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首义中政治工作刍议
2012-04-29蔡挺
蔡挺
[摘要]辛亥革命武昌首义距今天已有100周年时间,湖北革命党人在起义前后,坚持以“运动新军”为重点的方针,重视开展宣传工作,健全组织体系,全面实施战时政治工作,为武昌首义成功奠定了基础。回顾这段历史,对于今天我党开展好政治工作有重要启示。要继续重视发挥瓦解敌军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充分运用各种媒体和讲课方式做好新时代的宣传工作,重视组织建设以及有效开展好战时政治工作等,以提升政治工作效果。
[关键词]武昌首义;政治工作;革命党人
[中图分类号]D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2426(2012)03-0044-04
1911年10月9日,湖北革命团体文学社和共进会共同筹划的起义行动计划暴露,领导机关被破坏,起义陷于群龙无首之际。形势危急,但革命党人没有束手待毙,决定冒险发难。于是,在1911年10月10日夜里,武昌城内的工程兵第八营在正目(班长)熊秉坤的领导下,率先发动起义,继而城内外各营先后响应,经一夜激战,占领了武昌,这就是著名的武昌起义。
武昌起义打响了辛亥革命的第一枪,因此,也称为武昌首义。它揭开了辛亥革命的序幕,起义后不到两个月,内地14个省纷纷举旗响应,全国革命形势迅猛发展,清政府的统治开始土崩瓦解,为辛亥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武昌首义是在危难关头,起义指挥部被破坏、起义领导人不在现场、起义日期又多次变更的不利情况下,由革命士兵成功发动的。这一切不能用偶然性来解释,反倒可以从湖北革命党人前赴后继,长期在新军和民众中进行的大量政治工作中,窥探到首义成功的必然性。革命党人政治工作大致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以“运动新军”、“抬营主义”为重点,发挥了瓦解敌军的作用
湖北革命团体的一个特点就是以“运动新军”为重点,它不同于同时期其他地区革命党人只注意发展会党,大批革命党人投笔从戎,潜入新军传播革命思想,发展革命组织。所谓新军,是清末编练的新式陆军。光绪?穴二十一年?雪,即1895年,清政府在中日甲午战争失败后,袁世凯以训练的“定武军”为基础,扩编为“新建陆军”;《辛丑条约》签订后,清政府以倡办“新政的名义”,在中央设练兵处,各省设督练公所,改编军队,清政府就是以北洋军为中央军,各省新军为地方军,借以巩固其垂危的封建统治。地方军中尤以张之洞编练的湖北新军实力最强。由于1905年清政府废除科举制度,使得大批读书人断绝了“学优登仕”的路径,于是,投笔从戎成为知识青年的一条出路,而湖北新军更是招募了大量有文化水平的官兵。如1905年,湖北新军在黄陂募兵,入伍的“九十六人中,就有十二个廪生,二十四个秀才”[1]。知识青年占有如此高的比例,为革命思想传播提供了条件。
经过多次失败后,革命党有感于会党的散漫,河口之役失败后,转而开始加紧联络新军及防营。革命党认为新军有训练,器械精良。训练新军的教官,许多是从日本回来的新知识分子,有的是直接策动革命之士,新军的思想,比较新颖,为争取实力,希望将革命势力打入新军。所以,一批革命党人选择了投笔从戎,加入新军,在敌人壁垒中进行革命。
早在武昌花园山聚会时,发起人吴禄贞在参与领导1900年自立军失败后,就痛感依赖清廷官吏的危险性和会党的散漫不足依靠。他与同志们经常磋商,进一步确立了这样的方针:“以最好之同志,投入军中当兵,渐次输入士兵对满清之恶感情绪”,“以改换新军脑筋为成事之根本,会党则可联络,令其为我用,不致为彼用”。[2]这就是最早的“运动新军”的思想。吴禄贞利用受张之洞器重的原因,输送了一批革命知识青年进入新军,为革命未来的蓬勃发展播下了种子。
文学社前身群治学社、振武学社非常重视深入新军做革命宣传工作,不同于同盟会在别的地方只满足于吸收几个军官到革命组织,以为发动起义,只要军官领头就可以把士兵带起来,他们直接组织士兵,吸纳士兵到革命组织。有些革命知识青年当了兵,在士兵中起了骨干作用。振武学社的社长杨王鹏就是一个为革命目的而投入军队的知识青年,在1908年到武汉加入了黎元洪所属第四十一标中当兵。武昌起义主要革命团体文学社从一开始就确立了“运动新军”为主的方针,扎根在基层士兵中间,一个一个争取,逐步发展革命势力。他们主要通过潜入新军当兵,在士兵中宣传革命思想,发展革命力量。文学社社长蒋翊武就是在1909年投入黎元洪所属的第四十一标当兵,深入新军士兵做长期发动工作的。
共进会一开始只注意发展会党和学界,后来由于会党纪律涣散,不便于指挥,故决定把工作重点转移到军队。共进会主要领导孙武等人说,只有运动军队,把清军一队一队、一营一营、一标一标争取过来,才能以固有的组织和现成的人,为革命工作。这就是所谓的“抬营主义”。[3]为推行“抬营主义”方针,湖北共进会将原有会党的5个镇,改为5个军,以刘英为副都督,统率其众。并对新军内部的共进会组织进行整编,在所属的队、营、标各设共进会代表,分层负责,发展会员。
由于新军官兵具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容易接受新思潮的影响,同时在军队中往往接触到民族危亡的信息较多,爱国之情更易被激发。所以,在革命党人“运动新军”的努力下,原本用来巩固清王朝的新军成为了推翻清王朝的主力,戏剧性地成为辛亥革命中的主要革命力量,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武昌首义实际上是一次新军暴动,为后来我党在国民党军队中开展瓦解敌军、鼓动敌军投诚起义提供了先例。
二、充分重视革命宣传工作,发挥了提高战斗力的作用
革命党人一直十分重视宣传舆论工作,充分运用各种形式宣传鼓动民众,传播革命知识,达到唤起革命意识的目的,为起义成功发挥了战斗力倍增器作用。
1.充分运用报刊杂志为宣传利器。革命党人为了向民众灌输革命知识,在知识分子、新军、会党中广为散发《革命军》、《警世钟》、《猛回头》、《湖北学生界》等书刊,出现了几乎人手一册的局面,很多新军士兵将《猛回头》、《警世钟》等奉为至宝。此外,革命党人曾先后掌握几种报纸,如《商务报》、《大江报》等,将报纸作为宣传利器,披露官场各种黑幕,痛斥贪官污吏,讽刺时政,宣传革命道理。为扩大在士兵中的影响,《大江报》给新军义务送报,供士兵阅览,还鼓励新军中的文学社社员积极向报馆投稿,又将黄花岗烈士遗文、遗信,印成单行本附报分送。入社的新军士兵受到这种切身的和理论的宣传教育,“精神愈奋,团结愈坚,力量日见充实”。报纸成为士兵和民众的喉舌。在20世纪初的武汉,各种宣传革命的进步报刊是革命者掷向清廷的唇枪舌剑,为革命大造舆论声势,宣传鼓动各种革命思想,为武昌首义的发动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功不可没。武昌革命党利用报刊等媒体进行舆论造势,对今天的政治工作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2.充分重视演讲演说。湖北革命团体经常举行公开演说,宣传革命道理。如原本为宣传基督教教义而开办的日知会,被革命党人改造成革命团体后,每逢周末都会举行演讲。有时先说教讲道,假借基督舍身救世等故事,引伸为宣传革命;或讲述世界局势中国危机,依据圣经教义提出当今救亡道路。每讲到沉痛处,必会声泪俱下,听讲的人大为感动。南昌人黄大可把自己的住宅作为阅览室之用。黄大可的亲房弟兄反对,黄写一字条标于门首:“此屋已捐与开化书报社营业,如有阻挠之者,余当变厉鬼以击其脑。”宣传所收效果,此可见一斑。
3.充分运用学堂讲课。革命党人还常常利用学堂作为革命宣传场所。如日知会成员针对文华书院不重视国文的现状,建议开设国文课,于是,革命党人刘静庵、张纯一、范焕文被聘为国文讲席,向学生讲授民族、民权思想,将革命思想传播到青年学生中间。日知会还自办了江汉中学、东游补习班和明新公学等,许多日知会会员在学校中任教。革命党人以学校为掩护,更加便于宣传革命。
此外,革命党人还灵活采取了多种方式宣传革命,如编唱歌曲、吟诗联句、放映幻灯、做游戏等方式,启发民族情绪,宣传革命思想;或开设酒店于军营附近,在吃饭之际,宣扬革命思想等。革命党人高度重视宣传舆论工作,使得反清救亡的思想逐步普及到社会各阶层。
4.高举“救亡图存”旗帜,鼓动民众对清政府和西方列强的恨。革命党人宣传舆论工作的核心在于救亡图存,努力灌输民众对清政府和列强的恨,使各阶层群众民族解放意识不断觉醒。革命党人利用报刊、演说等方式,揭露晚清政府的腐败,大力进行帝国主义列强欺凌中国,兵舰游弋于长江之上,西洋教士横行内地的形势教育。各种舆论形势都在向民众宣告中华民族危亡的紧迫性,灌输对清政府和列强的不满,最终上升到恨。如1906年,日知会的主要组织者刘静庵在一次演说中讲:“中国醒!中国醒!我中华大国,外人要瓜分了!我们同胞又要做两重亡国奴了!……现在祸在眉睫,应该醒来,应该觉悟,早想挽救之法,以免永为人之奴隶牛马。”[4]武昌起义后参军的青壮年顿时达数万人之多;阳夏战争中汉口市郊农民主动扒掉铁轨,阻止清军进犯;刘家庙之役,民众揭竿而起,协助民军痛击清军;武汉三镇市民向革命军送糖食水果,用水缸煨肉汤送上前线者,不绝于途……。这一切,都离不开革命党人长期“救亡图存”的仇恨鼓动工作。正是革命党人长期的宣传鼓动工作,使得在起义后的危急时刻,民众的民族意识瞬间觉醒,心中的怒火和仇恨被引燃,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
三、健全组织体系,保存和壮大了革命力量
在20世纪初,武汉已经涌现出许多革命组织,在武昌起义前,规模最大的就是文学社和共进会。而武昌起义的成功,离不开革命党在长期斗争中总结经验,不断健全组织体系所做的大量工作。
湖北革命团体的源头是1903年由兴中会成员及自立军主要领导人吴禄贞发起的武昌花园山聚会,这个革命团体甚至没有正式名称和确定的组织形式,仅短短几个月的活动,就被清政府发现,很快被解散。1904年,继花园山聚会而起的科学补习所成立时,设置了所长、总干事、文书、会计和宣传等职务,开始建立组织机构,但科学补习所历时四、五个月被查封。
到1905年,参加过武昌花园山聚会和科学补习所的刘静庵成立日知会,下设干事会和评议会。干事会设总干事和干事,评议会设评议员。在武昌各军营和各学校均派有本单位会员作代表,从事联络工作。在武昌设立学社,联络其他革命团体。并且日知会开始将活动范围扩大,在南京、安徽和奉天等地都开展了革命宣传工作,甚至在国外也建立基地,其海外主要活动基地设在日本东京。后来,由于叛徒出卖,在1907年,日知会主要领导人相继被捕,导致了日知会组织瓦解。
1908年,文学社的前身群治学社成立,该学社设立了社长、文书、会计、庶务等职务,并要求入社人员须由社员三人以上介绍,每个社员每月须介绍新同志二人。后来群治学社停止了活动,留鄂的社员在1910年中秋又组织成立了振武学社。
在振武学社被破坏后,1911年1月30日,军学两界的党人又成立了文学社。它吸取了科学补习所以来的挫折,不断健全组织。推举了蒋翊武为正社长;王宪章为副社长。社长以下设有参议、参谋、交通、外交、庶务、招待、会计、书记、录事等。
社长蒋翊武十分重视加强文学社组织的纯洁性与严密性,他十分注意健全入社手续,重视对入社对象的严格审查,强调从出身贫寒的下层群众中吸收社员。规定:凡入社者须得三人以上介绍,并经调查,确是与本社宗旨相符合者才能加入,而且特别注意建立严密而又完备的组织系统。文学社成为起义指挥部后,司令以下设有参议、参谋、副官、掌旗、军需、军械、书记等,在新军各标、营中普遍建立了基层组织,由标营代表负责。蒋翊武在所在地四十一标为根据地后,在深入新军第四十二标时,鉴于四十二标驻地分散,且当要冲,蒋翊武遂在四十二标建立了阳夏支部,委四十二标代表胡玉珍为支部长。通过蒋翊武的严密组织,使文学社在组织上实行了专人负责,逐级领导,单线联系的原则,使其组织系统与新军编制系统相吻合,从而保证了革命队伍的纯洁性与组织的严密性,适应了起义的需要。
正是因为有了完备的组织体系,武昌起义才得以在起义领导机关被破坏,反动派大肆搜捕,起义领导人因各种原因均不在,起义有可能流产的危急情况下,由各营的革命党人相互联络,果断发动了起义。如起义中率先发难的工程八营就是在该营代表熊秉坤带领下,与附近的第二十九标和第三十标革命党人取得联系,约定共同举事的。从以上历史脉络,我们可以看出,革命团体是在不断失败后又不断成立的,组织体系是在不断的斗争经验中不断健全完善的,从而保存和壮大了革命力量。
四、充分做好战时政治工作,保证了起义有序进行
在整个起义过程中,革命党人的战时政治工作也进行得十分恰当。
1.起义前制定了详细的起义计划。提前准备好的起义计划,明确了起义的具体实施步骤,特别是确定首要攻占目标等,为紧急情况下爆发的起义打好了基础。起义前,共进会已经制定好铁血十八星的革命旗帜。在黄花岗起义失败后,文学社就专门讨论了如何在军队中发动起义的问题。会议决定了文学社起义的编制,即:二十人为一支队:每支队设支队长一员,四支队为一整队,每整队设整队长一员,副整队长一员,设司书一员。选举领导起义人员的名单还详细规划了文学社准备举义之计划。为保密起见,代表大会都没有发文件。大会还决定以武昌小朝街85号为文学社起义机关部,委刘复基、蔡大辅佐社办公。后来,文学社和共进会联合后,设立了统一的起义最高机关,设总指挥部机关于文学社总机关部内?穴武昌小朝街85号?雪,下设军、政两筹备处。军事筹备处在总指挥部内,政治筹备处设于共进会机关部内?穴汉口俄租界宝善里14号?雪。推举蒋翊武为湖北革命军总指挥,王宪章副之,孙武为参谋长,刘复基、彭楚藩、张振武、陈孝芬、杨时杰、蔡大辅、蔡汉卿、熊秉坤、黄贞元、杨载雄、龚霞初、杨洪胜等都委以重任。会议还一致通过了原文学社举义之计划为湖北革命军举义之计划。最后,蒋翊武还提议派人到上海去请黄兴、宋教仁、谭人凤来武昌共同主持大计。
2.起义中革命党人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革命党人在战斗中英勇顽强,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在起义爆发过程中,革命党人英勇献身,处处发挥着先锋模范作用。在起义机关被破坏,革命军名册落入清廷之手,首义三烈士被砍头的照片被分发至每个军营,白色恐怖让革命军士兵人人自危、默然无声的情况下,工程第八营代表熊秉坤挺身而出,以安徽徐锡麟和广州黄花岗烈士的英勇事迹激励革命士兵,激励大家早晚是死,不如奋力一搏。这些讲话鼓舞了革命士兵的斗志,大家决定立即起义。革命军占领楚望台军械库后,推举左队队官吴兆麟为领导人,他即刻对全体革命士兵进行了战场鼓动,分析了当时的危急形势,整肃了军纪。士兵们听了他的讲话都勇气倍增,表示服从他的指挥。在起义的战斗中,革命党人特别是文学社社员,能够勇猛冲锋,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保证了战斗的胜利。李廉方说:“武昌首义,扛枪拖炮,以光复三镇,鏖战阳夏者,大抵皆文学社社员。”正是在革命党人的带头作用下,起义军英勇作战,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取得了革命的胜利。诚如熊十力所说:“......鄂人不计死生,哀号于军队中,使全军皆革命党,人人置死生于度外,此股雄壮之气,如何可当,辛亥爆发,而瑞澂、张彪不得不逃,亦大势之必然也。”[5]
3.重视发布通告和电文。起义成功后,革命军利用黎元洪的声望,在全城发布有“都督黎”大字的布告。百姓们听说黎协统都革命了,一下子对革命胜利充满了信心。在张贴布告的地方,人头攒动,群情振奋,许多人流下了泪水。武汉商人听说是黎元洪当都督,都欢欣鼓舞,照常营业。而革命士兵经过一夜激战,都聚集在楚望台,焦急地盼望着革命领导人的产生。因为刚占领武昌,立足未稳,处于群龙无首状态。可见,及时发布“都督黎”大字的公告,对安抚大混乱后的武昌城内军心、民心起到了重要作用,稳住了革命军的阵脚。起义成功后成立的湖北军政府举行了祭天誓师大典,还用鄂督黎元洪名义通电全国,有《传檄全国电》、《宣布满洲罪状檄》、《告汉族同胞之为满洲将士者电》等电文,对稳定武昌局势,鼓动全国人民革命,瓦解清军,起到极大宣传鼓动作用。当黎元洪成为首义都督的消息传到各地时,各省闻风而动,产生了很强的催化效应,加速了清王朝的覆灭。
通过一系列作战动员、战场鼓动、舆论造势和瓦解敌军的战时政治工作,保证了武昌起义的成功,稳定了局势,为之后各省响应起义,赢得了宝贵时间。
追溯历史,寻根问源,我们可以从武昌首义的成功中看到政治工作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后来黄埔军校乃至我党的政治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湖北省委员会.辛亥首义回忆录(1)[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79.
[2]贺觉非,冯天瑜.辛亥武昌首义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3]胡绳.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4]曹亚伯.武昌革命真史(前编)[M].北京:中华书局,1930.
[5]陈国安.1911-1912:辛亥首义阳夏之战[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李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