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视域中的凤林文化
2012-08-15张少珊芦会影
张少珊 芦会影
以凤林、炮台山为代表的三江平原汉魏城址群,从20世纪70年代末发现以来,随着调查工作的逐步展开,一种新的文化形态逐渐被我们所认识,而正式的考古发掘更是进一步加速了研究的深入。在大量的田野调查的基础上,考古工作者对1984年被调查发现的凤林古城以及保安村城址进行了一定规模的试掘。尤其是凤林古城先后历经四次发掘,并于1997年正式被命名为凤林文化。一系列的考古工作让我们充分认识到凤林古城的文化内涵,也引起了全国学术界和文物界的重视。凤林城址于1990年被黑龙江省人民政府批准公布为第三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包括凤林古城在内的5城、4群被国务院批准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以往的基础上,加深对凤林文化的认识日益成为当前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一、凤林文化的国家属性
三江平原汉魏城址群分布极为广泛,覆盖了三江平原地带的友谊、宝清、集贤、桦川、桦南、双鸭山、勃利、七台河等行政区域。按地理范围划分,其分布范围可大致圈定在东达乌苏里江流域,南至桦南、宝清一线,西可达张广才岭,向北不过松花江这一范围内。在这片区域内,“以凤林、炮台山、保安东城址为代表的,距今1800~2300年的战国末至三国时期的遗址在市域 (指双鸭山市)内发现800余处,这类遗存在三江地区发现约1400处”①。而如此众多的城址群并不是无规律分布,而是以七星河流域为中心,由中心密集向四周稀疏逐渐递减,呈放射性分布。中心区域的“七星河流域是三江平原地区汉魏遗址分布最为密集的区域,不但七星河干流两岸有着密集的分布,而且在一些小支流或小流域的两岸分布的也很密集,每条小河流两岸都有数十处遗址分布”②。
如此密集分布的城址群不仅在黑龙江省内绝无仅有,即使在东北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也是罕见的。这直接说明在汉魏时期,今天的七星河流域自然条件优越,极其适合人类居住。更为重要的是,众多的人口聚集在一个相对较小的空间区域内,无疑带有着明显的人为色彩。东北历来地广人稀,较少的人口、丰富的自然资源、粗放式的生产生活使得东北北部地区很少出现大规模的人口聚居区。然而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三江平原上却出现了与众不同的情况,众多的城址聚集在一起,这无疑表明在汉魏时期三江平原的生产生活水平已经高出其他东北地区,在这一地区出现了国家。
国家形态之所以能够出现,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拥有足够多的人口。三江平原密集的城址表明这一地区拥有众多的人口。虽然由于考古发掘工作刚处于起步阶段,对诸多城址缺乏更多的、有效的时间数据,现阶段只能定义为汉魏古城,但是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三江平原汉魏城址群中,同一时间内存在的城址应该不在少数。因为古城的修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汉魏这一战争频发时期,根本不可能将大量的人丁集中于修城事宜之上,所以这些古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废弃。以此为基点,我们有理由对当时七星河流域的人口进行一下估算。根据张兆国的调查,“通过实地测绘,在七星河左岸的兴隆山遗址群 (15处单体遗址)就有穴居址563座,若人口按一户5~7人计,仅兴隆山遗址群就有2815~3941口人”③。而整个七星河流域大约有216处城址,以兴隆山遗址群作为参照物,那么当时七星河流域生活的人口至少应在10万人左右。人口的大量聚集必将导致诸多问题的出现。人口数量的几何式增长将会导致人类需要和自然供给之间的矛盾,纠纷和战争无可避免地出现,而这一地区的城址群存在时间如此之长,说明当时各城之间存在着一个有效的协调机制,很可能汉魏时期七星河流域已经存在一个超越部落,乃至超越部落联盟阶段的政治机构,极有可能已经出现了国家形态。
国家形态出现的另一个重要前提就是拥有较高水平的生产力。在遗址中发掘和采集的遗物有力地证明了当时这一地区已经具有较高的生产水平。在三江平原汉魏城址群中陆续出土了铁刀、铁镬、铁链、铁矛、铁甲片、铁扣、铁带等,在凤林古城还出土了青铜镇、青铜铃等。这充分说明三江平原在汉魏时期已普遍使用铁器、铜器等金属器。1999年,在保安东城址发掘出一件铁铧犁,这是黑龙江地区发现最早的铁农具,标志着在汉魏时期三江平原已经拥有了较发达的农业。同时也说明铁器在当时已经普遍应用,铁器已经不仅限应用于军事领域,充足的铁器使得当地居民可以把铁器运用于生产领域。
国家形态出现的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王城的出现。凤林、炮台山古城的发现足以证明这一点。凤林古城遗址,位于黑龙江省双鸭山市友谊县成富乡凤林村西南方约300米处的七星河北岸,地理坐标为东经131°50'45″、北纬46°36'13″,海拔84米。古城西南,隔七星河相望,有炮台山古城 (即北斗七星祭坛)。二城俗称“对面城”。
凤林古城总体呈不规则形,外垣周长6330米,总占地面积1.14平方公里。大部分为双垣双壕,由内城墙围隔成9个城区,其中以七城区为中心。凤林古城是目前已知三江平原汉魏时期乃至东北亚北部地区发现的结构最复杂、规模最大,且保护最好的城址。七城区为中央方城,方城边长112~124米,周长490米。城墙四角各有一向外突出的“角楼”,四面墙的中部各有一向外突出的“马面”。2000年,又在方城中心发现一座666平方米的半地穴大房址,是真子午线正南正北的长方形,正面和开门向东,地面平坦坚实,室内20根大柱,横向5排,纵向4排,四周还有80多根柱子围绕。这座巨大的半地穴大房址只能是宫殿遗址。
凤林古城所呈现出的形态使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座王城遗址。但遗址所呈现出规则与不规则的共存现象也表明它仍处于初始形态。城区遗址的外不规则形与七城区的方形,“是由聚落向城址过渡,由不规则城址向规范城址过渡,由‘邑落’向‘都城’过渡的典型模式”。宫殿遗址“形制、尺度并不很精确,还没有达到真正的长方形,其东北角部位略向内收,东门也不是开在正中,而是偏北;而且它的布局不是正面向南,而是向东。这些现象应是建造宫殿的初始阶段所显现出来的由不成熟向成熟过渡的历史文化现象”④。
炮台山古城位于双鸭山市宝清县七星泡镇平安村东北2公里、七星河右岸约200米处,与凤林古城遗址隔河相望。炮台山古城和凤林古城的中心,直线距离约1500米。炮台山古城是三江平原七星河流域汉魏城址群中最大的山城遗址。炮台山古城占地约0.46平方公里、城垣总长5184米。也由内外两城组成。炮台山古城的内城,实为坛城,位于山腰以上部位,平面亦随山势呈椭圆形状,周长约450米,长径约150米,残垣高0.5米、宽5米。城垣内圜丘兀立,四周由下而上有三层台阶和三段登台梯道,迹象明显,为登山顶祭坛的梯道。山顶部,平面亦呈椭圆形状,周长200米,长径约70米,残垣高0.5、宽5米。山顶平面有8处“天坑”,每处直径为6~8米,深约0.3~0.5米不等。其中7处“天坑”按北斗七星状排列,另一处“天坑”则位于北斗七星北侧,显示着当年极星的位置。斗柄最外一星 (摇光)距斗魁最突出一星 (天璇)间的直线距离约60米,足见祭坛规模宏伟,是我国和世界上已发现的最大北斗七星祭坛。坛顶中央靠北处 (即北斗七星斗魁和极星所拱卫的位置),有一长方形圆角祭台,石筑泥铺,长19米,宽14米,残高0.5米,是专为祭祀用的坛台,或可称为瑶台、天台。实际上该祭台也是测天的地方,即古灵台。
凤林和炮台山两座规模庞大的古城紧邻在一起,拥有各自不同的功能,这绝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有机的整体。正如王学良所说:“凤林、炮台山城址是一个国都的两个有机组成部分,炮台山城址是‘敬天’即祭祀之所,凤林城址是‘礼地’即管理之地……这表明,在距今2000年左右,在黑龙江东北部的双鸭山地区,已产生了国家,并跨入了文明时代。”⑤
通过以上几个方面的探讨,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汉魏时期,三江平原已经出现了国家形态,成为东北亚地区的文明源头之一。
二、凤林文化的挹娄族属
凤林文化的发现无疑改写了黑龙江省的历史,结合历史文献判定它的族属将有助于更深层次地理解凤林文化的内涵。
凤林古城的碳-14数据为我们确定凤林文化的时间断限提供了帮助。凤林古城共有6个经校正的碳-14数据,其中3个偏晚,可供参考的测年数据还有3个:公元261~441年(ZK-2844),公元257~439(ZK-2845),公元251~442(ZK-2847)⑥。综合碳 -14测年数据,凤林古城年代在公元3世纪中叶~公元4世纪中叶,相当于魏晋时期。在这一时间活动于三江平原的古民族,最有可能的就是挹娄⑦。
《三国志》对挹娄的地望描述,与凤林文化的分布地区相似。史载:“挹娄在夫余东北千余里,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⑧汉代夫余的范围大致北至东流松花江,南达第二松花江上游,西抵松辽分水岭,东北至拉林河上游地区。而沃沮的考古文化,学术界一般认为是黑龙江省东宁的团结文化。根据这两个坐标推断,挹娄的活动区域与凤林文化之间是有重叠的。《三国志》对挹娄生活习惯的记载也与凤林文化相似。“处山林之间,常穴居,大家深九梯,以多为好。”⑨三江平原汉魏城址群中大量的穴居遗址印证了这一记载。“其俗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冬以猪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⑩在三江平原汉魏城址群的调查中也发现了大量与猪相关的遗存。在七星河左岸兴隆山遗址群中的幸福东山城址106号半地穴房址中一次就发现陶猪21头。在考古发掘凤林古城时,不仅出土了陶猪,还出土了许多的野猪犬齿和骨骼。这充分印证了文献的记载。
尽管凤林文化与挹娄之间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但是大量的反证却阻碍了进一步的认证。如“东夷饮食类皆用俎豆,唯挹娄不”⑪。这与发掘和调查中发现大量的豆迥然不同。实际上这些差异应该从对文献的分析入手。正史中以《三国志》对挹娄的记载最早,也最为详尽,《后汉书》的记载“多抄录陈寿的《三国志》,全文基本一致,仅句子顺序略有改动”⑫。而《晋书·肃慎传》的记载也未有发明,“基本内容多为抄撮前人著作而成”⑬。这些一手材料的互相抄袭,雄辩地说明从三国至隋唐长达300多年的时间内,中原王朝对挹娄的认识仍然停留在陈寿生活的公元3世纪末。而在这几百年间,挹娄本身仍然不断地发展、壮大乃至衰落,最终被勿吉所取代。所以尽管考古发掘与历史文献之间存在着差异,但是仍然基本上可以把凤林文化认定为挹娄的文化遗存。
三、东北亚视野下的凤林文化
对于凤林文化的国家属性以及挹娄文化遗存的确认,无疑推动了我们对黑龙江流域历史的认识,将黑龙江进入文明时代的时间从隋唐时期的渤海提升到魏晋时期。综合凤林古城的考古发现,干志耿、殷德明两位先生提出“亘古荒原第一都”的看法。认为凤林古城“比渤海上京早500年,比金上京早800年,它在黑龙江流域是当之无愧的‘亘古荒原第一都’”⑭。两位先生的看法立足于黑龙江流域探讨本土文化的源流,无疑具有高屋建瓴的远见卓识。但是如果把凤林古城放之于东北亚整个大区域思考,那么凤林古城应具有更高的启示意义和更大的理论意义。
凤林文化所处的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华文明进入一个特殊而重要的时期。此时期由于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少数民族纷纷入主中原,并相继建立起自己的政权,使中原地区呈现出民族杂糅的局面,并形成各族之间交融的现象。而对于东北亚来说,这一时期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是各东北少数民族纷纷建立起自己的政权时期。
从中国的东北来看,东北的少数民族大致可以分为秽貊、肃慎、东胡三大族系。在东北少数民族中秽貊族系的夫余是较早建立自己政权的民族。但夫余建国的时期没有明确的记载,它最早见于我国历史是在《史记·货殖列传》中提到了“燕北邻乌桓、夫余,东绾朝鲜、秽貊、真番之利”。孙进己先生推测:“夫余的建国似不早于公元前119年,但也不会晚于公元前108年……大致可以认为夫余是汉破匈奴左地后兴盛起来的。”⑮但是此时夫余是否真正进入国家阶段仍无法确认。从公元1世纪起,夫余这个名称频繁出现在历史文献中,中原王朝对夫余的记载也越来越详细。“以员栅为城,有宫室、仓库、牢狱。”⑯“国有君王,皆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牛加、猪加、狗加、大使、大使者、使者。”⑰单以史料而言,公元1世纪以后,夫余肯定已经进入了国家阶段。秽貊族系的高句丽在夫余之后也进入了国家阶段。虽然根据传说,高句丽的始祖朱蒙是在公元前37年建立的国家,但是以史料而言,高句丽的国家形态应该也是在公元1世纪以后出现的。
东胡族系建立政权的时间较之秽貊族系要晚得多。两汉的大部分时间里,乌桓仍处于部落联盟阶段。“有勇健能理决斗讼者,推为大人,无世业相继,邑落各有小帅,数百千落自为一部。”⑱直至东汉末年,乌桓才出现了游牧政权。“灵帝初,乌桓大人上谷有难楼者,众九千余落,辽西有丘力居者,众五千余落,皆自称王;又辽东苏仆延,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延,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并勇健而多计策。”⑲而丘力居子楼班被推为单于,更是明确表明乌桓的国家属性基本完善。而鲜卑则是到了东汉桓帝时出现了檀石槐才拥有了国家属性。当时的鲜卑“尽据匈奴故地,东西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⑳。但这时的鲜卑游牧政权并不稳定,随着檀石槐的死亡,整个帝国土崩瓦解。鲜卑进入国家形态的时间似乎应该以代国的建立为起点。建兴二年(公元314年),拓拔氏首领猗卢自立为代王,都平城。
通过以上论述,东胡族系的乌桓、鲜卑进入国家阶段的时间是东汉末年至魏晋时期,这与以凤林文化为代表的挹娄建国时间基本上相接近。尽管秽貊族系的夫余、高句丽建国较早,但是高句丽国家的强盛阶段也是出现于魏晋时期。
从朝、日两国的历史来看,情况也是如此。从现有的文献记载来看,朝鲜半岛虽然在魏晋南北朝以前就出现了箕氏朝鲜、秽邪头国、卫氏朝鲜、韩国、辰国等所谓的“古国”,但实际上它们尚处于村落联盟阶段,或是刚刚步入早期国家。《三国志》记载3世纪的朝鲜时,其情况为:“其俗少纲纪,国邑虽有主帅,邑落杂居,不能善相制御”,“其北方近郡诸国差晓礼俗,其远处直如囚徒奴婢相聚”㉑。显然尚未步入国家形态。约4~5世纪,由辰韩中发展出的新罗、由马韩中发展出的百济,其政治组织形式日益复杂,才标志着朝鲜半岛出现了成熟国家。
日本也是到了公元3世纪才有了真正的国家,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位于九州的邪马台国,其女王卑弥呼在位期间曾遣使到中国。邪马台国内存在着王、大人、下户、生口、奴婢等阶级,“及宗族尊卑,各有差序,足相臣服”㉒,并拥有相当完备的国家机器。所以沈仁安认为:“邪马台国是带有普遍奴隶制性质的早期国家。”㉓与此同时,日本本州地区在公元3世纪末也出现了大和国,并于4世纪末至5世纪初基本统一了日本。而大和国作为一个国家面貌出现的明显标志就是高冢式坟墓,即古坟。大型古坟的出现,是以能够组织庞大的劳动力、建筑工程技术的进步和铁器工具的大量使用为前提的,这足可以证明当地的政治组织形式进一步复杂化,已经开始由早期国家向成熟国家演进。
通过对汉魏时期东北亚历史的考察,可以看到包括朝、日两国在内的东北亚各民族都是在这一时期进入了国家阶段。除了秽貊族系的时间稍早一些,东胡族系是在公元3世纪进入了早期国家阶段,朝日两国也是在公元3世纪以后进入了国家阶段。而凤林文化也证明了在公元3世纪中叶至公元4世纪中叶,肃慎族系的挹娄也已进入到了国家阶段。这说明凤林文化是东北亚地区重要的文明源头之一,凤林文化的出现填补了东北亚历史的一段空白。
此成果得到黑龙江省艺术科学规划课题《“肃慎族系”的考古学反思》 (批准号:09C024)的支持。
注 释:
①王学良:《文物工作情况汇报》,《黑龙江历史第一都》,双鸭山市文物考古资料汇编委员会2008年,第2页。
②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七星河——三江平原古代遗址调查与勘测报告》,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38页。
③张兆国:《三江平原七星河流域的古代民族》,《黑龙江史志》2008年第11期。
④⑭干志耿、殷德明:《黑龙江流域“亘古荒原第一都”——凤林古城及炮台山“七星祭坛”的价值与意义》,《学习与探索》2001年第5期。
⑤朱伟光:《双鸭山发现商周时代人类活动遗址》,《光明日报》2007年10月19日。
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实验室:《放射性碳素测定年代报(告(二三)》,《考古》1996年第7期。
⑦之所以这里没有提及肃慎,参见沈一民:《再论肃慎、挹娄的关系》。
⑧⑨⑩⑪《三国志》卷30《挹娄传》。
⑫贾伟明、魏国忠:《论挹娄的考古学文化》,《北方文物》1989年第3期。具体论证请参见林树山:《<后汉书·挹娄传>考异》,《黑河学刊》1989年第1期。
⑬《对〈晋书·肃慎氏传〉文献来源的考察》,《北方文物》2010年第4期。
⑮ 孙进己:《东北亚研究——东北民族史研究 (一)》,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180页。
⑯《后汉书》卷85《夫余传》。
⑰《三国志》卷30《夫余传》。
⑱⑲《后汉书》卷90《乌桓传》。
⑳《后汉书》卷90《鲜卑传》。
㉑《三国志》卷30《韩传》。
㉒《三国志》卷30《倭人传》。
㉓沈仁安:《论邪马台国的性质》,《日本问题》1988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