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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球与高校教育的结合

2012-04-29

OV海外文摘 2012年6期
关键词:芝加哥大学马荣洛尼

历来以索尔?贝娄(Saul Bellow)、弥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和45名诺贝尔奖获得者而闻名的芝加哥大学,也曾经是橄榄球运动健将的摇篮。它曾培养出一位著名教练员、一位“海斯曼杯”(Heisman Trophy) 获得者以及一位国家冠军。

1939年,这所高校却作出了一项特别决定,那就是为拯救其学术精神,放弃参加体育比赛。

“在很多大学,一个男孩可能认识12个字母,但却一个都不会写。”这就是芝加哥大学校长罗伯特?梅纳德?哈钦斯(Robert Maynard Hutchins)在《星期六晚邮报》(The Saturday Evening Post)上对“体育运动有何作用”的尖锐回答。橄榄球运动是他尤为轻视的,他讽刺说,这项运动打着“塑造优秀人格”以及“公平比赛”的幌子,而实际上,一所大学要想在球场上取得成功,缺少野蛮精神的“坏学生”可不行。而这一点,恰好是哈钦斯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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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后,哈钦斯口中“地狱恶魔”般的橄榄球教育,正困扰着更多高校管理者。在俄亥俄州,迈哈密,南、北加利福尼亚和其他地区,橄榄球运动如同全球变暖一般,给世界很多名校带来不可忽视的影响。

橄榄球运动很快又开始在芝加哥大学兴起。但哈钦斯仅仅只允许学生踢球,却不鼓励他们踢球。奇怪的是,在1969年越战期间,很多反叛学生将阻挡和抢球动作比作轰炸和扫射,橄榄球运动作为大学体育课项目重回校园。

从那时起,橄榄球运动在NCAA(美国大学生体育协会)第三分区内开始逐渐发展,但不属于竞争最激烈的比赛。参加球赛只是一种喜好,并非一种狂热。球员虽然怀着热情被招募进来,但却得不到任何运动员奖学金,橄榄球冠军也没人关注。

就在这期间,芝加哥大学向世人展示了它的独特神秘之处:球队一夜之间迅速解散,没有半点过渡。

“我们只是偌大学校里的一小撮人。”1994年的球队教练迪克?马洛尼(Dick Maloney)说,“橄榄球在有些地区的地位举足轻重,我希望等到人们开始重视时,再加入这项运动。”

芝加哥大学有15,500名学生,但只有一块场地供球员使用,而这块场地两边,只有一侧有一小块看台。老体育场已被拆毁,学校在那里盖起了一座藏书450万册的图书馆,远远看去,就像一座中世纪城堡。原体育馆能容纳55,000人,而新体育馆只能容纳1600人。

“四分之一的学生甚至不知道学校还有一支橄榄球队。”球队防守中卫兼队长杰克?朗丁(Jake Longtin)说。

2010年,当球队赢得大学体育联盟冠军时,芝加哥《太阳时报》上关于获胜的报道,仅有187个字,而芝加哥《论坛报》对此只字未提。

当然,芝加哥大学的“马荣(Maroons)”球队不再与伊利诺斯州、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的球队比赛,正如他们赢得七会议冠军成为“十大联盟”之后的表现。而且,他们也不再和密歇根队比赛,早在1905年,他们就曾战胜密歇根队获得全国冠军。

最近,市区几所大学成为了芝加哥大学队的主要对手。比起橄榄球运动,这些学校在学术研究方面更胜一筹。这些学校有:位于匹兹堡的卡内基?梅隆(Carnegie Mellon) 大学,位于克利夫兰的凯斯西储(Case Western)大学以及位于圣路易斯的华盛顿大学(Washington University)。

一个周六的晚上,天气又闷热又潮湿。芝加哥大学队在与伯洛伊特大学队的主场比赛中,首战告捷,以44:25击败对手。芝加哥大学并没派出专门人员前来助阵,只有大约1400名热情高涨的学生愿意前来观战。没有乐队演奏,没有啦啦队加油,也没有任何吉祥物翻筋斗。

学院院长约翰?鲍尔(John W. Boyer)并未前来看比赛,在随后的采访中,他高度赞扬了球队,但不是因为他们的出色表现,而是因为球队在整个大学所处的恰当位置。他称橄榄球是一项重要的学生运动,并把它比作辩论赛。

他骄傲地说:“我们拥有一支出色的球队。”

被解散的运动

芝加哥大学建校于1890年。有远见又富有的约翰?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是这所学校的最大赞助人,他出资在北美大草原中心城市创办了这所精英大学。为使学校尽快发展起来,10座教学楼被迅速盖起来,一群享有盛名的学者也被立即招募进来。

无疑,在公众看来,这些快速崛起的高楼和招募进来的教师并不足以成为让学校树立声望的因素,为此,学校的首任校长威廉姆?雷尼?哈伯(William Rainey Harper)开始寻找新方法,以此增加学校威望,那就是一流的橄榄球教育。

仅仅一代人的时间,这项新式运动,就给美国东北地区带来一场轰动。为使其影响继续向西蔓延,雷尼从耶鲁大学聘请了阿莫斯?阿朗索?斯塔格(Amos Alonzo Stagg)教练,不仅给他一笔丰厚薪水,还让他拥有教授职位和长期聘任资格。芝加哥球队迅速成为一匹“黑马”。斯塔格善于发挥X型和O型运动员的优势,他知道如何从当地高中生中选拔出最强壮最灵活的学生。1899年,他训练的球队无往不胜,击败了圣母玛利亚大学队、科奈尔大学队和布朗大学队。

早期橄榄球运动,在很多方面都比现在更加剧烈,制定规则的人努力将被合理暴行与让人窒息、拳打脚踢和踩踏等被禁止的行为区分开来。现代比赛的基本模式是:把人员分成几组,每十码的距离有一个人,一支队伍有四组人。向前传球曾被认为是疯狂实验,后来也变成一种可靠策略。

同时,橄榄球比赛的负面影响也根深蒂固。大学橄榄球活动就像美国生意一样,都是商业活动。大型体育馆被建好了,获胜球队必须让体育馆看台坐满才行。校友捐赠的钱作为秘密资金已成为一笔糊涂账,球队前景越好,学校愿意投入的资金就越多。学校还为成绩不好的球员安排特殊补考,以保证他们不受学习成绩困扰,专心踢球。芝加哥虽说只是一所相对正派的学校,但也称得上久负盛名,截至20世纪90年代,它以长期表现来证明,就像自己宣称的那样——操行端正。学校不太愿意向他們的对手球队一样,继续给橄榄球队员提供补贴,于是参赛队员人数迅速减少。1932年,传奇般的人物斯塔格(Stagg)决定从芝加哥大学辞职,带着他的战术只身西进,来到太平洋大学。

作弊丑闻不断的大学橄榄球,有着很多强大敌人,但可能没人能比哈钦斯更擅长语惊四座。他在1929年成为芝加哥大学校长。“只有我不当校长时,才会允许橄榄球运动回到学校。”他说。

哈钦斯认为,古雅典人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人,就像现代美国人一样热衷运动,但前人更明智,他们懂得不将体育运动与高等教育混合起来的道理。人的头脑和思想不该被肌肉牵制。他认为,大学应重点发展对今后生活有帮助的体育运动,比如手球、滑冰和高尔夫球,而不是橄榄球。

虽然哈钦斯对橄榄球教育的改革,使芝加哥大学队退居二线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但没什么能比“马荣队”在1939年的赛季重新集合时对球队影响更大。芝加哥大学队击败了瓦伯西学院队和奥柏林学院队,但最终在其他比赛中以306:0败北,其中以61:0负于哈佛大学队和俄亥俄州队,以85:0负于主要竞争对手密歇根队。

“虽然我预料到球队可能会因被哈佛大学击败而蒙羞,但校友们还是对这一系列耻辱性失败感到非常不快。”哈普斯堡皇宫专家兼芝加哥大学历史系教授鲍尔说,“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或许真是这样。

其实放弃参赛并非是唯一选择。芝加哥大学队本可与奥柏林队多比赛几场,与密歇根队少比赛几场。但芝加哥大学队除了赞美之词外,根本听不进其他意见,他们认为与弱队比赛有失身份。

“橄榄球与高等教育的关系,就好像斗牛与农业的关系。”哈钦斯在赛后轻描淡写地说。

看起来,橄榄球最大的好处,似乎就是让斯塔格名声大振。

三年之后,科学家在西看台下的壁球场,首次进行了一次自主研发的核反应,这次核反应早于世界威力最大的炸弹爆破试验。

恢复比赛

在1956年,芝加哥大学队聘请了沃利?海斯(Wally Hass)担任运动员主任。作为一位前橄榄球教练,他开始计划振兴橄榄球运动,首先,他开设了橄榄球课程,之后开办了一家橄榄球俱乐部,在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队间举行比赛。

这时,哈钦斯已离开了芝加哥大学,但其他一些狂热的反橄榄球运动分子,仍千方百计地阻挠俱乐部发展成一支正式球队。

就在一些学生为这匹“黑马”欢呼时,其他人则以进入废除了橄榄球运动的大学(芝加哥大学)为荣。在一次俱乐部比赛开始前,几十名反对者在50码线外开始了一场静坐示威。他们都举着用英文和希腊文写有“废除橄榄球”字样的条幅。

还有一些学生则热爱观看橄榄球比赛,他们并不赞同橄榄球是军工业复合体。“要橄榄球,不要其他球”是他们的口号。根据《纽约时报》上的一篇文章,学校主管指责反橄榄球分子是一群不允许其他人拥有自己爱好的“独断论者”。

橄榄球俱乐部的活动依旧进行着,最终在请愿书的驱动下,反对派终于在1969年同意将橄榄球运动恢复为一项校园活动。在橄榄球场上的冲突不复存在了。橄榄球运动在芝加哥大学终于重见天日。

迈克?洛克哈特(Mike Lockhart)从高中起就是学校里的橄榄球明星:“我告诉哈斯教练,除了外出游玩,我不想为球队出席任何活动,他笑着对我说,我可以从11种不同位置开始我的人生,事情就是这样,有些运动员很优秀,而另一些人则连规则是什么都不知道。”

加里?利兰(Gary Leland)体重215磅,曾经是一名防守前锋。“并不是因为我块头大。”他幽默的说,“而是因为没人比我块头更大。”

在1969年的比赛中,芝加哥大学队以2:4获胜,虽然有五组对手都是像惠顿学院和瓦尔伯莱索学院一样的弱队,但这一比赛结果足以振奋人心。

无论何种比赛,都会有几百名学生前来报名参加。芝加哥大学素来以培养饱学之士而非体育健将闻名,在中场休息时,没有军乐队演奏,取而代之的是吹小笛的声音。球迷们聚集在演奏乐器的后面,不是以整齐的编队出席现场,而是像布朗运动中的小分子,不规则地移动着。

“现场人群就像吹的小笛一样多。”啦啦队队长拉蒙娜?劳达(Ramona Lauda)回忆说。芝加哥大学曾因培养“禁欲的知识分子”而出名,有一首啦啦队歌唱道:

地米斯托克利,修西德底斯,伯罗奔尼撒之战。

X的平方,Y的平方,

还有氢二硫酸根。

为了谁?为了啥?

我们为何而尖叫?

前进啊!马荣队!

芝加哥大学队在之后六年中,仅仅赢得七场比赛。“沃利?哈斯制定的进程表比我们队伍的发展速度快多了。”查理?纳尔逊(Charlie Nelson)说。早期小分队中,有一名体重仅为135磅的中卫,所以在球场争夺中,总会出现个人英雄主义。“就像赫克托(Hector)打算袭击阿喀琉斯(Achilles)一样。”杰夫?罗斯利(Jeff Rasley)回忆说,他是1974年比赛的一名志愿者,当年比分是0:8。

过去的懦夫如今也在抢球中变得凶猛起来。在1974年的校友赛上,首届海斯曼杯获得者杰伊?博瓦格(Jay Berwanger)是中卫,“马荣队”被奥柏林学员队以69:0彻底击败。“博瓦格是十分有礼貌的人,所以没多说什么。”罗斯利回忆说。除此之外,芝加哥大学队因奥柏林学院队在加时赛中误失一分而在道义上取胜。

“虽然我们算不上一支伟大的球队,但我们也收获了很多乐趣。”鲍勃?由沃维奇(Bob Yovovich)说,他在1970年和1971年间担任中场后卫,“我知道这样说有点言不由衷,但这的确是一次收获颇丰的经历。”

这就是哈钦斯不能理解、但被前球员们赞同的地方。这场比赛的确有其独特之处,球员们也从中学会如何引导他人与服从他人。

橄榄球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寻找平衡

在芝加哥大学队记录保持者认为的“现代时期”的前25年里,芝加哥队只在两个赛季中获得联赛冠军。

在培养学术人才的盛名之下,芝加哥大学队的所有失败,都被视为是偏向学术的表现。但是在过去几十年中,芝加哥大学正在努力改变其乐趣殆尽之地的形象。

橄榄球或许并不等同于乐趣,但在美国,能够在秋日午后参加一场橄榄球比赛,已被广泛认为是大学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比赛中获胜,则能给人带来更大愉悦。

“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失去了一些希望拥有更丰富校园生活的学生,对此,我们的解决方法是增加体育运动课程、增加教练员数量和改善体育器材设施。”已担任芝加哥大学体育部主管长达21年之久的汤姆?温格特纳(Tom Weingartner)说。

马洛尼(Maloney),是一位身材魁梧,风度翩翩的老师,目前他已从芝加哥大学辞职。他曾在加拿大从事过专业教练,并在常春藤联盟执教过。“人们问我是否希望在临终前回到芝加哥。”他说,“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机会,但我更多的是出于兴趣,而不是仅仅每年来这里2到8次这么简单。”

但想要获胜,需要重新调整重点。成功的聘任很重要。为了吸引优秀球员,马洛尼说他和他团队成员不仅走访了相邻的州,还去了加利福尼亚、新泽西、德克萨斯以及佛罗里达。他们观看了3000名运动员的比赛录像,之后建立了一个包括700名运动员在内的数据库,目的是找到前200名运动员,来组建一支由25人组成的球队。

芝加哥队的招募处处令人感到惊讶,但这并不是它的优势。“我甚至从不知道他们还踢橄榄球。”尼特?威廉姆斯(Nate Williams)说,他长大的地方距离芝加哥大学只有大约30米,现在是球队的进攻内锋。

马洛尼在高中生中努力寻找完美的橄榄球运动员,但他们不是“个子矮了两英寸就是速度慢了半秒”。数据库中符合条件的备选队员越来越少,尤其是在筛选掉成绩优秀的学生之后,更是如此。

当马洛尼想留住一个运动员时,他就会把该学生的学籍档案拿到招生办公室:“在那里,我所有的优势就是快速办理手续。”

在芝加哥大学,如同在其他全国精英大学一样,一名橄榄球运动员可以在门上安装一幅大夹板。“招生办总是告诉我们,‘我们拒绝了500个成绩优秀的孩子。”马洛尼说,“他们也想招来其他方面优秀的孩子,比如雕塑家、演员或是橄榄球运动员。”

“马荣队有80名在编队员,没有替补队员。”马洛尼说。即使有三分之二的队员都来自经济专业而他们平均绩点能达到3.24分,像哈钦斯这样的完美主义者可能也不会赞同马洛尼这样的游说。

迄今为止,“马荣队”在本赛季的比赛成绩是1:1,在第二场比赛中输给了芝加哥的康科迪亚大学队,这支队伍很小,人数只有“马荣队”的三分之一。在马洛尼18年职业生涯中,这支队伍的总成绩是86:72。

芝加哥大学队的球星是外接员兼开球回攻手迪?布里佐拉拉(Dee Brizzolara),他是一名来自俄亥俄州欧罗拉的年轻人。“马荣队”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高中时,普林斯顿大学想要招录他,但他因为在高考中发挥失常,而错失了进入常春藤联盟踢球的机会。

尽管如此,他仍像以前一样快乐。他就像一个奇迹,打破了芝加哥队在“现代时期”的多项记录的,而且他本身刷新了多项记录:能适应各种场地,能接球,能接触地球,还是总计得分最高的人。

但这些却很难让他在学校出名,他边说边耸了耸肩:“人们听到你在一支橄榄球队里,就会问‘噢,是吗?哪只球队?真的,在芝加哥大学队踢球和在其他任何地方踢球没任何区别。”

他补充道:“当然,除了我们队伍人数更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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