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沈从文对“归宿”的寻找
2012-04-12杨占富王本朝
杨占富,王本朝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400715)
论沈从文对“归宿”的寻找
杨占富,王本朝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400715)
沈从文是从湘西走向世界的一位作家,从边地到城市的地域转换,从和平到战乱的时代变动,都使沈从文对于人生有了深刻的漂泊感受。新环境的接纳认同与自我身份的重新塑造,既使他对湘西有一种天然的情结,又使他对都市有一定的隔膜,在不断的变动中,他始终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宿。湘西世界的自然归宿、都市生存的情感归宿、宗教情结的精神归宿,都体现着他寻找皈依的心灵历程。
沈从文;归宿;寻找;看虹录;神
沈从文是从湘西边地走向世界的作家。把根从一个地方移植到另一个地方,对于沈从文而言,面临着新环境的接纳认同与自我身份的重新塑造。对湘西有着一种天然情结,对都市又有一定隔膜感,这种身体和情感的漂泊加深了他对生命的理解。在当时派别林立的文学时代,沈从文是一个边缘者,一个存在于主流和团体之外的作家,他独特的文学观与当时的功利思想形成鲜明对照。这份独有的清净既给沈从文带来了想象的天地,也为他对精神归宿的探索提供了可能性。不可否认,沈从文的小说带有一定宿命色彩,悲剧性、无理性、偶然性、荒诞性的故事不断上演,一种无形的力量总是萦绕于他的文学世界之中。但是沈从文的作品却并没有呈现出古希腊悲剧决绝的震撼力量,苏雪林在《沈从文论》中说道:“他的文字不能像利剑一般刺进读者的心灵,他的故事却写得如何悲惨可怕,也不能在读者脑筋里留下永久不能磨减的印象。”[1]
归宿感(Sense of Belonging)指个人希望有所归属这一重要而微妙的心理需要。[2]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认为,人有五个层次的需要,分别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和归宿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价值实现的需要。归宿的需要在其中显示出承上启下的作用,是跨越物质生存到达精神境界的连接桥梁,对于人格的健康塑造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沈从文从小在湘江边上目睹过太多的杀戮,民族的矛盾、种族的仇杀、军阀的混战伴随在他的童年,这使他对人生有了不同于一般人的认识。常年漂泊在外,朝不保夕的他,渴望一种安稳宁静的生活状态,更希望有一个精神家园接纳和抚慰他那动荡不安、漂泊流浪的心灵。本文将对沈从文小说进行文本细读,通过对宿命悲剧性的消解、湘西世界的自然归宿、都市生存的情感归宿、宗教情结的精神归宿四个方面,来探讨沈从文对“爱和美”归宿的寻找。
一、沈从文对宿命悲剧性的消解
朱光潜先生认为“宿命就是对超人力量的迷信,认为这种力量预先注定了人的遭遇,人既不能控制它,也不能理解它。”[3]关于沈从文宿命观的评论不绝于耳。王毅先生认为沈从文用不同方式显示了人对命运无法把握的悲哀情绪,在创作的历程中“无不交织着‘命运’、‘命定’、‘偶然与情感’、‘理智与计划’听天由命与奋斗意志等的冲突激荡的矛盾”。[4]但是我们不能忽略沈从文对于“宿命”悲剧所报的态度不是悲哀而是悲悯,在宿命之外,还有沈从文积极抵抗命运的圈套,突破自身局限所做出的主观努力。
沈从文用诗性柔美的笔调去叙述,淡化了悲剧强烈的冲突性。沈从文的小说呈现出独特的湘西地域特色,也展示出他对“构建希腊人性小庙”的艺术探索。《边城》清丽柔静的风格使翠翠的悲剧带有朦胧色彩,这不同于哈姆雷特的性格悲剧,而是有一种神秘的意蕴寓于其中,翠翠的等待也具有了无限可能性。这样的笔法,淡化了悲剧色彩,使小说达到一种诗化的境界。沈从文自身的矛盾性,使其对于传统与现代、进步与落后、真善美与假丑恶的评判,没有采取单一的标准和绝对指向。沈从文在叙事中一方面充分体现了与人并存的客观世界的内在生命意义,另一方面又把这种具有绝对主体尊严的形象放到了自己的认识对象之列。[5]沈从文童年在湘西玩耍长大,少数民族聚集区给予了他生活的物质基础,美好山水人情也滋养了他的心灵。为了追求文学梦想,他从湘西来到北平,在城市中目睹的腐朽与浮躁之象以及自己与城市的天然隔膜,使他对于城市与乡村有了更深的认识。城市的极度物质化和欲望的极度膨胀,使人不能获得一种自然健康、生机勃勃的生存状态,人性也不能达到理想的境界。因此文学世界成为沈从文自我构建的理想家园,他创造了湘西这个美丽的理想世界,这里的风土人情都保留着远古的纯真,其美好的风景与自然健康的人性,会给沈从文提供一条抒发情感的渠道。在这样的创作理念下,沈从文笔下故事的悲剧色彩就会削弱。
二、湘西世界中的归宿寻求——依托与回归
(一)漂泊中的短暂依托沈从文在13岁就进入了湘西的预备兵技术班,后成为一名补充兵随军打仗驻防、四处流散,此后又接触文书、税务和报馆校对工作。在流浪颠簸的生活中,沈从文认识了军官、水手、土匪、妓女等各式各样的人物,从他们的经历上,沈从文得到了不一样的人生体验。这段浪迹江湖的岁月,“不但因为他可以从此获得不少见识和刺激性的经验,而且,最重要的是,使他增加了对历史感和事实的认识。”[6]
沈从文的现实生活是漂泊的,在他的文学世界中,也经常会出现漂泊的人物和故事,这也是沈从文自我人生的一种投射。《柏子》中的水手一生在船上漂泊,在河的两岸游走,他的生命状态是流浪的,对于归宿的寻求显得非常痛苦。那个做妓女的女人虽然职业上并不光彩,却给予了柏子短暂的归宿感。小说中的情爱关系虽然扭曲,但却是人类困境的真实呈现,这里表现出沈从文对小人物“无家”的理解和同情。《丈夫》中,丈夫在等待妻子时,在船上遥望逝去的河流时,似乎是感受到了自然深处的抚慰力量,使自己的内心有了暂时平静,所有的一切苦难找到了安置的地方。《会明》中的会明在战争间歇种菜、养小鸡,以此来寻求暂时的心灵安宁,在平和的田园生活中品味着生命的美好。《菜园》中那片菜园是一个象征,它是母亲和儿子在波动一生中短暂的归宿。
(二)等待中的呼唤回归《边城》中,翠翠的感情总是徘徊不定,天宝和傩送都喜欢翠翠,翠翠却爱着傩送,天宝后来出走溺水而亡,傩送为摆脱伤感情绪也走出边城,最后只剩下翠翠等待着爱人的回归。小说中穿插了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爱情的美好不能决定最后的完美,而是陷入了死亡的虚无,这里寓意着沈从文对于归宿难寻的独特感受。因爱生痛,失去所爱的人,虽然是不凑巧的偶然因素产生的悲剧,但翠翠最后的等待也是一个隐喻性的结局——追求爱的归宿。《边城》中傩送的出走,既是对大哥的悲悯,也是要寻求一种新的生活,湘西世界是一个世界,而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也许归宿就是“在路上”。
在沈从文的湘西故事中,宿命论色彩比较重的是《媚金、豹子和那羊》。《媚金、豹子和那羊》是一出流血的悲剧,豹子和媚金即将约会,豹子为了给心上人儿送上最美的白羊,四处寻找延误了相约时间,当他终于得到最美白羊时,媚金已经因为误解豹子自杀而亡,最后豹子也在悲痛中绝望自杀。小说的前面如此完美地呈现了美丽的人儿、美好的人性、美好的相爱,美好的相遇,但是结局变化却是将美撕碎给人看。媚金和豹子虽然双双殉情,但最后还是等来了对方,死前明白双方都没有负心,消除了误会,怀着安详的心沉寂。媚金、豹子和羊,三者是有独立意义的,羊虽然是媚金和豹子悲剧的根源,但是最后媚金对豹子说:“豹子,扶我起来,让我同你拿来的羊亲嘴。”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爱情的悲剧性,反而呈现出类似于王尔德的唯美主义色彩。
三、都市生存中的情感归宿——灵与肉的困惑
沈从文的都市小说与湘西小说有着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如果说湘西小说是一条蜿蜒静淌的小河,那么都市小说就是激荡冲击的瀑布。沈从文对于都市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当时的北平曾是吸引他前去求知成才和放飞梦想的地方,来到这里以后,他反而产生了一种失落之感,欲望扭曲所造就的现代都市人,没有了乡村人的淳朴和健康。尽管沈从文最后也在城市的中上阶层站稳了脚,但是他始终认为:“我崇拜朝气,喜欢自由,赞美胆量大的,精力强的。”[7](P324)所以沈从文对都市的质疑,不是简单的社会批判,而是对都市环境造成人生命力萎缩的深思。
(一)感情归宿的无根处境在《烛虚·长庚》中,沈从文将城市人比喻为:“外表上称绅士淑女的,事实上这种人的生活兴趣,不过同虫蚁一样,在庸俗的污泥里滚爬罢了。”[8]沈从文以一个“乡下人”的眼光,看到城市是畸形的怪胎,它既可以是一切繁华富贵的载体,聚集着人类最先进的文明成果;同时,城市也是最容易让人丢失原始生命力的地方,它可以消磨掉人非常珍贵的自然属性,使人变成抽走灵性的物质躯壳。
城市人大都是流动性比较大的群体,感情归宿经常处于无根的处境,找不到自己真正的寄托。《有学问的人》中想爱但是不敢冲破社会法则的天福先生和周小姐,反复强调年青人的冲劲,但男人所期待的劝告和女人所等待的督促终究没有出现,生命的自然感觉也就不存在了;《八骏图》中教授们的情欲与道德的冲突;《第一次作男人的那个人》的男人和妓女,当女性要投身于他时,他却无力承担这份感情;《某夫妇》中,因为时代的进步,感情反而成了交换利益的道具;《老实人》的主人公在想象中勇猛无比,但是在生活中却打退堂鼓;《都市一妇人》中的妇人为了控制爱情,不惜残害心爱人的眼睛来得到。沈从文在都市小说中,讲述了许多畸形变态的故事,在这些故事的后面,无不体现出人对于感情的迷茫挣扎。沈从文自己也深有体会,在城市中活下来,生命俨然只淘剩下一个空壳,因而急需要找到一种感化的力量为这种困境找到出口。
(二)自然意象的感化与归宿指引在沈从文的都市小说中,“大海”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意象,它象征着大自然的博大容纳、澎湃激荡和生生不息。面对变态扭曲的都市现代病,沈从文想通过自然恢复人的活力。《八骏图》中的大海,有着包容的气度与自然的神力,可以化解一切烦躁,驱散一切萎靡,象征着灵与肉和谐统一的归宿。《看虹录》中的女主人说:“我当然喜欢海,他可以解放我,也可以满足你。”“山洞”是一个从侧面反观城市的自然意象。在《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中的山洞,不仅是最后一片乌托邦的象征,也代表着封闭安静自给自足的安乐归宿。但是这个洞窟还是被所谓的先进文明破坏了,在一切都被欲望觊觎与控制的现代社会中,世外桃源生活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条件。洞窟的消失是人类从远古走向文明的一个隐喻象征,这也是为原始自然生活没落所唱的一曲挽歌,不知这是人类的幸还是不幸。这篇小说否定了都市强制文明对自然生活形式的毁灭,也对城市文明的拯救提出了质疑。
苏雪林认为沈从文“是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迈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兴奋起来”。[9]沈从文是一个有着爱国情结的作家,只不过他对民族的重塑和国民性的再造,不同于鲁迅的犀利批判,不同于老舍的幽默讽刺,而是从人性的根源上来挖掘。沈从文把都市人情感归宿指引向回归自然的怀抱,用自然的生命力来抵御繁杂的都市病,从而使心灵达到一种宁静和谐的状态。
四、宗教情结中的精神归宿——静谧与接受
创作于1941年7月的实验小说《看虹录》,表达了沈从文对宗教崇高世界的情感皈依。全民族的抗日战争给颠簸于西迁道路上的沈从文带来另一种震撼,他的心灵和情感在这时期有了不同于以往的思考,其文学审美和创作观念也发生了变动。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期间,静谧安宁的环境为沈从文提供了一个远离纷扰的相对从容的创作条件,使他对于归宿有了生命形式和心灵层次上的更深追求。这一转型标志着沈从文开始向虚空凝眸,进行抽象的思索,追求一种“爱与美”的理想生命形式。
“虹”古称“蝃蝀”,这个意象早在《诗经》中就已经出现。先秦诗歌《蝃蝀》,讲述了一个女子和心爱的男子私奔。诗的开头几句是“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朝懠于西,崇朝其雨”,这里用“蝃蝀”起兴是对女子进行讽刺,达到教化女子的伦理目的。“虹”在沈从文的小说中却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意象。《看虹录》中虽然并没有出现彩虹,但是从沈从文对这篇小说的命名上,能体会出他对于“虹”这一突破束缚、追求自由象征的认可。从1938年西迁昆明到1946年离开,八年间沈从文一共发表了11篇小说,这样的创作量比起他30年代早期的创作,简直可谓低产,但是《看虹录》却在沈从文的所有小说中具有独特的意义,它代表着沈从文对文学世界的新开拓。这是沈从文受弗洛依德、乔伊斯的影响在写作上的进一步实验。他学习现代派手法使他的文学技巧达到一个新的境界。[10]
《看虹录》抽空了时空的意义,将故事背景建立在一个晚上与一个姑娘的偶遇上,其中大部分是带有自传性的作者本人与美丽姑娘的交流。语言没有了从前纯净舒缓的抒情格调,在繁复晦涩、朦胧抽象的意象中,文本意义导向一种神秘境界,融入了生命、人生、价值的哲思。这部小说从发表以来就受到许多人的质疑,尤其是其类似劳伦斯的情欲书写饱受诟病。《看虹录》创作时期正是抗日战争关键阶段,对于当时政治意识形态占统治地位的文艺坏境,主流社会当然不容许这样形而上作品的出现。沈从文在《〈看虹摘星录〉后记》中说道:“我不大明白真和不真在文学上的区别,也不能分辨它在人我情感上的区别……精卫衔石杜鹃啼血,事即不真实,也无妨于后人对于这种高尚情操的向往。”[11](P342)沈从文一生见过太多的屠杀,见证了战争对人性的巨大摧残力量,抗战后期,他不再单纯写一些鼓舞抗战的英雄主义小说,开始批评战时那种混乱局面给国人造成的低迷精神和投机心理。他更加执着于完美人性的构建以及人对永恒归宿的找寻,痛批当时死气沉沉的社会对于美好心灵的扼杀:“面对人生,惟繁文缛礼,早早的就变成爬虫类中附甲极重的恐龙,僵死在自己完备组织上。”[7](P346)沈从文在《<看虹摘星录>后记》中强调最多的是青年人应该保持朝气和健康向上的品格,只有活得透彻,方能不至于堕落,因而可以说这篇小说是写给未来青年的。
《看虹录》的题记是“一个人二十四点钟内生命的一种形式”。文中主人公对爱的渴望、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的时间概念、梅花香味的指引、温暖的小壁炉、女主人百合花般的姿态、猎人抓鹿的故事等,都有基督教的寓意。在这些叙述中,还透露出沈从文对母性的崇拜,好似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温暖怀抱的渴望,真正体现出对于安宁归宿的向往。宗教中这些让人灵魂找到安静的美景,使沈从文对于美有了更深的理解:“因为美,令人崇拜,见之低头。发现美接近美不仅仅使人愉悦,并且使人严肃,因为俨然与神对面”。文中那本奇书中描述的母鹿眼中满是温柔的目光,连猎人看了都不忍心猎杀,反而欣赏起鹿角上的茸毛。当主人沉浸在美丽的幻想中时,她甚至感觉到客人也在向往着一种纯净的家园。最后,当“我”试来追究“生命”意义时,“我”重新看到一堆名词:情欲和爱、怨和恨、取和予、上帝和魔鬼、人和人、凑巧和相左,但半点钟后,一切名词又都失了它的位置和意义。这里,所有的矛盾都归为统一,达到了万物融合的状态。女主人和男客人最后在神的引导下都实现了救赎和皈依,进入了静谧的宗教境界。当重新看《看虹录》中提到的奇书时,我们会发现其上面的题辞就是“神在人的生命里”,这也是沈从文对生命完美归宿所进行的探索。宗教是人自我内心的一种省察,人类要达到最高价值最高理想的生活。[11]宗教的静谧庄重、安详天然是沈从文对归宿最为自我的体认,“爱和美”被当作新宗教支撑起他的精神世界。
结语
沈从文是一个带有宿命悲观色彩的作家,但在表达悲剧困境时,他又经常指引出路和寻找归宿,以人性的力量来反抗命运的制约。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还是一位反宿命论者。在对归宿的找寻上,沈从文向自然、情感、宗教各种领域进行探索,试图找到人类摆脱苦难命运、回归幸福安祥的永恒法则。回顾沈从文走过的精神历程,我们发现的不只是大师指引的方向,还有其博大仁爱的美好心灵。
[1]苏雪林.苏雪林文集第三卷沈从文论[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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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朱光潜.悲剧心理学[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
[4]王毅.试论沈从文创作中的宿命观[J].贵州社会科学,1996(3):71.
[5]何圣伦.沈从文小说叙事中物我混一的生命观[J].创作评谭,2005(4):44
[6](美)夏志清著,刘绍铭等译.中国现代小说史[M].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1.
[7]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十六卷·萧乾小说集题记[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8]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十二卷·烛虚[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9]苏雪林.苏雪林文集第三卷·沈从文论[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
[10](美)金介甫著,符家钦译.沈从文传[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5.
[11]刘永丽.神性:生命的完美形式——从《看虹摘星录》看沈从文对生命形式的追寻[J].船山学刊,2004(3):134.
〔责任编辑 郭剑卿〕
A Comment on Shen Congwen's Research for End-Result
YANG Zhan-fu,WANGBen-chao(School of Liberal Arts,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400715)
Shen Congwen is a writer who comes from West Hunan to the world.Shen has the unique vagrancy feel about life because of the transition between borderland and city,the change from peace to unrest.Both the admit of new environment and the self-identity acknowledgement,make Shen not only has natural feel to West Hunan,but also has complex feel to city.In the fluctuant life,Shen research for emotional end-result from beginning to end.The West Hunan's nature end-result,the urban survival's emotion end-result and religion's soul end-resultall are eflected in Shen's spirit process.
Shen Congwen;end-result;research;"reading the rainbow and recording";divinity
I207.42
A
1674-0882(2012)02-0054-03
2011-10-24
杨占富(1987-),山西朔州人,在读硕士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中外文化。王本朝(1965-),重庆梁平人,博导,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