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
2012-04-29许淇
许淇画并文
少年时代,我拥有一本书摊上淘得的英国莎士比亚以后的名诗译诗选集,其中就有叶芝的几首我格外喜欢。那并不确实存在的令人神往的小岛,名叫“茵尼斯弗利岛”,或译成别的汉字,念起来,铃声犹如一串鸟鸣。叶芝的爱尔兰民间传说中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天堂,其实并不神秘,不过是他故乡的可以终老的一隅,叶芝的诗从民歌来,单纯而富音乐感,启发和捕捉散文诗的调子——声音和色彩的基调。我认为,抒情散文诗往往难在第一句开头的定调,犹如闸门打开,往后即汹涌而至了,就在于你控制和疏导了。试读叶芝的另一首著名的短诗《当你老了》:“当你老了,头发灰白,满是睡意,/在炉火边打盹,取下这一册书本,/缓缓地读,梦到你的眼睛曾经/有的那种柔情,和它们的深深影子;”(裘小龙译)不必分行,流畅地潺潺而下,是诗,也是散文诗。叶芝的诗,给予我写散文诗捕捉声调和意境很多启发,他的散文也写得好,我读了去年出版的新译本《帷幕的颤抖》,前一部分是自传体回忆录;后一半《凯尔特的曙光》是记事散文,两部分每节散文中都夹杂诗句,散文和诗参半,可谓文中有诗、诗中有文。这种文体,值得散文诗人们借鉴。
这里介绍的哲理短诗,是叶芝经常自我譬喻的,说创作就像一棵树的花与叶,虽然变化繁多,根,却只有一根,这个根,就是祖国文化的根。叶芝在1923年获“诺奖”,授奖词说:“……将民族的精神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现于诗作中。”20世纪初,爱尔兰的民族解放文艺复兴运动,叶芝是中坚和领袖之一,另有格雷戈里夫人、约翰·沁孤(郭沫若译)的中译本我也曾读过,郭沫若翻译的《约翰·沁孤戏剧集》,其中《骑马下海的人》那特有的爱尔兰风情和诗一般的台词,也是我散文诗创作的养料。
叶芝的创作风格很复杂。他早期着迷于民间艺术和神秘主义。他的父亲是一位无名的“拉斐尔前派”画家,那画派的唯美和唯灵影响了少年的诗,后全家迁居伦敦,叶芝又结识了王尔德,因此,叶芝的创作道路,应该说是由浪漫主义唯美主义而渐转向后期象征主义。20世纪初,现代派崛起诗坛,美国现代派诗人艾兹拉·庞德曾担任叶芝的工作助手,晚期的叶芝,创建了自己的一套象征主义体系。和爱尔兰民族复兴文艺复兴结合起来,具有宏大的历史感,“把这样一生的工作称为伟大,是一点不过分的。”(瑞典诺贝尔奖授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