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到破例

贞子 暖乎乎 赵星

我想知道将来毕业从事设计行业毕业证真的很重要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学的是视觉传达专业（说白了就是平面），有关视觉神马的学校的老师都不会教，PS老师都玩不转呢。我的学校是北京燕郊某大学的三本院校 。大一时，年轻气盛的我自学了各种软件，也跟着大二大三的朋友去蹭了蹭课听，结果当时受韩寒、陈丹青老师思想“毒害”，一冲动就休学了。之后我去广告公司实习了大半年，现在在一家小杂志社实习做美编。这学期开学后我准备去办理退学，因为在学校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但是好多大公司还是要毕业证，比如之前我去某音乐网站应聘实习，就因为被卡到证上没有要我。

现在我想问问哥哥姐姐们，我该怎么做？是走自己的路还是回学校去？求指教。

致亲爱的不知名同学：

我的一位朋友，在豆瓣上有些名气，是位不错的影评人，被某知名电影杂志收编前是个独立撰稿人。认识这位朋友也是因为约他写稿的关系，一次约他写关于大学校园话题类的稿件，他说写不了，我问原因，他说他是初中毕业，根本没上过大学。我惊诧，我们这一代做文字工作的少有“自学成材”出身，很多杂志人学历颇高，博士、海归并不少见。不过这位朋友手底下的活儿却真漂亮，从文章里就能看到哲学、社会学的东西没少看，不比博士海归们见识浅，被某杂志收编相信谁也说不出闲话。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就像你爱过的韩寒，还有你没有爱到的朴树、蒋峰、李娟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甚至还有郭大爷德纲。

提起这一串人不是想说“退学照样有春天”的老话，而是想告诉你文凭的意义——文凭就是普通人用来证明自己的东西。大牛们不需要文凭，他们够牛，牛的光芒挡也挡不住，就像你永远不会问郭大爷德纲，“你会说‘四是四、十是十吗？”一样。小牛们没有文凭也问题不大，因为人家有作品，就像我那位初中毕业的朋友一样，他见诸媒体的文章就是他的简历，在影视圈里谁都不敢小看他。而对于普通人，就如你和我（当然我说的是现阶段的你），恐怕文凭还是有用的，因为我们还没有牛到能在职场刷脸的程度。

因文凭而拒绝你的公司，本质上是质疑你的能力，因为你没有能证明自己能力和才华的凭证。在职场里，口碑是第一凭证，作品是第二凭证，文凭是最后的凭证。要是前两者你都没有，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不鼓励你去争取第三个。有了文凭你不一定能找到理想的工作，但有了文凭你起码能比没口碑又没作品的人多一点竞争的筹码。

关于在学校是不是浪费时间这个观点，我很想问问你，休学期间你觉得自己的时间被100%有效利用了吗？如果是，那么你为什么还没有口碑也没有作品？别说什么“可是休学这段时间我学到了东西”，这句话真是害人害己，每天啥也不干搬个板凳坐街边晒太阳，一年后你都能说自己“学到了东西”，因为的确看到了很多街景。同样是“浪费时间”，起码你还能有个文凭。

其实念大学跟实习根本不冲突，多少人学术既强实践经验也不弱，更何况大学有很多读法，如果只是普普通通读，时间多的是。

（贞子）

亲，你这么早就开始实习，看上去是个很有打算的童鞋。能想像，你一定在工作环境中学到了很多课堂上根本学不来的东西，让你渐渐强化了“大学无用论”的想法。我之前的一个上司，是公司的设计总监，他大学时也像你一样，很早开始去广告公司干活。他毕业后因为当时的女友、现在的老婆留在了A城，所以也来了A城找工作，在第一家公司一做就是8年，晋升得比谁都快。他时常跟我们说起他在大学里早早开始实习的经历，觉得那是让他得以在真正踏入职场后飞速成长的基础。我相信，像你这样自我驱动型的童鞋，无论是熬到毕业、还是中途退学，都会比同龄人成长得快。

乍一看完你的来信，我脑海里立马浮现了我很爱的柏邦妮说过的话：“我从来不以为学历有什么重要，天才都不是科班，但，不是科班，连龙套都跑不了。”按照这个逻辑，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对着镜子，认真端详一下里面那个家伙，严肃地想一想：我，是个天才不？

秉持学历无用论的通常都是天才，比如“毒害”你的韩寒和陈丹青。还有那些虽然没有四处吆喝，但也取得了一定成就的，比如乔小刀和安藤忠雄，这两位都有点你的同行的意思。

百度百科里是这么介绍乔小刀的：“一个刚过而立之年、只读到初中二年级的流浪汉，在不断地折腾中找到了自己。如今的他拥有乐队主唱、设计师、诗人、丝网印刷专家、杂志主编等多重身份……”安藤忠雄的介绍要更简洁些：“日本著名建筑师，从未受过正规科班教育，开创了一套独特、崭新的建筑风格，成为当今最为活跃、最具影响力的世界建筑大师之一。”

发现没，这些介绍在言语之间，都有意无意地把他们的学历给“高亮”了，为什么？因为这样的人太稀罕了！往下看详细介绍会发现，他们无一都比常人起点低得多，也比常人的努力程度多得多得多，详情你自个儿百度去。

现在你可以对着魔镜问第二个问题了：“我，愿意从很低的起点做起，付出常人无法企及的努力，去证明我是个天才吗？”你想比同龄人多些经验，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比较常见的，就是更曲折的职场路径，有的时候可能真的连跑龙套的机会也没有，比如拒绝你的那家网站。

我猜想，你对自己的想法不够坚定，是因为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接一个辍学者的身份，去承担由此带来的风险。假使是这样，那你真该回去乖乖读书，像之前那样边读书边实习。可是你要明白，今天你去甲网站被卡到证上， 等你真的熬到了毕业，照样会被乙公司卡到学校的名气上。社会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门槛与各种限制。唯有牛到别人肯为你破例，才是王道。

（暖乎乎）

首先，按照劳动法，被招聘的实习生一定要证明你是学生身份，非学生身份是不能当实习生的。而应届生招聘，甚至是社会招聘，企业也都要留存毕业证和学位证，作为你身份和层次的一个证明。因为刚毕业和毕业几年内很难有什么作品和背景来证明你的能力，而学历证明几乎是唯一可以证明你一定水平、身份和能力的证明文件。

倘若你想跳过学历证明，或者说如果你想跳过普通的方式，希望企业用特招的方式对待你，那么你需要有证据来证明你是一个杰出人才，或者说是一个特殊人才。在没有学历证明的前提下让对方愿意相信你，你所有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比如前段时间微博上爆出一个大学生利用音频文件，猜出了360老板周鸿的手机号码。他在微博上公布了自己的判断方法以及整个的操作过程及判断结论，一时间引起了众多老板，包括周鸿本人及李开复老师的盛情邀请，希望他能加入自己的公司。我想，如果这个男孩子这时候说自己还没毕业，没有毕业证，哪怕是没上过大学，他都依然可以被特招进去，因为他有才华，而他的才华已经被自己的表现和作品所证明。这个社会依然是珍爱人才的，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人才本身要表现出他是一个人才。

至于你说要退学，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成功不成功不在于去哪所学校上学，而在于对自己未来的看法保持怎样的心态和怎样的追求精神。大学本身是一个培养学习思维能力，培养学习方法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像中小学一样需要老师教你才会去学的地方，为什么你不能主动去学习，一定要等老师教呢？你觉得老师不够牛，但这个学校不是你自己参加高考考取的吗？为什么还要抱怨呢？如果你是一匹千里马，只是一时的失误落在了你不该在的马厩里，那就要让自己多学多练，多积蓄能量，等待厚积薄发的机会。而不是抱怨周围的一切都不好。从你的来信中看到你只是多自学了一些东西，并没有一些牛的作品。在设计领域，或者说在视觉传达上，没有什么比作品更能说明一切的了。

在我的从业经历里，也认识一些设计师，他们大多不是出自于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些专业院校，大部分反倒都是普通院校毕业的。从职场的角度来讲，作品是最好的能力表现。一个设计师如果设计的东西很弱，无论出自牛校还是烂校，都是白瞎。

学历证明是你走向社会的一个敲门砖，没有敲门砖，就要有作品，否则你拿什么让对方相信你呢？上学的时光很短暂，而上班的时间可以有30～40年，为什么要着急退学呢？就算无法学习太多，在学校多去图书馆读读书，在安静的环境中学学英语也是好的呀。很多人都是在正式上班之后发现自己学到的知识太少而追悔莫及，你觉得呢？

（赵星）

责任编辑：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