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早期创业的尴尬

卜华 黄凤清

黑马大赛春季赛3月在上海举行，大赛主题是“初创与天使”。《创业家》杂志通过对参赛企业的调查分析发现，华东早期创业正在蓬勃兴起，但仍然面临很多制约。高速增长的租金和人力成本、激烈的市场竞争，以及天使投资人的匮乏都是制约要素。

热情遭遇高成本

初创公司选择在哪里“落地生根”，通常与当地的政策、成本、市场成熟度、资源配套等创业环境密切相关。经济发达、产业链相对完善的城市往往更能吸引创业者，成为创业公司的“扎堆”之地。

本届大赛中,华东企业共有171家。其中，上海的公司最多，达到121家，其次是杭州，有12家。此外，南京、无锡分别有6家，苏州、宁波分别有5家。这6个城市的参赛企业数量占整个华东地区的九成（图1）。

从数据看，华东企业的成长性和赢利能力都不低。56家公司提供了可比的营业收入数据，这些公司2011年的平均营收增幅高达69%。70家公司提供了2011年的毛利率，大多集中在20%-60%之间，其中近半数的公司毛利率超过40%。初创公司（年营收小于500万元）的毛利率则更高，六成毛利率超过40%，平均达到50%。

虽然毛利率普遍很高，但华东初创公司仍无法抵抗高成本的压力，尤其是在上海、杭州等城市。首先的挑战是高房租，2011年上海写字楼租金上涨27%，成为亚洲租金上涨速度第二的城市，比如南京西路的办公室日租金达到10元/平方米，大多数初创企业都难以承受，因此参赛企业的办公地点普遍都在郊区，还有一些企业因房租上涨导致亏损。

此外，不断攀升的人力成本也制约了初创企业快速扩张。根据上海统计局的数据，2011年全市从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52655元，同比增长10.9%。在电商、移动互联网等TMT领域，开发人员的薪资上涨更快。根据CSDN的报告，2011年上海月薪超过10000元的程序员比例高达26.9%、明显高于北京的20.6%和深圳的14.7%，如此高成本令企业吃不消。

天使投资人唐滔认为，就算有很多电子和IT专才，但华东主要城市租金和工资昂贵，依然缺乏创业土壤。华东地区适合创业的领域主要是现代服务业中的证券财经类或者跨国企业周边服务类等。

低毛利制约电商发展

传统观点里，华东企业以制造业和服务业为主，TMT类创业是北京、成都等城市的强项。然而，从春季赛的情况看，TMT创业正在华东蓬勃兴起。

参赛的初创企业中，互联网公司占到43.41%，其中占比最大的是电子商务公司，比重为16.28%。移动互联、网络游戏、物联网公司在初创组中的占比分别为10.85%、8.53%、7.75%（图2）。

从行业分类来看，电子商务公司赢利能力最弱，平均毛利率只有27.8%，在所有行业中最低。电子商务行业的竞争越发激烈，企业普遍采用价格战作为竞争手段，大幅挤压了赢利空间（图3）。相反，在线旅游、生活服务、医疗健康等行业的赢利能力较强。其中，5家医疗健康公司的毛利率达到40%以上，最高的一家达到95%。

上海初创企业在本届大赛中最多，行业偏向也很明显，软件服务及游戏、教育培训公司绝大多数集中在上海。而医疗健康行业中，选择在上海的公司不足半数，现代制造类公司也仅五成落户上海。毕竟，上海是金融与贸易中心，在制造业上并不占据优势（图4）。上海虽是中国经济中心之一，但创业成功者却不多，创业板上市公司数量过少甚至引起了上海市政府的多次反思。

不同行业的创始人在学历上也有不同的特征。软件服务、第三方服务以及移动互联类公司的创始人学历普遍较高，均在本科以上，且每个行业均有超过五成的创始人学历在硕士及以上。

金融中心融资更难

华东有上海这个金融中心，同时具有最发达的金融服务体系，但当地初创企业的融资状况反而比北京等地更差。

和2011年12月的黑马大赛数据进行对比，我们发现，上海参赛的初创企业获得天使投资的比例仅为13%；而北京参赛的初创企业获得天使投资的比例为32%。

《创业家》三月刊对中国天使投资势力所做的调查显示，以上海为中心的华东地区普遍缺乏天使投资，其中高管天使、创始人天使、行业天使的数量比北京、深圳等地更为稀缺，经济的活跃并没有促使天使大量出现。

与之相对的是，华东初创企业表现出了较高的融资需求，有131家企业提供了融资金额预期，其中46%的企业希望获得1000万—5000万人民币的融资，其中只有1家企业的期望融资额在100万元以下（图5）。

更需警惕的是，参赛的华东企业中，约三成创始人的持股比例不足50%（图6）。有些公司的创始人持股比例甚至不足10%，他们面临出局的危险。

一方面融资期望非常高，另一方面创始人控股比例偏低，这折射出华东地区的创投环境并不是特别理想。对此，浙商创投合伙人李先文认为，“现在华东项目的商业化和资本化做得不够好，即使像上海这样比较发达地区也有很大不足。”实际上，华东初创企业融资难也有自身的原因，受江浙文化的影响，华东的创业团队都很务实，常常一开始就想着如何赚钱，不太注重营销自己，反而错过一些机会。

创业接力是上海市大学生科技创业基金旗下的天使投资及孵化平台，也是华东最早、最大的创业鼓励组织。该机构运营管理部总监钟立表示，上海没有形成很好的创业圈子，缺乏领军型的人物和企业，不像北京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创业氛围，这种差异与地域文化相关。上海创业者趋于保守，如何做大是未来面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