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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社会主义“:跨越”还是“选择”
——对列宁关于社会主义若干论述的当代解读

2012-08-15王学荣

中共山西省委党校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设想俄国列宁

王学荣

(首都师范大学,北京100048)

当代社会主义“:跨越”还是“选择”
——对列宁关于社会主义若干论述的当代解读

王学荣

(首都师范大学,北京100048)

当代社会主义国家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目的是想不经受资本主义所经历的一切苦难而取得其全部文明成果,可是我们并没有因此而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只是选择了一条不同于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选择”而非“跨越”,是建立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路径。因此,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使命”乃是集中精力去实现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现代化。在当代社会主义国家里,资本主义所经历的整个“自然的发展阶段”都必须由社会主义来完成。

当代社会主义;“跨越”;“选择”;列宁

当代社会主义实践始于俄国十月革命,十月革命开辟了人类历史上社会主义新纪元。长期以来,“跨越论”认为实践中的社会主义已经跨越了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直接进入了马克思当年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第一阶段”了。笔者通过对列宁关于社会主义若干论述的解读,认为当代社会主义并不能构成这一历史现象的有效解释。当代社会主义并没有也不可能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只是选择了一条与资本主义不一样的发展道路,目的正是想不经受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苦难而取得它的全部成果。因此,“选择”而非“跨越”,乃是建立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路径。笔者就此问题略陈管见,尚祈方家指正。

一、列宁对社会主义看法的“根本改变”和重新认知

作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承认俄国确实没有实现社会主义的客观经济前提,也没有建设社会主义所需要的“一定的文化水平”,俄国革命只不过是“首先用革命手段取得达到这个一定水平的前提”,只不过是“用与西欧其他一切国家不同的方法来创造发展文明的根本条件”〔1〕691而已。不仅在理论上如此,在实践中也是如此。列宁在“战时共产主义”实验失败之后果断地采取“新经济政策”,并作出了如下论断:“和社会主义比较,资本主义是祸害。但和中世纪制度、和小生产、和小生产者散漫性联系着的官僚主义比较,资本主义则是幸福”〔1〕525,我们“可以而且应当向资本家学习”〔1〕528,我们要善于把“革命胆略和革命热忱与(这里我几乎敢于说)做一个干练而又有知识的商人的本领(有了这种本领就足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合作社工作者)结合起来”,也可以说“文明的合作社工作者的制度就是社会主义制度”〔1〕684。那么,笔者不禁要问,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作的“社会主义设想”不是没有商品经济存身的余地吗?为什么列宁在这里却说我们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就必须“做一个干练而又有知识的商人”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列宁“对社会主义的整个看法根本改变了”〔1〕687。而这个“根本改变”当然不限于他所说的“重心”由“政治斗争、革命、夺取政权等等方面”转到“和平组织‘文化’工作上面”〔1〕687,笔者认为,之所以说列宁对社会主义看法发生了“根本改变”,恐怕还在于他对社会主义历史方位和本质的重新认知。曾几何时,理论界的“通则”是把实践中的社会主义等同于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说的“共产主义第一阶段”。严格来说,这个“等号”是不能成立的,因为“第一阶段的共产主义”是建立在资本主义的物质基础之上的,而现实的社会主义恰恰缺乏这一“物质基础”,它所“脱胎而出”的那个“旧社会”,并不是成熟的资本主义社会,而是资本主义发展程度很低的社会甚至是前资本主义社会。因此,共产主义的“制度架构”(即纯粹的公有制和纯粹的计划经济)在现实的社会主义中只能是幻想,把现实中的社会主义等同于马克思所说的“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看法显然是荒谬的。“第一阶段的共产主义”不也是“共产主义”吗?从落后的前资本主义脱胎出来的社会主义怎么能够等同于建立在资本主义物质基础之上的共产主义呢?

列宁进一步认为,政治变革与社会变革固然可以先于“文化变革、文化革命”,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世界历史发展的“总路线”和“一般规律”。我们只不过是用非资本主义的方式来走资本主义这一人类必须经过的“自然发展阶段”而已。因此,我们“可以而且应当向资本家学习”,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社会主义。邓小平也认为,我们应该“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2〕。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像有些人所说的是搞资本主义,恰恰相反,其目的是加快向共产主义前进的历史进程。笔者认为,这正是列宁和邓小平的“社会主义哲学”的关键所在。我们应该通过列宁的“社会主义哲学”来理解其“新经济政策”:它不是恢复经济的短期对策,更不是暂时的退缩,而是建设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形式。进而言之,我们还可以通过邓小平的“社会主义哲学”来往前追溯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理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既然没有经过资本主义的独立发展,那它就不仅需要有一个新式的、特殊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即新民主主义革命,而且更重要的是,还需要有一个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建设阶段。

二、建立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路径:“选择”而非“跨越”

当代的社会主义实践始于十月革命,它之所以被冠以“社会主义”的名号,当然与马克思的“设想”有关,有人便认为十月革命就是这一设想的“实现”。可是笔者不禁要问,这一设想真的“实现”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前所述,马克思所“设想”的那个社会主义社会脱胎于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建立在资本主义时代所创造的一切成就的基础之上,可是,实践中的社会主义却并不是这样,它并没有这一物质基础,它脱胎而出的那个“旧社会”,也并不是成熟的资本主义社会,而是资本主义发展程度极低的前资本主义社会。

那么,在这样的社会前提下能搞社会主义吗?面对诸如此类的困惑和疑虑,就需要理论上的解释。而“跨越论”作为一种理论解释也就应运而生了。“跨越论”以为实践中的社会主义真的跨越了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了,而直接进入了马克思当年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第一阶段了。由于马克思晚年有过这样的“设想”,“跨越论”便认为当代社会主义实现了这一“设想”。马克思的确有这样一个“设想”,但这一“设想”能否构成这一历史现象的有效解释呢?笔者认为,问题首先恐怕还在于对这一“设想”本身的理解。而要完整、准确地理解这一“设想”,必须把握如下两个要点:第一,必须正确理解马克思当年提出这一“设想”的“历史语境”,并与俄国民粹派的主张明确地区分开来。与俄国民粹派所强调的俄国农村公社的生命力和俄国农民的社会主义天性不同,马克思在提出这一“设想”时,所强调的是俄国“所处的历史环境”,是以“西方工人革命”的胜利为其实现“所必需的先决条件”。恩格斯在1894年1月的《“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跋》一文中对马克思提出这一“设想”的“历史语境”作了详细的论述。他认为,俄国是一个处在较低的经济发展阶段的社会,而“要处在较低的经济发展阶段的社会来解决只是处在高得多的发展阶段的社会才产生了的和才能产生的问题和冲突,这在历史上是不可能的”〔3〕502。这一点“不仅适用于俄国,而且适用于处在资本主义以前的发展阶段的一切国家”〔3〕502-503。这就在俄国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关系问题上与俄国民粹派划清了界限。第二,必须深入理解这一“设想”背后的精神实质。马克思这一“设想”背后的精神实质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承认,落后国家虽然只能并且应当去解决它自己的、从它本身产生的任务即完成民主革命、实现现代化,但并不一定非要走资本主义道路不可。对此,马克思说得很清楚,他在《资本论》中对资本主义道路的分析,只是“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因而它的“历史必然性”也只限于“西欧各国”,不能把这种“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理论”,不能认为“一切民族,不管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如何,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4〕。事实上,极为相似的事情,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出现就会引起完全不同的结果。因而,落后国家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发展道路,可以不经受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苦难而取得它的全部成果。现实中的一些东方国家恰恰证实了马克思的这一预言,果然选择了一条与资本主义道路不同的道路即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目的正是想不经受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苦难而取得其全部成果,但是我们并没有因此而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我们与当代资本主义共同处在同一个“峡谷”上,“选择”而非“跨越”,此乃建立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路径。

三、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使命”

马克思认为,“社会主义”之所以称为“社会主义”,乃在于它是在资本主义已经达到的经济文化基础之上继续完成它还没有完成的“历史使命”,可是实践中的社会主义恰恰缺乏资本主义已经达到的经济文化基础,“此社会主义”非“彼社会主义”。因此,当代社会主义的首要任务当然不是这一“使命”的“继续完成”,而恰恰是积累完成这一“使命”所必需的“资本”,即实现别的资本主义国家早已实现了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各方面的现代化,其中首先是发展机器大工业和市场经济,所以说当代社会主义的生产力基础和经济形式仍然是机器大工业和市场经济。如果说马克思曾经“设想”过的社会主义是“成熟的社会主义”的话,那么当代社会主义则是“不成熟的社会主义”(即邓小平所说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初级”的最大特征是不成熟。而由“初级”到“高级”,由“不成熟”到“成熟”,这是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因此,在这样的国家里,资本主义所经历的整个“自然的发展阶段”都必须由社会主义来完成。

可见,社会主义的“设想”来源于马克思,经过列宁和毛泽东的艰辛探索,深化发展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这种深化发展是对马克思“自然历史过程理论”的一种发扬光大。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社会主义的出发点是生产力的发展与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为此,我们必须正确认识党的共产主义理想与党的现实历史任务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我们要学习和利用资本主义,积极与世界经济接轨,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另一方面,又必须坚持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和共产主义的社会导向,做到不动摇、不折腾、不懈怠,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换旗帜的邪路,而要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笔者认为,这乃是当代社会主义的“真正使命”。当然,当代社会主义是一个开放的动态发展过程,实践永无止境,创新也永无止境,随着当代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必将不断开出绚丽的创新之花,结出丰硕的理论之果。

〔1〕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3.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130.

Socialism of Our Time:“Leaping Over”or“Choice”——Lenin’s Modern Interpretation of a Certain Number of Exposition Socialism

WANG Xue-rong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48,china)

Modern socialist countries have chosen a development road different from capitalist one,aiming at obtaining all results of civilization without experiencing all the hardships capitalism has suffered.But we have not leaped over the hardships;we have only chosen a development road different from capitalist one.Therefore,the true road for establishing modern socialism is a“choice”instead of“leaping over”.The“true mission”of modern socialism is to concentrate everyone’s energy to make the economy,politics and culture modernized.In modern socialist countries,the“stage of natural development”must be completed in a socialist way.

modern socialism;“leap over”;Lenin

A81

A

1009-1203(2012)01-0018-03

2012-01-05

王学荣(1984-),男,湖南炎陵人,首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社会发展理论。

责任编辑 周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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