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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丽集》与邱濬关系考论

2012-04-14郭皓政

关键词:钟情桑榆进士

郭皓政

(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海南海口 571158)

《钟情丽集》与邱濬关系考论

郭皓政

(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海南海口 571158)

《钟情丽集》是一部在明代影响颇大的中篇文言小说,其作者相传为海南文化名人邱濬。然而,由于《钟情丽集》与邱濬的形象之间存在巨大的文化反差,此说长期备受质疑。明清学者多承认《钟情丽集》的作者是邱濬,并将两者关系解释为邱濬“悔其少作”。目前学界倾向于否定邱濬与《钟情丽集》的关系,并提出邱濬政敌“假小说以施诬蔑”说。上述观点均忽略了《钟情丽集》的地域特点和时代特色。《钟情丽集》产生于明前期海南文教事业大发展的特定背景之下,其创作目的是赞美海南文化,而非诋毁邱濬。《钟情丽集》与邱濬之间的关系值得深入研究,不宜轻易否定。

《钟情丽集》;邱濬;海南文化

《钟情丽集》是明代流传甚广的一部中篇文言小说,曾被收入《风流十传》、《万锦情林》、《燕居笔记》、《国色天香》、《绣谷春容》、《艳情逸史》、《一见赏心编》、《花阵绮言》等多种小说选本。《钟情丽集》的作者相传为海南历史文化名人邱濬。邱濬(1421-1495),琼山(今海南省海口市)人,明代景泰五年(1454)年进士,官至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卒谥文庄,著有《大学衍义补》、传奇《五伦全备记》等。邱濬是一代理学名臣,而《钟情丽集》是一部香艳之作,两者文化形象之间存在巨大反差,因而,明清至今,对于《钟情丽集》与邱濬的关系,世人一直存有疑问,本文拟就此稍加考论。

一 明清相关文献的梳理

就已知现存文献而言,最早将邱濬和《钟情丽集》联系在一起的,是陶辅《桑榆漫志》和张志淳《南园漫录》。

《桑榆漫志》云:“玉峰邱先生者,盛代之名儒也,博学多知,赋性高洁,独步时辈。……又恶市井时俗污下,多作淫放郑声,为民深害,先生自创新意,撰传奇一本,题曰《五伦全备》,欲使闾阎演唱,化回故习,振启淳风。其于先生心迹之正、辅世之功又何如哉!是后于书肆中有卖《钟情丽集》者,首尾诗词数百,备序其关目之本末,皆道男女私期密约之事,其间形容,其淫亵秽滥备至,见者不堪启目,不知当日作者何颜举笔书之耶?及观其引则题曰玉峰主人所作。噫,有是乎?意恐他人伪作,不然此词以之追配八风之舞,亦不忝矣。非敢擅为彼此,宜待识达君子辨之。”[1]陶辅(1441-1523)生活年代与邱濬相去不远,其说具有重要参考价值。陶辅肯定了玉峰主人是邱濬别号,对邱濬推崇备至,但对《钟情丽集》评价不高。在他看来,邱濬这样一位“赋性高洁”的“盛代之名儒”,是不可能写出“淫亵秽滥备至”的《钟情丽集》的。但陶辅也只是揣测而已,没能提供任何确凿证据来否定邱濬对《钟情丽集》的著作权。

《南园漫录》卷三《著书》条,则认定邱濬就是《钟情丽集》的作者。该文指摘邱濬《大学衍义补》的“立意之失”,夹带着将《钟情丽集》和《五伦全备记》也大肆攻击了一番,称“观邱所著《钟情丽集》,虽以所私拟元稹,而浮猥鄙亵,尤倍于稹”。甚至对宣扬伦理道德的传奇剧《五伦全备记》,张志淳也批评其“谑浪戏笑”,并深表不满。[2]张志淳(1450-?)他是邱濬政敌王恕一派的人,对邱濬和《钟情丽集》的抨击明显抱有政治偏见。

此后,明代吕天成《曲品》、沈德符《万历野获编》、清代褚人获《坚瓠四集》引明人《听雨增记》等均视邱濬为《钟情丽集》作者,但对邱濬这位理学名臣为什么会写《钟情丽集》这样一部香艳小说,则给出了不同解释。吕天成《曲品》卷下《具品九·五伦》著录邱濬的《五伦全备记》,称“或谓此记以盖《钟情丽集》之愆耳。”[3]吕天成认为《钟情丽集》作于《五伦全备记》之前,不知有何依据。而其所谓“《钟情丽集》之愆”,是仅就作品本身的思想内容而言,还是暗指邱濬早年经历?《曲品》语焉不详,给后人留下更多悬想空间。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五《邱文庄填词》条云:“又闻邱少年作《钟情丽集》,以寄身之桑濮奇遇,为时所薄,故又作《五伦》以掩之,未知果否?但《丽集》亦学究腐谭,无一俊语,即不掩亦可。”[4]沈德符与吕天成的说法较为接近,但将“《钟情丽集》之愆”明确化了,解释为邱濬早年的切身经历。清褚人获《坚瓠四集》卷二《孙权汝》条引明人《听雨增记》云:“我明邱文庄公之少也,其父为求配于土官黎氏。黎诮之曰:‘是儿岂吾快婿耶!’不许。公作《钟情丽集》,言黎女失身辜辂(辜辂,广人呼狗音)。他日,黎得之,以百金属书坊毁刻,而其本遍传矣。”[5]此说对《钟情丽集》所谓“本事”作了进一步渲染。

总的来看,明清文献中,关于《钟情丽集》的作者,所有记载都指向邱濬,没有提出任何其他人选。对邱濬作《钟情丽集》之说,人们也是将信将疑,这主要是因为世人对《钟情丽集》的文化价值缺乏充分认识,认为该书与邱濬形象之间存在巨大反差。为解释这一文化反差,逐渐演化出邱濬“悔其少作”之说,此乃小说家言,不足征信。

二 对“政敌诬蔑说”的商榷

近人孙楷第《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叶德均《戏曲小说丛考》卷中《读明代传奇文七种》等,也基本认同古人的说法,倾向于将《钟情丽集》的著作权归之于邱濬。然而,目前学界则倾向于否定邱濬与《钟情丽集》的关系,将《钟情丽集》视为鲁迅先生所谓“假小说以施诬蔑”现象的又一例证。此说由朱鸿林首倡,后来受到徐朔方先生支持,影响遂广。

1984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朱鸿林在其博士论文《邱濬和他的〈大学衍义补〉:十五世纪的中国治国思想》中提出,《钟情丽集》的作者不可能是邱濬。朱鸿林批驳了褚人获《坚瓠四集》卷二《孙权汝》条引明人《听雨增记》的记载,指出邱濬六岁丧父,不可能发生《听雨增记》中的求婚事件。此外,朱鸿林还提出两点质疑:一是弘治六年(1493)前后,邱濬的政敌吏部尚书王恕在抨击他的奏章中只提到《五伦全备记》,而不提《钟情丽集》。二是邱濬没有玉峰主人的别号。

徐朔方先生《小说〈钟情丽集〉的作者不是邱濬》基本同意朱鸿林之说,同时对朱鸿林的意见作了补充修正。徐朔方先生指出,在孙楷第《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卷六,附有明弘治十六年癸亥(1503)刊《新刻钟情丽集》四卷本简庵居士的序文一篇,作于成化二十三年丁未(1488),文中提到:“余友玉峰生……暇日所作《钟情丽集》以示余……噫!髦俊之中,弱冠之士,有如是之才华,有如是之笔力,岂可量乎。”而邱濬在1488年前后已68岁,身为高官,并非“弱冠之士”。他和小说中的“玉峰主人”,一老一少,一是高官,一是书生,不可能是同一人。同时,徐朔方先生根据陶辅《桑榆漫志》,对朱鸿林的第二点理由作了修正,指出玉峰有可能是邱濬别号。徐朔方先生的解释是,邱濬与小说中的玉峰主人名号相同,加上小说主角辜辂也是广州琼州人,再加上邱濬政敌的推波助澜,以致弄假成真。[6]

朱鸿林大概没有见到陶辅《桑榆漫志》的记载,因而否认邱濬有玉峰之别号,对此徐朔方先生已经作了修正。而朱鸿林的第一点理由,以及徐朔方先生所补充的一条证据,仍有可商榷之处。

朱鸿林的第一点理由,忽略了《钟情丽集》的成书时间。王恕弹劾邱濬的奏章写于弘治六年(1493)前后,《新刻钟情丽集》刊行于弘治十六年(1503),两者相去有十年之久。《新刻钟情丽集》中的“新刻”两字不一定指再版,也有可能是“最新刊刻”的意思。就算是再版,其初版时间也可能晚于弘治六年(1493)。张志淳《南园漫录》前有正德十年(1515)自序,陶辅《桑榆漫志》题为“桑榆”,“桑榆”有晚景之意,可见亦是晚年所作。张志淳、陶辅书中提到的《钟情丽集》,很可能都是刊行于弘治十六年(1503)的《新刻钟情丽集》。又据陶辅《桑榆漫志》的记载,《钟情丽集》的刊刻当在《五伦全备记》之后。这样看来,由于《钟情丽集》刊行时间较晚,王恕没有机会看到,所以他弹劾邱濬的奏章中只提到《五伦全备记》,而不提《钟情丽集》,便不足为怪了。

徐朔方先生补充的一则材料,见于孙楷第《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卷六的附录所引。而孙《目》附录的这篇序,正文未完便戛然而止,后面有一段文字脱落,然后才有落款“成化丁未春二月花朝前之日”、“简庵居士书于金台之官舍”。接着是“忠恕堂,弘治癸亥中秋望日,金台晏日校正新刻。”[7]金台为北京之代称,说明简庵居士曾经在京为官,而《新刻钟情丽集》也刊刻于北京。《简庵居士序》的落款紧挨着书坊标志,大概已是该书的最后一页。孙《目》附录的序,究竟脱落了多少内容?是只磨灭了几句话,还是有很多脱页?《新刻钟情丽集》四卷本是《钟情丽集》的早期单行本,今天已很难见到。[8]因而真实情况如何,已难于考证。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样一种情况,即:孙《目》附录的那篇序的正文,和最后简庵居士的落款并非出自同一篇文字,由于脱页的原因,后人误将两者混为一谈。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则徐朔方先生所谓的《简庵居士序》,其实并非简庵居士所作,其写作时间可能还在成化二十三年之前。这样一来,两个玉峰,“一老一少,一是高官,一是书生”的矛盾,便可迎刃而解了。《桑榆漫志》作者陶辅见到的应该就是《新刻钟情丽集》原本,他肯定读到过《简庵居士序》原文。但陶辅只怀疑邱濬作《钟情丽集》,而不怀疑玉峰主人就是邱濬。如果真有两个玉峰主人,“一老一少,一是高官,一是书生”,差距如此之大,陶辅怎么会没有觉察呢?可见,仅凭孙《目》附录的残篇,无法否定邱濬与《钟情丽集》之间的关系。

值得注意的是,《新刻钟情丽集》后附《简庵居士序》作于成化二十三年(1483),正是在这一年,邱濬完成了《大学衍义补》,并进献给明孝宗,受到孝宗皇帝嘉奖。《简庵居士序》缺失的文字是否与邱濬《大学衍义补》有关?这是断定《钟情丽集》与邱濬关系的一个关键。可惜,由于见不到《新刻钟情丽集》的单行原本,我们无法进一步去求证。而王恕等人对《大学衍义补》、《五伦全备记》的攻击,导致《钟情丽集》的刊刻被推迟,或者导致邱濬有意隐瞒自己与《钟情丽集》的关系,故意删掉《简庵居士序》的有关文字,这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在现存的邱濬别集和研究文献中,都很难查到邱濬作《钟情丽集》的确凿证据,不排除是邱濬本人刻意隐瞒,或者后人“为尊者讳”而有意删削之。

三 余论

综前所述,笔者认为,张志淳、陶辅大体和邱濬生活于同一时代,虽然张志淳站在邱濬政敌一方,但陶辅以及后来的吕天成、沈德符等人与邱濬并无利害关系,陶辅对邱濬还非常景仰,他们一致认为邱濬与《钟情丽集》有关,其说不宜轻易推翻。而现代影响较大的“政敌诬蔑说”,尚有商榷的余地,不可作为定论。

以往,世人对邱濬作《钟情丽集》之说多持怀疑态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对《钟情丽集》的文化意义缺乏充分认识。人们往往将《钟情丽集》视为一部传统的以才子佳人爱情故事为题材的传奇小说,将其纳入大陆文化发达地区小说发展史的链条,而忽略了它的地域特点和时代特色。明眼人不难看出,《钟情丽集》有意效仿《莺莺传》、《娇红记》等小说。但《钟情丽集》的模仿并非东施效颦,而是抱着一种“不让中州独专美”的创作心态,有意让海南文化与“中州文化”争胜。

历史上,海南因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便,长期被作为贬官流放之地。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有意提升海南的政治地位,将此视为“天下一家”的象征,不再将海南作为流放之所,而是将海南称为“南溟奇甸”,鼓励海南大力发展文教事业。[9]受此影响,明代前期,海南政治地位明显提升,社会文教事业取得了跳跃式发展。明前期百余年是海南文教事业发展史上的一个黄金时期。据统计,海南历史上一共出了110名进士,其中唐代空白,宋代有15人,元代空白,明代有64人,清代31人。[10]从洪武元年(1368)到《简庵居士序》写就的成化二十三年(1483),百余年间,海南出了23名进士,远超前代进士数量的总和。正如明代海南诗人王佐《东岳行祠会修志序》云:“圣制两出,掀揭乾坤,未及百年,而人才俗化之盛,媲美隆古。”[11]邱濬从海岛来到京城,在科举考试中名列前茅,著《大学衍义补》,受到皇帝褒奖,最终跻身内阁,可视为海南文教事业鼎盛时期的一个显著标志。邱濬《大学衍义补》的问世,堪称海南文化史上的一件盛事,大大提高了海南文人的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他们不但希望在科举考试和理学领域有所作为,进而在包括诗文、小说在内的各个文化领域,都燃起与内地发达地区一较高下的雄心。万历《琼州府志》卷三《风俗》云:“明兴,道化翔洽,文教四讫。今不患其不文也,特患文之太过,流而弊耳。”[12]《钟情丽集》正是这样一个时代的产物。小说中的才子佳人,实际上被作为海南文明程度的象征。因此,《钟情丽集》中的诗词曲赋数量之大,形式之多,远超前人。关于《钟情丽集》与明前期海南文化的关系,笔者另有专文论述(《不让中州独专美——〈钟情丽集〉与明前期海南历史文化》),在此不再详细展开。

总之,《钟情丽集》既不像明清文人所说的那样是一部“淫亵秽滥”之作,也不是简单的摹拟之作,更不是所谓“假小说以施诬蔑”的作品。其创作目的,是为了歌颂明王朝对海南文化的扶植政策,以通俗易懂的艺术形式赞美海南文教事业取得的巨大成就。这与邱濬本人的政治身份和文化心态并不矛盾。因而,邱濬作《钟情丽集》并非没有可能。

退一步讲,即使《钟情丽集》的作者不是邱濬本人,也极有可能是其他海南本地文人,或者曾经在海南为宦者。《钟情丽集》的作者对海南的地理交通、风土人情了若指掌,小说中热情讴歌海南文化的文字随处可见,不像是出自与海南毫无关系的内地文人之手。从《简庵居士序》的落款还可推知,《钟情丽集》的作者大概有游宦京师的经历,或者曾经赴京参加科举考试,在此期间与担任京官的海南同乡有交往,很可能是邱濬的友人或后学。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给《钟情丽集》的作者划定一个大致的范围。从正统十二年(1447)邱濬进京入国子监读书时算起,到弘治八年(1495)邱濬卒于京师,邱濬在京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内,海南文人考取进士者有十余人,分别是:邢宥(海南文昌人,正统十三年进士)、邱濬(海南琼山人,景泰五年进士)、林杰(海南琼山人,景泰五年进士)、李珊(海南琼山人,成化二年进士)、唐绢(海南琼山人,成化五年进士)、唐鼎(海南琼山人,成化十一年进士)、海澄(海南琼山人,成化十一年进士)、王俨(海南琼山人,成化十一年进士)、周宾(海南琼山人,成化末年或弘治初年进士)、廖纪(海南陵水人,弘治三年进士)、夏升(海南琼山人,弘治三年进士)、曾镒(海南万州人,弘治六年进士)、胡濂(海南定安人,弘治六年进士)、陈繗(海南琼山人,弘治六年进士)等。入京参加会试而落榜的海南士子应该还有不少。《钟情丽集》的作者很可能出自他们当中。前文曾提到,《新刻钟情丽集》附录之《简庵居士序》作于成化二十三年(1483),与邱濬向皇帝进献《大学衍义补》是同一年,这或许不是一种偶然。邱濬即使不是《钟情丽集》的作者,也可能接触过这部小说。《钟情丽集》很可能就是为颂扬邱濬而作。无论如何,《钟情丽集》是一部赞美海南文化,而非诋毁海南文人的作品。《钟情丽集》与邱濬之间的关系值得深入研究,不宜轻易否定。

[1]陶辅.桑榆漫志[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12-13.

[2]张志淳.南园漫录[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67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272.

[3]吴书荫.曲品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0:200.

[4]沈德符.万历野获编[M].北京:中华书局,1959:641.

[5]上海古籍出版社.清代笔记小说大观[G].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944.

[6]徐朔方.徐朔方集[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777-779.

[7]孙楷第.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122-124.

[8]陈益源.《钟情丽集》考[J].复旦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1):57.

[9]唐胄.正德琼台志[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1.

[10]朱东根.海南历代进士研究[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8:30.

[12]唐胄.正德琼台志[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2.

[13]戴熺,欧阳灿,蔡光前,等.万历琼州府志[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0:68.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Zhong Qing Li Ji and Qiu Jun

GUO Hao-zhe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ainan Normal University,Haikou 571158,China)

Zhong Qing Li Ji,a classical Chinese novella with a great impact in the Ming Dynasty,is said to have been written by Qiu Jun,a cultural celebrity in Hainan;however,given the tremendous cultural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novella and the image of Qiu Jun,such a view has long been questioned.Most scholars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cknowledged that Qiu Jun was the author ofZhong Qing Li Ji—a book believed to be his confession over his past doings.Nowadays,scholars tend to den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Qiu Jun andZhong Qing Li Ji,and opine that the book is a parody aimed to slander Qiu Jun by his opponents.In fact,the above views have ignored the geograph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epochal features ofZhong Qing Li Jiwhich,written in the context of much progress in the culture and education of Hainan,is aimed to eulogize Hainan culture rather than undermine Qiu Jun.Therefore,it is worthwhile to further stud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Zhong Qing Li Jiand Qiu Jun.

Zhong Qing Li Ji;Qiu Jun;Hainan

I209.9

A

1674-5310(2012)-05-0098-05

本文为海南省教育厅高等学校科学研究指导性项目“明清小说与海南历史文化研究”(项目编号为Hj2010-13)成果之一。

2012-04-28

郭皓政(1974-),男,山东东平人,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明清文学。

(责任编辑:胡素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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