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有“倾向”,阅读需谨慎

黎远

大谷打工网最近发布了《新生代打工者生存状态调查报告》，主要针对80、90后，出生于三线城市或乡村前往外乡打工的人群。结果发现，和上一辈打工者相比，新生代打工者受教育程度高、职业期望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同时工作耐受力较低。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网上招聘并不鲜见。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针对新生代打工者的职场调研报告，大谷打工网可谓用心良苦。但等我细看完报告后，却有些遗憾，也让我疑惑新生代打工者真实的生存状态到底为何。

比如，据调查，打工者最希望工作的城市是上海，同时最多的受访者认为上海的工作发展机遇好。但调研分为线上线下两部分，线上样本中，上海本身也是样本最多的城市，而线下访谈就是在昆山的工业园区进行。调研中有一题说明，51%的受访者表示，曾在求职中受骗，而骗局多是由于网络招聘所引起的。这是一个标准的统计样本“倾向”（bias）问题，因为该调研是网上进行的，所以获得的回复也就自然多来自经常上网的打工者，而网上招聘是导致招聘诈骗的最主要渠道，所以这个人群被骗的概率自然会高一些。调查最后援引了网站的一些数据，比如最受欢迎的工种，自然是销售、电话销售、文员、行政人员很受欢迎，这与受访者多上网有关系——要知道，建筑工人上网的时间肯定没有文员（或有志当文员的人）上网时间长。而当中甚至有一项叫“以下‘吊丝特征，你觉得自己符合的有多少”，我真不知道一个很少上网的人，对于这个特定的称谓理解有多少。

当取样和研究方法确定的时候，结果其实已经被我们自己所相信的那些结论给影响了。当诸多媒体援引這份报告，或冷静分析，或大声疾呼“新生代打工者”的生存状态如何、用人单位应该如何引导的时候，我很担心大家走错了方向。那些更多的默默工作，酬劳微薄，业余时间连网都上不了，更没机会参与调研的打工者，却更需要我们关爱、分析并为之疾呼。■作者邮箱：bigyuanli@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