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等你回家的人

彭秀英

没有预约，我直接去了朋友家，按响了他家的门铃。他家人好像知道我要去似的，不问一声是谁，直接就把单元的防盗门打开了。我径直走到二楼，看见楼梯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旁边一扇门大开着。

这不是朋友的儿子吗？我拉着他的小手问：“宝贝，天多冷啊，怎么坐在这儿？”小男孩低下了头。

“大桥，跟谁说话呢？”屋里传来朋友妻子的声音。“大姐你来了，快进来。大桥听见门铃响，还以为是他爸爸回来了，赶紧把门打开迎出去。”我爱怜地看着眼前的孩子，眼眶发热。

女儿小的时候，我在外地上班，她跟着婆婆，每个周六下午我坐班车去看她。婆婆说，每到星期六中午怎么哄她都不睡，吃过午饭女儿就踩着小板凳、趴在阳台上伸着头往外看。我回来，远远地看见女儿在窗户上使劲地挥着小手，嘴里喊着“妈妈”。

以前我上班离家远，一年只能回去一次。每次离开家时，母亲都很“平静”，安安静静地把我送出门然后就转身回去了，没有什么话和表情。有一次过春节，因为单位有事，待到初二就得离开，我出门向车站走，一切还是如常。但快走到车站时，远远听到身后有母亲叫我的声音。我回头，长长的村落土路上，已经年迈的母亲远远地小跑过来。到跟前，她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笑笑说：“你的，忘带了吧。”说完这一句，母亲就回头走了。我也转身继续向前，但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如此小的一个物件，完全可带可不带，而母亲只为能多看远行的儿女一眼。

后来，我把母亲接到城里生活，我上班一出去就是三天，每次下班回家远远地就看见母亲在楼前转悠。我问：“妈，你干啥呢？”“没事，看看外面有没有矿泉水瓶子。”母亲随口说。回到家，饭是热的，菜冒着热气，只有母亲知道饭和大烩菜永远是我的最爱。

多年以后，再回家你要用钥匙开门，那个曾经在窗口等你的小人儿已经长大了，那个为你准备好饭菜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告诉朋友，你现在是最幸福的，一定要按时回家，为了那个在门口眼巴巴地等你、盼望你回家的人。

（摘自《绍兴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