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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操》的缘起、衍生及文化意义

2012-08-15程宇静

文教资料 2012年26期
关键词:醉翁琴曲滁州

程宇静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

《醉翁操》既是琴曲又是词牌的名称。它以欧阳修的号命名,在琴曲史上,是以“人事名操”类琴曲中的经典曲目之一。它的最初创作与流传过程有欧阳修和苏轼两位宋代文坛盟主的先后参与,构成了一段颇富传奇色彩的文史佳话。《醉翁操》在后世受到了持续不断的关注,涉及文、诗、词、音乐、绘画、书法多种艺术形式,因此它是一个十分值得梳理和考察的文化现象,也是管窥欧阳修在后世影响的一个独特视角。但这一课题长期以来学界未予以足够关注[1]。本文拟全面梳理这一文化现象的缘起、衍生,期待客观地展示这一历史过程及其文化意义。

一、缘起:琴曲《醉翁操》在北宋是如何创作与流传的?

庆历六年(1046)秋,谪守滁州的欧阳修以“醉翁”自号,并以此名亭,作《醉翁亭记》。庆历八年三月己未,《醉翁亭记》由陈知明(字退蒙)书丹,刻石亭上。自此,“远近争传,疲于模打”,于是“天下莫不传诵”。

皇祐元年(1048)前后,[2]太常博士沈遵,倾慕欧阳修之名,不远千里来到了滁州瑯琊山。他在游历山水之后创作了琴曲《醉翁吟》(苏轼配辞后更名《醉翁操》)。此琴曲以“醉翁”命名,所以其音乐情感、意境应主要取材于《醉翁亭记》。文章可以叙事、描写、抒情及表达思想。音乐则长于抒情。所以从这一角度看,琴曲《醉翁吟》可能突出了醉翁自放于山水之间的欢乐之情,而滤去了文中与民同乐的道德内容。音乐是通过旋律塑造音乐形象来表达情感的,我们从欧阳修听琴的感受可以约略想象《醉翁吟》似是一支春之协奏曲。欧阳修描述其琴意曰“有如风轻日暖好鸟语,夜静山响春泉鸣”,“时时弄余声,言语软滑如春禽”。据称,该琴曲“节奏疏宕、音旨华畅,知琴者以为绝伦”。

至和元年(1055)秋,欧阳修北行出使契丹。立冬前后,在河北恩州(今河北清河县)、冀州(位于今河北衡水市)一带与沈遵相遇。夜阑酒半,沈遵援琴而弹,欧阳修闻之惊喜,发出了“恨君不为醉翁客”、“莫向俗耳求知音”的感慨。嘉祐元年(1056)欧阳修回朝后约挚友梅尧臣一同为琴曲谱辞,同名为《醉翁吟》。欧阳修辞抒发了醉翁对滁州山水、草木鸟兽之殷殷情意,对滁人貌似无德实则深情系之的悠悠怀思。而梅辞则是以滁人口吻描绘了醉翁陶醉于山水鸟兽之乐以及滁人对醉翁依依不舍的相思之情。欧、梅两首琴辞都是楚辞体,兮字句的运用适合琴曲疏宕悠长的节奏特点,使诗歌舒缓流丽而深情。这二首琴辞都有缅怀和歌颂醉翁滁州贬谪及山间逍遥之意,明确地抒发了滁人对醉翁的怀念之情,进一步丰富了琴曲的情感内涵。

嘉祐二年十二月,欧阳修又在京师与沈遵邂逅,沈遵将赴建州任,欧、梅为其送行赠诗,欧阳修有《赠沈遵博士歌》,梅尧臣有《送建州通判沈太博》,远在扬州的刘敞此后亦有赠诗《同永叔赠沈博士》。三人的赠诗都为沈遵琴曲揄扬,尤其是刘敞,花很多笔墨赞美了欧、沈二人的知音之遇。有了这三位政坛、文坛名流的揄扬,《醉翁吟》渐渐知名。如与北宋欧阳修同时的琴僧则全和尚曾以《醉翁吟》为例,介绍古琴曲。可以想象,欧阳修“醉翁”之号以及其乐于山水的流风余韵,不仅随着石刻拓本《醉翁亭记》,也乘着音乐的翅膀《醉翁吟》渐渐向四方传播。而且,沈、欧知音之遇也成为附加在琴曲情感内涵上的又一层情蕴。

二、衍生:苏词《醉翁操》为琴曲的传播发挥了什么重要作用?

欧、梅《醉翁吟》是根据对音乐的记忆和想象而写的歌辞,并不入乐。元丰五年(1082)冬,玉涧道人崔闲来黄州见苏轼,弹琴于“雪堂”,苏轼应其之请倚声填词,作《醉翁操》。苏词是依声填词、入乐可歌的琴辞。苏词不仅追求词与情合、词与境谐,而且在字的平仄、句的长短、声韵的选取、韵脚的设置上都极力追求辞与曲的谐和。就词作本身来看,苏词“以元、寒、刪、先四韵同用”,几乎句句为韵,读来也朗朗上口。苏轼以词体的形式为琴曲配辞,这是仁宗朝以来词体兴盛的反映。苏词《醉翁操》篇幅短小,和《醉翁亭记》与琴辞《醉翁吟》相比,无论内容还是艺术都更加精粹。内容上视角收缩,抓住琴音拟声的特点,以“泉声”为核心,以醉翁把酒听泉、沈遵以琴写其声为线索,以对醉翁的怀思为情感内蕴,营造了一个意境清幽、情思绵邈、境界高妙的词境。苏词与欧、梅之歌不同的是其描写山间境界更为清空幽邃,斯人去后山更幽寂,这是另一种吊亡缅怀之意,和滁人对醉翁的怀思略有不同。苏轼与欧阳修义兼师友,所契者深,在苏轼眼中,欧阳修在滁州表面上是诗酒琴泉、山水游宴,实际上是迹晦心隐、心忧天下,所以其词曰“荷蒉过山前,曰有心也哉此贤”。此典出自《论语·宪问》,荷蒉是隐者。有心即忧心貌。是说隐者讥笑孔子不能安时处顺,而是心忧天下,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写此词时,苏轼刚经历乌台诗案、生死浮沉,被贬黄州,在这样的心理背景下,此典以欧阳修比孔子,表达了对恩师的知音之契,也寄托了自己虽被贬僚倒,却在精神意识中始终乐以民生、忧以天下的心胸与理想。可以说,苏轼《醉翁操》进一步丰富了琴曲的情感内涵,强调了醉翁把酒听泉、妙会天机的化境,虽处谪境、心忧天下的情怀。

王辟之《渑水燕谈录》载“子瞻以补其阙,然后声词皆备,遂为琴中绝妙,好事者争传其词”。由此可见此词在当时之影响。元祐七年(1092)四月二十四日苏轼书《醉翁操帖》并信寄给沈遵儿子本觉法真禅师。建中靖国元年(1101)时,此琴曲在蜀地已然流传。该年,黄庭坚得苏轼《醉翁操帖》善本,对朋友元师说起,元欣然曰:“往岁从成都通判陈君颀得其谱,遂促琴弹之。词与声色相得也,蜀人由是有《醉翁操》。然词中之微旨,弦外之余韵,俗指尘耳,岂易得之!”苏词《醉翁操》“超轶绝尘”的艺术魅力,丰富充沛的情感内涵赢得了人们的喜爱,更加之其合乐可歌的特点,使人们乐意不断弹奏这支琴曲,也使得后人不断倚其格律重新填词。就这样,一曲创作之初并不人所熟知的琴曲《醉翁吟》,经由一代代琴人演奏、大文豪欧阳修和苏轼依曲谱辞、倚声填词、书法创作等活动,使这支琴曲身上附加了越来越多的人文因素、情感意蕴,也越来越被人们所喜爱。可以说,如果没有苏轼的倚声填词和书法作品,此琴曲未必有今天所能看到的在后世的广泛传播和深远影响。

三、《醉翁操》以琴曲、词牌、书法等形式在后世受到关注

在古代,声音无法留存,所幸的是,琴曲《醉翁操》被人们用减字谱和工尺谱的形式记录了下来,没有失传,流传至今。其琴谱有多个版本,这也显示了人们对它的兴趣和喜爱。《醉翁操》在宋元应已有琴谱。在宋元人别集中至少有唐庚、李光、韩驹、楼钥、柳贯等人弹奏的记录,琴谱惜今不传。明代嘉靖、万历后,城市繁荣,琴界活跃,大量琴谱专集问世。明代中叶《琴苑要录》著录《醉翁操》。嘉靖中明徽王朱厚爝辑《风宣玄品》著录“琴曲曲谱《醉翁吟》”。名为《醉翁吟》实际上是以苏轼《醉翁操》为琴辞的减字谱。这是今天可见的最早的《醉翁操》减字谱。万历中张大命《太古正音琴经》亦有著录。明末清初《醉翁操》在江浙一带流行,还传入日本,《和文注音琴谱》可证。《和文注音琴谱》所著录的同样是以苏轼《醉翁操》为琴辞的减字谱,商音。但与《风宣玄品》版指法不同,且琴辞和音乐都变长了。苏词末尾增加了五句:“琴在手,月在天。弹琴招明月,明月落我弦。清风月明人亦仙。曲罢月落风自然。曲罢月落风自然。”与此同时,减字谱亦相应增长。此减字谱落款为“东皋三一山人手较于曲肱轩”。《和文注音琴谱》是日本东皋越杜多撰。清代周祥钰 《新定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南词正宫正曲”著录苏轼《醉翁操》及工尺谱。谱后注曰:“《醉翁操》系东坡所作琴曲,今虽谱入九宫,其声调犹仿琴之音韵,第未识与古人之意合否。”南曲以昆曲为主,以曲笛等为主要伴奏乐器,这说明《醉翁操》的演奏乐器和音乐都发生了变化。清代康熙年间程雄《松风阁琴谱》附录“抒怀操”目下有张台柱(砥中)词《醉翁操》(侧楚)一首,旁边又附程雄颖庵所作《醉翁操》(侧楚)减字谱。此《醉翁操》减字谱是程雄依词谱曲,根据古谱参以己意而作。宋代到清末六百多年,从《醉翁操》的减字谱来看,其音乐自然发生了变化,明清的谱未必就是苏轼所听到的曲调旋律,但据诗文中弹奏者的感受来看,其清幽谈远的意境基本没变。

合乐可歌的苏轼《醉翁操》一直与减字谱一同著录在琴谱中。到南宋《醉翁操》独立成为了词牌名。逐渐地,苏轼《醉翁操》固定成为了词谱。后世人们也喜欢倚苏词《醉翁操》格律来填词,《全宋词》、《全清词》中皆有著录。人们不仅弹奏《醉翁操》,倚苏轼《醉翁操》格律填词,除此之外,苏轼《醉翁操帖》还被历代文人珍视、宝藏、题跋、摹写。历代对苏书《醉翁操帖》的题跋和摹写成为了这一词作特殊而有效的传播方式,使这首词作流传不衰,为人所爱。有关《醉翁操》的故事在被王辟之第一次整理录于《渑水燕谈录》后,也不断被诗话、词话、笔记转载。如南宋初江少虞《新雕皇朝类苑》,南宋费衮《梁鸡漫志》,元代《东坡诗话录》,明代郭子章《豫章诗话》,清代胡安世《操缦录》等。《醉翁操》掌故的形成与流传显示了人们对这一文坛佳话的喜爱。

总之,从《醉翁亭记》到琴曲《醉翁吟》、琴辞《醉翁吟》、词作《醉翁操》,再到历代同词牌之作、琴谱对《醉翁操》的著录、世人对《醉翁操帖》的宝藏、题跋与摹写,《醉翁操》掌故的流传,所有这些构成了一个独特的“醉翁操文化现象”。

四、《醉翁操》的文化意义

欧阳修在滁州近三年的经历对于其文学创作、人格形象构建、在后世的影响都具有重要意义。这三年的生活状态、贬谪心态、人文风流也是后人非常感兴趣的部分,也成为了人们对欧阳修不断追忆和想象的源泉。《醉翁操》是一支清幽疏宕的琴曲,是欧阳修滁州生活的艺术再现,其独特的情感内容,欧阳修、苏轼等众多名人的参与使它具有了丰富的历史文化积淀和人文内涵,在欧阳修的影响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

《醉翁操》是以欧阳修的号命名的琴曲。在欧阳修之前,白居易、郑谷等都曾自称“醉翁”,但在后世的接受中,“醉翁”几乎成了欧阳修的专号。它不仅是一个雅号,而且逐渐具有了欧阳修滁州生活的象征意义。这一名号中包含了欧阳修琴酒山水之适的生活状态,潇洒适意的情怀,不以迁谪为意的心态,以乐超越忧的人格自我完善意识,政简民丰,与民同乐的行政业绩和道德人格。从这一意义上说,《醉翁操》是一支包蕴了欧阳修滁州精神和风采的琴曲,犹如其滁州生活的剪影。所以,在人们对《醉翁操》不断弹奏、一再演绎、反复致意中,总是贯穿和流荡着这样一种情感:对欧阳修其人的缅怀与纪念,对欧阳修滁州生活风采的追慕与向往。前文所述苏轼对《醉翁操》的倚声填词、曾燠文人幕府以《醉翁操》为题赋诗即是这一情感的突出体现。琴酒山水之适是整个宋人的生活状态,既是君子“达则兼济天下”时精神和生活的调节,又可作为“穷则独善其身”时排愁遣怀的寄托。但欧阳修显然是典型代表。这一生活状态在欧阳修带有排忧遣愁的味道。在后人眼中,它的富有自然意趣和人文情趣,不以得失挂怀的洒脱、适意甚至纵肆的特点具有独立的情感价值,能契合不同时代文人的生活理想和精神追求,所以被人们所喜爱,而不断地借《醉翁操》等形式加以吟咏和抒怀。

《醉翁操》的旋律在流传中不断发生变化是必然的,但在人们对它的欣赏、感悟与想象中,它始终是一支描绘了山水清音的琴曲。音乐具有拟声拟情的特点,沈遵《醉翁吟》描写了瑯琊山水,欧阳修听后说有如“夜静山响春泉鸣”,苏轼听崔闲弹奏《醉翁操》后的感受是“琅然,清圆,……响空山。……月明风露娟娟”,更突出了山林幽静,泉声泠然。南宋刘辰翁“沈遵之谱琴操也如泉”,清代翁方纲:《醉翁操》非特琴声,乃水声矣。人们在诗歌吟咏中也写道“瑯琊山中水,韵入三尺桐”,“琅然山水音,一洗瘴雾毒”,也就是说在人们的欣赏和接受中,《醉翁操》是一支在静谧的山林中回荡着泠然山水清音的琴曲。这是它音乐形象上的特点。山水是清雅、空灵的,人们在对它的聆听或想象中,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幽雅洒脱之意,这也是人们喜爱它的一个原因。

在欣赏与感悟中,伴随着对山水清音的强化,人们闻《醉翁操》会油然而生山林隐逸之思。于是《醉翁操》逐渐被赋予了文人强烈的幽怀逸致,具有了隐逸的文化内涵,清何绍基称《醉翁操》“操弦韵轶古樵渔”。人们常常借《醉翁操》来表达幽隐山林的生活理想。如清代顾文彬观《黄鹤山樵停琴绿阴轴》云:“冀他日遂吾初服,于支硎邓尉间,营屋数椽。春朝秋夕,月白风清,携东坡琴,抚弦鼓庐山玉涧道人《醉翁操》一曲。苍翠籁籁落衣袖,便是画图中人,予愿毕矣。”清代金堡《醉翁操》“谁同予寂寥,予同谁逍遥。独乐在箪瓢,隐欲留人人莫招”。表达了金堡经历了社会和个人人生重大变革遁身空门安贫乐道、矢志归隐的情怀。《醉翁操》隐逸的文化内涵是人们在不断地弹奏、欣赏与感悟中逐渐被赋予的。在《醉翁亭记》和沈遵《醉翁操》中,琴酒山水之适具有遣忧味道,并无“归隐”、“幽隐”意味。所以《醉翁操》隐逸的文化内涵除音乐本身山水清音的影响外,也是受琴曲这一特殊艺术形式影响的结果。在琴文化中,琴和道家、释家思想素有联系。琴乐的清幽古朴和道家学说的清虚空灵、自由逍遥的生命境界多有契合,古琴清幽空灵的审美特质也和释家“空”、“幻”的教义和脱身方外的形象相吻合。弹琴常在月夜、湖边、山谷、松下的清幽之境,琴音与环境的清幽常使人有心斋坐忘之感,超然隐逸之思。唐宋以来琴人中僧道人士增加,琴和隐逸思想联系更加紧密。所以琴曲本身的隐逸文化内涵,也影响了人们对《醉翁操》的感悟。再加之“琴”为“六一”之一,在欧阳修致仕后也是归隐之乐。所以《醉翁操》被逐渐赋予了归隐田园、超脱隐逸的文化内涵。

《醉翁操》的缘起、衍生、流播中有众多名人参与,这也使得它具有了丰富的历史积淀和人文内涵。在这一过程中,沈遵、欧阳修、梅尧臣、刘敞、崔闲、苏轼、法真禅师、郭祥正这些琴人和名流的参与构成了《醉翁操》背后的传奇故事,引起了后人持久的兴趣和喜爱。可以说,没有欧阳修就没有《醉翁操》,醉翁的滁州风采赋予了《醉翁操》以生命;没有苏轼,就没有《醉翁操》在后世的影响。苏词与琴曲的和谐天成、超逸绝尘的词境,使得曲、词互相辉映,为后人所喜爱,从而使《醉翁操》具有了持续不断的生命力。要之,从琴曲到琴操,从《醉翁吟》到《醉翁操》,一个故事历时四十多年。其间物转星移,政治风向多少变化,人事又有多少离合、生死、浮沉,沈、欧知音之遇,欧、苏相契之深,诸多感慨,系于其中,使得《醉翁操》的故事既感人又富有传奇色彩,这也是其历史积淀和人文内涵之所在。

[1] 吕肖奂《从琴曲到词调——宋代词调创制流变示例》(2008年)从词调创制的角度梳理了《醉翁操》琴曲到词牌的衍变过程。另有孙新《浅析北宋古琴曲〈醉翁吟〉》(2011年)从音乐角度浅析。

[2] 关于沈遵生平,资料匮乏。据王安石《仙居县太君魏氏(沈遵母)墓志铭》可知,沈遵江阴人,曾为殿中丞,知连州(位于今广东省)军州。嘉祐二年前后为太常博士,后通判建州(位于今福建省)军州事。吕肖奂据此墓志推断沈遵生于大中祥符七年(1014)。此推断不错。卒年无考,约在欧阳修去世(1073)后不久的时间段内。据此墓志铭,其母于皇祐二年六月庚辰去世,故无论是出于礼制还是人情,沈遵都不可能在这之后去滁州。其生平,经笔者搜集又得以下零星信息:据《(康熙)常州府志》沈遵为宝元元年(1038)年吕溱榜进士。又据元代程钜夫《太和州(按:属元朝江西吉安路)重修快阁记》知沈遵曾任是州邑宰(县令),著名的“快阁”即是他首次命名。又据苏轼《书醉翁操后》,沈遵一子为本觉法真禅师(按:郭祥正外甥)。又据《(光绪)处州府志》《绣经记》残碑,其第三女,讳法明,字思然。除《醉翁吟》外,沈遵所制琴曲还有《晓莺啼》、《隐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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