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金融危机与社会主义自主发展

李龙强 罗文东

(西南科技大学政治学院,四川绵阳621010;中国社会科学院马研院,北京100732)

全球化、金融危机与社会主义自主发展

李龙强 罗文东

(西南科技大学政治学院,四川绵阳621010;中国社会科学院马研院,北京100732)

金融危机是全球化条件下资本主义矛盾的集中爆发.这场金融危机虽然首先发生在美国和欧洲,但也影响到包括中国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另一方面,这场金融危机进一步暴露了包括新自由主义、消费主义在内的西方发展模式的严重弊病和危害,显示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巨大优越性和生命力.西方发达国家占主导地位的全球化,在为我国广泛吸收、借鉴资本主义国家文明成果提供了广阔舞台的同时,也把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和弊病扩散到全球,从而给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形成了巨大冲击.社会主义自主发展不仅要推翻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和统治集团的奴役,而且要摆脱不公正的国际关系和垄断资本的盘剥,在坚持独立自主,主要依靠自身力量实现国家稳定发展的同时,又坚持对外开放,积极参与全球化,平等地和世界各国开展互利合作.

全球化;金融危机;社会主义自主发展

这场金融危机之所以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和广泛的影响,一个重要的原因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兴起的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全球化,使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矛盾迅速激化,最终在这场危机中集中爆发出来.大家知道,战后西方国家总结罗斯福新政和战时经济管制的经验,在凯恩斯主义的指导下,通过财政、税收、货币、计划、福利等调节机制,加强对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干预,使西方发达国家经历了一段稳定发展的"黄金时期".然而,1974年爆发的"石油危机"和经济动荡,将资本主义世界猝然推向一个"滞胀"的困境."增长减退、失业增加、通货膨胀扩大、工人购买力下降,变化无常、焦虑不安、隐忧潜伏;在欧洲和美国右派得势."②[法]米歇尔.博德:《资本主义史1500-1980》,东方出版社1986年版,第258页.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萨缪尔森在《经济学》中所说的"增长着的失业和通货膨胀同时发生"的经济"综合症",不仅动摇了凯恩斯主义在西方经济学中的"正统"地位,而且暴露了西方传统的国家干预理论与政策的严重弊端.为了对付"滞胀",英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抛弃了凯恩斯主义,转而实行新自由主义的理论和政策,紧缩货币,削减福利,减少税收,放松对经济的管制,扩大对外贸易,将国有企业私营化,削弱工会组织,限制工资增长等等.这些措施虽然对治理"滞胀"有一定的成效,但又引发失业率居高不下,财政赤字连年扩大,国家债务日益严重,劳动人民的实际收入减少,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社会矛盾逐渐激化等新的问题.据联合国贸易发展会议《2009年世界投资报告》统计,到2008年,全球跨国公司已达8.2万家,国外分支机构达到81万多家.有的专家估算,世界上100个最大的经济行为主体中,跨国公司就占了43个;而全球最大的100家跨国公司的总资产几乎占了全球生产性资产的1/4,15家跨国公司几乎控制了全球所有基本商品的贸易.为了适应生产和资本国际化、全球化的要求,西方发达国家一方面打破疆域界限,推动国家之间的区域化、集团化不断发展,经济一体化日益增强;另一方面大肆鼓吹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全面开放市场,放松对金融和资本市场的管制.在当今西方国家,包括有价证券、存款贷款、外汇等无物质载体的虚拟经济大大超过了实物经济.每天约2万亿美元的外汇交易中,用于投机的超过90%,而用于贸易和投资的不到10%.据国际清算银行官方网站的统计数据,由于虚拟经济投机泡沫脱离实体经济的无限制膨胀,美国和欧洲的金融衍生品高达680万亿美元,比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高出50倍,比世界各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之和还高出10多倍.这意味着即使全世界60多亿人在10多年内停止任何消费,节省下来的全部资金也不足以冲销美欧金融衍生品的坏帐.在以往的经济危机中,有效需求不足直接表现为生产过剩,而在这次金融危机中,有效需求不足则表现为房地产和金融资产过度膨胀,最终导致大规模次贷违约引发金融系统的崩溃.

早在160多年前,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指出: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6页.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在19世纪50年代后半期,马克思在创作《经济学手稿》的过程中,就预见到"资产阶级社会越出国家的界限"的趋势,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21页.并拟定了包括资本、土地所有制、雇佣劳动、国家、对外贸易、世界市场在内的六册研究计划.在他看来,前三册主要研究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中的三大阶级的经济社会条件,综合为资产阶级社会的整体;但在后三册的逻辑阶段上,资产阶级社会被"国家"范畴概括起来,并越出国家的界限,发展成为全球规模的"世界市场"整体.于是,资产阶级社会的普遍关系以其最发展的形式,即以世界市场的形式出现,"资产阶级生产的一切矛盾,在普遍的世界市场危机中集中地爆发".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605页.事实证明,在全球化背景下,通过几次产业的大转移,美欧等发达国家和地区把大量的制造加工业转移到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并榨取了超额的垄断利润.而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内需不足,依靠贸易出口拉动经济,反而支撑了美欧的过度消费.整个流程需要在国际分工协作和全球金融体系中完成.当世界的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的某些环节出现比例失调,就会引起全球性的生产过剩和实际购买力之间矛盾的总爆发.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研究员阿兰.图海纳2011年11月22日接受记者采访时深刻指出:"日益增长的不平等到处都在发生,在美国尤其明显.19世纪末,首席执行官和普通工人的收入差距是25倍,现在则是惊人的400倍,这是极其疯狂的.贫富之间的变化如此急剧,一些极靠前的人不断靠前,而那些跟不上的人则被越来越远地甩在后面.在这方面,欧洲也存在类似的现象,尽管没有美国那么严重."2008年由于美国房地产泡沫破裂和雷曼兄弟投资银行倒闭引发的次贷危机,迅速蔓延到北美欧洲以及世界主要国家,成为了一次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其波及的范围不仅包括发达经济体,还包括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甚至非洲一些欠发达地区也不能幸免.对于发达国家而言,经济衰退导致失业人数增加,家庭消费减少,社会矛盾凸显;但对于非洲国家而言,经济增长下滑就会导致许多家庭跌回到贫困线以下,面临饥饿的危险,国家陷入动荡甚至战乱.当今资本主义对外贸易和世界市场的拓展,经济全球化的推进和金融危机的发作,都验证了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世界市场和全球化的理论观点的前瞻性和科学性.美国学者约.卡西迪说得好:马克思"写下了关于全球化、不平等、政治腐败、垄断化、技术进步、高雅化的衰落、现代生存的萎靡不振的性质等动人的段落,现代经济学家们又碰到了这些问题,他们有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步马克思的后尘".①俞可平:《全球化时代的"马克思主义"》,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版,第1页.

二、金融危机给世界社会主义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尽管国内外某些政要和学者一再预言西方经济出现复苏迹象,前景看好,但美欧依然存在的深层次问题,特别是愈演愈烈的债务危机远未见底,断定西方乃至世界经济摆脱衰退,进入周期性上升阶段还为时过早.目前,世界经济看似走出谷底,但新一轮更大的金融乃至经济危机极有可能还在酝酿,因为各主要资本主义大国还在急速降息,恶性增发货币,试图增加新的产能;但世界范围内的穷国穷人越来越穷、富国富人越来越富的两极分化态势不仅没有扭转,反而在愈益加剧,穷国穷人的有效需求仍在急剧下降.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过:"一切现实的危机的最终原因,总是群众的贫穷和他们的消费受到限制,而与此相对比的是,资本主义生产竭力发展生产力,好像只有社会的绝对的消费能力才是生产力发展的界限."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8页.从2007年9月以来,美国国债以每天40亿美元的速度在增加,到2010年就达到15.67万亿美元,超过美国GDP的101%,人均国债多达5万多美元.日本国债已是该国GDP的2倍以上,一些民众忧虑,日本在失去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两个10年后,可能还将失去第三个10年.2010年5月,德国总理默克尔在议会下院发表演讲时说,欧元处在巨大危险之中,欧洲面临12年来最严峻的考验,解决欧洲债务问题还需要10年.一些学者甚至认为,到2030年欧债问题才能峰回路转.

这次金融危机与1929年爆发的经济危机有显著的区别,对社会主义的影响也大不相同.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期间,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处于资本主义世界的包围之中,独立于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之外,不仅没有受到这次经济危机的影响,反而利用这次经济危机引进西方的资金、技术、设备,推动了经济社会的迅猛发展.到1932年第一个五年计划结束时,苏联工业产量就从世界第5位上升到第2位;到1938年,苏联经济总量在世界经济中所占比重,已从1929年的5%跃升到18%;从1929年到1940年,苏联工业产量增加了3倍.在很短的时间里,苏联就从一个欧洲比较落后的国家,发展为欧洲第一、世界第二,并且能够打败德国和日本的入侵,唯一能够与美国相抗衡的超级大国.由于西方经济危机与苏联经济成就的鲜明对照,当时出现了一种"不分意识形态,众人以苏为师"的特殊现象:1930-1935年间,西方著名的政界、经济界人士,纷纷前往苏联取经.一时间,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对苏联计划经济由敌视转变为模仿.正如美国历史学家塔夫里阿诺所说:大萧条的影响和意义因苏联的几个五年计划而大增.在西方经济确实是一团糟的同时,苏联从一个农业为主的国家迅速上升为世界第二工业强国.他们一个衬托着另一个.

当前这场金融危机虽然首先发生在美国和欧洲,但也直接影响到包括中国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我国高达2万亿美元的官方外汇储备,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人们普遍担心外汇储备的严重缩水问题.长期以来,在我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出口贸易占极其重要的地位,外贸依存度远远高于其他国家.金融危机使美欧国民财富大幅贬值,居民消费支出减少,从而使我国对这些地区的出口锐减.2008年11月、12月,我国出口分别下降2.2%和2.8%;2009年,我国出口更是下降16%,成为近30年来的最低点.尽管2009年下半年出口开始回升,但美欧国家对中国的进口不可能像金融危机前那样增长迅速.金融危机还导致全球股市震荡,仅2009年1月,全球股市就有5.2万亿美元市值被蒸发,其中发达国家股市跌幅为7.83%,新兴市场国家平均跌幅为12.44%,而中国A股以21.4%位居全球股市跌幅前列.外贸出口企业预期收益减少,必然通过裁员或降低劳动者工资的方式降低生产成本.沿海地区,特别是珠三角的很多公司大量裁员,一些依赖国外订单生存的中小企业更是减产、停产甚至倒闭,大量农民工被迫离城返乡.在价格飙升时购买的商品,如铁矿砂、石油储备等,在价格跳水时面临价值缩水风险;商品高价时签订的购买合约在合约有效期内产生负面影响;存货调整成为2009-2010年影响经济增长的重大因素,很多行业和公司出现亏损.总之,由于金融危机导致我国的外汇储备大幅缩水、对外贸易大幅下降、数万家企业陆续倒闭、二千多万工人先后失业,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面临极其严重的困难.

另一方面,这场金融危机进一步暴露了包括新自由主义、消费主义在内的西方发展模式的严重弊病和危害,显示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巨大优越性和生命力.具体说来,这场金融危机给我国提供了多方面的历史机遇:一是以扩大内需来弥补出口下降的影响;二是利用外汇储备,走出去并购,引入人才、技术创新,解决我国长远发展的技术瓶颈;三是通过购买国外企业的资源勘探权、开发权解决我国发展的资源瓶颈;四是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增加我国在世界市场和金融体系中的权重和影响.美国《纽约时报》等报刊的撰稿人彼得.巴恩斯认为:"较之美国,中国有两个优势:其一,中国加入自由市场游戏的时间较美国短,尽可吸取我们的经验教训;其二,中国政府尚未像美国那样已被强大的私有企业所垄断.这意味着,中国可能有机会为其经济发展另辟蹊径,从而在享有市场经济的要义精髓的同时,避免资本主义的弊端."①[美]彼得.巴恩:《资本主义3.0---讨回公共权益之指南》中文版序言,南海出版公司2007年版,第8页.正因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造性地将市场调节机制的长处与国家宏观调控的优势有机结合起来,将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与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有机结合起来,从而使社会主义在中国获得了蓬勃的生机与活力.正如新加坡学者郑永年所说:"尽管中国还被外界称之为权威主义的体制,但名称并不重要";"中国政府现在唯一的意识形态就是民本主义,努力把政府的作为和人民的利益结合在一起.中国政府也努力提高政府过程的透明性,并建立各种机制使得其官员对人民负责.中国政治体制尤其在危机期间表现出高效率,无论是处理四川地震还是应付这次金融危机,相对于其他政治体系,中国体制的优越性就显现出来了".②[新加坡]郑永年:《中国模式的机遇和挑战》,《联合早报》2009年9月1日.随着我国综合国力迅速提升,国际地位不断提高,西方国家在金融、经济和国际领域对我们借重的程度也在明显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际影响力显著提高.俄罗斯科学院院士季塔连科明确指出,中国的成功具有巨大的国际意义,让人们有信心去解决本国的问题.许多人说:"中国能办到的事,我们为什么办不到?"中国的实践证明,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不仅解决了本国的问题,也为全世界树立了榜样.③[俄]季塔连科:《中国找到了一条符合国情的发展道路》,《光明日报》2009年9月16日.

三、全球化条件下社会主义自主发展的必然要求

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化与社会主义运动出现了背离现象.前者引起生产方式的变革,推动经济结构日益"现代化"和"高级化";后者属于社会制度的革命,因苏东剧变、苏联解体遭受严重挫折,陷入低潮.二者出现巨大背离,根本原因是什么?全球化是消解社会主义的力量,还是推动社会主义的杠杆?社会主义国家如何正确对待全球化?如何通过改革开放促进社会主义自主发展?只有坚持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和方法,才能对这些当今时代的重大课题作出科学的解答.

我们认为,迄今为止的全球化具有二重性:一方面,它作为人类科技进步和世界交往扩大与深化的必然产物,反映了国际分工协作的客观要求,表明商品、服务、资本和技术等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和配置,有利于形成统一、开放的世界市场,在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劳动的社会化以及人类的普遍交往与能力的发展等方面,都具有积极的历史作用.正因为"单个人随着自己的活动扩大为世界历史性的活动……受到日益扩大的、归根结底表现为世界市场的力量的支配……单个人才能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也同精神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才能获得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的生产(人们的创造)的能力".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9页.另一方面,它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向全球扩张的企图,表明垄断资产阶级要在全世界范围内追逐超额利润,把科学技术的资本主义使用方式和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把单个企业生产的计划性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之间的矛盾,扩展到世界范围,将资本主义制度体制配置资源的自发性、盲目性和浪费性等弊病以及由此产生的经济、社会危机转嫁给社会主义国家,从而对社会主义构成了严重威胁.全球化在具有历史进步意义的同时,也带有资本主义与生俱来的消极影响.全面把握全球化的性质和作用,有利于我们既抵制完全肯定全球化的"全盘西化"论,也防止完全拒斥全球化的虚无主义倾向.

具体到新世纪新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来讲,全球化提供的机遇主要有:随着资本等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我国进一步扩大开放,能吸引国外的资金和先进的科学技术,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步伐;能借鉴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国民经济进行宏观调控和改善企业经营管理的经验,结合本国实际,建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管理体制和现代企业制度;能够发挥比较优势,调整产业结构,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等等.全球化提出的挑战主要有:在经济方面,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其在世界经济领域的垄断地位,制定国际经济活动的"游戏规则"并强加于人.如不遵从,动辄施以经济制裁,甚至进行野蛮的军事打击.而我国尚处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育阶段,与国际市场相关的一系列配套措施还不健全;尚不发达的民族工业难以经受西方跨国公司的巨大冲击,因而在国际经济与科技的竞争中,我们将长期处于被动与不利地位.在政治方面,西方垄断集团借助于全球化,加紧对我国实施"西化"、"分化"的战略图谋.我们与西方敌对势力在渗透与反渗透、颠覆与反颠覆方面的斗争将更加艰巨复杂,有时甚至会十分激烈.在文化方面,随着对外开放的扩大和深化,西方以利己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为主要内容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也乘机而入,给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提出了诸多新的难题.

自主发展既是人们历史活动的产物,也是衡量社会进步的尺度.这种发展要求人们在认识和遵循客观规律的前提下,努力摆脱外部自然力量、狭隘社会关系以及自身虚妄欲求的束缚,能够自己占有和支配发展的条件、过程及其成果,从而主宰自己的命运.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将每个人的自主发展,作为区别于资产阶级旧社会的未来新社会应该实现的理想目标和必须坚持的根本原则.在他们看来,"实现自己的充分的、不再受限制的自主活动",是对"生产力总和的占有以及由此而来的才能总和的发挥". "过去的一切革命的占有都是有限制的;各个人的自主活动受到有局限性的生产工具和有局限性的交往的束缚",但在"无产者的占有制下,许多生产工具必定归属于每一个个人,而财产则归属于全体个人.现代的普遍交往,除了归属于全体个人,不可能归属于各个人".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81页.由此可见,自主发展理应成为我们推进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的内在动力和社会主义首要的核心价值.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明确提出:要成立民主联合政府,"领导解放后的全国人民,将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新国家".②《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29页.胡锦涛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也强调,要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始终不渝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始终不渝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政策,为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作出新的贡献.③《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661页.社会主义自主发展不仅要推翻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和统治集团的奴役,而且要摆脱不公正的国际关系和垄断资本的盘剥,在坚持独立自主,主要依靠自身力量实现国家稳定发展的同时,又坚持对外开放,积极参与全球化,平等地和世界各国开展互利合作.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当前西方发达国家占主导地位的全球化,在为我国广泛吸收、借鉴资本主义国家文明成果提供了广阔舞台的同时,也把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和弊病扩散到全球,从而给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形成了巨大冲击.邓小平告诫我们:"整个帝国主义西方世界企图使社会主义各国都放弃社会主义道路,最终纳入国际垄断资本的统治,纳入资本主义的轨道.现在我们要顶住这股逆流,旗帜要鲜明.因为如果我们不坚持社会主义,最终发展起来也不过成为一个附庸国,而且就连想要发展起来也不容易.""中国本来是个穷国,为什么有中美苏'大三角'的说法,就是因为中国是独立自主的国家.为什么说我们是独立自主的?就是因为我们坚持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④《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11页.我们只有既高举和平、发展、合作的旗帜,积极参与全球化,又坚持走自力更生、自主发展的社会主义道路,抵制资本主义剥削制度和腐朽思想的侵蚀,才能巩固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走向复兴和高涨.

(责任编辑:周文升wszhou66@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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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7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到2008年引起全球性"金融海啸"和2010年以来欧洲主权债务危机,资本主义正在经历一场百年一遇的经济和社会危机.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拓展和推进以及资本主义矛盾的积累和深化,这场自1929年西方经济危机和30年代大萧条之后的最严重、最深刻的危机,正在并将继续改变当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进程,对世界社会主义产生巨大的影响.列宁曾经指出:"马克思的全部理论,就是运用最彻底、最完整、最周密、内容最丰富的发展论去考察现代资本主义.自然,他也就要运用这个理论去考察资本主义的即将到来的崩溃和未来共产主义的未来的发展."①《列宁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86页.只有对全球化和金融危机的实质和影响进行科学分析,才能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正确制定和实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发展战略,牢固树立共产主义最终胜利的理想和信念.

一、金融危机是全球化条件下资本主义矛盾的集中爆发

迄今为止,国内外媒体对这场金融危机的性质和后果用不同的方式进行了描述和解释:一是用自然灾害比喻这场危机是金融"飓风"、"海啸"、"地震",等等;二是用社会灾难比喻这场危机是经济"珍珠港事件"、经济"9.11事件",等等;三是通过历史比较判断这场危机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危机,还有人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的危机,甚至有人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四是用各种数据说明这场危机的严重程度.例如,亚洲开发银行2009年3月9日公布的一份报告说,在2008年一年中,全球金融资产缩水超过50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一年的生产总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09年4月发表的《世界经济展望》和《全球金融稳定》报告指出,在这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中,美国损失预计超过2.7万亿美元,欧洲损失1.2万亿美元,日本损失1490亿美元.美国的失业率一度超过9%,欧盟的失业率更是升至10.9%.美国政府2009年4月公布的数据说,靠领取食品券生活的美国人超过3220万,创了历史的最高纪录.国际劳工组织发布的《2010年全球就业趋势》报告称:"受经济危机影响,2009年全球失业率达6.6%,失业者总数近2.12亿人,其中有2700万新增失业者.2010年全球失业率仍将居高不下,世界经济正面临无就业增长型复苏."①参见《2009年全球失业率达6.6%》,http://www.ck100.com/zixun/201001/80561.html.这场危机从虚拟经济的信贷、金融领域开始,迅速向其他领域蔓延,使西方国家罢工、游行、骚乱不断,社会矛盾激化,并引发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危机.

2012-06-22

李龙强,西南科技大学讲师、法学博士.罗文东,中国社会科学院马研院马克思主义发展研究部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本文是2011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与人类文明发展研究"(批准号:11azd042)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