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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两汉情感言述所昭示的中国抒情传统

2012-08-15任树民

唐山学院学报 2012年4期
关键词:汉乐府乐府抒情

任树民

(北华大学 文学院,吉林 吉林 132013)

先秦两汉情感言述所昭示的中国抒情传统

任树民

(北华大学 文学院,吉林 吉林 132013)

《诗经》和汉乐府,大都可以抽绎出“本事”。但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它们却重在“发”而非“事”,往往舍“事”重“发”。汉末以降,身属“士——官僚”政教体系的文人成为社会活动主体,他们接续舍“事”重“发”的艺术构思,把诗当作抒发个体情感的手段,“良用叙我情”,希望以个体遭遇折射时代,抒情诗体成了承载个体“我情”抽绎的首选,而对叙事诗体的把握,也是重“感事”而非“叙事”。偏于主观表现的先秦两汉情感言述实践奠定了中国抒情园地的基本格局。

先秦两汉;情感言述;舍“事”重“发”;中国抒情传统

抒情,就其本质而言,乃是一种物我情境互动之下的主观抒发。人类的心灵是相通的,情感的抒发必然也有着共同的特质。比如创造一个符号系统对任何抒情传统就都是必要的。“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1]但是,情感本身不具有抒发性,“苟无外物以资之,则喜怒哀乐之情,无由见焉”[2]。所以,中外抒情文学,都是借助于外在的“象”的描绘来抒发主体的内在情思。象,就其本质而言,就是一种符号构成。没有符号媒介层——象,则情“无由见焉”。这在中外情感言述当中都是一致的。然而,中外抒情园地又何以摇曳着它们各自独特的风姿?“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3]在我们看来,先秦两汉的情感言述,是探究中国抒情传统走向偏于主观表现的溯源环节。

一、舍“事”重“发”的先秦两汉情感言述

“感于哀乐,缘事而发。”[4]1756人情的哀乐并非凭空产生的,而是由现实生活中的具体事件所激发。谈到《诗》的产生,《毛诗序》有言:“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5]14-15“国史”即王室的史官。《毛诗正义》引郑玄答张逸云:“国史采众诗时,明其好恶,令瞽矇歌之。其无作主,皆国史主之,令可歌。”[5]15国史和瞽矇都是君王训诫集团的成员,其主要职能是规劝、匡正君主。国史等人的“训诫”不是空洞的说教,往往选择相似的事例来劝诫,是“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因此,《毛诗序》在解释“风”时这样说道:“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雅”则是“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颂”是“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5]16-18这表明,在《毛诗序》的作者看来,诗三百均与“事”有关,大都以“事”为本。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言:“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4]1756可见,在班固语境中,汉乐府也大都与“事”有关。对照诗三百和汉乐府,我们也会发现:绝大部分诗歌无论激发它们的实际事件是否真的可考,也大都能从诗中发掘出一件“事”来。且看《诗经》的第一首《关雎》。有人说,它为批评康王而作,也有人说,它在赞美文王的后妃。不一而足。正如美国比较学者厄尔·迈纳所言:“透过道学家的有色镜头,该诗展现了一个可做楷模的历史事件。一般人看来,它像是一首无名诗。在蓝眼睛的西方人看来,它看上去是虚构的。在黑眼睛但不戴有色眼镜的汉人看来,它是真人真事,是某个我们现在已不知其姓名的人讲述的真实的故事。”[6]如果我们排除任何比兴之义而单从字面着眼的话,这是一首描写男女相悦、相思的诗:一位男士看上了一位采荇菜的女子,但是又“求之不得”,以致夜不成寐,只能在想象中和她亲近、结婚。应该说,这是一个颇为完整的事件,其中“优哉游哉,辗转反侧”这样的细节描写还颇具情节性,所缘之“事”十分明显。

我们再来看汉乐府名篇《有所思》: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它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豨!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7]160

读罢这首情感炽热的情诗,我们很容易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位姑娘所思之人正在远方,她精心制作了礼物准备赠给他表示相思,不料传来了他已移情别恋的消息。姑娘一气之下,将准备好的礼物毁成灰烬以泄心中愤恨。但是,她又担心相恋之初鸡鸣狗吠早已惊动兄嫂,于是通宵达旦痛心不已。这个事件十分完整具体,甚至还有细节描写“当风扬其灰”。

如果我们用相同的方式来看诗三百和汉乐府,大都可以发掘出类似的“本事”来。但是,寻绎诗史,“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却重在‘发’而非‘事’,往往舍‘事’重‘发’”。[8]例如《齐风·敝笱》,按照《毛诗序》的说法,这是一首讽刺文姜的诗,三家《诗》对此也都没有异议。文姜是齐僖公的女儿,齐襄公的妹妹,在未嫁之前便与齐襄公私通。后来鲁桓公弑兄篡国,求婚于齐,齐僖公便把文姜嫁给了鲁桓公。鲁桓公十八年,文姜与鲁桓公一起回到了齐国,复与已身为国君的哥哥齐襄公私通。鲁桓公因为此事与齐襄公发生冲突,齐襄公便派太子彭生刺死鲁桓公于车中。鲁桓公死,文姜与他所生的儿子庄公即位。鲁庄公没有能力制止母亲,文姜就更加肆无忌惮地与齐襄公私通。这就是《敝笱》一诗的“本事”。可这些“本事”在诗中并没有出现,诗着力表现的只是文姜归宁时仆从“如云”“如雨”“如水”的这一生活片段,并辅之以隐喻两性关系的鱼“兴而比”——“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郑笺:“鲂也,鳏也,鱼之易制者,然而敝败之笱不能制。”[5]349-350敝笱,对制止鱼儿来往无能为力,隐射文姜和齐襄公的不守礼法,并以此来讽刺鲁桓公的庸聩无能。即便对仆从之盛的描写,也并非对生活本来面目的简单实录,这正如方玉润《诗经原始》所言:“非叹仆从之盛,正以笑公从妇归宁,故仆从加盛如此其极也。”[9]这就是说,诗歌冷嘲热讽,表现的是对“本事”的主观评判态度。

《诗经》中抒情诗占主导,偏于主观表现,而汉乐府中的大量叙事诗,也不同于西方的叙事诗,不像亚里士多德对诗与戏剧所下的定义那样,是对一个有一定长度故事的模仿,偏重于事件的再现。承载着汉世“俗事”之情怀的叙事诗同样偏重于主观表现。比如《陌上桑》,诗人为了把罗敷塑造成一个理想的富有审美张力的人物,采用了正写、侧写的各种手法,描写了她的行为、举止、穿戴、美貌。前半部分,突出夸张她的美貌,后半部分,又以她的口吻突出夸张她的丈夫。整个作品中的叙事成分,仅仅是中间两句使君对罗敷的问话,事情的开头和结尾都没有交代。诗篇在不求细节的真实和情节完整的基础上,突出了对理想特征的描绘,尤其加强了夸张、排比与铺陈的手法。诗中固然也描写了“事”,但“诗中描写事件的目的,主要是借此来探求现实生活与人们的思想意识之间的关系,它着重于通过题材的选择来沟通人们的思想,加深人们对社会现实的认识程度,使人明确地认识到什么是社会上的善行恶行,给人以一种启示和教育的力量”[10]。显然,这是不同于西方的所谓叙事再现的。黑格尔在《美学》当中曾经提到过这样一类抒情诗:“这类诗在整体形式上是叙事的,……但是另一方面,这类诗在基本语调上仍完全是抒情的,因为占主要地位的不是对一种事实进行丝毫不露主体性的(纯客观性的)描述,而是主体的掌握方式和情感:即响彻全诗的欢乐或哀怨,激昂或抑郁。”[11]以此反观这一承载着汉世“俗事”之情怀的以“赋”为主要言述方式的叙事诗,不难看出,这类诗“在基本语调上仍完全是抒情的”,它们仍不出我们的抒情诗传统。

二、先秦两汉情感言述与中国抒情传统

通过寻绎,我们认为承载着汉世“俗事”之情怀的叙事诗仍可划归中国抒情诗的传统,但是,毫无疑问,“这类诗在整体形式上是叙事的”,而且,从诗章当中,我们大都可以寻绎出一个“本事”来。可是,汉末以降,随着文人五言诗的崛起,“事”很快淹没于“情”中,大部分诗歌都已经根本发掘不出什么“本事”来了。且看汉末文人代表作《古诗十九首》中的《明月皎夜光》一诗: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7]330

这首诗前头一大部分描绘秋夜之景,后联想到友人弃己而去,发出深沉的慨叹。这样的“本事”究竟是什么?显然已难以考论。

如果说《明月皎夜光》中“昔我同门友”以下四句仍是有“事”可寻的话,后世有许多诗则与“事”无涉。例如王维的《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12]它抒发的是人之情,却不见“事”之迹。刘勰云:“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毫无疑问,这是诗性抒发的基本规律之一。那么,问题是:(1)何以汉乐府多在叙事的情境下言情?其“兴”与“废”所“系乎时序”何在?(2)“文变染乎世情”,何以偏于主观表现的言志抒情一直左右着我们的抒情传统?我们的抒情传统所呈现出的样态何在?

先说第一个问题。首先,我们认为这与汉武帝“新建”乐府“采诗夜诵”以“观风俗,知薄厚”有关。

1976年,秦始皇陵出土了错金银青铜编钟一件,钮上刻小篆体“乐府”二字,明确无误地证明了秦朝即设置有“乐府”机构。但是,秦之乐府,官属少府,所制之乐专供郊庙朝会之用。汉初设乐府,一仍其旧,亦掌宗庙祭祀之乐。至武帝时,发生了改变。汉武帝时,乐府机构除制作雅乐之外,还兼采地方诗乐,以观政教。《汉书·艺文志》云:“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班固的这一说法无疑是符合汉代实际的。这可以以汉代相关文献为证:

《汉书·谷永传》:(谷)永对曰:“立春,遣使者循行风俗,宣布圣德,存恤孤寡,问民所苦,劳二千石,敕劝耕桑,毋夺农时,以慰绥元元之心,防塞大奸之隙。”[4]3471

《后汉书·左周黄列传》:时诏遣八使巡行风俗。[13]2029

《后汉书·循吏列传》:初,光武长于民间,颇达情伪,见稼穑艰难,百姓病害……广求民瘼,观纳风谣。故能内外匪懈,百姓宽息。[13]2457

这都表明,汉代为了了解民情,加强吏治,极为重视对闾里歌谣的采集。因此,民歌与治国安邦紧密相连,成为考察政教善恶的有用工具。从这一目的出发,那些有一定具体事件,能够更为直接反映民生实际的作品,成为首选对象自然即在情理之中了。《孔雀东南飞》诗前小序云:“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诗尾亦有言:“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7]283-286一“伤”一“戒”,其“感于哀乐,缘事而发”,自不待多言,而“观风俗”之鉴戒显然也于此昭然若揭。

其次,我们认为,这还与汉武帝“新建”乐府以国家政权的姿态确认娱情这一新的文化情态的合理性有关。汉武帝“新建”乐府,除了“采诗夜诵”以“观风俗”之外,就文化史而言,重要的是从此结束了自春秋战国以来所谓雅郑、古今、旧新之间的这场旷日持久的诗乐之争论。也就是说,自春秋战国以来听之令人“不知倦”然而却一直被士人阶层认为是“郑卫之音”淫哇之歌的俗乐,被汉武帝以国家政权的姿态予以了承认。从此,在两汉,就乐府歌诗而言,诗歌的功能基本上由抒情达志转变成了娱情乐意。娱情乐意成了一种合理性的文化情态。众所周知,故事性的东西最为有趣味,而现在,乐府歌诗的基本功能转变成了娱情乐意,娱情乐意成了一种合理性的文化情态,那么,那些具有一定故事情节的作品自然会被作者所创而为乐者所采所“诵”了。在接受美学看来,读者消费需求会刺激作品的生产,以之来衡量汉乐府叙事诗的大量产生显然不为过。

汉乐府多在叙事的情境下言情,其“兴”所“系乎时序”即在于此,那么其“废”呢?这还要从文人诗的兴起说起。

民间是文学,乃至整个社会的立命之根基。但是,汉末文人诗的兴起,却在诠释着民间传统的时候,亦进而塑成了一种新的抒情精神。

我们说的“文人”,主要是指秦汉以来的“士——官僚”这一社会阶层和集团。他们是随着“封建宗法”制的社会结构遭突破而产生的。但是,他们又不同于“志于道”的春秋战国士人群体。一方面,他们坚守着士人的“志道”精神,达则兼善天下,另一方面,他们认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4]3515,随世而屈伸。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们身属这一特殊的“士——官僚”政教体系。这些人大部分是中小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他们基本上是以自己所学的文化知识来谋求出身,参与时政。因为他们坚守着“志道”的士人精神,所以,他们依然用诗来作为一己或美或刺的言志工具;另一方面,“郑声”的娱情肇端又唤起了曾一度老死于文献当中的诗体精神,于是,他们的情感言述主“贵用叙我情”(秦嘉《赠妇诗》),把诗当作抒发个体情感的手段,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良用叙我情”,以自身的遭遇折射着社会生活,再现着时代的文化精神。于是,他们选择了抒情诗体来承载这一个体的“我情”抽绎。

这就告诉我们,乐府歌诗与承载着汉末以降中国主要抒情手段的文人诗,就产生机制而言,是有所不同的。前者主要是源于“观风俗”或者是“娱情乐意”,而后者主要是源于言述主体的“叙我情”。后此,一方面是“采诗”制度的不再施行,另一方面是身属“士——官僚”政教体系的文人成为整个社会主要的活动群体,那么,偏于主观表现的“我情”抽绎取代叙事的情境下言情自然即在情理之中了。

下面,我们再来回答一下第二个问题。其实明了了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无论是诗三百,还是承载着汉世“俗事”之情怀的叙事诗,都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却重在‘发’而非‘事’,往往舍‘事’重‘发’”。“占主要地位的不是对一种事实进行丝毫不露主体性的(纯客观性的)描述,而是主体的掌握方式和情感”,换句话说,偏于主观表现的言志抒情是从先秦到两汉一路走过的诗学史之实践,那么,个中因由何在?我们认为,这主要跟我们的艺术构思的民族特色和言述方式有关。具体而言就是,由于“诗学之正源,法度之准则”中的赋比兴的“兴”更接近形象思维,更符合古代中国艺术构思的民族特色,故三者之中,他们更重“兴”,这于《诗经》“往往舍‘事’重‘发’”即可见一斑。[14]而对“敷陈之称”(挚虞语)[15]、“直书其事,寓言写物”[16]的“赋”较为轻视,所以,即便以“直书其事”的“赋”为主要言述方式的“叙事诗”,也往往都是“重在‘发’而非‘事’”。正因此,我们于后世才看到,就是在有着“诗史”之称的杜甫身上,其于诗中所涉及的历史事件,也几乎无一不是作为“感兴”的媒介来出现。总之,重“感事”而非“叙事”,这更契合古代诗情入思之心理,是故,偏于主观表现的言志抒情才能成为情感言述史的一以贯之。

三、结语

综括言之,一方面身属“士——官僚”政教体系的文人成为汉末以降整个社会主要的活动群体,他们把诗当作抒发个体情感的手段,“良用叙我情”,希望以自身的遭遇来折射社会生活,再现时代的文化精神,另一方面舍“事”重“发”更符合古代中国艺术构思的民族特色,于是,两个方面走在一起所促成的结果就是,抒情诗体成了承载个体“我情”抽绎的首选,而对叙事诗体的把握,在基本语调上也是以抒情的面目出现,重“感事”而非“叙事”。这样,中国的诗学传统便也由此而塑成了“叙我情”的偏于主观表现,而主“言志抒情”也就成了中国诗学的基本格局,进而中国的抒情精神亦由此而呈现。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从先秦到两汉一路走过的诗学史之实践所昭示出的中国抒情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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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ina’s Lyric Tradition Revealed in the Lyric Practice of the Pre-Qin and Han Dynasties

REN Shu-min
(College of Literature,Beihua University,Jilin 132103,China)

Although the stories can be found in the Book of Songs and Yuefu songs of the Han Dynasty,the poets based on sorrow and happiness in life usually abandon the story details and fo-cus on expressing emotions.After the late Han Dynasty,the scholars became main roles in public activities.They continued from tradition and expressed emotions through the lyric poetry so as to reflect one specific period of time by particular one’experience.Therefore,the lyric poetry became the first choice of demonstrating“my own emotions”.The more subjective feature in the lyric practice of the pre-Qin and Han Dynasties laid a foundation for China’s Lyric Tradition.

the pre-Qin and Han Dynasties;lyric practice;abandoning the story details and focu-sing on expressing emotions;the China’s lyric tradition

I207.22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672-349X(2012)04-0022-04

2012-04-12

吉林省教育厅“先秦两汉抒情文学的艺术特质研究”项目(2010157)

作者简介:任树民(1979-),男,辽宁葫芦岛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先秦两汉文学研究。

(责任编校:白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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