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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语方言否定标记的特征与来源

2012-05-08张军

大理大学学报 2012年7期
关键词:赵庄句法用法

张军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 100081)

白语方言否定标记的特征与来源

张军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 100081)

白语各地方言的否定表达存在差异,但都有一个不同于其他藏缅语的三分系统,与中、上古汉语的情形相似。白语方言的否定标记既有来源于原始藏缅语的共同成分,又有历史上借自汉语的否定词,具有一定的历史层次性。白语否定标记对汉藏亲属语言比较、语言类型学以及语言影响等多方面研究具有特殊意义。

白语;否定标记;类型学;语言影响

否定是语言中普遍存在的语法范畴,表达否定意念的标记成分(简称否定标记)通常意义单纯但功能活跃,在类型学上反映出不同的形态特征。比如,汉语普通话的否定词有一般否定“不、没”和禁止否定“别”的区别,而英语中只用一个not来表达;古代汉语的一般否定词还分为表单纯否定的“不”、表判断否定的“非”和表存在否定的“无”,而现代北方方言中只有单纯否定词“不”和“没(有)”,表达判断否定和存在否定采取一般的“否定词(Neg)+动词(V)”形式。在形态句法上看,否定标记通常可分为否定词缀和否定词,后者还有动词性否定词和非动词性否定词(主要指否定性的副词、助词等)的区别〔1-2〕。否定标记的诸种形态句法特征,对于亲属语言比较、类型学考察乃至语言接触变异等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

白语作为汉藏语系的一种语言,人们对其具体发生学地位还有不同意见,但大都相信它与藏缅语和汉语有比较近的亲缘关系。白语的否定表达在亲属语言中比较特殊,并且各地方言之间存在较大差异。本文打算在前贤时修研究的基础上,通过方言内部以及亲属语言间的比较,对白语否定标记(限于一般否定)的特征、来源、层次等进行简要分析,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一、白语方言否定标记的句法特征

白语分为南部(大理)、中部(剑川)和北部(泸水)三大方言区,各方言区又包括若干土语。白语各地方言之间在词汇和语法方面的差别不大,但在否定表达方面有所不同,见表1。

表1 白语方言的否定标记

可以发现,白语方言的否定标记为词而不是词缀形式,有些还是复合词。表达否定意义的成分(包括词或语素)主要有α31(有时变读为α35)、mu33、pɯ31、pio33、jo33等。它们的方言分布大致为:南部方言的单纯否定词用mu33不用α31,中部和北部则相反;在表达存在否定时,南部用mu33,但中部、北部方言要用复合词α35mu33(在mu33前再加一个否定语素α31);判断否定的情况类似,南部用pio33,中部用α35pio33(或pio33),北部用α42jo33。白语方言的否定词在用法和功能上存在差异。

(一)否定词α31在白语方言中的具体读音略有差别,但用法比较一致

α31作为单纯否定词,其基本功能是对事件、行为、状态进行否定,表示“不、没”的意思。α31具有如下句法特征:

α31可以用来否定做谓语的动词或形容词,既能用于客观叙述,也能表达主观意愿。α31对过去、现在、未来的状态行为都可进行否定,如:

α31须出现在它所否定的动词或形容词前,形成“Neg+V”结构。α31不能单独回答问话,只能与其后的动词或形容词一起出现。如:

在使用α31的否定句中,宾语一般要置于谓语之前,使用SOV语序,但连动结构的宾语可出现在动词后。如:

白语方言中的α31显然也是一个否定副词,这都与多数藏缅语否定标记的情况是一致的。

(二)否定词mu33在白语方言中的意义和用法存在差异

mu33在白语方言中有动词、副词和语气词(变读为mo33)的不同用法。在中部和北部方言中,mu33只是表达存在否定的一个语素。

mu33在南部方言中用为表示否定意义的存在动词,与体词性成分搭配使用,是“没有(无)”的意思(与tsɯ33相对),形成“NP1+NP2+mu33”的结构。如:

南部方言的mu33也可出现在动词谓语句中对动作行为或状态进行否定,表示“不V”或“没有V”的意思。谓语可以带宾语、补语或其他体貌成分。这时mu33已经是一个表示单纯否定的副词了。如大理白语:

但赵庄白语在这种句法环境中需要在mu33之前加一个ʦo21,如:

赵燕珍认为ʦo21是一个否定前缀。不过这个解释是可疑的,因为像例⑦和例⑫这样的句子中mu33前并不需要加ʦo21。

我们认为ʦo21是一个具有自指功能的助词,加在谓词性成分之后使其转化为体词性成分,语义上从陈述转化为指称。“VP+ʦo21”作为体词性结构,是其后mu33(没有)支配的宾语。这样看来,赵庄白语中mu33的动词性还很突出,它还没有像大理白语那样进一步虚化为否定副词。ʦo21在否定句之外鲜有使用,可见它有一定的专用性。南部方言中还有一个否定词pɯ31(或pɯ33),但大理话中用得很少。而赵庄白语的pɯ33(不)用法全面且活跃。

大理白语的mu33置于动词后形成“VP+Neg”结构,动词的宾语要前置,否定句采用“OV+Neg”语序。如:

但赵庄白语mu33前可以采用常规的VO(+ʦo21)语序,如例⑩。这进一步说明mu33前的ʦo21具有转变指称的功能,它实际上使前面的VP名词化为一个体词性成分,其内部的语序较为固定。

中部、北部方言中mu33不单独用作否定词,仅在表示存在否定时使用动词α35mu33或α42mu33(没有),它们与南部方言存在否定词的mu33用法相同。此外,剑川白语有一个带否定意义的疑问语气词mo33,我们认为它是由否定动词mu33虚化而来的,如前例③。因为“mo33相当于汉语‘吗’,但是白语在句尾用了mo33就不能再用否定的谓语”〔3〕。可以认为,mo33本身就带有否定的意味,表达“(不)…吗”的意思。比较“我的亲家母不在家吗?”的两种说法:

上例中语气助词nε55与mo33的区别:nε55是单纯的语气词,用nε55的句子谓语动词可以用否定词α31(jα35)、α35mu33或α31pio33来修饰,而mo33本身就带有否定意义,只能用于不带否定副词的句子中。

(三)其他几个否定判断词的用法

南部的pio33、中部的pio33或α35pio33、北部的α42jo33都是否定判断词“不是”,各地方言中用法基本一致,都须置于句尾对判断句进行否定。白语各地方言判断句的肯定式都是“NP1+(tsɯ33‘是’+)NP2”,与之对应的否定式为“〔NP1+tsɯ33(是)+NP2〕+pio33”。pio33可以用来单独回答问题。如大理白语:

pio33(不是)的这种用法与其他藏缅语的情况不同。大多数藏缅语一般都用“NP1+NP2+〔否定词+判断系词〕”的形式来表达否定判断,对正反问句的否定回答也只能用“否定词+判断系词”来实现。如“哥哥不是学生”这句话的表达:

剑川白语的α35pio33和pio33具有相同的功能。pio33还可与ʦo42(是)组合为ʦo42pio33(是不是)附加于句尾,构成一种特殊的正反问句。如:

二、白语否定标记的来源和层次

白语的否定词虽然存在方言差异,但对单纯否定、判断否定和存在否定的区分是一致的,形成一个特殊的否定词系统。这应当是受古代汉语影响的结果。另一方面,白语还保留了来自原始藏缅语共同的否定标记。白语否定词的丰富复杂性反映出语言影响的层次和过程。

首先,南部方言的pɯ31显然是晚近的汉语借词“不”,不见于中部和北部方言。在南部方言大理话中,pɯ31的“功能不活跃,通常只跟其他否定词构成复合词或在特定短语中表示‘不’的意义,一般不单独使用”〔4〕。但在赵庄话中,pɯ31(实际读为pɯ33)是一个可以单独使用并且与mu33区别和互补的否定词:mu33(没,不)偏重客观陈述,pɯ31(不)较强调主观意愿,有主观感情色彩〔5〕。这与汉语中“没”和“不”的区别非常相似。“不”在《广韵》中读方久切,为非母尤韵上声字,后读入虞韵、促化为物韵,宋代《切韵指掌图》和元代《切韵指南》中读为没韵,但到《中原音韵》中又舒化为去声(与“卜”同音)〔6〕。潘悟云拟测了中古以来“不”的音变过程:piu(尤韵、虞韵)→piu(t物韵)→pu(t没韵)→pu(北京)〔7〕。白语方言的pɯ31(不)可能是借自较早的汉语西南官话。从文献上看,至迟在明代后期汉语“不”已借入大理白语,其时留存的白文《山花碑》(不晚于1572年)中已有“不飽”(pɯ31pu33)、“不絕”(pɯ31ʦue42)、“不輕”(pɯ31ʦheɹ55)等多处用例〔8〕。至于赵庄白语的pɯ33(不),可能进一步受晚近汉语西南方言的影响,使用更加广泛。

第二,白语的否定词α31应该是来自原始藏缅语共有的否定标记。美国学者本尼迪克特把原始藏缅语的否定成分构拟为*ma,认为“单纯否定词*ma,几乎分布于整个藏-缅语言”〔9〕。从*ma演变到白语的α31是语音弱化引发的音变现象,这在藏缅语中并不少见,如载瓦语的a21、波拉语的a31、勒期语的a31、彝语(喜德)的α21等。戴庆厦认为,把原始藏缅语“不”构拟为m-似无问题。……在藏缅语的历史语音演变过程中,*ma(不)除了弱化为n(如景颇语)外,在一些语言和方言里还弱化为辅音切主的m音节,n-、ȵ-音节,或母音为a的音节〔10〕。将白语的α31与藏缅语共同的否定词*ma联系起来,还因为它们句法特征的高度一致性。

第三,大理白语的mu33既可用作存在否定,也用于单纯否定句中,应该是借自汉语的“无(無)”。《说文》“無,亡也”,《玉篇》“無,不有也”。“无(無)”在甲骨文中并不表示否定,而是“橆(蕪)”的本字。殷墟卜辞另有一个动词“亡”,本为“逃亡”之意,“在卜辞中多用来修饰名词或名词组”,与其相对的肯定句式用“有”,甲骨文作“正反对贞的关系是但卜辞中的“亡”的动作性还很明显,可能处于从普通动词向表示否定意义的存在动词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推想,“无(無)”是“亡”的假借,用来表达由“亡”发展而来的否定义项。从语音上看,“亡”*mjaŋ>mjwanɡ,“無”*mjaɡ>mju(李方桂),“無”“亡”鱼阳对转,在音理上是可通的。从词义发展上看,“亡”一方面保留了动词“亡失”的意义和用法,另一方面又语法化为存在动词“有”的否定形式。总之,“无”在古汉语中就成为专门用以表示存在否定的动词了。从“亡”到“无”的演变还可在某些藏缅语中找到线索。虽然有人认为原始藏缅语的否定词*ma也是由表示“消失、逝去”(vanish/getlost)的动词*s-myak演变而来〔12〕。但现代藏缅语中并没有发展出像汉语“无”那种专用于存在句的否定词,存在和判断的否定表达都采用一般的“单纯否定词*ma+存在动词/判断系词”的形式来实现的。白语方言的mu33应是较早时候借自汉语的存在动词“无”,原因有三:首先,mu33与其他藏缅语的否定词的句法特征非常不同,不应是原始藏缅语否定词*ma的发展(如前文所述,白语中与*ma有联系的是否定词α31);其次,白语三个方言中都有否定语素mu33,但在南部方言中是独立的否定词,在其他方言中只是构成存在否定词α35mu33/α42mu33(没有)的语素,或者虚化为带有否定意味的语气词mo33。这表明白语在借入该词后各方言有了进一步分化和发展;还有,mu33在大理白语中使用非常广泛,既可用作单纯否定词(兼有现代汉语“不”“没”的功能),又是表达存在的否定词(保留汉语“无”“没有”的用法),这种功能的泛化应该是借入白语后发展出来的。我们推测“无(無)”借入白语当在汉语的中古时期,因为从唐代开始“无”在语音和功能上发生了一系列变化,成为一个新的否定词“没”。王力先生认为‘無’的上古音是mǐwα,它的文言音和白话音后来分道扬镳:文言音逐渐变为轻唇(mǐwα→mǐwu→vǐwu→vu→wu);白话音则保留着重唇音而变为mu。北京话“没”就是上古“無”变来的〔6〕450。明清以来北方方言中的“没(有)”不仅取代了“无”成为否定意义的存在动词,而且进一步语法化为否定副词,并与否定词“不”在表达功能和使用环境上有了分工。

第四,白语方言的否定判断词pio33可能借自汉语的“非”。“非”在后期甲骨卜辞中就用为表示判断的否定词。《论语》中“非(匪)”多是在判断句中来否定体词的。上古汉语的否定判断句要用“非”(如《论语·述而》:我非生而知之者。)。但从汉魏至唐宋以来表示否定判断的“非”逐渐为“不是”所代替。所以“非”(中古读重唇音,王力拟为pǐwəi)很可能是白语pio33的来源。现代白语表达否定判断有专用的pio33(大理)或α35pio33(剑川),而不是像大多数藏缅语采用“单纯否定+判断系词”的方式,应该是受古汉语“非”的影响。但白语中的pio33(不是)的有些用法是古代汉语“非”所不具有的,如与肯定判断词tso33(是)构成tso33pio33(是否),置于句尾构成正反问句;也可作应答之辞回答是非问句。所以也与古汉语的“否”(拟音为pǐəu)有关。我们推想,白语在中古甚至更早时候借用汉语的“非”和“否”,分别用来表达否定判断和否定性应答。因为它们意义虚空,读音又比较接近,借用白语后出现在相同的位置(句尾),在使用中逐渐混二为一成为现在的pio33。另一种可能是pio33(非)借入白语后自行发展出一些新用法,对此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白语各地方言中都保留有pio33,可见这种借用是比较久远的。剑川话在应答时可以用pio33或α35pio33,后者与α35mu33一样,都是用固有否定词与借入否定词合而为一的语法强化机制,而泸水的α42jo33可能是α42pio33的省音变读形式。

三、白语否定标记的几点启示

通过以上对白语否定标记的句法特点、历史来源和类型特征的分析,我们可得出一些初步看法。

第一,白语各地方言的否定标记虽然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别,但都有一个区别单纯否定、存在否定、判断否定的三分系统。这既有别于其他藏缅语,也不同于现代汉语(特别是西南官话方言),反而与中古、上古汉语的情形非常接近。这显示白语在历史上与汉语有过非常密切的接触关系。从否定标记来看,汉语最古老的否定词“不”对白语没有留下深刻影响,仅部分方言(如南部方言的赵庄白语、西山白语)借用了西南官话的“不”,且使用范围和功能比较有限。相反,白语中部和北部方言广泛使用的否定标记α33在语音和句法形态上与大多数藏缅语的否定词非常相似,应该来自原始藏缅语的共同形式。白语与藏缅语的发生学关系可能更近一些。

第二,语言接触会直接或间接导致语言特征的“迁移”(transfer),是引发语言演变的外部动因。不同强度的接触会导致不同程度的影响。研究语言接触的学者概括出一个语言成分的借用等级:词汇成分(非基本词)<句法成分/音系成分<形态成分。否定标记是一种句法成分,同时也是广义的形态句法特征。否定标记还常常被视为基本词汇中的核心词来测试语言之间的关系(如斯瓦迪士核心词表、郑张尚芳的300核心词表),托马森(S.Thomason)把否定表达式的影响和借用看作最高强度接触的后果之一〔13〕。汉语直接影响了白语的否定表达方式,不仅借入了否定标记,还形成相似的“三分式”表达系统,可见汉白语言影响的深刻程度。从时间上看,白语借入汉语的mu33(无)、pio33(非)很可能是秦汉到唐宋这个时期,这表明汉白语言接触和影响是久远的、长期的。

第三,汉语的否定词借入白语后,引发了白语否定表达的进一步发展。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固有否定词与借入否定词在功能上的竞争和分化。比如白语中部、北部方言中原有否定词α31专用于叙述句中的单纯否定,与借入的判断否定词pio33、存在否定词mu33在句法功能和使用条件上有了分别。南部方言最初可能也还在使用α31,但因为受汉语影响更大,α31和mu33经过长期竞争,最后mu33挤占了α31的范围,兼表存在否定和单纯否定。其次是否定表达的调适与强化。中部和北部方言表存在否定的α35mu33是两个否定标记α31和mu33复合的结果。可能最初是使用本语固有的表达形式,后来受汉语的影响用mu33(没有),这两个形式最后有了一个调适的结果:mu33进入了白语,但受白语“Neg+V”语法格式的影响,形成了α35mu33这个形式。α35mu33不是一般句法意义上的“双重否定”,而是两个否定语素的叠加形式,属于语法化中的功能强化。霍伯尔和特拉格特曾以克里奥尔语为“极端语言接触”的例子,说明在语言影响中形成“多重否定”是常见的语法化现象〔14〕。白语反映了语言之间否定表达影响的另一种情况,就是具有相似功能的两个否定标记为了功能的强化,可以叠加、复合为一个标记(比如词)。

在本文的写作过程中,吴安其研究员、王锋博士给予了指正和帮助,谨致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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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琳,赵衍荪.白语简志〔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4:87.

〔4〕王锋.试论白语的否定词和否定表达形式〔J〕.大理学院学报,2006,5(7):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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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徐琳,赵衍荪.白文《山花碑》释读〔J〕.民族语文,1980(3):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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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吴福祥.关于语言接触引发的演变〔J〕.民族语文,2007(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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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党红梅)

On the Feature and Origin of the Negation Marks in Bai Dialects

ZHANG Jun
(Institute of Ethnology and Anthropology,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0081,China)

Although the expressing of negative meanings in the dialects of Bai language shows some differences,they all have the same three-dimensional negative system,which is different from the other Tibeto-Burman languages but similar to ancient Chinese. One negation marker of the Bai is the common ingredient originated from the primitive Tibeto-Burman,and others are borrowed from Chinese.The negative system and negation markers can be treated as a typical case in the research of relative language comparison, typological test and the study of language contact.

Bai dialects;negation marker;typology;language effect

H252

A

1672-2345(2012)07-0039-0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009年度青年项目(09CYY002);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科研启动基金项目(20091160)

2012-04-01

张军,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语言类型学及汉语与少数民族语言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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