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词式书写”加快汉语走向世界——关于“词式书写”的评论及其回应

张天堡，彭泽润

（1.淮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2.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主持人的话】

本栏目由中国语文现代化学会语言理论和教学专业委员会协办

■中国人民大学陈满华教授，从文学、翻译学和语言学等领域介绍了我国对威廉·琼斯爵士（Sir William Jones）这位东方学大师、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开创者的研究成果。他认为从语言学角度研究琼斯还比较粗糙。

■淮北师范大学张天堡教授和湖南师范大学彭泽润教授，就"词式书写"做了互动性探讨。张天堡支持彭泽润的汉语词式书写改革主张，但是也有分歧。

■通化师范学院于金华副教授等，认为整理异形词，应该选取能揭示词义的字形，以符合汉字表意性的特点。但是作者没有把词的理据和字的理据区分好。

（关彦庆，彭泽润）

汉字“词式书写”加快汉语走向世界
——关于“词式书写”的评论及其回应

张天堡1，彭泽润2

（1.淮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2.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词是语言的基本单位，为促进汉语书写现代化，加快汉语走向世界，应倡导实行词式书写。但目前汉语拼音的词式书写尚有争议。

词式书写；词；书写改革

1892年卢戆章《一目了然初阶——中国切音新字》问世，这是中国人自己设计的最早的拉丁字母拼音方案，揭开了中国语言现代化的序幕。120年以来，普通话从口语到书面语畅行中国和世界，书写普通话的汉字和拼音比翼双飞，今天已经形影不离了，在手机和电脑上几乎人人都在通过拼音使用汉字。中国语言现代化可以概括成6个内容：语言生活和谐化、口头语言共同化、书面语言口语化，语素文字简便化，文字体制音素化，书写格式清晰化，信息处理电脑化。但是，中国语言现代化的脚步艰难，到现在都有人在阻挡。为了纪念中国语言现代化运动120周年，我们把3年前张天堡评论汉语词式书写改革的文章加上彭泽润的回应，在这里发表。其中用【 】这样的方括号夹注彭泽润的回应。希望用这种方式，引导全面辩证的语言学评论文章：既让评论人不碍于面子一味说违心的奉承话，也让被评论人能够及时回应，达到学术讨论和谐互动推进的目标。

一、词是言语活动中的基本单位

彭泽润先生说：“研究结果表明：汉语有词的客观存在，汉语完全可以通过研究，形成系统的词汇成员，……实行汉语词式书写，促进汉语书写现代化，从而推动汉语更好地走向世界。”[1]P14

世界上的语言，几乎都是由小单位组成大单位的。以汉语为例，从小到大是：声韵-音节（汉字）-语素-词-词组-句子-句群-篇章。【最小的单位是音素不是声韵，因为声母和韵母是汉语音节内部二分的结果，是音素到音节之间的一个中间分析层次，还不一定最小】

词在言语活动中，表现得最突出、最活跃、最明显。例如：“他是一个男孩子。”用音素文字表达，写下来是：He is a boy。很明显，是4个“词单位”。用方块汉字表达，写下来是：“他是一个男孩子。”7个汉字排挤在一起，不分“词单位”。汉字在书写的时候，表现不出“词单位”的特点。汉字书写是一个一个字挤在一起的，中间没有间隔。这样排列，模糊了词，模糊了“词单位”的概念。

客观上，任何语言都是以“词单位”为表意核心的。这种结构系统是客观存在的，是使用者心知肚明的一种普遍现象。因为词在言语活动中是最小的，能够自由运用的，具有完整意义的单位。语言符号有“任意性”的特点。汉语就是最特别、最灵活的一种。汉语的文字符号可以竖排，也可以横排。横排书写的时候，可以从右到左，也可以从左到右，还有回文形式，可以转圈地读，等等。但是，从古到今，汉语的文字书写方式都是“字式排列”，不是“词式排列”。这种表现形式就是许多汉字排挤在一起，显示不出“词单位”来。

彭泽润先生提出的“词式书写”，是要改变这种排列形式，把数千年来的这种许多汉字挤在一起的排列形式，改变成“词式书写”的排列形式，这样可以明确的突出“词单位”来。例如：“他是一个男孩子。”“词式书写”就是：“他 是 一个 男 孩子。”5个单词，中间有间隔，组成一个句子。

言语中最小的单位是词，不是字（或音节）。词在言语活动中，表现得特别活跃，特别明显。“词单位”，是客观存在的，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种事实存在。在汉语文化中，人们头脑里是有“词单位”这个概念的。只是书写时不表现出来罢了。

二、改革汉语的书写方式

彭泽润先生作为语言学界的青年带头人，他提出的这种“词式书写”。就是把挤在一起的方块汉字分开来，以词为单位排列。这种排列方式，确是有许多好处的：

1.“词式书写”可以明显的看到词，看到“词单位”。“字式书写”是一堆汉字排列在一起，阅读的人在阅读的时候，根据语境，再分出词单位来。“词式书写”不要语境分析，一目了然，把这种存在的“词单位”，按照它原有的存在形式排列出来。而且，这种方式是符合时代潮流的，符合国际上大多数国家语文形式标准的。

2.“词式书写”，可以减少一些句子的歧义。例如：“我们要演好戏。”“字式书写”排列是：“我们要演好戏。”6个字排列在一起，看不出“词单位”。“词式书写”可以分成两种写法：①我们 要 演 好戏。（不要演坏戏）②我们 要 演好 戏。（要认真演戏）【这个例子不典型，因为“演好”不是一个典型的词，有人会当做中补词组。“学生会来的”、“武汉市长江大桥”、“香港人气少女”等更加典型】“词式书写”形式，确实能给阅读者带来一目了然，清楚明确的好处。不会出现歧义现象。

3.“词式书写”，可以省略某些标点符号。“字式书写”的“妈妈买了香蕉、苹果、葡萄干、砀山梨、棒棒糖回来。”用了4个顿号。“词式书写”可以写成：“妈妈 买了 香蕉 苹果 葡萄干 砀山梨 棒棒糖回来。”这里完全可以省去所有的顿号。“词式书写”，中间有间隔，可以不用顿号。

4.“词式书写”，核心是文字问题，不是语言问题。它不会影响原来“字式书写”的传统读法习惯，效果是一样的。在历史上，汉字的书写方式，一直是在改变中的。最早的汉语书籍大都是竖排书写，没有标点符号。启蒙教育，学生读书的时候，由私塾先生用朱笔加上句读，只有句读的圈“0”和点“、”两种，而且这种符号都是在阅读的时候，临时用红笔填上的。后来，逐步有了变化。特别在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一次又一次提出汉字书写形式的改革方案。首先出现标点符号，逐步变成了横排书写，要求从左到右，简化汉字，……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是这些变化还没有提到“词式书写”，还是许多汉字排挤在一起。看不出在言语中起核心作用的“词单位”。彭泽润先生现在提出“词式书写”，想改变原来的“字式书写”形式。这是一个新的改革方案。这种书写方式就是以词为单位排列，打破许多汉字挤在一起的书写方式，使每个词之间都有间隔，看起来也明目，舒展。

5.“词式书写”，仅仅是改变文字的排列方式，不影响汉语文化的传统研究。“词式书写”，是按照客观存在的事实提出来的，这是科学的，也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毫无疑问，在“科学发展观”的当代社会上，在汉语教育“面向世界，面向科学，面向未来”的教育中，“词式书写”的提法是特别重要的，是具有很大意义的。

在汉语研究中 “词式书写”是从来没有人正式的、认真的、经过各方面论证提出来的事。再说，汉语“词式书写”只是语言符号的排列改变，它不影响汉语的本质表达，不影响人们的思维逻辑，不影响在中小学教学中提出“字、词、句”教学，不影响原来的汉语的语音、词汇和语法研究，……所以，汉语“词式书写”是可以被大家接受的，是可以推行的。汉语“词式书写”唯有百利，而无有一害。

这是言语应用中的一个很大的进步，一个新里程。

三、需要讨论的其他问题

彭泽润先生写的《词和词式书写研究》，涉猎很多，提出了许多问题，做了各方面论证。但是有些内容，彭先生考虑过多，过细，……说实在话，有些提法偏离了原书主体。笔者对这些也提出一些不同看法。

1.现代汉语应用夹杂文言，是正常的事情

中小学语文教育，文言文总是占25%左右，包括古诗词、古散文、成语、典故等等。语言的继承性，会使文言文永远传承，成为口语或书面语的一个部分，这是摆脱不掉的。而且，人们总是认为文言文最省事、最简单、最棒！【文言文如果是说用文言记录的书面文献，确实有最棒的作品。跟现代汉语比较，同样内容的书写篇幅，文言文章也确实最简单。但是，做为一种书面语的文言为什么要在大约一百年前废除？因为其实它最麻烦、最复杂、最差。为什么这么说？麻烦的是它需要经过翻译才能理解。复杂的是它需要作者和读者学习两套词汇和语法系统，在古代往往是方言和文言两套。最差的是它脱离了活语言系统，使人们的思想表达出处受到阻碍，以致多数老百姓无法掌握】所以文言文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中国人从文言文时代出来还不到一百年，旧的影响和留恋还是有力量的。但是不能因此认为人人都不可避免的要在现代汉语生活中全部或者夹杂文言】

彭泽润先生说：“普通话永远是主导地位，要让每个学生能够顺利使用普通话，进行听说交谈，写作和阅读交流。可是，文言文教学只能使学生尽量具备一定的阅读能力，不能要求他们用文言文进行听说交谈，进行写作。2001年高考中有一考生用浅近的文言文写的作文‘赤兔之死’，居然被一致认可得满分，就是一个及其危险的信号。”[1]P62这种话好像是“教育方针”从来没有提到过的。中学生应用文言文写作，是好事，怎么会是“危险的信号”呢？

笔者认为这种论断是错误的，不合适的。普通话主体是口语，而彭先生所提的“词式书写”是书面语。口语和书面语之间是存在差异的。“词式书写”就是“词式书写”，不要排斥文言文的使用。现代汉语用“词式书写”，文言文用“字式书写”。为什么要撇开文言文的存在呢？【危险的信号，是指废除文言文可能前功尽弃或者难以彻底成功。废除文言文就是为了使汉语使用者能够使用口语和书面语一致的汉语，实际上是要求跟口语发展同步的书面汉语。如果在现代汉语中夹杂文言词，势必造成体系混乱，也影响人们对词的判断，因为很多文言词在现代汉语中没有词的资格了。】

说实在话：成语、古诗、典故和一些熟语，大都是古人、前人传下来的，含有哲理的文言文。这些成分，会在口语中出现，更会在书面语中出现。古今语词杂糅是一种常见现象。人们在口语中，常常引用诗词、成语、典故、比喻、修辞，……这些都可能是“文言文”。人们用浅近的文言文写作、通信、打电报（如：母病速归），三五个字即可以成作。现代汉语不可能撇开“文言文”。词式书写遇到文言文，可以不词式书写；文言文用“字式书写”，桥归桥路归路，泾渭分明。海外侨胞和台湾同胞，……都很注重文言文；初高中教学文言文约占25%，文言文是书面语中的精品部分。【引用文言句子，当然可以，但是也要尽量用普通话注释。至于成语等就不能算文言词，因为它已经是现代汉语词汇成员，虽然罕见难解的成语还是要尽量回避。电报今天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现代人发短信绝对不会因为节约去夹杂文言词。虽然夹杂文言词过去很常见，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常见就停滞不前。文言文过去在汉语书面语中几乎一统天下，不是极端常见吗？为什么还要废除呢？文言课文是古代文化精品，但是不能说文言词语是汉语的精品。】

2.对前人、古人的文字要“保护”，不要随意改动

彭先生说：“《语文》教材中把郭沫若《天上的市街》一诗中不通用的‘市街’一词，改成‘街市’。这样做法受到了许多学者的肯定和赞扬”[1]P60等等。笔者以为不妥，为什么要把“市街”改成“街市”呢。汉语中就有这么一类词：前后可以颠倒，颠倒后词义基本上不变。例如：山河-河山（领土）、语词-词语（话语）、蔬菜-菜蔬（金瓶梅方言）、干菜-菜干（客家方言）、褡裢-裢褡（怀庆方言）、热闹-闹热（吴方言）、熊猫-猫熊（台湾方言），……这种语词虽是少数，但它是存在的，而且这种词语大部分都另含附加意义。改动了，就没有“附加意义”了，所以不必改动。对古人或前人的文字要保留、保护，不要随便更改，让学生多知道一点有什么不好呢？【这里的“文字”不是书面语形式的意思，实际指书面语了。古代书面语一般情况现在可以不改动，但是做基础教育的教材，应该更换成规范的汉语要素，同时为了尊重作者，在注释中说明原始面貌。这是语言规范化的必然要求，也是提高汉语教学效率和使用效率的必然】

3.行业语词是固定的，不能改变的

彭先生说：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使用的“特殊的语词和用字”， 例如：[习字]、[对课]、[影写]、[罢]、[ade]、[之险]、[名曰]， ……”[1]60笔者是读过私塾的，鲁迅先生用的“特殊语词”，实实在在都是当时学生界常用的口头语。而且南北均同，这可以算作“行业语词”。行业语是不能改变或替换的，像医院里用的：皮试、吊水、B超、透视、PH值等等都是不能改动的。行业语词不要改动，当然也无须翻译，稍加解释，说明就行了。人们学习和应用语言，也正像人类饮食一样，杂食最好，对健康有益，这对偏食者也是一种补足。单调的语言，太薄弱，没有力量，信息量也小。笔者觉得，古代人的文字是不能用现代人标准来“规范”的。【理由同前面。 其中“[之险]、[名曰]”等根本不是行业词语，其实原文已经做了5种分类】

4.汉语拼音不是汉字；当然，也不是“词式书写”的样本

汉语拼音都是“词式书写”的，彭先生举了许多例子。但是汉字毕竟不是音素文字，汉语也不必“走拼音化道路”，方块汉字同样也可以“词式书写”，不是么？再说，世界上最好的文字不一定是“拼音文字”。汉语“走拼音化道路”最起码来说，现在还不行。解放后，不断宣传文字改革，“走拼音化道路”，一直没有成功，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和时间。“汉语走拼音化道路”在目前情况下来看，这是语言研究中的一个失误，是误导。当然，我们也不能否定汉语拼音为汉字注音的伟大作用，50多年来汉语拼音在教育、编辑、注音等方面起了非常突出的作用，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用汉语拼音来代替汉字，这还不是时候。“表意文字”，不一定是落后的文字。【对于汉语的书写，多数人赞同拼音文本实行词式书写，反对汉字文本实行词式书写，所以国家已经制定了《汉语拼音正词法基本规则》。还有不少人全部反对。但是像张天堡先生这样反过来赞同汉字文本的词式书写，反对拼音文本的词式书写确实不多。难道是因为害怕拼音取代汉字，因此连带地害怕拼音有了正词法就更加容易成为文字？当然，汉字是否要走拼音化道路，这还需要继续研究和实践。支持和反对的双方都不必把话说绝对。但是有一个事实就是：在电脑汉语书面语中，汉语拼音已经跟汉字形影不离。我通过将近20年的跟踪调查证明，电脑汉字输入方法已经从五笔字型时代进入汉语拼音时代，汉语拼音已经战胜五笔字型[3]。至于拼音目前还不是正式的文字，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汉语拼音是拼写普通话的工具，用于汉字不能和不便使用的领域，这是得到国家语言法律保护的】

世界上用处最大，用得最广的就是表义符号，而不是拼音文字。阿拉伯数字12345，……就不是表音文字，化学符号、数学公式，也不是拼音文字，但是它们通用于全世界，……笔者在中学读书的时候，有一位教数学的老师，不会外语，但他能看懂英文和俄文的“参考书籍”。他常常撇开文字，只看阿拉伯数字，看公式排列，……就能读懂全书的基本内容。【数字、科学用的符号确实简便而且国际通用。但是这些符号必须在语言符号的帮助下使用，而且表达意义的范围非常有限，因此不能跟语言符号同日而语。记录语言的文字，当然是表音文字使用最广泛。数学老师如果熟悉了数学符号，确实不需要语言的帮助就能够理解数学运算，但是如果他不懂那种外语，就无法理解用那种外语书写的一般的语言信息】

我们不能说汉字最好。但是汉字被我们用了数千年。从安徽蚌埠双墩遗址的汉字性符号看，有7300年历史；从陕西半坡遗址汉字性符号看，有大约7000年历史；从河南殷墟甲骨文看，有大约5000年历史。汉语、汉字有数千年的应用史。人们使用起来得心应手，有不少成功的作品：诗经、楚辞、唐诗、宋词，明清小说，……中国是一个文化发达的国家。说实在话“能逮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我们相信，汉字是可以走向世界的[2]。方块汉字“词式书写”，可以加快汉语、汉字走向世界的步伐。【汉字的历史有几千年，其实拼音文字的历史也有几千年了。汉语的历史绝对比汉字的历史长久很多，不能相提并论。文字的历史比语言的历史短很多，而且到现在还存在没有文字的语言。汉字记录了很多成功的作品，不能说明它就不需要优化。汉字一直在优化的过程中，不仅内部在不断简化，而且在湖南江永还从外部优化，产生了属于拼音文字的音节文字——女书[4]。这种记录汉语方言的拼音文字，是广义的汉字】

5.语言文字在发展中总是要杂糅的，这是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

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有ade一词，就是德语的“再见”。彭泽润先生认为“ade不是现代通用外语”，“最好用汉语翻译注释”。笔者认为“翻译注释”是应该的，但夹杂使用也是可以的，无可非议。中外语言杂糅，这也是语言发展的必然规律，不要回避这种杂糅现象。中国教育“三个面向”，中国人带着自己的语言，昂首阔步地走向世界，……中国人在改变，中国的语言也在改变。先进的政治、先进的经济、先进的文化发达的国家，想保持自己“语言的纯净”，几乎是不可能的。“全球经济一体化”，特别是科学发展，体育沟通，文化交往，都会涉及到语言，语言是相互交往的金桥。世界各民族语言在发展中，都会出现多元化、多彩化。现在的中国，许多人会讲“拜拜”，也会讲“撒由那拉”，还有人会讲“道思维达尼亚”，更有人会讲“阿丢”，或是“ade”……，这就是语言杂糅。汉语的“词式书写”也应该有杂糅的：古汉与现汉杂糅，口语与书面语杂糅，基础语言与行业语词杂糅，共同语与方言杂糅，汉语与外语杂糅，……语言发展，总是杂糅的。语音杂糅，语词杂糅，谁也无法阻挡。【语言的越轨或者反常这是正常的，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社会越发达，这种表现越突出。但是不能因此放弃语言规范化。语言规范化也只有面对语言中的不规范现象才有意义。如果人人守法，我们就可以取消法院。现在一些流行歌曲，似乎不夹杂几句英语就不够洋气，缺乏表现力。但是如果真的让英语和汉语的句子交替使用，那会是什么效果呢？】

汉语、英语、日语，都不是“单净的”语言。有人统计说，日本语每年要舶来上千条的他国“语词”。日本的语言文字符号，应是世界上表达力较强的一种。它可以用汉字表义，用假名表音，用片假名表外来词语。它是一种“顺乎天道”发展的语言，它应该是突出的、杂糅的、标准的语言。《现代汉语外来词研究》[5]搜集了汉语中来自英、法、德、日、饿、意、西以及各少数民族语言的外来词1500余条。像马达、鸦片、模特儿、场面、场合、场所、派出所等等，都是外来词。语言杂糅会使语言变得丰富，有生气，具有增强表达能力和信息量的功能。【从文字来看，日语的文字是世界罕见的体制混合的文字，兼顾了历史上前期借用做为表意文字的汉字和后期自主发明的做为拼音文字的假名。这也说明文字和语言没有必然关系。历史证明：只有从表意文字向表音文字部份或者整体改革，没有反向的改革。因此，无论改革速度快还是慢，从人们对文字的选择历史事实中，是可以看出文字进步的方向的。词式书写的进步也不例外：只有字式书写进化成词式书写，没有反向变化】

[1]彭泽润.词和词式书写研究[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

[2]张天堡.汉字可以走向世界[J].中国当代教育，2005（6）.

[3]周和平.20年跟踪调查显示五笔输入法正在被疏远[N].2010-01-05（A6）.

[4]彭泽润.江永女书文字研究[M].长沙：岳麓书社，2010.

[5]高明凯，刘正埮.现代汉语外来词研究[M].北京：文字改革出版社，1958.

H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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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974(2012)09—0001—05

2012—07—09

张天堡（1935－），安徽蚌埠市人，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彭泽润（1963－），湖南衡山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章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