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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泰安教会学校述略

2012-08-15张春慧

泰山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教徒育英泰安

张春慧

(泰山学院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山东 泰安 271021)

教会在近代中国办学大致分两类:一是神学院,在学校学生接受浓厚的宗教教育,以培养神职人员为主,毕业后大多从事布道工作;另一类则为普通教会学校,虽为教会所办,亦宣传基督思想发展教徒,但学校门类齐全、形式多样,世俗性较神学院大为加强,与民间互动更为密切,对当地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拟对19世纪末至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这一时期,泰安教会学校的兴起、发展、结局以及对地方社会的影响作一概述。

一、教会学校在泰安的发展

泰安位于鲁中山区之泰山南麓,历史上行政区划多变。1929年《重修泰安县志》记载,1735年泰安州升为府,设泰安附郭县,泰安县得名始。据《中国实业志·山东省》记载:以泰安为中心改市(1985年)前泰安辖九县即泰安县、新泰县、莱芜县、肥城县、宁阳县、东平县、泗水县、汶上县、平阴县。

本文的泰安泛指这九县,行政中心泰安城(以下简称泰城),位于泰山脚下,历来各种宗教杂聚,官绅百姓对不同宗教持宽容态度。

最早进入泰安的是天主教。早在明朝崇祯十一年(1638年),意大利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龙华民就到泰安传教,但其开办教会学校则相对较晚,据现有资料,直到抗战爆发日军侵占泰安后,德国天主教在泰城西施家胡同兴办了一处育德完全小学;之后又在宁阳县城和宁阳南驿中街分别兴办了崇正初级小学和辅仁初级小学。

最早在泰安兴办教会学校的是美国美以美会(1941年后改为中华基督教卫理公会)。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美国美以美会将泰安设为中心教区,并派教士郎登在泰城登云街建立教会。次年,美国教士郑乐德夫妇于泰城内登云街建立大礼堂,并创办学堂,男校叫“学道房”,女校叫“散书房”,此乃泰安最早教会学校。此后,该教会在登云街教堂南边又建立了福音医院,形成教会、医院、学校三位一体的传教规模。当时的登云街从北到南,分布着学校、教堂、医院,俨然成了美以美会的租界。与此同时,美国教会在泰安的其他支派如浸信会,也在泰城南的马庄创办了浸信会小学。

继美国美以美会在泰安兴办教会学校后,英国中华圣公会于1906年创办了该教会在泰安的第一所学校——育英学校[1](P81),随后又设立育英中学、育英女子学校。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泰安的教会学校兴起时并无“学堂”、“学校”的名称,教会以“学道房”、“谈道所”等名义办学。这一时期泰安的教会学校规模较小且发展缓慢,究其原因在于,第一,中国长期传统教育观念根深蒂固,民众对教会学校的教学形式、教学内容和教育目标缺乏认同。教会学校多以传教士兼教师,以《圣经》为主要课程,以培养教徒,传播宗教为宗旨,虽然兼学中国文字,但毕竟与中国传统教育大相径庭,难以取得当时民众的认同。第二,教会学校师资力量薄弱,除传教士之外,当地鲜有人具备在教会学校的任职资格,仅以教士兼任教师难成规模;加之国家遭受西方列强侵略引起的民众排斥心理,很少有人愿意送子弟入学就读。因此,生源困乏且多来自社会底层,每期学生人数在三、五人或十余人,且多为教徒子女,难成规模。

尽管如此,还是开启了教会在泰安兴办学校的先河,并为以后教会办学培养了骨干。如中华圣公会早期培养的平阴人席永清、高荣广,新泰人张长礼,泰安人冯查春等人,他们有的成为该会的牧师,有的成了教会学校的校长和主办人。

义和团运动后,泰安教会学校步入了发展阶段。当时清朝政府废止了科举考试,新式教育已经深入人心。同时,西方各教派也整合力量,并于1890年成立“中华教育会”,各教会在华办学取得合法权利。先期教会学校培养的人才也纷纷投身教会学校,加强了师资力量,也扩大了教会学校的影响和规模,教会学校逐渐和世俗学校接轨,纷纷冠以“学堂”“学校”的名称,随着地方民众对教会学校的了解不断加深,泰安的教会学校有所发展,数量有所增加,新泰、平阴、东昌、兖州均设有小学、中学,办学层次不断提高。

1900年美以美会将“学道房”更名“成美馆”,1905年男女校增加中学课程,于是“成美馆”改称为“泰安私立萃英中学”,“散书房”改称为“泰安私立德贞女子中学”。平阴华英学校在1905年增加了中学班后,改名为平阴华英中学;新泰县有新泰明德学校和明德学校中学部。教学内容也不断发生变化,增加了数理等自然科学知识,早在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育英中学增加“西学”即算学(算术、代数)、博物等课程。学生也由初期的三、五个人,发展到百余人。[2](P68)

民国初到抗日战争前,是泰安教会学校进一步发展的时期,办学范围不断扩展,除传统的小学、中学外,还在泰安孤贫院兴办了半工半读的职业教育性质的学校,在大汶口耶稣家庭办有幼稚园,在博济医院(前身为福音医院)兴办了医护学校,1935年浸信会牧师吴立德在泰安城设立妇女讲习所和识字班。[3](P607)泰安教会学校规模不断扩大,据不完全统计,截止1935年,仅美国美以美教会在泰安就兴办中学4处,学生共计480多人,教职员共计约40人,另有医院附设护士学校1处,学生60人,教职员13人,小学20余处,学生近千人,教员达百余人。连同英、德在泰安的教会学校统计在内,教会学校达三十余处,遍布泰安全境,学生达1200余人,中学生达700人,超过公办中等学校学生数。[4](P70)

这期间,教会学校还形成从小学到大学的升学体系,教会学校学生小学毕业后,教会选送部分学生到牧区县城中学学习,中学毕业后又选送至教会大学学习。如英国中华圣公会仅平阴牧区从1918年到1924年升入齐鲁大学的就有19人。1924年实行三、三中学新学制后,散处泰安境内各教会中学均并入泰安育英中学。1928年山东省政府要求各私立教会学校限期到政府备案,1933年省府只授予泰安育英中学和萃英中学初中办学资质,从而使泰安教会学校失去了保送毕业生直升大学的资格。

抗日战争的爆发阻断了教会学校在泰安的发展进程。战争期间,教会学校几经搬迁,校舍教学设施破坏严重,学校时停时办,正常教学秩序无法保障。抗战结束后,内战军兴,教会学校教学秩序依然难以恢复,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泰安各类教会学校一并编入公立学校,从而结束了教会在泰安办学的历史。

二、泰安教会学校的特点

教会学校既为教会所办,因此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虽然不同的教会学校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对宗教教育的重视程度不同,但无一例外地把宗教教育放在重要位置,这是它和当时其它公办学校如省立三中、泰安简易师范学校非教会学校的根本区别所在,这主要表现在:

(一)办学目的

利用宗教学校扩大教会影响、宣传教义、传播宗教、吸收教徒是西方教会在本国以及对外传教时常用的方式。1890年,各国教会联合组织“中华教育会”在为各教派教会学校拟定的办学指南中谈到:“最重要的目的,在于传教,使人信教,最终要使全中国人以及全世界基督化”,“不只是要尽量多地感化他们信教,同时还要万国归顺基督……使他们服从于救世主。”教会学校的这一办学目的也通过泰安育英中学的老教师(教友)回忆得到证实,据石经校回忆说,用当时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招贫苦童稚,予以衣食而教育之。”“用同种传同种,可以收数倍之效。”[5](P2)

事实证明,教会采取的措施取得了较好的效果,据统计,中华圣公会1934年城乡学校师生共计1151人,其中教徒270人,教徒占总数的23﹪;教员53人,其中教徒46人,占86.9﹪。萃英中学在1934年,有学生200人,其中教徒60人,教徒占30﹪;1935年有学生300人,其中教徒65人,教徒占21.7﹪。同时,传教士们也认识到,只有实现教会学校教师的本地化,才能为规模不断扩大的教会学校提供充足的师资力量,基督教等西方宗教要想在中国发展最终还是要靠中国人自己,正如教会教学所言:“在我们的学校内,训练中国未来的教师和传教士,使他们成为未来中国的领袖和指挥者,给未来的中国施加最强力的影响。”[6](P71)因此,当教会学校自成体系以后,不仅通过教会学校宣传宗教,吸收教徒,且对教徒学生实行经济扶持,吸引学生信教入教。即便到教会学校在后期收取较高的学费,但教徒学生在校可享受“公费”(即教会的补助费),免收学杂费、膳宿费等经济优惠;教徒学生在毕业时可保送升学,并继续享受“公费”待遇,直到大学毕业,且大学毕业后还能由教会选送出国留学或介绍就业等等优厚条件和待遇鼓励学生入教。

此外,教会学校十分重视利用其本身掌握的资源培养中国传教士和教师,据现有资料看,到30年代,泰安境内的英国圣公会和美国的美以美会,中、后期各个牧区教会总堂、支堂的主持人或主教助手基本上完成了传教士和教会学校教师的本土化转变。泰城里的教会中、小学校,在立案前的教员几乎全是教会学校培养的人员。立案后延用了社会人员,聘请了少数教员,如育英中学,1935年共有教员14人,其中4人来自非教徒人员,其余10人是教会学校培养的大学生(7人来自齐鲁大学),3名英语教员中有1人为中国人,2人是英国人,教会学校成为西方向中国输出宗教这一系统工程中重要的一环。[7](P69)

(二)教学内容

教会学校自然带有明显浓厚的宗教色彩,早期的宗教学校以讲解“圣经”、宣讲教义为主,宗教课程作为教会学校的灵魂,是教会学校的主要课程,占据了学生绝大部分学习时间。小学基本教材有《教会三字经》、《耶稣事略五字经》、《祈祷诗歌》、《福音千字课本》、《圣道问答》;高小有《福音史记课本》、《旧约史记课本》等教材,其中《圣经》是最主要的课本,也是必修课程,学生每天学习这门课程的时间最多。此外,学生还要参加日常的宗教活动,如:早会唱诗、祷告、小礼拜、大礼拜等,使学生生活在一个浓厚的宗教氛围中,加强对学生进行宗教的熏陶,潜移默化,使学生不仅在思想上接受宗教,而且在实践中亦履行宗教的教义。

教会学校尽管以宗教课程为主,但教会学校毕竟是在非基督文化氛围中开展,因此教会学校课程的开设必须结合中国实际。教会学校为迎合中国民众的心理,增强学校在民众中的认可度,吸引学生就读。因此他们一方面否定中国固有的文化,反对以儒家为代表的文化传统,把它比之为“一个危险的毒瘤”,声言必须“征服、战胜”它;但另一方面又认为儒家学说“仁、义、礼、智、信”的道理可以与耶稣的道理“同条共贯”。把中国的“旧学”和“新学”(指耶稣教与科学)比作一辆马车上的双轮,可以相辅相成,因此教会学校适量开设中国“经学”课程,学习《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女儿经》、《幼学琼林》及《四书》、《五经》等。

随着时代变迁,尤其是随着中国近代新式教育制度的创立,教会学校还适时地增加了一些基础科学知识课程。早在1896年外国教会“中华教育会”第二届大会上,与会传教士们就语言、地理、历史、数学、自然科学和宗教作为中国教会学校的最好课程达成共识,他们重视自然科学的理由列出三条:一是科学可以破除迷信(指中国社会的封建迷信);二是注重科学可以使教会学校出名;三是开设科学课可以使教会学校毕业生更有能力,可以控制中国社会向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泰安教会学校增加的自然科学方面的课程小学有算术、格致、史地、卫生知识;中学有数学、理化知识。教材有《笔算数学》、《数学理》、《代数术》、《三角数理》、《格致须知》等,并逐渐变成了日常教学内容。

当然,教会学校增加中国经学课程和自然科学方面的内容,其总的目的是以各种方法来改变中国的传统教育,使之符合于基督教的利益。

(三)教学管理

教会学校为了培养服从于教会并为教会服务的人才,建立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奖惩制度。

首先,对学生进行思想宣传,要求学生信教入教。学校有专职人员,积极动员学生信教,加入教会,且规定学生必须参加各种繁多宗教活动仪式,接受教育。1932年萃英中学、育英中学经省政府批准立案,接受中国政府监督、指导,虽按中国政府规定不再设宗教课,不再强迫学生参加宗教活动,但仍通过教学、集会或其他各种方式等,向学生灌输宗教思想,利用组织课外、假日宗教活动等,积极发展教徒,学生教徒早上八点前仍要上“圣经”课,星期天仍要做礼拜。

其次,有较严格的考试、学习生活管理制度。必须按时到校,不准随便请假,必须严格遵守集合、出操、课堂规则,违犯“规则”,要给予处罚,甚至开除学籍。实行月考、期中、期终考试制度,有一门不及格的补考,两门不及格的留级,三门不及格或认为不堪造就者,勒令退学。他们的奖励惩处有自己的标准,奖励的必须是有“圣灵”的恩赐的孩子,即对基督虔诚信奉、遵守教规的孩子。他们认为“若不属于圣灵的孩子,给予奖励,保送升学,接受人间特殊知识,则增加他们作恶的工具,那是非常危险的”。不难看出,他们的奖惩管理制度与他们的办学目的是紧紧相连的。

(四)经费来源与支出

和全国其他地方教会学校一样,泰安教会学校维持日常教学运转所需经费主要有三个来源,即各国教会拨款、社会捐募和向学生收取学费。

早期教会学校的建筑、设备、教职员的工资全由教会开支。到1933年,城镇中学、完小仍主要靠教会拨款,1933年山东省圣公会山东教区支出总数是128618.35美元,其中向泰安教会学校支出13470.97 美元,占总数的 10%[8](P119)。当然在维持这些学校运转的过程中,也接纳社会尤其是教徒的捐款,如1912年萃英中学扩建时接受了一位上海老太太馈赠的500美元;1919年社会捐赠的款项有4150美元[9](P4),只有少部分收纳学生的学费。而在较为僻远的农村、乡镇初小其维持所需费用则主要靠当地教友捐派,只有教友私人设立任教的教会学校,其办公费用只能来自学生的学费。随着教会学校数量的增加和规模的扩大,向学生收取一定的学费成为教会学校筹集资金维持运转的通用方法。下面一则资料展示了教会学校收取学费的金额和项目:

1928年到1937年抗日战争前,教会学校中学生缴费情况大致是:每学期学费5元(后改为新生10元),制服费5元(一年一身),讲义、体育、艺术费各1元。图书费0.5元,预偿费(用不完退还学生),一年新生还须交保证金3元(此款毕业时退还,如中途退学,学校扣留),书籍费5元(多退少补)。住校生膳食费18元左右。

为使贫困学生完成学业,教会学校进行多渠道的资助。在学校设立各种奖学金、助学金、贷金或分期缴纳学杂费,以帮助贫寒优秀生完成学业。

当然,仅靠收取学费不足以解决学校的经费,教会拨款仍占学校所需经费的很大份额。如英国中华圣公会在1933年山东教区支出4731.40元,用于学生津贴、资助的经费,这些费用相当于育英中学全年经费(7600元)的60%,占教区总开支经费1192622.1元的4%。

三、教会学校对近代泰安社会的影响

虽然教会学校只是西方宗教传播的一个手段,但在实际的运作过程中,对当地社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首先,教会学校开启了泰安地方平民教育的先河。泰安地方近代新式教育是从教会学校开始的,教会学校通过提供免费就学和生活费,为贫家子弟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机会。经济上的优惠吸引了当地很多家境贫穷的少年到教会学校接受教育。而德贞女校、育英女校和肥城安庄女子学校的设立,打破中国教育模式中忽视女性教育的传统,使女性接受教育成为现实,扩大了教育范围,笔者曾走访过健在的原大汶口耶稣家庭的成员李长老,问他为何信基督,李长老说:“在教会学校上学,吃饭、住宿、学习不用交钱,还介绍工作。我的姐姐就是在教会学校学习,上了大学,后来找到了不错的工作。”[10]打破了中国传统上读书做官的循环模式,传授了一定的自然科学知识和科技技能,对通过接受教育改变贫家子弟的命运,其意义不言而喻。

其次,教会学校扩大了受教育面。1932年前,萃英中学、育英中学教员、学生来源多局限于教会系统内部,学生每班10余人。1932年后,开始面向社会招生,每班定额45人,按教室大小安排学生。教员也随之增加,除教会出身的教员外,还从社会上聘请了少数教员。据山东省教育厅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教育统计》载:该校在校学生117人,毕业班学生20人。立案后到1935年,学生六个班共250人,教员14人,其中教徒仅40人左右。[11](P83)从而弥补了公立学校覆盖面不足的缺陷,成为公立学校的重要补充,在某些偏远地区甚至承担主要的教育任务。

再次,使当地的民众开始接触近代科技。泰安教会学校中有一部分是教会医学校,以泰安博济医院、大汶口耶稣家庭医药部较有影响。

博济医院的前身是美以美会在泰城登云街的福音医院,1910年美以美会牧师韩丕瑞在泰城西关开设门诊,称男医院。次年男医院与福音医院合并,改名为博济医院,博济医院是当时泰城内最大的医院,门诊、病房楼由美国国内慈善机构捐助。后来医院在邹县、肥城、济宁等地设立分院。1922年博济医院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建成了新式楼房,内设门诊、外科、妇产科、眼科等科,病房有床位46张,[12](P13)医院配有 X线诊断设备、显微镜、手术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现代化医疗体系。

耶稣家庭医药部于1926年在泰安大汶口的马庄成立,有医护人员12人,病床10张。设有内科、外科、眼科、妇产科。有显微镜、手术台等设备,可开展阑尾摘除、剖宫产、卵巢囊肿摘除等手术;眼科手术有一定专长,可开展白内障摘除术。

两座医院在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每年接诊上万人次,为当地民众和家庭内部成员治愈疾病、解除痛苦,使泰安百姓受益匪浅。

当然教会也利用他们创办的医院作为无言布道所。在当时医疗机构少,医疗条件差的情况下,他们凭借高超的医疗技能,稀有的药物疗效和“祷告求治”的方法,让病愈的民众信教入教,来感谢“天父”的恩情。正如耶稣家庭《医药部歌》所言:“耶稣家庭医药卫生,全靠主大能,悔改就医,祈祷临告,诊治赖神功,病从心灵起,苦由罪孽生,自己梁木看不见,别人眼刺看得清,反省反省,圣灵自责不留情,请来救主大医生,手抚摸耳细听,将病根彻底查清,用药施大能,认罪悔改,一杯硫苦,肮脏排干净,倾盆的热泪双眼洗清明,感谢我救主,起死而回生。”医院也成为传教的场所之一,将宗教传播和医治病痛紧紧连在一起。

最后,教会学校的学生积极参与社会政治活动。泰安教会学校存在期间,恰值中国近代社会风云变幻之际,教会学校的学生,虽受教会和学校的严格管理、控制,但是民智一旦被开启,思维渐趋活跃,接受了教会学校教育的学生不仅仅墨守教会学校校规,也关心地方乃至国家大事。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是年6月2日,萃英中学的学生就开会讨论,议定了抵制日货、提倡国货的七条办法;并组织救国十人团、维护国货团体等等。

1929年育英中学在语文教师张建侯的指导下,编印《育英季刊》,由济南北洋印刷厂铅印1000册,登载了学生反映抗日思想的文章;1932年至1934年由训育主任李玉堂指导主编《泮水旬刊》,由泰安大陆书社印刷出版,新华书局发行,刊登师生关于评议时弊,探索中国与世界前途的文章,表现出强烈的爱国热忱,在泰安和山东教育界产生了较大反响。

教会学校还是30年代中共泰安党组织活动的重要阵地。1926年春,马守愚、于赞之到萃英中学开展党的活动,先后发展刘德林、朱玉淦、孟宪尧等20余名进步师生为中共党员,并于1926年冬建立了中共萃英中学支部。泰安早期党员、泰西起义十位领导人之一的夏振秋曾在育英中学任教,向学生推荐进步书籍,宣传马克思主义。

在抗战期间,安临来创办的泰安孤贫院中有60多人参加了八路军四支队和六支队,其中范桂兰[13](P95)在抗战中牺牲。1939年12月,因萃英中学的进步师生有抗日言论,被日军宪兵队逮捕46人,其中2人受刑而死[14](P606);萃英中学毕业的朱玉淦曾任中共泰安县委书记、张瑞轩抗日战争时期曾任县委书记,解放后曾任地委宣传部长;蔺景沂,新中国成立后曾在杭州地委机关做领导工作。燕江,曾任解放军某部军长。

毋庸置疑,教会学校是西方传教士为传播宗教的一种手段,是为培养教徒而创设的。其办学宗旨、课程设置、教学管理等各个方面具有明显的宗教性。但客观而言,教会学校的建立也促进了泰安当地社会事业的进步和发展。

[1][2][4][7][11][13]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东省泰安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泰安文史资料(第二辑)[Z].1987.

[3][14]泰安市泰山区、郊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泰安市志[M].济南:齐鲁书社,1996.

[5][9]山东省泰安第一中学校史(1899-1999)[Z].2001.

[6][8]泰安市教育局教育志编纂办公室.泰安地区教育志资料(第三辑)[Z].1988.

[10]2007年12月29日,访问李长老。

[12]赵之兴.泰安卫生志[M].济南: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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