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体制视域下对古希腊体育竞赛活动的再审视

摘要：古希腊体育的发展与其城邦体系有着极大的关系。城邦的宗教体系成为维系古希腊各种祭祀竞技赛会的精神纽带。参加体育锻炼成为城邦公民的一种身份象征与日常生活模式，同时希腊公民也把在竞技场上的裸露与体热释放作为一种文明的象征。正是在由于城邦为教育青少年和便于公民进行交流而建立的体育场馆构筑了古希腊最为开放的公共空间，才使得今天这种公共开放的空间又容纳了全世界人民。

关键词：古希腊；城邦；体育文化

中图分类号：G81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2076（2012）01—0038—05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Greek sports and its city—state system have a great relationship。 City—state religious system holds the ancient Greek sacrifice competitive activities together。 Taking part in physical exercises became a kind of citizenship status symbol and daily life，meanwhile the Greek citizens in the arena with heat releasing from the bare body were as a civilization release symbol。 It is for educating youth and facilitating citizens communication that the city—states built stadiums，which constructed the ancient Greek most open public space， just to make this public open space today and accommodate people all over the world。

Key words：ancient Greece；city—states；sports culture

历史发展如长江大河绵延不绝，但往往在人类的眼中却是一个个的断点连接，因为相对整个漫长的人类发展历史，人们似乎只对部分精彩时段表现出浓厚兴趣，而对引发这些时段的种种社会发展大历史背景并不关注，但仔细分析起来，恰恰是这些看似不相干的、宏大的历史大背景才造就了我们眼中的精彩。比如我们眼中的古代奥运会，我们只看到比赛的精彩与细节的精致，但是我们对其产生的大历史背景却关注甚少。可以说，古希腊各种体育赛会兴盛与古希腊城邦体系有极大的关系，没有那个时段整个希腊人构筑的城邦体系，就不会有如此精彩的奥运会比赛。公元前8—9世纪，是古代各种祭祀竞技赛会兴起的时代，同时也是古希腊原始氏族社会土崩瓦解的时代，取而代之的是奴隶制城邦社会，正是古希腊城邦体制，为古代奥运会之类的祭祀竞技赛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制度保障，同时各城邦的民主体制、公民权利、平等贸易、契约思维等等，为这些体育赛会的发展与兴盛提供了种种便利条件。可以说没有城邦，就没有古希腊各城邦大大小小的宗教祭祀竞技赛会，当然更没有古代奥运会。

1城邦的辨识

1。1城邦大小的辨识

对于城邦的具体界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目前国外学者和国内学者对古希腊城邦的研究一直都在进行，其中有共识也有争议，我们无意对其进行评述，我们只就几个影响本文的考察因素进行一点简单的辨识，当然首先是城邦大小的辨识。英国专门研究城邦的地缘政治学家杰弗里·帕克说过：“城邦最明显的地理特征是规模比较小[1]4。”那么到底古希腊的城邦有多小？根据记载，“斯巴达是当时最大的城邦，人口约40万，面积8400平方千米；面积是今天北京市市区的10倍多，人口却只有后者的大约1/20。第二大城邦雅典，面积2500平方千米，人口约30万，面积是北京的3。3倍，人口大约是1/26。其他城邦的面积更小人口更少。据估计，当时希腊共有300多个城邦，其中90%左右的小邦都是弹丸之地，人口不超过几千，面积不过几十平方千米或更小，这些‘袖珍国家的规模还不如今日中国的一个中等乡镇。[2]”当然这种小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只有一城一地，它也可以是几个城市共同组成，但其规模一定不大，其地理面积也非常之小，这与我们日常理解的“领土国家”有着诸多不同。

我们不要认为这种小是坏事，恰恰是这些小小的城邦创造了种种现代人看来都为之惊叹的文明制度与体系，也正是由于这种小才使得近似民主的城邦管理成为一种可能。甚至我们可以说或许正是这种小城小邦的布局才使得城邦与公民个体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相依为命式的组合心态，也使得城邦公民以自发锻炼身体保护城邦、保护自身成为一种全体公民道义上的追求。拿今天的眼光来看或许正是这种领土面积的狭小才使城邦同盟显得尤为重要，同时也使他们可以共同敬奉一个神灵体系，举行一种共同祭祀的竞技赛会，而这是古代奥运会生存的根本所在。

1。2城邦与城市的辨识

英国地缘政治学家杰弗里·帕克说：“城邦由这样一些城市组成，它们自认为是国家，它们既完全独立又能够保证在处理自己事务方面的高度自由。[1]5”而我国学者顾准先生则在《希腊城邦制度：读希腊史笔记》一文中提出：“所谓城邦，就是一个城市连同其周围大小的一片乡村区域形成的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3]462”解光云教授也指出：“城市国家只是城邦的一种形态，城市是其空间中心和活动中心。……雅典城邦是一个典型，不仅是城邦也是城市国家。没有城市的斯巴达之所以也是城邦，就因为其具有城邦的本质特征——‘公民集体，但斯巴达不是城市国家。[4]”可以说也正因为其面积小，人口少，因而才容易产生公民直接参与或决定城邦政事。城邦是完全掌控自己内部和外部事务的主权实体。在最初的城邦统一过程完成后，城区和城郊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发挥功能，这样形成的实体被认为是最适宜的政府形式。亚里士多德说：城邦（polis）是为好生活而存在的[1]15。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城邦就是规模较小的由一个城市或多个城市构成的，但享有高度自治权能独立处理自己日常事务的国家。

对于城市和城邦的差别在地理空间视角下分析其意义似乎并不大，可以说在当时古希腊很多城邦只有一个城市，甚至于一个都没有，但是城邦与城市却并不等同。城邦更多是指一个精神领域，它是城市居民和其周边居民的精神依托之所，它是用所有公民的信仰、习俗建立起来的，而城市则不是，城市更多是一种冷冰冰的地理概念。正如法国学者库朗热所说的那样“城邦是各家及部落互相结合所形成的宗教与政治团体，城市则是这个团体进行集会、居住和神庙的所在”[5]123。正因为城邦具有超越一城一地的意识形态，所以它才能凝聚起如此强烈的公民参与意识，才会使公民以极大的兴趣与参城邦的种种政治事务。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奥运会要宣读优胜者所在的城邦的根本所在，因为城邦与其公民在精神层面是一体的，公民获得的荣誉实际上就是城邦荣誉的象征，而这种象征是最原始与纯粹的，是一种血肉相连式的连接。因此不但城邦公民愿意为本城邦奋勇拼搏，而且城邦也乐意资助本城邦公民参加种种竞技赛会以为本城邦争取荣誉。正是两者的相互促进才使得古希腊体育竞技达到一个空前高度。

2城邦宗教：维系古希腊宗教祭祀竞技赛会的精神纽带

2。1神明都喜爱竞技

对于古希腊人的宗教，我们不能以现代宗教眼光去衡量，古希腊人的宗教搀杂了太多的东西，已经超越了我们一般意义上的宗教。在古希腊社会当中宗教甚至于承担着组织和管理社会的义务，它不但引导着古希腊人的精神世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它通过一些祭祀仪式影响着整个希腊人的现实世界。今天看来古希腊宗教没有现代宗教中那些深奥的、玄妙的教义，它们更多是一些实实在在存在于日常生活中的仪式、节庆活动，可以说在古希腊人眼里教义是无足轻重的，关键是仪式，这些今天看来繁琐的仪式恰恰是古希腊人人必须遵守的基本准则。当时的宗教对于古希腊人来说已经完全成为一种可见的物质关系，是控制人的精神链条。通过这些宗教仪式古希腊人形成了特定的思想和行动方式，甚至可以说就连希腊人的法律都是宗教的一部分。据记载著名的雅典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庙宇，有的属于城邦，有的属于部落或地区，有的则属于家庭，所以柏拉图在《阿尔喀比亚德》中感叹到“要说祭神次数之多，迎神赛会之瞩目神，当推我们雅典。[6]”阿里斯托芬也说：“（雅典）祭神的牺牲真多！神庙真多！神像真多！神的盛典真多！一年四季，人们都看见宗教庆典及戴冠的牺牲。[7]”色诺芬也说：“雅典的节日比其他的希腊人都多。[8]”城邦的整个生活，渗透着神性，希腊人是与神生活在一起的。我们只有理解“神”的因素在希腊人生活中的作用，才可理解希腊人的城邦。

古希腊诗人品达说：“神明都喜爱竞技”[9]268。这实际上说明古希腊人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宗教参与，甚至包括与城邦完全休戚相关的战争。古希腊史学家希罗多德的《历史》一书中记载着这样一件事：当波斯人重新来袭时，斯巴达人表示愿意援助雅典人，然而他们不可能马上出征，因为在斯巴达的宗教法则中他们绝不会在月圆前出征。而雅典人并不认为这是斯巴达人的借口，因为他们的军队在每月初七之前也不出战，而且当雅典海军出征时，他们必然要给帕拉斯神像贴金[5]207。可以说在古希腊这类宗教节日为数众多，据不完全统计，在古代希腊，共有300个以上，崇拜的神灵则超过400位。仅在雅典城邦，一年就有144天为公共的宗教节日[10]。因此对于希腊人而言，敬神的最好方式就是请众神观看体育竞技。这也正是古希腊各城邦纷纷举行大型祭祀竞技赛会最根本的原因所在。

2。2色彩纷呈的城邦竞技赛会

正是由于古希腊各城邦都有如此虔诚的宗教意识，各城邦的宗教祭祀竞技赛会也成为他们向神灵表示宗教敬仰的最佳途径。我们知道古希腊四大竞技赛会本身就是对相应神祗的一种祭祀性的竞技赛会：奥林匹亚竞技赛会据说是为纪念皮萨国王奥诺玛俄斯或珀罗普斯之死而举办的竞技赛会；皮提亚竞技赛会是为了纪念阿波罗射杀蛇妖皮同而创办的具有赎罪性质的祭祀仪式；尼米亚赛会是攻打忒拜的“七雄”为悼念被蛇咬死的婴孩奥菲尔特斯而创建的竞技赛会；科林斯地峡竞技赛会则是为祭祀被海水淹死的伊诺之子墨利克尔特斯而创造的竞技赛会[11]。其余城邦还有种种赛会，比如“泛雅典娜节”是雅典城邦一年一度举办的地方宗教节日，是纪念护城女神雅典娜的节目，只能对雅典公民开放，节日中有列队游行和献祭活动，还有各种体育和文艺比赛。每隔四年，雅典人就要把“泛雅典娜节”办成一个向全体希腊人开放的大型国际性节日和赛会，称之为“大泛雅典娜节”，比每年通常的节日长三到四天。而在希腊的北部拉里萨城邦则举办泛色萨利和泛希腊特征的“自由节”赛会。据说该节日是纪念“解放者宙斯”的宗教节日。自由节赛会最有特色的比赛是斗牛比赛。当然以武力著称的斯巴达也有自己的城邦赛会，在每年7月炎热季节要举行全斯巴达的“裸体赛会”（cymnopaodiai），比赛项目是合唱队的唱歌跳舞比赛，地点在城市的剧场。据说该赛会是纪念阿波罗、阿耳忒弥斯和勒托的节日赛会。柏拉图在《法律篇》曾把“裸体赛会”描述为“严酷的耐力测试，人们要赤身裸体地与酷热较量”[12]129。还有一项比较野蛮的“悬铃树丛中的比赛”（platanistas），比赛共分两队进行对抗，可以不择手段，直到一队将另一队逐出指定区域方可获胜，然后两队和好如初。阿尔哥斯城邦则有纪念其城邦保护神赫拉的“赫拉节赛会”，在每个奥林匹亚祭祀竞技赛会后第二年举行，赛会期间举行盛大的“百牛大祭”和各种体育竞赛，奖品大多为青铜所制，因而又称为“青铜比赛”（chalkeos agon），参赛选手为女性。可以说没有古希腊城邦如此规模庞大的宗教信仰祭祀体系，就不会产生如古代奥林匹亚竞技赛会这样几乎是全民性的各城邦都纷纷参与的综合性体育竞技赛会。

3城邦公民：体育锻炼是其展示公民权利地位的象征

3。1参加体育活动是一种公民身份的认可

我们都知道在古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只有公民可以参加比赛，那么这里的公民到底指哪些人？顾准先生说公民“在古代希腊的任何时代任何城邦，它决不是指全体成年居民而言。妇女不是公民，奴隶不是公民，农奴不是公民，边区居民不是公民，外邦人也不是公民。即使除去奴隶、农奴、边区居民和外邦人而外，祖籍本城的成年男子，能够取得公民权利的资格，在各城邦的各个时期也宽严不一”[3]470。当然今天我们知道除了上述各城邦的公民外，“杀人犯、渎圣罪犯及和奥林匹亚城邦有隙的城邦公民”[13]65都不可以参加比赛。而且根据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规则“奥林匹亚节日将临近，伊利斯人要在伊利斯城当地对运动员培训30天。类似的，每当皮提亚赛会来临，德尔斐人也要把运动员召集起来；地峡赛会的科林斯人亦同”[12]61。赛前集训是古代奥运会的传统，运动员必须遵守，不能免除，甚至不准迟到，除非有正当理由。集训期间裁判员的主要职责就是审查其参赛资格，首先要核实其身份，确定参赛者的父母都是自由的希腊人，本人是其所属城邦的注册公民，且无犯罪记录。这些证明主要由其所属城邦开具。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古希腊人的另一种表达公民身份的形式，那就是在神灵面前展示自己强健的身体。因为古希腊人认为只有高尚的人、文明的人、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才会经常进行体育锻炼从而拥有强健的身体，而那些地位卑微的人比如奴隶、工匠之类则根本不会进行身体锻炼。

雅斯贝尔斯说：“在那些时代里，体育运动可以说是非凡的人对其神的来源的一种间接分享，而在今天已不再有这种观念。[14]”这种“对神的来源的间接分享”，才是希腊体育运动的真正理念所在。因此在古希腊，作为“非人”的奴隶，由于其本质上是无法与神接近的，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参加体育运动。梭伦立法时，就曾明文规定：“不许奴隶作体育锻炼。”可见，在希腊人心目中，能否参加体育锻炼也是人之为人的重要标准之一。于是为了接近神，体育锻炼也就成了公民生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几乎每个希腊自由公民都到那些运动场所去进行体育锻炼，尤其是贵族，他们认为只有在练身场上受过训练的人，才算是有教养的人，否则就是做手艺和出身低微的人，因为忙于生计的平民是无暇从事运动的。可见，体育运动是显示其崇高公民地位的最有力表现形式。

3。2公民在竞技中的体热与裸露代表着一种文明

对于古希腊人，公民在竞技场上展示他们强健的身体还源于两种观念：其一是古希腊人独特的体热观念。古希腊人认为不同人的身体具有不同的热度，而其中公民的身体是热的，而奴隶、妇女、野蛮人的身体则是冷的。希腊人还认为体热主宰了生成人类的过程。即便是充满智慧的亚里士多德也认为“男性具有运动与生产的原理，而女性则拥有物质的原理”[15]15。正因如此，古希腊人认为男孩最后要成为城邦的公民，所以要进行充分的体育锻炼。“男孩在体操场中学习到其身体乃是集体中的一部分，而更大的集体就是城市，也就是说，男孩是属于城市的。强健的体魄明显是当个好战士的条件；受过训练的声音则可以日后参与公共事务。[15]21”男孩最后要长大成为城邦的合法公民，所以他们要从小进行体育锻炼，以便有强健的体魄去处理城邦事务，并保卫自己的城邦不受他人伤害。而这种从小便开始的体育锻炼与体热教育思想一定会在男孩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再加上当时的社会风俗的引导，那么可以说在整个希腊公民人人进行体育运动已经成为一种最为自然而且正常的城邦事务了。

第二个促进古希腊人进行体育运动的观念就是裸露的观念。“对于古希腊人而言，一具赤裸而暴露在外的身体所代表的是强壮而非弱小，更代表的是文明。……对于古雅典人来说，展示自己就是肯定自己身为市民的尊严。雅典民主强调公民彼此之间要能吐露思想，正如男人要暴露他们的身体一样。这种相互暴露的行为是为了用来将公民之间的结拉得更紧。[15]5”从这一角度来说公民的身体强健与否不只是公民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阶层的一种代表与体现，甚至于强健的身体还代表着一种文明和地位的高尚，同时强健的身体更是一种政治权力的最佳象征。这就是为什么希腊人在祭祀神祗如此庄严肃穆的宗教祭祀性竞技比赛中是以裸体方式进行的。

4城邦空间：体育场馆构筑起古希腊人的日常生活空间

4。1体育场馆是城邦成年公民进行公共交流的空间

“除了雄伟的神庙之外，希腊人还修建了许多颇具规模的剧场和体育场。因为除了直接祭祀取悦神灵之外，观看戏剧表演和进行体育竞赛也是希腊人理解神、接近神的一种方式，同时还是城邦公共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去这些地方的人被视为生活在城邦边缘的人。[9]80”正是这种古希腊人独特的公共生活需求，才使得古希腊各城邦纷纷修建自己的体育场馆，有的甚至于不只一座。全面发展起来的希腊体育场馆是当时城邦公民进行身体锻炼和体育教育的一座公共设施与空间场所，这些公共体育场馆由城邦官员管理并维护，对所有公民完全开放，大多体育场馆都由一条跑道和一个摔跤场构成，当然还有更衣室、储存室和洗浴室等一整套附属设施。

这些日常训练的体育场所不但为城邦公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训练运动场所，而且也是一个知识、信息、文化交流中心。比如“在斯巴达，公共生活的中心是训练场和公共食堂。斯巴达公民的主要职责是保卫城邦，平时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场上从事集体性的身体锻炼或军事训练，用餐则在公共食堂，而不是在家里。[16]”总而言之，在古希腊时期这些公共体育场馆形成了一种开放的自由的公共空间，不但为古希腊人提供了良好的体育活动场域，同时也构筑起他们日常生活之中一个重要的公共生活空间。

4。2体育场馆是城邦青年接受教育的空间

在古希腊体育场馆还担负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教育青年人。因为青年人是城邦的希望与今后的主人，所以各个城邦特别重视对青年人的教育。比如“每个斯巴达人从生下来开始，就属于国家所有，按严格的国家标准加以选择培养。男孩7岁离开家庭，被送到公共教育机构进行体能训练，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军事有关的内容也相应增加。18岁时履行成年礼，在月神祭坛前接受鞭打，通过考验的方可进入士官团接受正规军训。军训的内容包括使用兵器、五项运动和被称为斯巴达体操的拳击练习。[17]26”这些规范性极强的体育训练目的实际上就是训练青少年，以使他们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来保卫城邦。正是由于奥林匹亚祭祀竞技赛会等一类赛会的兴盛，激发了年轻人的训练，体育场馆成为青年人最为集中的公共场所，而那些教育家、哲学家纷纷来到体育馆传播他们的思想与学说，像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第欧根尼、安蒂斯泰纳这样的思想家主要以大型体育场所为基础，建立了他们的学校，它们分别被叫做学园、吕克昴、克拉乃昂、基诺萨格斯[18]。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古希腊人建立的体育场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公共用途就是教育青年人，使他们在锻炼身体的同时获得知识与智慧，从而成为一个合格的城邦公民。

当然如果站在公共空间视域去审视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或者古希腊时期种种体育活动时，我们就会发现这种公共空间不但给古希腊人提供了良好的运动、交流、健身、休闲等社会活动场域，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公共领域的集体活动培养了古希腊人民的民族认同感、公民意识、公平竞争、平等交流、独立意识、自由精神等等。可以说在同一个开放的公共空间自由活动本身就是一种平等的象征，而且开放的公共空间对个人意识的限制较小，公民可以自由行动、发表言论，这样不但不易形成东方式的等级森严的集权阶层，而且在这样一个开放的平台下人们可以互相讨论协商，最终达成一种共识，确立一个标准，这无疑是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诞生的基础。“根据古典作家们的记载，伊利斯国伊菲托斯遵照德尔斐神谕，倡议恢复赫拉克勒斯创办的奥林匹克赛会，得到斯巴达立法者莱库古和皮萨国王克列奥斯特尼斯的响应，于是三方达成协议，决定重建奥林匹克赛会。[12]47”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正是在这种平等协商的精神指导下，古希腊人开创了这种公共、平等、自由、开放的可以容纳全希腊人的公共空间，而今天这种公共开放的空间又容纳了全世界人民在同一时间段去尽情享受奥林匹克运动带来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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