的精神风貌。女性在劳动中散发出鲜活的生命力。“glazed”一词再次传达出了女性的魅力和闪光点。如果说手推车是静物写生的话，那么小鸡则是动态的物体，动静结合彰显出女性在平凡劳动中创造的美。而且红色和白色两中色调也相互映衬，突出女性在劳动过程中内心的充实和积极的态度，也表达了女性对于她们未来的前途和命运充满希望。虽然目前女性的地位很低，倍受男性霸权的压迫生活艰难。但是她们以积极向上的态度继续迎接挑战，以她们艰辛的劳动和热情洋溢的生活热情去面对一切困难。红色照亮了整个画面，成为画面的主色调。而“一群白色小鸡”则成为红色手推车的烘托物。画面中，红色和白色两个基本色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红色被白色显衬得更加鲜艳，白色也因红色的对照更显得雪白明净。在毛茸茸﹑圆乎乎的小白鸡的衬托下，红色手推车的形状﹑色泽﹑质感被鲜明突出，获得了独特的美感。

诗歌中的水（water）意象同样不可小觑。在意象对话中，不同的水体意象有不同的象征含义：水可以象征情感﹑繁殖﹑成长﹑创造力的潜能，也是新生活和康复的象征，水可以是女性的象征，水可以象征生命力。“so much”这个词组可以看作是对“water”的修饰，表达了女性深厚和复杂的情感，可以理解为她们经历了“如此之多”。所有的苦﹑累与辛酸都融入这一个词，说明不可复加了。水的“繁殖”寓意表现在“chickens”一词，鸡的繁殖力极强，因此它象征女性的生殖能力。小鸡来自于圆形的鸡蛋，圆形与女性子宫的形状一致，自然象征着生命力和繁殖力。水的“创造力”的寓意体现在女性平凡的劳动中。雨水带着沁人心脾的清新穿越时空，同人们内心深处的一眼清泉相交汇，启迪世人体味女性的生活，追寻她们创造力的源泉。由于女性被剥夺了读书写字的权利，女性的创造力只能展现于日常劳动之中，在诗歌中表现为推车和养鸡的日常劳动。雨水涤荡一切尘土和污垢，女性获得了新生，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此外，红色手推车的红色和雨水构成了“红泪”意象。正如康定斯基所说：“色彩是能直接对心灵发生影响的手段。色彩是琴上的黑白键，眼睛是打键的锤。心灵是一架具有许多琴弦的钢琴。艺术家是手，它通过这一或那一琴键把心灵带进颤动里去。”[9]成功的艺术家总是善于运用色彩打造意象，并将色彩意象心灵化，从而借感性的意象敞开心灵的世界，来营造出烙上自我色彩印记的意境。因此他们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色彩，而冷红就是属于威廉斯的色彩。在诗人笔下，“红色”是暗的﹑淡的，是血的颜色。女性处于男性霸权的压迫之下，失去了做人的起码尊严。在雨水的冲刷之下，“红泪”簌簌流出，让我们仿佛触摸到一颗颗滴血的心灵。

2.2 诗歌文体处处彰显女性意识

诗歌的语音特征也表达了女性主义的意识。例如诗歌中的头韵。“wheel，with，water，white”都是以“w”开头的头韵。这个头韵的使用表达了妇女求解放和必胜的信心。胜利是必然的 （“win, win,win win”），只是时间问题（“wait,wait,wait, wait”）。这显示了威廉斯在诗歌创作时对语音的精妙掌握。在诗歌韵律上，每一诗节第一行诗均以重度音来结尾，在诗歌上这也被称为阳音结尾（masculine ending），如前所示，诸如“depends”，“wheel”，“rain”都是以重度音节结尾。另一方面，除了第一诗节外，每一诗节第二行均以阴音结尾（feminine ending），即重音读出现在倒数第二个音节上。[10]运用阳音和阴音的规律正好与男性和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相吻合，展现了女性在男性霸权统治下艰难地生存的状态。又如诗歌的声音选择和安排也充分体现威廉斯的女性意识。诗歌的第一﹑二诗节由“so”and“barrow”两词中的长元音“o”连接，和“much”，“upon”和“a”里的短音“uh”连接。中间诗节（二﹑三节）由“L”和“r”交错串联，而且这两个音没有出现在三﹑四节。这种技巧将结构性诗节和中心诗节区分开来。中心诗节更加甜美流畅而结构性诗节更加波涛汹涌。在三﹑四节处，甜美与澎湃通过平行结构“glazed with rain”中的长元音与beside the white中的短元音再次连接在一起。[11]笔者以为，结构性诗节和中心诗节分别代表男性和女性。结构性诗节象征男性的粗矿，而中心诗节则象征女性的阴柔。二者既相互独立又密不可分。诗歌中的“wheel/ barrow”和“rain/water”被人为地断开，是诗人用来强调女性坚忍不拔的斗争精神，即女性的韧性。正如Julio Marz所说，“the words ‘wheel/barrow’and‘rain/water’are artificially broken,emphasizing the plasticity of the words.”[5]因为如前所述，既然“wheel/barrow”这个词可以看作男性霸权统治下的女性的象征，那么“rain/water”在此就可视为男性的霸权。前者被断开强调女性的柔韧性，而后者被断开自然表达的是男性霸权也是不容易瓦解的，是极其顽固而又根深蒂固的。女性取得自我解放的道路不是一帆风顺的，必将要经过长期而艰苦的斗争，“so much depends”再次强调了女性任重而道远。

从结构安排上看也同样如此。虽然威廉斯不像E.E.卡明斯一样大肆玩弄排版花样，但他认为诗歌独特的排版能产生极好的视觉效果，增强诗歌表现力。这首诗共16个单词，被分为4小节，结构大致相同，成错落有致的锯齿形结构。[12]由此，人们不禁会联想到女性的裙裾。女性舞动着她们的裙子在忙碌中，而且更为有意义的是，到一定时候，裙子越来越多，象征着女性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她们团结起来力量尤为强大。她们会很快聚集她们共同的力量，汇聚于一点。如每节的第一行都是3个字，第二行是一个字。即，3/1，3/1，3/1。而且，女性的斗争不止一次，总要经历一轮又一轮的反复斗争。这一次次的斗争和积蓄力量也表现为3/1，3/1，3/1，3/1。此外，如此整齐划一的结构安排似乎也是女性在劳动中所喊的统一口号。如中国的劳动号子一般，产生并运用于劳动，具有协调与指挥的实际功用。在劳动过程中，尤其是在集体协作性较强的劳动中，为了统一步伐，调节呼吸，释放身体负重的压力，劳动者常常发出吆喝或呼号。这样的结构安排在诗歌文本中体现了女性的智慧和力量，并且表现出她们的乐观精神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更为重要的是，劳动号子曲调高亢激奋，节奏沉稳有力，调式调性变化频繁。一领众和，变化多端。在节奏较缓的劳动中，“领”句较长，“合句”稍短。本诗每一诗节中前一句较长，后一句稍短，这种安排恰好和此呼应。so much depends/a red wheel/glazed with rain/beside the white皆为领唱所唱内容。而upon/barrow/water/chickens为合唱部分。不仅如此，诗歌的这种上长下短的句法安排，采用梯形写法，奇数行三个单词，偶数行一个单词，还组成重叠的“之”字型图案，模拟手推车的运动轨迹（上下向及左右向）。诗行长短交错，长的诗行如推车上坡，举步维艰，短的诗行如下坡直行，快步如飞，暗示推车人的辛劳。[13]笔者以为，这里暗示的是生活在重压下的女性形象，男性社会中的女性举步艰难。

和本世纪初的许多现代派作家一样，诗作者在形式上﹑文字上反叛传统，刻意创新。此诗全用小写，表现了蔑视传统羁绊的情感趋向。进一步观察，读者会发现其中没有使用标点符号，这同样是形式上的反叛。[14]事实上，女性主义本身就是对传统的一种反叛，她们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女性不甘于生活在父权社会下男尊女卑的既定社会模式中，她们必须站起来为自己的尊严和自由而斗争和反抗。从音韵或者听觉感受方面看，本诗突破了传统格律诗尾及音节数量方面的限制，以每行的重音来求得节奏：奇数行每行两个重音，偶数行每行一个重音。根据正常的发音规律，这句话正常的停顿应依次出现在“依靠”﹑“手推车”﹑和“雨点”之后，即“So much depends（P）upon（P）barrow（P）glazed with rain（P）water（P）beside a white（P）chicken.”这样的韵律安排使得原本流畅的话语变得诘屈聱牙，此种发音类似于处于重压（无论是来自肉体的，生活的还是精神上的压力）下的妇女们艰难地发出的声音。[15]元音的高低起伏好似女性推着手推车上坡﹑下坡的运动轨迹图，元音的前后更迭则似脚步的前突﹑后退，人们可以想象到那个始终没有露面的“推车人”的辛劳，不免对她产生一丝同情。[15]威廉对于诗歌的排版尤为关注，目的在于使每样事物以及它们间的相互联系都受人关注，这也再次表达了诗人对女性的关怀。女性虽然极其平凡，她们所做的事情更为平凡，然而她们却是真实存在的，也是社会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们是社会这个庞大机器运转至关重要的一环，女性的象征—红色手推车是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力，而小鸡﹑雨水则是女性磨难与发展的见证人。

3 结语

《红色手推车》是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投身于意象派运动中最著名的诗歌之一。诗人威廉斯一再强调应该重视事物而不是思想。所以在这首诗中，整个物质世界已转变成了几个事物，仿佛是孩子眼中闪烁的世界，结构自然流畅，毫无造作之感。诗人成功地创造了红色手推车﹑小鸡﹑水等意象，旨在表达女性主义人文关怀。这些意象象征了女性的形象，女性所受到的男权社会的压迫以及为此所做的斗争及女性的解放等含义。此外，从文体角度看，诗歌的语音特征和形式结构安排以及排版等方面也无一不是为表达女性主义这个主题而安排的。至此，不能不说诗作者独具匠心。他所创造的红色手推车闪着晶莹雨滴的景象也因这种方式而久久遗留在读者脑海中。无怪乎，《红色手推车》能成为当今英美诗坛的经典之作。

[1]杨传纬.美国诗歌选读[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146.

[2]X·J·Kennedy.On Introduction to Poet 6th edition[M].U.S.：Little Brown Company，1986.

[3]John Hollander.Vision and Resonance:Two Sense of Poetic Form[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5.

[4]Charles Altier.Painterly Abstraction in Modernist American Poetry：The Contemporaneity of Modernism[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9.

[5]Julio Marz.The Spanish American Roots of William Carlos Williams[M].The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1994.

[6]李加强.感性的生活 理性的沉思—威廉斯《红色手推车》之解读[J].宿州师专学报，2001，（4）：41,42.

[7]董衡巽.论斯坦贝克的兴与衰[J].外国文学评论，1996，（1）.

[8]Holy Bible[M].Zondervan Bible Publishers Inc，1973.

[9]宗白华.宗白华美学文学译文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300.

[10]杨文鹰，林桂珊.《红色的手推车》之文体美[J].宜宾学院学报，2008，（8）：75.

[11]Barry Ahearn.William Carlos Williams and Alterity.The Early Poetry[M].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2]刘守兰.英美名诗解读[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50-51

[13]曹丽.《红色手推车》——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的创作宣言[J].安徽文学，2009，（1）：152.

[14]葛树慧，宁淑梅.言有尽而意无穷——简单美的画卷—评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的《红色手推车》[J].河北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4）：191.

[15]张晓舸.从弗莱的象征机制审视《红色手推车》[J].重庆大学学报，2005，（4）：78.

INTOXICATING IMAGES AND STYLE THE FEMININST DECODING OF“THE RED WHEEL BARROW”

WANG Li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Chaohu College,Chaohu Anhui 238000）

The Red Wheel Barrow is one of the famous poems written by William Carlos Williams,a well-known modern poet in American.The paper makes the images and the style as the point of penetration and tries to decode the works from the feminist point of view with the purpose of finding out the aesthetic effect that comes from it.

red wheel barrow;image;style;feminist

book=111,ebook=16

I106.2

：A

：1672-2868（2012）04-0111-05

责任编辑：陈 凤

2012-04-09

王丽（1980-），女，安徽巢湖人。巢湖学院外语系助教，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