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村聚落到城市聚落——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的景观设计
2012-07-12刘传龙
刘传龙, 冯 艳
(滁州学院 美术与设计学院,安徽 滁州 239012)
随着后工业时代的到来,中国各城市经济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发达的大城市中,传统制造业衰落,正在发展的小城市的传统产业,也正在从城市建成区向边缘区迁移。于是城市的边缘区面积逐渐变大,改变了边缘区聚落建筑形态、聚落内部的空间形态,还出现许多新的景观元素,如农家乐、生态园、工业园、产业园等,带来一系列的环境与社会问题。
城市边缘区是指“城市向外围扩张,原有城市转化成中心城市,和郊区结合形成大城市圈,中心城市与农村之间出现新的过渡区,即‘城市边缘区’。”[1]区域内的“聚落”(settlement)或称“集落”是形成于人类的聚居,是人们居住、生活、休息、社交及生产的场所,其景观主要以人文景观为主,由聚落形态、建筑物及聚落环境构成。这样的聚落景观的设计往往体现着一个城市和地区的经济发展以及历史的进程。
同样,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也体现了城市经济发展的进程,其景观设计的方法及理念有较大变化开始于2009年的“大滁城建设”。在2009年以前主要以企业的发展带动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如扬子包装厂、扬子模具厂、扬子汽车厂等,在滁东建设厂房、集体宿舍区以及工人的居住区,同时拆迁了大量村庄,占用了大量的农田,大量人员的集聚给当地农民带来就业的机会,刺激了服务业的发展,增加了经济收入,也改变了农民的生活态度,他们急于对城市生活的向往,开始翻盖自家的居住房,为出租而增加面积 。聚落内崭新的工人住区、农民的楼房、外来打工者简易的棚户以及狭窄的出租房一起构成聚落景观,形成最初的“城中村”,而 “‘城中村’是我国城市化、现代化进程中的一种阶段性现象,但其所折射出来的城市问题具有长期性”[2],同时“‘城中村’满足了城市低收入者的住房需求,且这种居住模式是长期的”[3]。滁东“城中村”的形成表明,滁州市的工业发展增加了城市边缘区面积,改变了边缘区聚落景观空间形态,增加了边缘区聚落景观的复杂性、多变性以及脆弱性。(如图1)
图1 滁东的“城中村”“被厂房、住区围绕着,聚落景观凌乱、拥挤
一、2009年之后的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
2009年的“大滁城”建设,确定了城区用地发展方向,把城市东部规划为工业园、西部规划为琅琊山森林公园综合开发区、南部规划为城南新区和科教园区以及高速铁路站前区、北部规划为琅琊新区和琅琊经济技术开发区。随着边缘区面积迅速地扩大,其聚落景观设计在生态及艺术上的需求却成为主体。
(一)生态
生态学思想的引入,使聚落景观设计的思想和方法发生了重大转变,景观设计不再停留在可有可无的地位,它开始介入更为广泛的人类聚居环境学的设计领域。对聚落生态发生过程的尊重、对聚落原有景观元素的循环利用、对聚落自我维持和可持续发展的“低技术”运用的倡导,体现了浓厚的生态理念。这些理念在2009年的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20世纪生态学理论,经历了从浅层生态学向深层生态学的发展过程”[4]。面对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日益无序、边缘区迅速的扩大,以及对当地原生态破坏等的问题,一些景观设计者看到只用生态技术的景观建设方法还远远不够,不仅要从滁州的地方人文科学角度来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应节制那种对聚落内原有的自然环境的过渡干预行为,还应限制边缘区的居住小区、公共设施等各种建设的项目,要使这些活动不能超过边缘区生态系统的抗干扰能力。边缘区生态系统中的存在物,不只有人类,还有其他生物,它们都有存在、生存的权利及价值。同时,“现在的生态伦理提出的一系列的口号‘手段俭朴、目的丰富(simple in means,rich in ends)’,‘活着也让别人活着(live and let live)’,‘让河流尽情流淌(let the rive live)’等理念”[4],深深地影响着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
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中,设计师们大都以最小的干预、适当的修复、尽量的恢复为指导思想,尊重聚落场地特征和生态发展过程,利用自然做功达到水体、环境自净功能的生态学原理为支柱的软处理技术。在龙蟠河公园中,设计师没有把河道全部取值,而是在一些滩涂的对面进行深挖除去淤泥,并根据原有的段落进行截流,来增加盛水量,以此栽种一些当地的水生植物,如芦苇、菖蒲、莲藕等(如图2)。清流河公园也尝试利用水生植物来培植一个生态系统,并专门挑选了那些能适应这种特殊生长环境的植物材料,保留河道自然形态的同时,还在滩涂上用砖砌成几十米长的栈道,使其穿梭在菖蒲、芦荻、芦苇等野草丛中,雨季时,人们可以临水感受水中之景,旱季时人们可以亲临野草之中,体会“野草之美,足下之美”[5]。(如图3)
图2 龙蟠河公园的分段截流,保留原护坡特征,栽种菖蒲、芦苇、莲藕等地带性植物净化水
图3 清流河公园的景观设计,尊重场地特征,栽种地带性植被,砖砌栈道带给人们亲近自然的机会
(二)艺术
异彩纷呈的现代艺术,为景观提供了设计源泉。它重新解释了边缘区聚落景观的价值含义,从而使2009年以后的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思想和手段更加丰富。传统美学观点认为,边缘区聚落的建筑物以实用,方便为主,多以双层或单层的形式为主,基本没有公共景观空间。于是进行景观设计时,要么针对性载几颗树,要么将已经很少的软质地面进行硬化处理。而今天,艺术的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景观不再是单纯的环境美化,它是人们生存环境的基础设施,是一种具有艺术性的系统工程。2009年以来,滁州的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中,从形式和构图上都可以看出现代艺术的影响,如来安县的叉河镇,全部拆除沿104国道两边的建筑物,重新集中建房,新聚落的建筑物有成排带院落式的两层楼房,在其后是高层房屋,从视觉感受上体现了形式、构图以及色彩的艺术性,从实用的角度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景观设计的理念。而在104国道另一边的景华生态园区更加体现了后现代艺术的混搭、拼贴的景观设计手法,体现了人们对多元设计、对传统文化价值的追求。在生态园中最触动人心、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的是园中极具特色的蒙古包、简易的帆布茶座以及具有滁州醉翁亭建筑物特点的灰瓦、挑檐、坡顶服务设施。这些建筑物不仅传承了滁州地方历史信息,巧妙地引用草原建筑物的历史信息,还丰富了聚落景观内容,成为聚落的标志性景观,也是聚落内最具活力的地方。龙蟠河公园深入挖掘滁州地方文化,以醉翁亭、儒林等为公园的主题文化,使公园保留了自然生态之美的同时还体现了滁州的地方历史信息(如图4)。而清流河对现代艺术的诠释更加丰富,利用色彩以及不同材质给人一种亲切、醒目的感觉(如图5)。
图4 龙蟠河公园利用滁州地方文化,如欧阳修、吴敬梓、王贞仪等来塑造公园主题人文文化
图5 清流河公园对现代艺术的拼贴、现代材料的运用给人一种软硬、色彩鲜明的感觉
二、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空间变化的意义与启示
“城市边缘区是城市地域结构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城市环境向乡村环境转化的过渡地带,是城乡建设中最复杂、最富变化的地区”[6]。其区域内聚落景观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成为城市的“形象窗口”,它的形态、风格、变化的快慢、成功与否将体现一个城市发展程度的不同。
因此,滁州的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不仅仅是改变聚落的建筑物,保留部分原有场地的历史信息,也不仅仅是艺术、生态等处理手法的运用,最终目的是通过景观设计为城市扩建给边缘区聚落环境带来的社会与环境问题寻找出路。从这些景观设计中,可以看到滁州的城市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充满活力的边缘区需要景观设计来整理城市建设后而留下的混乱痕迹。
一些河道、生态园、聚落建筑物等保留原有特征的基础上,被修复、扩建并栽种地带性植被,而没有作为其他用地的主要原因在于,“城市边缘区是城乡建设的敏感区,其既属于生态环境脆弱带,又属于城市区域人文因素高度复合带,其时空特征表现出复杂和不稳定的特征”[7]。这些景观的建设不仅改善了区域内的生态环境,还担负着类似休闲绿地的角色,满足人们对绿色生态的需求、休闲娱乐的需要,同时提升周边及区域的土地价值,为以后这地区的建设与发展地下基础。
滁州城市的不断蔓延,对其边缘区农耕地、聚落建筑物、湿地以及河道、堤岸的侵占,迅速地打乱了边缘区原有的生态环境系统的秩序。在这种无序的景观环境中,急需政府采取积极手段,对其进行强行的环境景观的调整、整治,使其符合人类生存环境的各种需求指数。如滁州政府对城市东部现代产业园区内、沿104国道两边布置的大王镇进行集体拆迁,重新集中建设各种景观设施齐全的新型聚落。乌衣镇的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的建设,几乎改变了所有的原聚落的景观形态,规划设计成道路整洁、高层、低层相互穿插的建筑物整齐统一,公共景观设施齐全,能够满足各种人群的需求。
然而,并非所有的聚落景观设计都是进行拆除的,特别是那些并非影响边缘区建设的聚落,因它的存在是当地各种因素长期发展而形成的,有其存在的理由,是不能轻易地拆除,在景观设计时采用部分拆除,部分保留,局部添加景观设计以及拼贴等各种方法。
总之,滁州城市边缘区聚落景观设计具有一定的现实及理论意义。首先,对边缘区聚落的景观设计,使受到城市建设影响的环境得到一定的修复和恢复。其次,这种景观设计保留了城市发展留在边缘区的痕迹,以及对原有场地特征的保留也尊重了边缘区的原生态历史信息,用了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收益。再次,一些独特的设计手法和理念,如拼贴其他地方特色、生态处理手段和艺术的创造力等,都注重了生态与艺术的结合,从而创造出适合城市边缘区现阶段的景观。
[1]王伟强.和谐城市的塑造:关于城市空间形态演变的政治经济学实证分析[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8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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