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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鲁迅小说中的生态文艺思想

2012-04-29

群文天地 2012年8期
关键词:阿Q祥林嫂麻木

摘要:鲁迅的小说在揭露国民性弱点的同时,也是对当时社会环境中人们精神状态的一种写照和对正常精神状态秩序的呼求,本文以鲁迅小说中的农民形象为研究对象,探讨小说中展现的精神方面的生态文艺思想。

关键词:生态文艺;鲁迅小说

鲁迅的小说给我们展示了二十世纪初叶,在封建制度结束后,农民在动荡的环境中的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当时已失衡的人们的精神生态主要表现在精神的真空化、精神的扭曲化和存在的疏离化方面。

一、精神的沦丧和真空化

古人说精神是宇宙间一种形而上的真实存在,一种流动着、绵延着、富有活力的生命基质,又是人性中至尊弥贵的构成因素,而在鲁迅的小说中很多人的精神已经失却,精神生态已受到了迫害。封存在“我”心中对于闰土的记忆是“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故乡》),虽然岁月的流逝和辛勤的劳作在他的脸上刻上了印痕,“我”仍希望他是我儿时亲密的伙伴,然而闰土的一声“老爷”让“我”震颤,使“我”和他之间无形添了一堵墙。他的麻木和对生活的无企盼使得他已没有精神追求,他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他精神丧失的痛苦远大于生存的痛苦。小说家黄益文先生说过,精神是独立于物质之外的浩然之气,是心灵的感受,是物质之外的人的生命存在的又一根支撑。舍勒也说精神应是自由独立的,应是一种自我意识,此时的闰土已没有了这种精神。

《明天》里的单四嫂子,在她的儿子和丈夫死后,她也就失去了精神的依托,因为她从来没有过一种自我意识,她的精神是依附于别人身上的,所以在小说的结尾,她不得不痛苦地面对无尽的无法排谴的空虚与孤独。在几千年的封建传统的影响下,中国还有很多像闰土和单四嫂子这样的农民,他们的精神已经沦失,只能麻木与痛苦地活着。

二、精神的扭曲化

鲁迅的小说中,在盲目肩负生活重压的人之外,还有一群不堪重压而精神扭曲的人,阿Q便是其中典型的代表。阿Q是未庄社会的最底层者,在与赵太爷、假洋鬼子以及王胡、小D 的冲突中,他都是永远的失败者,但他却对于自己的失败与奴隶地位,采取了辩护与粉饰态度,或者“闭眼睛”,根本不承认自己落后与被奴役的事实,沉醉于没有根据的自尊之中,“我们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什么东西!”或者“忘却”,刚刚挨了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之后就忘记了一切而且“有些高兴了”;或者转而欺侮更弱小者,在转嫁屈辱中得到满足;或者自轻自贱,甘居落后与被奴役:“我是虫豸——还不放么?”当这些都失灵以后,他便自欺欺人,在自我幻觉中变现实的失败为精神上的虚幻的胜利:说一声“老子打儿子”就“心满意足的得胜了。”甚至用力在自己脸上连打两个嘴巴,“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个一般”,也就心平气和天下太平。他的精神胜利法就是精神严重扭曲的失衡,当他的价值目标全被颠覆的时候,他的精神也就随之崩溃和瓦解了,他再也找不到支撑和安慰心灵的支柱,在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实现他的价值目标之后,他只能欺骗自己,用一种变态的方式消解自己的精神压抑,除此,他没有别的方法。在当时的生存环境中,像阿Q这样愚昧的农民,精神都处在一种病态中,他们都是精神被扭曲了的人。

三、存在的疏离化

鲁迅的小说中还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疏离。精神生态不仅指人与社会的关系,还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鲁迅的小说中,看与被看的模式也表明:在当时生存的社会生态环境的影响下,人与人之间已经产生了可怕的疏离,人们的精神被割断和无法引起共振让人深切地感受到民众精神的麻木,而这一点恰好成了他们精神中又无法相通的一点。《祝福》里祥林嫂的孩子阿毛不幸被狼吃了,她处处向人倾诉自己的痛苦,但人们是如何反应的呢?有些老妇人在街头没有听到过,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便一齐流下泪水,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祥林嫂的不幸并没有引起人们真正的理解与同情,却通过“看”或者“听”的行为转化为可供消遣的“故事”,这些乡村妇女从祥林嫂的痛苦中得到某种满足,同时又在“叹息”“评论”中,使自己的不幸与痛苦得到宣泄、转移以至遗忘。在别人的痛苦、悲哀“咀嚼”殆尽成为渣滓以后,就立即“厌烦和唾弃”,施以“又冷又尖”的笑。可怕的麻木和混沌,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已经找不到真正精神上的相通与理解,更不要说给予支持和帮助,别人的痛苦只不过是谈资,是一种打发无聊时光的笑料。

在早已千疮百孔的民族精神世界里,鲁迅一方面在描绘这样一个破败、失衡的世界,同时也在寻求精神世界中的新秩序以及一种新的平衡。《故乡》里,“我”虽然不像闰土一样,过着辛苦麻木的生活,但我也对自己虽不麻木但仍然辛苦辗转的生活不满意。“我”希望我们的后辈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表明了“我”实质上也希望寻求着一种新的生活,一种不再生存在迫生状态中,有着精神自由的生活。

(作者简介:李萌萌(1989-),女,文学硕士,苏州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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