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志信民族声乐作品的风格特征
2012-08-15朱琳
朱 琳
(长江师范学院 音乐学院,重庆 408100)
论王志信民族声乐作品的风格特征
朱 琳
(长江师范学院 音乐学院,重庆 408100)
王志信作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音乐界颇具影响力的一位作曲家,其创作的民族声乐作品深深地影响着声乐界。他创作的大量脍炙人口的民族声乐作品频频出现在声乐类比赛的舞台上,并作为民族声乐学习者的必唱曲目编入高师的声乐教材。其作品或婉约清丽、或气势磅礴,题材丰富、风格独特。王志信先生的声乐作品风格大致可归纳为三类:以传统(原生态)民歌为素材的声乐作品、以戏曲风格为基调的声乐作品和 “泛地方风格”的抒情性创作歌曲。
王志信;民族声乐;风格特征
艺术来源于生活,大多数作曲家的创作都与自身的生活阅历有着密切的联系,王志信先生作为一位多产的作曲家,其作品大多与大众生活息息相关,紧扣时代的主题,体裁广泛,在戏曲、曲艺、原生态民歌等领域都有所涉猎。纵横作曲家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其作品既有江南水乡似的温婉柔情,又有大江东去的磅礴气势;既有来自传统文化中的瑰宝,也有现代感极强的炫丽技法,其作品自成格调,特色鲜明,风格突出,雅俗共赏。
王志信的声乐作品选材严谨而广泛,既展现了广阔的社会空间,又蕴含了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融汇了作曲家深厚的思想感情。表达着人们的喜怒哀乐的思想感情,如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创作的 《解放军和咱一条心》(1967年)、《军垦战士之歌》(1970年)、《苗家和毛主席心相连》(1971年)等①本文有关作者创作作品年代的叙述均参考自唐海燕《浅析王志信民族声乐作品的艺术风格》一文中王志信先生提供的创作曲目表。,表现了军民一心团结奋进,共创美好生活的美好画面。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整个社会一片生机盎然,王志信的作品内容也跟随着时代的脉搏发生了变化,有歌唱新生活的歌曲如 《山歌越唱越快活》(1979年)、《丰收的月亮》(1986年)等;有表达母爱的 《游子吟》(1980年)、《老祖母的故事》(1991年)、《送给妈妈的茉莉花》(1994年)等;有表达盼祖国统一的歌曲如 《盼归曲》(1979年)、《我的珠穆朗玛》(1990年)、《遍插茱萸少一人》(1999年)等;有描述自然风光的如《云雾山中》(1982年)、《我的草原》(1984年)、《槐花海》(1991年)、《梅花吟》(1996年)等;有改编自原始民歌、民间故事、借鉴戏曲因素的民歌新唱如 《孟姜女》(1990年)、《木兰从军》(1992年)、《牛郎织女》(1994年)、《七律二首送瘟神》(1994年)、《桃花红、杏花白》(1996年)、《兰花花》(1998年)、《昭君出塞》(2002年)、《龙凤呈祥》(2002年)等。王志信先生作品创作题材广泛程度使我们举不胜举。据统计,仅从1967年至2006年,王志信创作的声乐作品就有一百多首,数量之多令我们叹服,其中影响较大的作品应是改编自原始民歌、借鉴戏曲的民歌新唱 《木兰从军》、《兰花花》、《桃花红杏花白》、《昭君出塞》等等,这些作品一经问世,就得到了广大声乐爱好者的喜爱,在各大艺术院校、音乐会、歌唱比赛中争相传唱。王志信声乐作品的不断问世对于声乐爱好者来说,就像是一顿號殄大餐。纵观王志信的民族声乐作品,可大致归纳为三大类:以传统(原生态)民歌为素材的声乐作品、以戏曲风格为基调的声乐作品、“泛地方风格”的抒情性创作歌曲。
一 以传统(原生态)民歌为素材的声乐作品
传统的民歌是我国劳动人民生活劳动时创造的结晶,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在经济迅速发展的今天,传统民歌渐渐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生活环境,在这些传统的音乐文化在历史的变迁中将要消失殆尽的时候,音乐界乃至文化界开始意识到这一严重的问题,越来越重视传统音乐,掀起了保护与弘扬 “人类口头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热潮。传统的民间歌曲以 “原生态民歌”的头衔开始出现在电视、电台、比赛的舞台上。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几千年的优良传统与思想文化对于音乐创作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从远古至今,有很多流传下来的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朗朗上口的古老民歌。面对如此广泛的素材,有机的选择,使它为今所用,彰显它的现实意义,对于传承和发展传统艺术有着极高的社会价值,对后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在王志信的声乐作品中,有很大一部分作品都是以传统民歌为素材,融合西方作曲技法而改编的民歌新唱,在音乐界引起了广泛关注和赞扬,这对于传承传统艺术,无疑是一个良好的载体。其代表作有改编的陕北民歌 《蓝花花》,左权民歌 《桃花红杏花白》、江苏民歌 《孟姜女》等等,这些作品中,作者不仅最大程度地再现了原生态民歌的主题,还插入大量的地方方言,以及运用传统民歌中的哭腔甩腔等润腔手法,使音乐的形象更加生动饱满,地方色彩更加鲜明,深受民歌爱好者的热捧。作曲家不仅在风格上保留了作品的 “原生性”,在作曲技法上更是拓展了原有的单段体裁,使原本短小的两段式歌词丰富成了荡气回肠跌宕起伏的小型歌剧式素材。使改编后的作品气势更宏大,演唱者演唱时更具有表现力,更能准确生动地表达出作品所传递的内容。如作品 《兰花花》,原型为流行于陕北延安、绥德一带的信天游,原民歌只有8小节,上下句结构。改编后的作品把原来的2/4拍改为4/4拍,增强了旋律的开阔性。曲式结构上也改成了“ABA”的三段体。使整个作品不论从歌曲的表现力还是人物形象的刻画上都推向了一个更高的平台。再如作品 《送给妈妈的茉莉花》,作品的首句是江苏民歌 《茉莉花》的原始呈现,乐曲中段又加入新的主题材料像是原乐曲的延伸变奏,最后又回入主题,整个作品的旋律婉约动人,演唱时朗朗上口。又如作品 《牛郎织女》,不仅在音乐上极具民族、戏曲风味,在作曲技法上更彰显了时代的个性,如在表现星空背景音乐时,选用了电子音乐的形式用四组和弦加以深化表现,中西合璧、洋为中用,不断通变,丰富并拓展民族的文化。
在传统艺术日益萎缩的今天,王志信以原生态民歌为素创作材的声乐作品无疑是对传统音乐的一种保护与传承,是接续历史、弘扬民族文化的一种有力举措。
二 以戏曲风格为基调的声乐作品
我国的戏曲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可追溯到远古时代,戏曲是我国传统舞台戏剧艺术,是以剧本为主体,以表演为中心,融歌、舞、剧为一炉,包括唱、念、做、打的综合性艺术[1]。现代的民族声乐正是在戏曲、曲艺、民歌的基础上形成的一朵艳丽奇葩。数百年来,戏曲融合了唐宋大曲、金元、诸宫调、唱赚、南北曲、以及民歌、民族乐曲、琴曲、宗教音乐等声腔曲式,并融于一炉,集其大成。中国的戏曲生生不息,遍布全国各地的大小剧种已有300多个,如比较著名的:京剧、昆曲、越剧、豫剧、粤剧、秦腔、川剧、评剧、汉剧、河北梆子、黄梅戏、花鼓戏等,国粹京剧更是被国外人士称为 “中国的歌剧”,中国昆曲被列为世界首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2]。戏曲音乐是戏曲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浩瀚的民族民间音乐中能量最大、蕴藏最丰富的艺术财富。
现代的民族声乐与戏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作曲家善于把戏曲中的一些因素运用到歌唱中来,如戏曲的唱腔、戏曲的表现手法、戏曲的歌唱技巧的运用,许多民族声乐中都有戏曲的影子。王志信的声乐作品中,更是有大量的具有戏曲因素的声乐曲,如 《木兰从军》。王志信根据歌词的内容需要采用河南豫剧和曲艺的音调。创作大量的运用了豫剧中的拖腔、甩腔,并把中国戏曲的板腔体与西方的回旋曲式结构有机地结合了起来。旋律里糅合了豫剧唱腔中最常用的 “慢板”曲调,以符合歌词的需要。作品的整体音乐旋律上,突出其音乐的戏剧性(军书到—木兰焦急—替父征战—木兰还乡—赞美木兰)。戏曲中的 “拖腔”也在 《木兰从军》中多次被运用。如第一段中 “催我爹爹出征去”中的 “去”字拖腔,第二段 “难坏了姑娘花木兰呐”中的 “呐”字的拖腔,最后一段的 “不知木兰是女郎”中的 “郎”字,都是具有浓郁豫剧风味的拖腔。作品抒情和叙事手法的高度融合使歌曲产生了十分强烈的感染力,突出了木兰的完美形象。《兰花花》中也运用了跺板、散板。《孟姜女》中运用了摇板,《牛郎织女》借鉴了传统的大鼓曲调、说唱音乐、曲艺形式。《槐花海》运用了冀东皮影戏曲调等。哭腔是一种说到伤心处边哭边唱的润腔技巧。戏曲中的哭腔也在作品 《兰花花》和 《孟姜女》中被多次运用,如 《兰花花》第二段 “撇下我的情哥哥,抬进了周家”中,在 “哥”字与 “抬”字中间,很多演唱者在此做了 “泣声”处理,即吸气做抽搐动作,来表现人物悲痛委屈的情绪。在作品 《孟姜女》第一段中 “我与杞良哥何日能重逢”后的延长音,做哭腔处理,用近似呜咽的声音来表现不能与丈夫见面的伤心凄凉情感。
三 以 “泛地方风格”为特色的抒情性声乐作品
作曲家的创作具有很强的目的性,很多作品来源于现实,反映作者或大众的生活。用歌曲抒发感情是人们表达心声的一种具体体现,在王志信的作品中,抒情性是其突出特色,这些作品或气势磅礴或婉约清丽,丰富细腻的表现手法使歌曲的内涵表达的淋漓尽致。如作品 《荷花梦》,属于借物抒情题材,“我爱荷花美,梦里常相随”,歌词的表面是在赞美荷花的美丽、出淤泥而不染,而实质是在赞颂那些像荷花一样高尚气节、默默无私奉献的人。讴歌的对象可以是工人、农民、解放军,或者是那些默默无闻辛勤耕耘的园丁们等等。同类型的作品还有 《梅花吟》,用梅花不畏风霜的气节来形容人的刚直不阿、威武不屈的性格。再如作品 《遍插茱萸少一人》,借用了唐代诗人王维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的诗句来表达重阳节思念亲人的感情,更升华到对台湾早日回归祖国的期盼,以及对两岸同胞骨肉相连、难舍难分之情。“摘片红叶写书信,寄于秋风送亲人”用淡淡的笔墨,诉说了浓浓的思念。“香江濠江燕归来”、“一个中国不可分”,作者把重大的政治题材用亲切又充满诗意的方式表达出来,不得不说是一种高超创作。王志信的这类作品,在取材上贴近现实,给大众传达出来的感情情真意切。在旋律上不仅委婉优美,浓郁的民族风味儿也若隐若现,这类作品 “我们往往并不能与某个特定的民族或地方音乐特征直接对上号,但是却可以明显感受到它那鲜明的中国特色。或者你会感到它既有南方某地区民间音乐的音调,又有北方某地区民间音乐的色彩,间或还会有少数民族音乐的韵味。而这些成分糅合在一起,浑然一体。显的那样贴切自然。这种集南北民间音乐之大成,融各民族音乐之精华。并注入自己的创作个性的曲子被有些理论称之为 “泛民族化风格”或 “泛地方风格”[3]。
扎根于自身民族文化的民族声乐作品,才能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才具有不竭的生命力和发展空间。王志信的民族声乐作品正是基于此种文化氛围的优秀佳作,供人们传唱。不论是他以原生态素材为主题的作品还是以戏曲为主调的声乐作品,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对我国优秀的传统音乐的保护与传承。其不同风格特征的民族声乐作品都值得我们声乐学习者深入地传唱和研究。
[1]刘正维.民族民间音乐概论[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6).
[2]宁珏婧.现代民族声乐对戏曲的借鉴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09.
[3]王志远.论施光南抒情歌曲创作的民族化与泛民族化风格[J].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02,(4).
[4]李祖德.形式、意蕴与音乐性——《再别康桥》音乐性新探[J].重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3).
[责任编辑:赵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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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3652(2012)09-0075-03
2012-08-02
朱 琳,女,河南南阳人,主要从事民族声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