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原:现代水墨要与当下构成一定关系
2012-04-29刘莉
刘莉
刘一原的讲话风格,区别于大多数国画画家,语速极快,风格凌厉,观点鲜明。启蒙老师邓少峰的博学和徐松安的不羁综合体现在这个已过花甲之年的现代水墨画家身上。
他在两个多小时的谈话中不止一次的提到,“我的作品喜欢用‘写的方式去表现,但注重的不是笔,而是痕,累累的痕,层层的迹。”作为新老国画家的桥接代表,他近年的艺术举动仿佛85思潮时的激昂,过去两年连续做了6场个展,展览地点包括当今艺术圣地中国美术馆。
上个世纪80年代起的创新之路从未走完,刘一原拿出刚刚在今日美术馆做展的作品《纪念碑》。“这是对过去那个高尚时代的怀念,画面中的高楼大厦在暗指,现代人只懂得用这些做自己的纪念碑。”创作一定要与当下的社会情景构成一定的关系,这是刘一原对自己从未改变的指令。
“开口奶”打下国画基础
至今,说起刘一原,好多人马上会联系到他的老师徐松安。这是个传说般的人物,“为了给国家创外汇,他仿制的齐白石的画几可乱真,被齐白石收入门下,还拜张大千为师。作画时一盅白酒,一碟花生米,即可入境。”从少年起,他跟随徐松安先生,以临摹中国古代绘画为职业,直到1979年考研。
因为阅古画无数,宋画的诗意、元画的笔情墨趣、明清写意大师的凌云健笔反而成了少年的烦恼。读研后,他与不同专业的人“扎堆”,浸泡在文化圈中。每周末参加主题聚会,文学、历史、美术、哲学都是话题。艺术气氛开放如此,他从未跌入技巧的陷阱。
做学生时师从国画大师邓少峰、徐松安、张振铎、邵声朗,刘一原一生受惠无数,“一个画家的开口奶很重要,决定他以后的发展高度。”
心境打开后,他多画自然,刻意摒弃写实,试图以画中的抽象因素更多体现宽泛、多义的人文内涵和现代精神。“要把中国传统当成一个活的历史来看待。”
与西画家做朋友,勇于接受评论
1986年,初作“心像风景”,遭到反对声无数。还有同行讥笑他,“把西方的糟粕当宝”。其实传统亦是滋润他笔墨的灵感,“我喜爱毛笔在挥写中的坦荡与自由,喜爱中国画点线的跌宕纵横和水墨材质的随机变化,也喜爱油画中如交响乐般丰富的色层空间。”
尽管如此,他却仍然与西画家做朋友,并且是与评论家往来最多的画家。1989年,他的著作《山水画艺术处理》出版。他所有的创新,都是“希望能把山水画向前推一点”,“工农兵喜欢看什么就画什么”的年代已经过去。
走上讲台后的刘一原,是一位勇敢的授业者。他教导学生,“不能像刘老师,只能像你自己”。曾经一度,他指导的五个研究生,在毕业画展上表现出五种不同的风格。刘一原对此十分满意,“他们不是我的附属品”。
“艺术就是创作之路,要不断开辟新的审美空间,造就新的审美观众”。他看到现在还有人画宋画,十分不解,“宋画已经到达那样的高峰了,试问你还能超越吗?”在他看来,一部艺术史其实是艺术风格的演变史。
越是现代艺术,越是要办展览
拿出一幅刘一原的“心像风景”系列,其中尤其突出的是他对白粉颜料的创造性使用。《美术研究》副主编殷双喜说:“刘一原作品中的粉色运用,既是对水墨的破坏,也是对画面的破坏。就在这种破坏中,新的画面结构逐渐地显现出来。”
“当代人需要批判精神,需要宣泄,也需要爱抚与慰藉,需要多种艺术表现共存。”他认为,能扮演这种爱抚的,一定是有创新的中国画。以中国画排斥西画,或以西画贬低中国画,在刘一原看来,都是偏激无知的表现。
一个多月前,刘一原在北京今日美术馆办展。展览期间,他扮作普通参观者,听到本地画家评论,“他画得松,我们画的太呆板。”他的展览正在被更多人看见,这暗合了他最初的目的,“越是现代艺术,越是要办展览,才可能被更多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