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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重返亚洲战略下的中国对外政策调整

2012-08-15刁凤德

长春大学学报 2012年11期
关键词:亚洲战略国家

杨 竹,刁凤德

(1.中共长春市委党校 政治学教研部,长春 130021;2.靖宇县国营靖宇林场,吉林 靖宇 135200)

1 影响美国重返亚洲战略的多重因素

1.1 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调整

冷战结束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进行了全面调整,其中,最大的一个战略调整就是美国的战略重心由传统的欧洲向欧亚并重或是战略重心倾向亚洲转变。经历了克林顿时期的经济强劲走高,小布什政府时期面临的一个最重要的局面就是如何带领美国持续繁荣,这是小布什时期美国全球战略的核心利益。小布什努力推动全球自由贸易,使美国能持续处于全球金融、贸易的中心,并将与中国“战略伙伴”关系降低为“战略竞争者”,确立美日同盟在其亚洲政策中的核心位置,但由于美国国家安全对国际反恐任务的迫切需要,这一时期美国的亚洲政策的特点表现为:一方面强调军事上的存在,除了在韩国和日本维持原有的驻军规模,以朝鲜半岛和台湾海峡为重心的军事战略部署南移已经有所显现,2005年8月至9月,美国分别先后与日本、新加坡、菲律宾、韩国举行了四场联合军事演习,其参演人数之多、武器装备之先进以及频率之高,都显示出美国对亚洲政策的强硬态度与对亚太地区领导地位的捍卫;另一方面,加强与盟国的军事合作,积极主张盟国在地区事务中发挥作用,特别强调美日同盟对于美国太平洋安全战略的重要意义以及东亚利益的重要支柱作用。小布什时期国家战略东移主要是通过军事部署和提升与盟国的安全合作来实现的。

从“9·11”事件后一直到2011年,这十年美国以反恐怖主义为国家安全的核心利益,积极地拓展了其全球战略的实施。美国一方面以反恐为名发动的对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两场战争,一个位于亚洲的中南部,地处亚洲的心脏,另一个位于亚洲西南部,位于中东地区核心。通过两场战争美国成功地将军力渗透进入中亚和南亚地区,在地缘上形成新的军事部署支点;另一方面,不论是对阿富汗的战争还是对国际恐怖主义的打击,美国都展示出了对国际局势的领导力和对国际事务的号召力。直到2010年美国在伊拉克和2011年在阿富汗的相继撤军,美国开始重新加快战略东移的脚步。可见小布什时期的军事部署东移成为了奥巴马政府重返亚洲的基石,而现在美国重返亚洲的行动正是长远战略下的新行动。

1.2 美国重返亚洲战略的实施特征

2009年2月,希拉里出任奥巴马政府国务卿的首次外交出访,就选择了亚洲的日本、印度尼西亚、韩国和中国,这也是1960年以来美国务卿首次将首访地点选在了亚洲。11月,奥巴马再次访问亚洲四国,包括日本、新加坡、中国和韩国,在发表的首次亚洲政策演讲中,就自称是美国历史上首位“太平洋总统”,“作为美国第一位太平洋总统,我承诺,这个太平洋国家将加强和维护我们在这个世界至关重要的一部分的领导。”[1]美国总统、国务卿在首任第一年内连续出访亚洲,在美国外交史上十分鲜见。可见奥巴马政府对向亚洲战略转移的迫切需要和紧锣密鼓的战略实施特征。首先,在地缘上回归亚太。奥巴马在东京的演讲中指出:“美利坚合众国虽然发源于大西洋沿岸的一系列港口和城市,但我们世世代代始终是一个太平洋国家。亚洲和美国并没有被太平洋阻断,而是被太平洋联系在一起。”“作为一个亚太国家,美国期待着参与事关本地区前途的讨论,并随着有关组织的建立和发展全力参与。”[2]2011年在夏威夷举行的亚太经合峰会上,美国抛出了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并声称,在未来十年,美国将在这一地区,大量增加外交、经济和战略方面的投入。此举充分表明,美国对亚太事务并非只是“全力参与”,而是要主导亚太地区事务,重拾区域领导者身份。其次,以传统盟友为基础,构建辐射型安全体系。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都是美国传统的亚洲盟友,是美国在亚洲安全战略的支点,但美国也同时看到,这些传统盟友在为美国实现亚洲战略上的局限,特别是在牵制中国的实际效用上,难以利用地区热点给中国制造麻烦。美国以重返亚洲之名,地毯式访问了东亚、东南亚、南亚诸多国家,一方面利用部分国家与中国的争议问题,将之扩大化、国际化,频频向中国施压,国务卿希拉里就南海问题声称:“美国是一个海洋国家”“这场争端的和平解决的确关乎美国利益”。另一方面提高与部分东盟国家的合作等级,如与越南开展核能领域的民用合作,以此构建美国在亚洲的网状安全体系,确保美国亚洲战略的实施效果。

1.3 奥巴马政府内政无力,外交发力

2010年11月举行的四年一次的美国国会中期选举,民主党失去了国会众议院控制权和多个州长职位,以微弱优势保住了参议院的控制权,以“变革”为口号上台的奥巴马,这次成为了变革的对象。美国国会中期选举是仅次于总统竞选的最重要的大选活动,一般在历任总统一届任期内的偶数年份进行。国会中期选举的结果既是对现任总统执政的一个民意测验,也会对中期选举之后的现任总统的执政策略产生重要影响。这次中期选举释放出明确的信号,美国民众对奥巴马上台以来的执政效果并不满意,经济恢复速度缓慢,失业率居高不下,人们所期待的变革并没有在现实中上演,以至于奥巴马的支持率从上任之初的70%降至45%[3]。虽然民主党在这次选举中惨败,但也为奥巴马的连任竞选发出了提前预警。奥巴马必须拿出切实有效的方案对策以刺激经济增速达到4%的政府预期,推动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机会。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2011年年末美国非农部门失业率降至8.6%,但众议院议长博纳称8.6%的失业率仍然是不可接受的,这已是美国失业率连续34个月高于8%。而奥巴马政府承诺将失业率降至8%以下,他们无法兑现承诺[4]。如何能让人们重拾工作岗位成为奥巴马能否连任需要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重返亚洲战略为重振美国经济带来了希望,在欧洲经济难以自保、北美贸易停滞不前的困境下,奥巴马政府深知,美国深陷金融危机的泥潭,短期内经济增长难以达到预期的目标,奥巴马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在过去十年中,金融业利润在我们所有利润中占据了半壁江山,这并不正常,这种状况应该有所改善。”如此困难的局面之下,不论重返亚洲的美好蓝图能否兑现,恢复与提升人们对美国经济的信心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也成为奥巴马收复民心的关键一环。

2 亚洲对全球秩序影响力的提升

2.1 亚洲国家整体性复兴

亚洲这个曾经的文明古国发源地,曾经的全球经济中心,遭受了几百年的侵略、掠夺,逐渐变得落后,亚洲产出占世界产出比重从1820年的57%一直下降到1950年的15%[5]。经过艰苦卓绝的民族解放运动和民主革命,亚洲国家陆续摆脱了殖民地身份,开始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冷战结束后的20年里,亚洲在全球经济运行中的重要性不断上升,2009年亚洲出口额已占世界出口总额的46.6%,进口额占世界进口总额的39.5%,分别超过欧洲和北美[6]。2010年,亚洲占世界经济比重27.4%首次超过北美(25.8%)和欧盟(25.9%),成为全球最大的地区经济板块[7]。亚洲国家的整体性复兴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美国著名学者约瑟夫·奈强调美国并未绝对衰落,但世界权力正从西方转向东方[8]。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亚洲国家的得以实现发展,除了依靠亚洲国家自身的区域优势,比如丰富的资源储备、庞大的市场、充足的劳动力,更为重要的是,亚洲国家在发展中对现有的西方制定规则体系的承认、接受、改善。无论是开始于20世纪50年代的日本经济腾飞,还是随后七八十年代的亚洲四小虎,以及20世纪后期以来迅速崛起的中国和印度,都显示出亚洲国家,积极融入和参与现行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意愿和实际行动。通过吸收和借鉴西方的资金、技术,打开国际市场,参与国际分工,承接国际产业链。经过几十年的实践证明,亚洲国家走出了一条独特的发展之路,在实现开放与发展的同时缩小了东西方的差距。除了在经济方面的巨大成功外,亚洲国家在全球问题的应对与解决方面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以中国粮食生产与消费为例,全球现有的耕地大约是200亿到210亿亩,中国的耕地是18亿2千万亩,占全球9%左右,2011年全球的人口是70亿,中国是13.14亿,占全球人口的19%,中国的粮食产量,由2003年的8614亿斤增加到2011年的11424亿斤,8年间每年粮食增产超过350亿斤[9]。以9%的耕地养活19%的人口,同时又是世界粮食进出口大国,这是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为世界的稳定与全球农产品的平衡发展做出的巨大努力和贡献。

2.2 美国重返亚洲的制约因素

随着亚洲的迅速发展以及对全球治理作用的提升,奥巴马政府迅速收缩全球战略部署,将重点放在了亚洲,从外交、军事、经济介入参与亚洲事务,以此确立其在亚洲的主导作用和领导身份。但作为一个十年内发动两次战争和全球经济危机的策源地的超级大国,面对迅速崛起的新兴国家和新兴市场不断涌现的亚洲,其战略部署也并非步步为营。首先,美国在外交上高调介入亚洲事务,以南海争端为外交上的着力点,将中国与其他亚洲国家原有的且尚未解决的国际问题,包括黄岩岛领土争端、湄公河次区域水资源问题以及由日本“买岛”事件掀起的新一轮中日钓鱼岛争端等,频频向中国周边发力,以“主持公道”的角色将问题国际化,以此剥离中国与周边国家的良好关系,破坏中国构建的和谐周边的外交形象,削弱中国在亚洲的核心影响力。美国的做法受到了菲律宾等一些国家的迎合,短期内也出现了南海局势一度紧张的局面,但长远来看,美国难以以此手段在外交上占得上风。在美国提出重返亚洲之前的二三十年,亚洲的大多数国家与中国共同实现了经济上的飞跃,而中国作为亚洲发展的核心力量,为整个亚洲的经济腾飞、安全稳定、民生发展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可以说,正是中国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和谐周边的外交理念,求同存异的外交方式,使得亚洲复兴与中国崛起产生了良好的互动。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为周边国家带来了新的机遇的同时,中国并没有忽视亚洲其他国家发展的权力,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了共生、共赢,中国并没有以亚洲主导者身份自居,而是自然而然成为了亚洲政治经济秩序的中心。美国重返亚洲来势汹汹,提出了明确的定位和身份,亚洲其他国家在借助美国提升自身地位同时,也必然受到来自美国外交上的压制,这是美国惯用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其次,在军事上打破亚洲原有的安全稳定局势,以“涉及美国国家利益”为借口,作为非关系国高调介入南海争端,向菲律宾出售武器,向南海派驻战舰,或彰显其在亚洲的军事实力,或进行亚洲军事战略部署,为其实现重返亚洲确立军事优势和地位。短短几年内美国已经与韩国、越南、日本、澳大利亚等国分别或联合举行多次军事演习,向澳大利亚进驻海军陆战队巩固第二岛链军事防线,升级与印度的军事合作关系并提高到战略层面,欲重返越南金兰湾,就连默默无闻的蒙古也引起了美国的注意,这些行动无疑对中国周边环境和亚洲的安全稳定造成了破坏性的影响。除此之外,亚洲国家经济的持续发展使之对军费的投入也逐渐增加,尤其是经历了金融危机和美国重返亚洲战略的影响,亚洲国家军费投入大幅提升。有调查显示2012年亚洲军费的开支将很可能数百年来首次超过欧洲,更有外媒称,美国重返亚洲刺激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军费开支增加,这让美英的战机供应商获得了绝好的市场拓展机会。亚洲国家纷纷加大对军事项目的投入,大大增加了亚洲国家冲突的风险,削弱了国家间的友好互信关系。由此可见,美国在亚洲的回归对于亚洲来说并非有益无害,甚至是弊大于利。当借助美国制衡中国的短期目标得以呈现时,美国坐收渔人之利,而亚洲国家最终为美国战略目标的实现买单。为短期的战略优势牺牲长远的利益并非明智的选择,亚洲国家不会轻易就范。最后,经济是美国回归亚太的核心目标,与外交上的紧锣密鼓和军事上的咄咄逼人相比,经济上的回归亚太就显得进展缓慢。以构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建立以美国为中心的泛太平洋经济合作区的构想进展并不如美国所愿。在亚洲的整体性复兴得以实现的同时,亚洲独特的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结构和经济互补性也得以呈现。二战结束后,经过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战后经济高速发展期,80年代日本的人均国民收入首次超过美国,成功跻身发达国家行列;21世纪初,韩国继日本之后也跨入发达经济体队伍;中国和印度成为世界最大的两个发展中国家;东盟十国以极具影响力的区域性组织形式与中日韩建立了“10+3”合作机制,2011年美国和俄罗斯参加东盟领导峰会,使东盟在东南亚的经济话语权得以充分体现。可以看出,亚洲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呈阶梯式垂直分布,包括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最不发达国家,各国发展水平不同、发展阶段不同、发展模式不同,在共同发展和相互合作中形成强烈的互补性:日韩以电子、汽车、家电高科技产业为主,中印拥有超过20亿人的消费市场和充足劳动力参与国际竞争并逐步开始产业升级,东盟十国以平等、合作、开放为宗旨整合东南亚国家农业、工业资源优势,形成合力在世界经济范围内越来越发挥区域合作的优势。亚洲国家得以整体性复兴正是亚洲国家以地缘特征为基础、经济互补为支撑、开放包容为理念的独特合作发展之路的成功。亚洲国家的经济合作与发展有其内在的机理,不会简单地随美国的战略意图而变化,美国想搭上亚洲经济这趟快车并非易事。

3 中国对外政策调整

3.1 “冷静观察,沉着应对”

2009年,美国高调提出“重返亚洲”的战略部署,在战术上频繁走访东亚、东南亚、中亚国家,获得了一些国家在外交上的迎合,为美国重返亚洲在外交声势上造势不少,但中国对美国的这一战略调整及其由此带来的一系列以中国为战略实施对象的蓄意行动,保持了极为谨慎和冷静的态度。一度剑拔弩张的黄岩岛争端逐渐平息,在这场争端中,中国维护领土主权的决心、维护国家利益的信心和解决争端的耐心是对美国及其他国家对中国挑衅行为的理性回击。南海无论是对于中国还是美国都有非常的重要意义。南海地处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素有“亚洲的地中海”之称。为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的海上交通要道,是东亚通往南亚、中东、非洲、欧洲必经的重要国际航道。在我国通往国外的39条航线中,有21条通过南海,60%的外贸运输从南海经过。美国在全球控制的16个海上交通“咽喉点”中,有三个都在南海附近(分别是马六甲海峡、望加锡海峡、巽他海峡)。作为世界上通航量第二大的海上航道,南海是东盟各国、欧洲各国、美、日、俄、澳等主要经济体的海上航运生命线。经过这一海域的国际贸易量占全球贸易量的80%左右;日本、韩国90%的石油进口要经过南海运输;南海地区出产的液化天然气75%运往日本;美国从亚太地区进口的各种重要原料,九成左右要走南海航线[10]。全球的商业运输超过一半要经过南海,因此对于中国来说,南海不仅是涉及到渔业、资源的领土,更是保障经济运输畅通安全的海上通道。而对于美国来说,重返亚洲核心经济目标的实现,也需要确保其在南海的主导权。对于中美菲三方国家利益的考量,中国在以军事力量为支持的外交斡旋中,也为美、菲的利益诉求保留了适度的沟通渠道,再次表明在中美利益关系上并非零和博弈,我们愿与美方在双方的共同发展及地区安全稳定上做出各自的努力和贡献。在经济上,美国打出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这张牌,其目的并非参与、补充亚太地区经济合作组织和多边贸易体系,而是试图以此替代原有的亚太经济秩序。对此中国一直保持冷静观察态度。21世纪的头十年是一个危机与繁荣、失落与复兴并存的不平凡的十年,中国的崛起在这跌宕起伏的国际局势中仍然是全世界瞩目的焦点。2011年中国外汇储备超过3万亿美元,在中亚和西亚都有大量投资,成为亚洲主要的投资国;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生产国和最大新车消费市场;人均GDP超过4000美元迈入“上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和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相继启动,这些有利于中国的重大变化无疑使中国在面临美国的亚洲战略时,更加自信和冷静,在外交表现上更加有底气和力量。邓小平外交战略的重要现实指导意义,正是在瞬息万变的国际局势和国际关系中不急不躁、冷静观察、积极应对。

3.2 巩固周边关系,稳定周边安全

中国自古有言,远亲不如近邻。处理好周边关系是中国外交目前的首要任务。良好的周边关系和稳定的周边环境,是保障我国经济发展顺利进行的重要条件。在对待周边国家关系上,中国应继续深化与其他亚洲国家的经济合作,深入互惠互利的务实发展,大力开展经济外交,坚定周边国家与中国合作的信心,以共生共赢的合作理念消除由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对中国所谓的“恐慌”,同时,将中国和谐周边的外交理念以合理的方式表达和传递。美国重返亚洲战略是新兴经济体迅速崛起的国际形势下美国为维护其核心利益和世界领导地位的战略上的调整,在战术上从外交、军事到经济的层层推进,无论在战略上还是战术上都具有承接性和延续性,因此中国面对大国利益在亚洲地区角力的局面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会常态化。这不仅对中国,也会引起另一个大国的关注和警惕,那就是俄罗斯。俄罗斯地跨欧亚大陆,无论美国的战略重点在欧洲还是亚洲,都会对其国家利益产生重大影响,并且作为金砖成员国之一,与中国同样作为新兴经济体国家,在面对美国的问题上,中俄之间可能形成牢固的伙伴关系。普京一向重视对华外交,提升中俄战略关系。在美国插手黄岩岛争端使之越演越烈之时,俄官方表态支持中国,反对非关系国介入南海领海争端,考虑之前4月的中俄联合军演,5月普京缺席8国峰会,6月上海合作组织北京峰会的热烈召开,俄方在中美之间表现出明显的厚此薄彼态度,在面对美国重返亚洲的原则立场上,中俄之间似乎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中俄战略伙伴关系的稳定发展是平衡部分周边国家战略倾向美国的稳定器,符合中俄双方的利益,有利于两个新兴经济体共同利益的实现。但是,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中俄合作的局限性。中俄关系的经济基础比较薄弱,2011年中俄贸易额只有835亿美元,在中国贸易伙伴中居第10位。不仅远远小于美国和日本,甚至小于马来西亚和巴西。在南海局势不明之际,俄罗斯与越南宣布合作开发两个位于南海的天然气田,虽然俄罗斯一再表明此事纯属经济行为,且天然气田均位于九段线以外,但也表明了俄罗斯有介入南海事务的战略考量,给越南增添了在南海争端中的底气,不免有混水摸鱼之嫌。因此,中国与俄罗斯战略合作的基调之上,也要注意其外交新动向,及时做出回应与调整。

3.3 加强中美对话机制,增进中美战略互信

2012年是中美关系正常化40周年,自中美正式建交以来,以两国政府为主体或牵头、形成固定时间与惯例、双边会谈或共同参与的多边会谈为载体的对话机制,对增进中美之间的互相了解与政治互信,消除误解与减少误判,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自20世纪80年代至今,中美之间的相继建立起的对话机制有60多个,涉及政治、经济、军事、安全、文化、科技、气候等方面。其中,有一些对话机制历经时间与国际局势的变化,成为中美之间沟通的重要桥梁,中美双边对话机制的发展经历了由面至点、由低到高、由被动到主动的过程。比如已经顺利举行四轮的中美战略经济对话,是中美对话的最高级别,对中美之间共同关注问题进行沟通协商;中美海上军事安全磋商机制是中美军事上最高级别对话,2011年中国国防部长梁光烈和美国国防部长盖茨共同出席会议,表达了中美双方加强高层互访与军事互信、巩固和扩大共同利益上的愿望。对话机制确保沟通渠道的畅通,而沟通的目的是增进中美两国的战略互信。中国对于中美战略互信的态度是一贯而坚定的。胡锦涛关于推进中美关系的五点主张中,第一点就是“持之以恒增进中美战略互信”[11],但就目前的局面来看,中美之间仍然是猜忌较多,互信不足。中国始终认为美国不能容忍自身的和平发展,而美国也一直持有中国崛起将威胁美国国际地位的观点。中美之间的不信任,一方面是来自双方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上的差异及曾经长期对抗的历史包袱,另一方面也来自美国决策者顽固的冷战思维,总是将自身的发展建立在战胜对手而非国际合作之上,因此不理性地将中国看作是“对手”,将中国寻求自身发展和安全的行为看作是“威胁”。

国际关系中的互信需要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双方做出的明确承诺,二是对于对方会恪守承诺的信心。中美双方在这两个部分都是缺乏的。例如在人权问题上,美国对中国人权问题的粗暴干涉和无端指责;在促进全球经济复苏问题上,美国也没有做出任何负责任的承诺。同时,双方对于对方已经做出的承诺,也缺乏信任。如美国一再违反《联合公报》,向台湾出售先进武器。互信的缺乏,导致双方决策者只能从最坏的可能性出发,采取过度的预备应对措施。如扩充军事力量、加强情报工作、降低自身军事和政策的透明度等等。而这些措施又会反过来进一步加剧不信任,形成恶性循环。

在如此不乐观的现状之下,中美战略互信不可能一蹴而就,通过几个对话平台和几次领导人会晤就有根本改观。因此,对于建立中美战略互信,我们必须有足够的耐心,从经济往来、文化交流、高层互动等多方面入手,逐渐构建中美战略互信的心理和民意基础,为最终建立中美战略互信,促进双方关系稳定健康发展创造条件。

[1]金灿荣,戴维来.冷静看待美国重返亚洲[J]当代世界,2012(4):21.

[2]中美在东南亚的战略竞争[EB/OL].[2012-01-23].http://www.1think.com.cn/world/201201/201201231567.shtml.

[3]张立平.对奥巴马中期选举如一记棒喝[J].世界知识,2010(23):40-42.

[4]美国失业率创近三年新低或有助抬升奥巴马声望[EB/OL].[2011-12-03].http://www.chinanews.com/gj/2011/12-03/3505442.shtml.

[5]李长久.经济中心重归亚洲 携力实现共同复兴[J].亚非纵横,2012(1):9-15.

[6]林桂军,邓世专.亚洲工厂及关联度分析[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1(11):128-138.

[7]季志业,翟崑.中国与亚洲 共同复兴之路[J]现代国际关系,2011(9):4-11.

[8]Jean-Pierre Lehmann.“Don’t Write off the U.S.”[EB/OL].[2011-05-14](2012-04-07).http//www.nytimes.com/2011/07/15/opinion/15iht-edlehmann15.html.

[9]陈锡文.中国解决粮食问题要有国际视野[EB/OL].[2012-05-20](2012-06-23).http://finance.sina.com.cn/nongye/nyzhxx/20120520/153312104712.shtml.

[10]孙晔飞,王斌.南海战略位置重要 周边国家借机蚕食我国利益[EB/OL].[2011-07-08](2012-06-03).http://mil.news.sina.com.cn/2011-07-08/0930655907.html.

[11]胡锦涛同美国总统奥巴马举行会谈[N].人民日报,2009-11-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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