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发展观视域下的劳动报酬偏低原因分析
2012-08-15梁永郭李玮婧
梁永郭,李玮婧
(河北工业大学,天津 300400)
想方设法地提高劳动报酬是现阶段我国落实“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建设和谐社会的一项基础性但又很艰巨的工作。为了更好地理顺和解决这一老百姓日益关注的热点问题,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要逐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从国内研究来看,有关提高劳动报酬,促进居民收入这一收入分配领域的研究很多,但特别针对这一问题,结合我国经济发展特性,贯以科学发展观这一最新理论支持的分析仍然缺乏。当下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大力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关键时期,论文尝试从科学发展观角度对劳动报酬偏低原因进行研究。
一、发展道路欠科学,导致劳动报酬增长滞后
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一直在飞速前进,它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了国家预定的节奏。1987年4与25日,邓小平在谈到关于我国的发展战略时提到:“总的来说,我们确定的目标不高,从1981年开始到本世纪末,花二十年的时间,翻两番,达到小康水平,就是年国民生产总值人均八百到一千美元。在这个基础上,再花五十年的时间,再翻两番,达到人均四千美元。那意味着什么?就是说,到下一个世纪中叶,我们可以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特别是中国人口多,如果那时十五亿人口,人均达到四千美元,年国民生产总值就达到六万亿美元,属于世界前列。”也就是说,邓小平的规划是期望我们可以在21世纪50年代实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4000美元。在2007年召开的“十七大”会议上,在具体规划2020年的发展目标时,提出要实现在2020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比2000年要翻两番,即在2000年1000美元的人均基础上,在2020年达到4000美元。但是实际上,我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在2008年就突破3000美元,并在2010年突破了4000美元。这比邓小平的设想提前了近40年,也比“十七大”的目标提前了。世界银行在《2020年的中国——新世纪的发展挑战》一文中指出,“中国只用了一代人的时间,取得了其他国家用几个世纪才能取得的成就。在一个人口超过非洲和拉丁美洲人口总和的国家,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令人瞩目的发展。”然而,越是快速发展的经济,越会对社会的发展提出更高的质量要求。
我国经济虽然在飞速发展,但实际上并没有为人民带来预期的幸福,这说明在我国的经济建设中一定存在着不科学的发展。这种不科学,体现在一味地追求经济增长,重视了量的扩张,却忽视了质的优化。粗放型的经济发展方式让我国依靠资源和丰富而又廉价的劳动力在国际市场赢得竞争力。为提高制造能力,我们发挥了我们的劳动密集型优势,并且投入了庞大的资源,主要是不可再生的矿物资源,绝大多数需要进口,大量进口使得我们又没有价格话语权。按照马克思的观点,用于交换商品的价值是靠劳动创造的,非劳动性的生产要素价值是通过劳动转移到新产品上,其本身是不创造新的价值的。就我国目前这种低劳动成本与高非劳动生产要素回报并存的现状,产生劳动过度依附非劳动要素,导致劳动者的成本被挤占,积极性和创造性难以充分发挥。新中国成立50多年来,GDP增长了10多倍,矿产资源消耗增长40多倍。在能源消耗上,我国单位GDP能耗是美国的4倍,日、法、德、英、意的7倍,印度的1.5倍。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能源利用效率很低,每单位能源消耗生产的GDP,仅相当于发达国家的1/4左右。现在我国的外贸依存度达到70%,由我国生产制造的很多产品在数量上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如钢铁、制鞋、纺织、服装、玩具、电视机、显示器、硬盘驱动器、手机等。但我们并没有成功地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制造中心”,历史上形成的“制造中心”都有鲜明的技术创新内涵,因而具有“人无我有”性质,表现出高利润,高积累的特点,而我国作为“制造大国”、“世界加工厂”的特性是“剥削劳工、浪费资源、破坏环境”。在整条产业链中,技术密集、增值高的制造环节布局于发达国家,消耗资源多、劳动量大、对于环境影响重的制造环节布局于发展中国家。由于发达国家控制产品关键的核心技术,因而处于产业链的高端,我们提供的仅仅是能源和劳动力,或是通过购买先进技术而处于产业链的低端,所以生产中的大部分收益都归发达国家占有,我国只能从中得到很少的利益。在这种国际分工格局下,劳动要素价格自然会被低估,劳动报酬上升的空间会受到制约。
二、对“以人为本”的忽视,导致劳动报酬得不到改善
在劳动报酬实现的过程中,劳动合同签约率低,劳动者劳动收入被拖欠、被压低,劳动工资常年不增长,劳动者法律意识淡薄,或者自身生产率低下与高劳动报酬不适配的情况常常发生。这些情况都会导致劳动者的劳动价值得不到合理薪酬的回报,从而偏离了“以人为本”的发展观。转型期的政府由于自身承担过多的经济职能,必然要求政府部门增加收入,以提高宏观调控能力。如果说政府支出中保持一定份额的经济建设支出,反映了工业化进程和社会经济转型对政府履行经济职能的客观合理要求,那么,在社会经济转型期我国政府经济职能消减不多,社会职能需要不断加强,迫使政府需要集中更多的财力,从而造成国民收入向政府部门的倾斜,形成了“重资本,弱劳动”、“强国家,弱社会”。因为转型期的政府也需要大量资金,从而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保障劳动者的合法权益的及时性和积极性。
企业中的工会也并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并非从以劳动者为本的角度去保障工人权益,而是作为企业的保护神、说客来维系企业和劳动者之间危险的劳资关系。中国工会的半独立性导致维权不力,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的深入,纯粹的国有企业已经越来越少了。在新形势下,现存的国有企业中工会并非劳工的保护组织那么简单,或多或少地留存着计划经济时代工会的政治色彩。中国的工会虽然在《工会法》中规定:“中华全国总工会,地方总工会,产业工会具有社会团体法人资质”,但实际上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中国的工会组织被纳入国家的政治体制,在政府组织中享有一定的行政级别,是政府组织的一部分。因此,工会的组成和结构是不需要工人群体承认就可建立的。工会为何不能充分发挥其劳工属性?究其原因,在国有企业和国有控股企业中存在着企工不分,工会组织形同虚设,工会负责人除了工会主席的身份,同时还作为企业领导班子成员,导致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当代表企业利益还是应当维护职工权益。在私营企业中,工会覆盖面很小,有些私营企业还是老板亲属当工会主席。当劳动者报酬下降、劳动报酬未能随着经济的发展而逐步提高、企业违反《劳动法》(强令职工加班加点,又不按规定付给职工相应的报酬,或者劳动报酬严重拖欠)时,职工若不服从,就可能会有丢掉“饭碗”的威胁。工人找到工会时,有的推诿不管,有的敷衍了事,有的甚至站在职工的对立面,对职工的正当权益和合理要求横加指责、压制,致使矛盾激化,严重影响到企业和社会的稳定。这些工会不同程度地患有“软骨病”,不能旗帜鲜明地维护职工的合法权益,归因于它的“行政附属”和“经济附属”的半独立地位。另外,工会的集体协商职能行使不力。在工会运动二百余年的发展史中,集体协商始终是工会的核心和灵魂,是劳动关系调节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劳动报酬集体协商制度作为市场经济发展的产物,逐渐成为各国解决劳资纠纷的重要方法和通行模式。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国在劳动报酬集体协商的效果上不明显。在劳动报酬集体协商制度的实际推行过程中,一些工会没能摆正自己在集体谈判中的地位,颠倒了主体与代表的关系,导致集体谈判难以推进,或徒有虚名。
另外,我国劳动者的平均生产率和平均素质偏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影响到了劳动报酬的提高。我国的初次分配注重的是效率优先,按效率分配,实际上也是按能力、按人才资本能力分配。较高能力、较高素质的人,会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高的劳动生产率才能换得好的劳动报酬,这是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
三、不合理的收入格局,造成劳动报酬整体偏低
当前,我国的收入格局已从“哑铃型”过渡到“洋葱型”,但仍和可持续发展的和谐模式存在一定的差距。我国现阶段的收入状况表现为低收入人群多,中等收入人群队伍相对小,并且收入应随经济的飞速增长呈现出不该有的“稳定”。低收入人群劳动报酬偏低,一方面表现为最低工资的设定偏低,另一方面归因于我国城乡差距大。从我国的基本国情来看,我国是农业大国,农村人口占劳动人民的比例很大,因此,农村劳动收入偏低直接影响到劳动报酬的整体偏低。中等收入人群的工资增长机制有待完善,工资增长与国民经济增长的速度不协调,出现“GDP一大步,财政收入两大步,居民收入迈半步”。
四、经济发展“单腿走路”,富国富民顾此失彼
对于“藏富于国”还是“藏富于民”这两种理念的侧重,直接影响到宏观经济的发展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改革开放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在不同程度上都得到了改善,但在国力强势增长的大背景下,我国更多地表现出“国富民不富”的发展特点。据盖洛普2011年4月份公布的2010年全球幸福调查显示,仅有12%的中国人认为自己属于盖洛普所称的生活“美满”,而有71%的人认为自己生活“艰难”,有17%的说自己生活“困苦”。央视联手几大门户网站做了一个对老百姓幸福感的调查,给出五个选项:很不幸福、不幸福、一般、比较幸福、幸福。调查结果显示,选择比较幸福的只占了4%,幸福的是18%,选择一般的占40%,选择不幸福和很不幸福的占38%。究其原因,认为自己不幸福的原因大多数选择了收入偏低是破坏幸福感的直接因素。经济学的角度对国民幸福指数有一个公式:国民幸福指数=收入的递增/基尼系数×失业率×通货膨胀。然而,在央视和国家统计局联合的调查里,问卷内容和上面的完全一样,但被媒体披露的结果却是45%的受访者觉得很幸福,媒体把2010年所有的大事件拿来评点了一番,比如说世博会,媒体讲得很重要,因此得出结论说全国老百姓都觉得自豪、激动、幸福、荣耀。自豪、激动和荣耀是应该的,可是因为举办了世博会而感到幸福,笔者不敢苟同,这种幸福是种“被幸福”,国强重要,但民富同样重要。当前我国处在工业化和社会经济转型的双重发展阶段,由政府向社会提供基础设施等公共物品具有较大的外部正效应,所以,我国政府支出中保持较高份额的经济建设支出具有其合理性,但应与民生建设统筹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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