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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殖民女性主义角度解读《灶神之妻》

2012-08-15

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年4期
关键词:谭恩美后殖民华裔

谢 亮

(常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常州213164)

一、后殖民女性主义和谭恩美

后殖民批评家萨义德 (Edward W Said)、霍米·巴巴 (Homi K Bhabha)和斯皮瓦克 (Gayatri C Spivak)并称为后殖民主义三剑客。萨义德的《东方学》奠定了后殖民主义文学批评的理论基础。他指出东方 (the orient)和西方 (the occident)之间的权力运作体系:东方是西方他者化凝视下的凭空想象,西方通过对东方刻板化的印象凸显欧洲中心主义的文化霸权。“欧洲文化的核心正是那种使这一文化在欧洲内和欧洲外部都获得霸权地位的东西——认为欧洲民族和文化优越于所有非欧洲的民族和文化。此外,欧洲的东方观念本身也存在霸权,这种观念不断重申欧洲比东方优越、比东方先进……”[1]而霍米·巴巴则结合了后结构主义以及心理分析等方法丰富了自己的理论视阖。他解构了东西方的二元对立,提出了文化杂糅 (hybridity)和第三空间 (Third Space)的概念,提出殖民地文化并不是简单的一方作用于另一方,而是两种文化的相互作用。斯皮瓦克的批评理论结合了解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和女性主义等,形成了一种针对后殖民文化背景下女性文本的理论范式和解读策略。她的著作有:《错位及女性话语》、《从属阶层有发言权吗?》和《从属阶层研究文选》等。她提出了“从属阶层” (Subaltern)这一概念来阐释在后殖民主义话语系统中无法进入帝国主义文化且被视为异类的群体。她揭示了西方女性主义与占支配地位的主流文化之间的共谋关系,指出西方女性主义话语本身存在局限性,它所论及的“女性”只局限于白种女性,未能将第三世界从属阶层的女性纳入研究范畴,充其量只是主流话语的一部分。她提出将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结合,揭示第三世界女性在传统的父权制文化和殖民压迫下双重边缘化的处境这一新的研究范式。她为第三世界女性争取话语权、重建其主体意识的探讨使得女性主义在全球化语境下站在了更丰富而深刻的理论高度,并掀起了后殖民女性主义批评的热潮。

后殖民文学是多元文化的必然产物,它关注不同文化的碰撞和冲突,以及置身于多元文化背景下少数族裔人民对自我身份的困惑、再认识与重构的过程。20世纪80年代前后,大批具有代表性的华裔美国作家活跃于美国文坛。汤婷婷 (Maxine Hong Kingston,1940—)、 谭 恩 美 (AmyTan,1952—和任碧莲 (Gish Jen,1955—)等女作家的作品更是受到评论界广泛关注和中美读者的喜爱。她们的作品往往以少数族裔在美国的生活和经历为依托,诉说自己身处两个世界之间的艰难处境。谭恩美则擅长以其感人肺腑的母女故事打动人心。谭恩美是第二代华裔移民,严格意义上讲,没有殖民地生活经历,但身负中美两种文化的浸染,使她兼具双重文化的视角,属于跨文化、跨民族写作的作家。她的作品多采用第一代华裔移民母亲和在美国土生土长的女儿们之间的母女矛盾凸显中美两种文化的冲突和碰撞,揭示华裔美国女性面临殖民主义霸权文化和传统父权文化的双重压迫,在种族和性别两方面被双重“他者化”的艰难处境,以及她们主体意识觉醒后打破长久的沉默,反抗种族和性别的双重压迫、重建自己新的文化身份和性别身份的有效尝试。任一鸣在其专著中提到“女性作家在文学创作中表现出的对性别和种族问题的关怀一般被称为后殖民女性主义文本,并为后殖民女性主义批评所关注。”[2]220“女性后殖民文学创作将女性批评视角和后殖民文化批评视角联系在一起,表现了殖民地女性或有过殖民地生活经历的女性在性别和种族上受到的双重歧视,以及处于传统与现代交点上的女性的困境。”[2]218因此谭恩美的作品也属于广义的后殖民文学批评视野下的讨论对象。在后殖民女性主义语境下解读《灶神之妻》有助于理解谭恩美消解中心文化和边缘文化的对立,促进不同文化交融互补的有效尝试。

谭恩美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她的作品有凸显母女矛盾的《喜福会》、 《灶神之妻》、 《接骨师之女》三部曲,散文集《我的缪斯》以及《拯救溺水鱼》、《通灵女孩》两部小说。1989年她的处女作《喜福会》一出版就在当时的美国社会引起轰动效应,多次登上畅销榜首位。1991年她的第二部小说《灶神之妻》同样受到学界和读者的追捧。评论界对该小说的评价甚至超出了前一部作品。谭恩美在本书中延续了围绕母女矛盾冲突来展开故事的传统。故事主人公雯妮和珍珠这对母女由于文化冲突导致了隔阂,表面和和气气实则疏远冷淡,她们各自保守内心的秘密:女儿向母亲隐瞒自己患了恶疾;母亲则隐瞒了珍珠的真实身世和自己在中国曾有过婚姻和子女的事实。这种疏离和隔阂不断折磨着母女俩,直到母亲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向女儿讲述了自己的过去:与前夫文福的不幸婚姻,中日战争期间辗转在上海、武汉和昆明等城市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痛失3子的绝望,怀有一个月身孕逃脱文福的魔掌来到美国和吉米结婚共同抚养腹中的珍珠等经历。通过讲述让女儿了解到母亲人生的曲折和她坚强伟大的心,终于走进了母亲的内心世界,从而消弭了母女间的隔阂。相比《喜福会》四对母女轮流叙事的庞杂,《灶神之妻》把故事集中在雯妮和珍珠一对母女身上,虽然仍采用了母女轮流叙事,但书中2/3的篇幅聚焦在雯妮的第一人称叙事,更为完整地呈现出一个饱满的华裔女性形象。令叙事连贯性更强,矛盾得到更为集中地体现,便于更好展现华裔女性面对传统父权文化和殖民主义霸权文化的双重压迫的艰难处境、以及对双重压迫的抗争,从而建立自己全新的性别身份和文化身份的写作目的。

二、父权社会对华裔美国女性的压迫

后殖民女性主义旨在关注第三世界女性身处男性霸权文化的父权制社会中的边缘化处境。父权制社会确立了男性和女性的二元对立。男性处于绝对的主体地位,女性没有话语权,沦为与主体对立的客体,依附于主体存在,成为第二性。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父权文化对华裔女性的压迫无处不在。身处中国社会,华裔女性的思想被男尊女卑的封建教条束缚,从小无法享有同男性同等的教育,不能自由表达思想,只能多听少问,做个乖顺的女儿。成年后她们无法自主选择婚姻,只能被动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就这样葬送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身处崇尚平等的美国社会中,华裔美国女性的处境不但不能有所改善,反而雪上加霜。因为其少数族裔的身份,华裔女性在白人至上的主流文化中所承受的男权压迫比白人女性所受到的更为严重。在社会中,华裔女性受到白人的排挤和歧视,处在主流社会的边缘,无法享有与男性同等的地位,经济上完全依附于男性。在家庭中,她们没有话语权,处在被消音的位置。身为女性作家,谭恩美以其敏锐的洞察力观察社会百态使其在作品中得以体现,通过女性打破沉默的控诉来揭示女性被父权社会长期压迫的艰难处境。小说中主人公雯妮就是千万华裔美国女性的缩影。无论是身处解放前的中国还是大洋彼岸的美国,她都无法摆脱在性别层面被边缘化的处境。

早在雯妮的童年,她就成为了父权社会的牺牲品。出生在富有的上海富商家庭,她本该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人生的变故使她成了一个“弃儿”。母亲不堪忍受无爱的婚姻、不愿做别人第二任“二太太”离家出走,父亲因此迁怒于她,将她“放逐”到偏远的崇明岛随叔叔生活,十几年无闻不问。母亲反抗是对自我的救赎却过早的让幼小的雯妮沦为了牺牲品。

成年后的雯妮婚姻不幸。与文福的婚姻一开始就注定没有感情基础。文福看重的是她父亲殷实的家产和她丰厚的嫁妆。而她则只是盲目的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照婶婶的教导,新婚的雯妮把丈夫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对文福温婉顺从,对公婆孝顺虔诚。然而文福却是一个性格暴虐,视女人为玩物的暴君。他践踏雯妮的尊严,把她的肉体当做泄欲的工具予取予求,更变态的要求雯妮光着身体跪地求欢,自己则享受着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霸权。他多次在众人面前羞辱雯妮,让她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跪地求饶,只为确立自己一家之主的绝对权威。除了多次毒打雯妮,他甚至毒打不满一岁的女儿导致其心理失常。而雯妮则一次又一次咽下屈辱原谅了文福。因为她从小所受的教育已经使她将父权社会的价值观内化了。“在妇女接受和确立其性别角色的过程中,社会的期望、风尚和人人瞩目的妇女形象使妇女受到怂恿和鼓励,使他们受到像条件反射的支配一样选择了从属地位。”[3]纵观雯妮的成长,她无时无刻不在被灌输这一思想。在雯妮年幼时,婶婶代替母亲来教导她,充当了父权文化的宣教者。她拿雯妮的母亲当成反面教材,训诫雯妮不要成为像母亲那样离经叛道的女性。父亲在她出嫁前与她唯一的一次谈话也是在教导她婚后必须听从丈夫的话,自己的意见算不得什么。婚后公婆也不断灌输以夫为天的观念,教导她为丈夫烹制美味的汤时需用自己的小指去试汤的温度。雯妮身边所有人都扮演了父权社会的捍卫者角色,他们不断向她灌输维护男性霸权的封建思想,而唯一敢于和男权抗争的母亲却早已远离了她。母亲在出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得学会自己走路。”[4]45然而那时的雯妮却被男尊女卑的教育蒙蔽了,不能领会母亲的深远用意:女性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雯妮的忍让顺从没有换来她渴求的平静生活。丈夫的暴虐导致孩子的死亡,终于激发了雯妮反抗的意识,她选择了和母亲同样的路,离家出走摆脱了不幸的婚姻。她在法庭上大声说出自己的意愿:“我宁可睡监狱的水泥地,也不愿意回到那个男人的屋子去。”[4]206此时的雯妮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大声喊出了自己的意愿。她完成了女性主体意识觉醒的蜕变,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女性成长为一个有自己的思想敢于追求幸福的坚强女性。

雯妮在美国情人吉米的帮助下移民到了美国。但并没有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她的美国情人吉米扮演了“拯救者”的角色,帮助她脱离了和文福一起的苦难生活,逃出生天。这个过程中,雯妮被动地扮演着男权投射给女性的柔弱、无能的刻板形象:女性是需要男性来拯救的。谭恩美似乎在借此传达给读者,倡导平等的美国并不能使华裔女性逃离被压迫的处境。雯妮在美国的生活是艰难的,虽然和吉米的真爱使得她的婚姻生活很幸福,但是语言的障碍、种族的歧视使她不能在美国找到合适的工作,两人只能依靠吉米做牧师的微薄收入勉强度日。在吉米住院无法工作时,她唯一能找到的工作是在一家餐饮店做面条,赚的的微薄的收入要长达一年才能还清医院的欠款。华裔女性在美国社会的困境可见一斑。

三、殖民主义霸权文化对华裔女性的压迫

文化批评也是后殖民批评的一个显著特点。“殖民主义的影响从16世纪出现到21世纪的今天从来都没有消亡过,尤其在进入20世纪后半期,它则以更为隐蔽和不易察觉的新殖民主义形式继续存在。”[5]83当前政治上的殖民主义已不复存在,但殖民侵略及渗透以更隐蔽的方式长期存在,尤其表现在文化入侵上。欧洲中心主义思想和白人至上的主流霸权文化往往将前殖民地和第三世界人民他者化。西方人审视被他者化的东方时,总是将其同质化,认为东方文明是愚昧、落后、野蛮的,且这种愚昧是根深蒂固、不可改变的。后殖民批评家萨义德指出:“即使在今天全球化的语境之下,美国倡导不同文化共生、共存的多元文化主义,也只是“与时俱进地换上了一幅新东方主义面目,继续将少数族裔刻板化、商品化、古玩化。”[6]79后殖民文本关注的正是不同文化间的对抗关系。在东方和西方的二元对立中,美国主流文化成为了主体,少数族裔的文化则成为了被边缘化的客体。

谭恩美的作品擅于通过描述美国化的女儿与中国母亲的矛盾冲突来突显两方所代表的主流文化和边缘文化的冲突,印证了美国主流文化对少数族裔边缘文化的刻板化、弱智化。相较于自己前一部同样反映母女关系的小说《喜福会》中母女两代人轮流叙事的叙事策略,谭恩美在本书中似乎有意弱化了美国女儿的声音,而更多的是让母亲获得话语权,走到台前,诉说自己的苦难和心路历程,从而反抗主流霸权文化的压迫,达到解构其针对华裔美国女性刻板印象的目的。书中以珍珠的第一人称叙事只是短暂的出现在小说开头和结尾。故事开头女儿富有东方主义色彩的描述从字里行间带着主流文化面对落后的中国异质文化的优越感,让一个土气古怪的中国老太太形象跃然纸上。在女儿看来母亲唠叨、固执、迷信、斤斤计较。在美国化的女儿眼里,母亲俨然成为了游离于主流文化之外的“他者”,母女之间的关系是彬彬有礼却疏离的。她抱怨“每当我母亲跟我说话,一开头总像跟我吵嘴似地。”[4]3每当“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得不用全部的时间来避开脚下的地雷,她感到她们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使她们无法分担生活中的许多最重大的事情,眼前所有这一切都好像是个骗局,既可悲,又真实。”[4]26即使珍珠患了多发性的硬化症也不愿告诉母亲,因为母亲又会像猜测父亲生病的原因一样,迷信的认为是为家里铺设电线的电工生病,把霉运也植入了他们家。雯妮的叙述也呼应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就是这么对待我,我也是这么对待她,总是彬彬有礼,尽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像两个陌生人似地。”[4]89

相对于有着移民背景的母亲,谭恩美笔下的女儿生在美国长在美国,受到美国主流文化的影响,认为美国文化才是优越的、先进的,而母亲所传承的中国文化是愚昧的、落后的。因此她们自我认同自己的美国身份,抛弃了流淌在血液里的中国性(Chineseness)。同时也把母亲他者化,与母亲相处格格不入。通过对母女关系的细腻刻画,谭恩美揭露了美国主流霸权文化对华裔女性的压迫。

四、华裔美国女性构建全新的性别身份和文化身份

“被殖民者并不永远只是被动的受害者与牺牲品,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范围内是具有能动性的 (agency),他们通过复制、模拟、含混、杂糅等方式对无孔不入的文化殖民主义进行同样隐蔽但对有效地抵抗与颠覆,在与殖民者的互动关系中进行‘协商’与调整,企图改变二者之间主仆、尊卑、上下的关系,积极地建立自己的主体与文化身份。”[6]55谭恩美正是采用含混和杂糅的方式对文化殖民主义进行隐蔽的颠覆与抵抗。谭恩美不赞成任何一种文化中心主义,她认为中国文化和美国文化不是非此即彼的的二元对立,而需通过杂糅让两种文化各取所长,交融互补。斯皮瓦克针对身份认同提出了“策略性本质主义” (strategic essentialism),认为可以基于某种政治利益策略性地运用具有积极意义的本质主义。[7]参造斯皮瓦克的认识,为了对抗和消解所有排斥华裔美国人的话语,华裔美国人应作为一个整体建构种族化少数族裔身份,而华裔美国女性在特定的情况下,则有必要以“女人”作为凝聚力量号召动员所有的女人为团体的利益而抗争。[8]谭恩美在其小说中对情节的安排也印证了这一点。小说中华裔母亲敞开心扉,把过去的惨痛经历用讲故事的方式向女儿娓娓道来。她撕开心灵的疮疤,回忆身处旧中国的无助和绝望,讲述惊心动魄的战争场景和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控诉父权社会对她们肉体的蹂砺和尊严的践踏。女儿静静听着母亲的故事,回溯往事,拼凑零散的记忆碎片,和母亲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最终理解了母亲,弥合了与母亲之间巨大的鸿沟。莫里斯·哈布瓦赫曾说过:“在某种程度上,沉思冥想的记忆或像梦一样的记忆,可以帮助我们逃离社会。……然而,由于我们的过去是由我们惯常了解的人占据着,所以,如果我们以这种方式逃离了今天的人类社会,也只不过是为了在别的人和别的人类环境中找到自我。”[9]雯妮的记忆片段通过讲故事的叙述一段段的再现,这种对记忆的重建不仅使她找到了“自我”,进一步认同了“自我”,也使自己重拾了话语权,帮助女儿珍珠跨过了文化和种族的鸿沟,深切体验到母亲的痛苦、恐惧、绝望和愤怒的内心世界,从而真正了解到母亲并不是非我族类的“他者”,而是一位敢于追求幸福改变命运的坚强的女性。谭恩美通过母女关系的弥合,让两代华裔美国女性为了共同的利益站在了一起,解构西方传统视角对第三世界女性的“他者”身份的建构,质疑性别和种族的双重压迫,揭示了不同文化身份的人通过交流相互理解,消弭偏见的重要性。

五、结语

《灶神之妻》以一个充满希望的暗示结束全书。珍珠采纳胡兰的建议,愿意陪母亲回一趟中国。母亲把灶神牌位替换成一位无忧女神赠送给女儿,珍珠感激的留下眼泪欣然接受。这一结局暗示了美国女儿对于两种文化冲突中处于弱势的母亲所传承的中国文化不再排斥。一方面她们认同自己美国人的身份,另一方面她们愿意回归母文化,从而拓宽了华裔美国人的身份认同。在全球化语境下,华裔美国女性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界宣称女性不再是附属于男性的第二性,她们敢于听从自己的意志,追求自己的幸福;身处两种文化之间,华裔美国女性对中国文化和美国文化兼收并蓄,在此基础上重建自己新的文化身份。

[1][美]Said Edward.Orientalism[M].New York:Vintage Books,1979:10.

[2]任一鸣.后殖民:批评理论与文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3]康正果.女权主义与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8.

[4][美]谭恩美.灶神之妻[M].张德明,张德强,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

[5]章 晶.从后殖民角度解读《典型的美国佬》[J].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2):83-86.

[6]陆 薇.走向文化研究的华裔美国文学[M].北京:中华书局,2007:78.

[7]Spivak C Chakravorty.Subaltern Studies:Deconstructing Historiography[M].New York:Routledge,1988:205.

[8]蒲若茜.族裔性的追寻与消解:当代华裔美国作家的身份政治[J].广东社会科学,2006(1):147.

[9][法]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 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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