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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建构特色论析

2012-04-10谢春萍

关键词:意象派艾米主义

谢春萍

(湖北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武汉430205)

“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建构特色论析

谢春萍

(湖北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武汉430205)

意象派是20世纪初形成于英国并很快传入美、俄的一个诗歌流派,旨在以鲜明、准确、凝练的意象生动地展现事物,并同时将诗人瞬间的思想情感溶化在诗行之中,借以反拨当时诗歌的伪饰、晦涩与拖沓。艾米·洛威尔既是意象派诗歌最主要的写手,更是这个流派的中心由英国转到美国后的领军人物。她以中国古典诗词为“营养”,不仅发展了意象派诗歌的创作原则,而且还运用自由诗体创作了许多优美的“无韵之韵”。意象派诗歌运动尽管很快就在欧美诗坛上消失了,但“艾米主义”意象派的辉煌瞬间给人们留下的深刻印象和对现代诗坛的深远影响却是不可磨灭的。

“艾米主义”;意象派;无韵之韵

19世纪后期的英国诗坛上,象征主义、唯美主义与浪漫主义融为一体,形成了更富于表达的新浪漫主义。20世纪初期,诗风蜕变,许多诗歌或无病呻吟,或多愁善感,或枯燥说教。出于对这种诗风的强烈不满,托马斯·厄内斯特·休姆(1883-1917)与埃兹拉·庞德(1885-1972)一起竖起了意象派诗歌的大旗,吹响了欧美新诗运动的号角。但随着意象派诗歌运动的发展,真正扛旗并使意象派诗歌得到进一步发展的却是女诗人艾米·洛威尔(1874-1925)。

一、意象、意象派诗歌及“艾米主义”

意象是中国古典文艺理论中的固有概念,这在中国悠久的诗学中既有理论的探讨又有实践的体现。《易传·系辞上·十二》中有“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儰”;南朝文学理论家刘勰《文心雕龙·神思》中有“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心貌求,心以理应”;晚唐诗人司空图《二十四诗品·缜密》中有“是有真迹,如不可知。意象欲生,造化已奇”。中国历代诗人、词曲家大多擅长用意象手法进行创作。流淌于他们笔端的有太多美妙的意象,描绘、雕琢出了数不胜数的图画,每一幅都情景交融,物神贯通,震撼心灵。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在中国家喻户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洲。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这首诗表面上句句写景,实际上处处抒情,但诗人又没有直抒胸臆,呈现给读者的是一幅由黄鹤楼、烟花、孤帆、长江等意象组成的送友图,其间营造的隽永意境,引发读者无尽的遐想。

庞德、艾米们正是在厌倦了欧美诗歌的浮夸与陈腐之时,接触到了翻译成英文的中国古典诗歌。他们被中国诗歌中意象的丰富性、含蓄性和形象性所震撼,并误以为中国诗是没有韵律的自由诗,于是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为之振奋、欣喜,并决心以中国诗为样板、为武器,革新英诗,试图以中国诗歌的淳朴、自然、含蓄和短小来对抗新浪漫主义诗歌的伪饰、矫揉、滥情和拖沓。

庞德认为,意象是“能在瞬间展现智性与情感的复合物”,这与中国诗学中的意象相通,其代表作《在地铁站上》就很好地体现了这点: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ed./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隐现于流动人群中的俏脸/闪烁在湿黑枝条上的花瓣)。此诗既异于反映客观的现实主义,也别于表现主观的浪漫主义。它将主观和客观结合起来,借助人群、面庞、树枝、花瓣等客观物象,表达诗人瞬间的主观感受:即诗人将时隐时现在从地铁站中涌出来的密集人群中的几张漂亮的面孔和闪烁在湿漉漉的黑色枝干上的几片美丽的花瓣并置起来,繁忙、单调、挤压的现代城市生活画面突然被打破而透出一丝轻悠、疏朗与绚丽,在对诗材的直接处理所产生的强烈对比反差中,展示出诗人对自然美的依恋与向往。这可以说是意象派诗人从中国诗中受到的最普遍而直接的影响。

艾米在庞德“遗弃”了意象派之后扛起了意象派的大旗而成为新的领军人物。她博采众长,不断打破意象诗的规则,将庞德的意象三原则扩展到六原则。庞德因此指责艾米冲淡了意象主义,并讽刺说意象主义变成了“艾米主义”,这便是“艾米主义”一词的由来。然而,“艾米主义”实际上推动了意象派诗歌运动的发展,开拓了诗歌创作中的题材和体裁领域,引发了欧美现代诗歌的发展浪潮。

二、“艾米主义”诗歌的建构特色

笔者认为,诗歌的表达方式和手法也是诗歌建构特色的一个层面,它似一个桥梁,沟通客观与主观,并和这两个层面一起构成诗歌的三维表现形态,完成诗人诗思的实现。为了行文的方便,笔者在这里借用“意象”一词,并将其拆分开来,用“象”代表诗歌的客观结构层面,即诗歌的表象层面;用“意”代表诗歌的主观内容层面,即诗歌的表意层面;用“达”代表诗歌由客观到主观或从主观到客观的实现层面,即诗歌的表达层面。好的诗歌建构特色应该是其表象、表意和表达三个层面的完美结合。

(一)“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的表象特色

诗歌的表象指诗歌能被人们直观感知的外在形式。“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在表象层面的特色主要体现在其语言简练不伪饰和诗体自由无韵律上。

诗歌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语言艺术。语言是诗歌的初始材料,没有语言就没有诗歌,而充斥着“富丽堂皇、响亮动听”辞藻的诗歌是浮华、空洞的。“艾米主义”诗歌一反欧美19世纪诗歌中的词汇陈旧与堆砌,主张以语言的简练无伪饰作为其创作的出发点,反对古典主义的用词严谨,反对浪漫主义的用词华丽。艾米的 Autumn Haze(《秋雾》)可见一斑:Is it a dragon fly or maple leaf/That settles softly down upon the water?(是只蜻蜓/还是片枫叶,/轻轻地/落于水面?)全诗似是作者徜徉水边之际,或推开门窗之时,看到薄雾轻渺、飘漫水面,清逸、宁静,心情为之一爽。如何将这幅清杳的风景画及自己轻快的心情传达给读者呢?艾米信手拈来了“蜻蜓”、“枫叶”、“水”等常用词,然后让蜻蜓或枫叶“轻轻地”“落于”水面之上,用不表达“雾”意的词把“雾”惟妙惟肖地勾勒出来,并让读者也感染上轻盈妙曼的情绪。

诗歌是有节奏、有韵律并富有感情色彩的艺术形式,有“节奏创造的美”之称,人们可以读之、赏之、吟之、诵之、舞之、蹈之,古今中外莫不如此。传统上,以按重音计时(stress-timed)的英语写就的诗歌特别强调格律与音步。如著名的十四行诗就多采用五步抑扬格,音韵优美,常用来歌颂爱情、表现人文主义的思想。意象派戏称英诗传统的音律为“节拍器”,是束缚诗人表达思想的桎梏。“艾米主义”意象派更是觉得诗人的独特性在自由诗中会比在传统的形式中得到更好的表达,进而认为一种新的节奏或许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思想。他们要求诗歌既没有浪漫主义的刻板,也没有自由主义的拖沓,而是要具有崭新的清晰简练、自由活泼。生性奔放的艾米甚至不允许自己固守意象派的规则,她对意象派诗歌进行了实验性的改革,意欲走自由诗体的道路,即将庞德式的精雕细琢、深思熟虑的意象派引入到艾米式的更为自由灵活、含蓄精练的意象派中,一如其Wind and Silver(《风与银》):Greatly shining/The Autumn moon floats in the thin sky;/And the fish-ponds shake their backs and flash their dragon scales/As she passes over them.(夜空疏朗,/秋月浮游,银辉杳渺;/风过鱼塘,/清波微漾,磷光闪耀。)这里Greatly、thin两字,尽显秋夜的天穹低垂、月朗星稀,而dragon scales更是将风过湖面时泛着银光的层层清波写活了;诗中的节奏并不十分强烈或明显地落在重音上,又比散文要明显、确凿、连贯得多。由此可见,艾米既保持了意象派的简约、精确、形象,又显得更为自由、灵活、清新,而且绝不冗长、啰嗦、软弱无力。

(二)“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的表意特色

诗歌的表意指诗歌的只能被人们主观感知的潜在内容。“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在表意层面的特色主要体现在其题材随意无限制和诗意明晰不神秘上。

对诗歌而言,题材是诗思的载体,没有载体的诗歌是涣散的,而只有题材的多样性才能体现出不同诗人或同一诗人在不同时期的各种情怀。一直被尊为语言文学最高形式的诗歌在选材上大多要求唯美,即取材要具有立意高远的特质,以吟唱、讴歌、憧憬人世间的真、善、美。人们激动于雪莱的《西风颂》,是因为“西风”象征着革命的力量:既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又引发种籽、催生蓓蕾,还给人们以希望;人们陶醉于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是因为入诗的“月”与“夜”,不仅景色迷人,而且诗人能借其将真切的生命体验融入绝美的自然物象之中,空灵剔透、物神交融。但是,意象派认为古典诗歌的题材偏于宏大,浪漫主义的更是不着边际;现代诗人应当认识到人是非常有限的动物,诗歌作为一种具有永久审美价值的文学形式,其终极目的是为了表现创作主体的能动本质,要真实体现诗人的心理活动,就不必过分在乎心理活动所映射的客观事物的性状。“艾米主义”将诗歌题材进一步世俗化,主张诗歌题材的任意性:实物、场景、事件,凡是能直达诗人感官体验、触发诗人某种特定情感并引发知性与感受的瞬间复合物,都可以入诗,不必有任何限制。艾米的代表作Middle Age(《中年》)就是个绝好的例子:Like black ice/Scrolled over with unintelligible patterns/by an ignorant skater/Is the dulled surface of my heart。(坚硬的黑冰,/被粗野的溜冰者,/划满了凌乱的痕,/一如我磨钝的心。)横呈于诗人笔下的是溜冰场里在极冷的温度下使用了很久且因太脏而变为黑色的坚硬冰面,其上留下了无数溜冰鞋刻下的划痕,深浅不一、乱七八糟、毫无规则地交织在一起,这是使用多年的溜冰场的真实写照。诗人笔锋一转,突然将其与中年人的心境联系起来。稍一体味,这寒冷、坚硬的黑冰何其像中年人的心:沧桑、冷漠、坚硬;同时black也隐有感伤、郁闷之意,而dulled一词又把中年人那种因经历颇多而对一切都失去了好奇所表现出来的似是迟钝实为漠然的刹那生动形象地刻画了出来。一般说来,肮脏破旧的溜冰场很难登上诗歌的大雅之堂,更与中年人高深莫测的心绪鲜有瓜葛。但艾米就是选取了现代社会中这个极普通,甚至有些庸俗的对象作为诗思的突破口,凭借几乎人人都熟悉的冰面、划痕、溜冰者等及其流转不定的含义,准确无误地传递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人到中年时的那种稍带感伤的漠然而坚定地面对现实时的种种复杂的内心感受。

诗是诗人思想情感的流露,诗歌创作的目的是为了表达诗人的某种情怀。语言、诗体、题材等选用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帮助诗人表达情感。意象派不满象征主义表达诗意时的故作高深,也不屑浪漫主义的直抒胸臆,而是强调以简洁的意象取代一切,强调把诗人的感受和情绪全部隐藏到具体的物象后面。“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的表意特征是在不宣泄感情、不宣讲道理的前提下,清晰、自然、浓缩、质感、含蓄地表现诗人的直观感受。品味艾米的Falling Snow(《落雪》)即如此:The snow whispers around me/And my wooden clogs/Leave holes behind me in the snow./But no one will pass this way/Seeking my footsteps,/And when the temple bell rings again/They will be covered and gone.(周遭,雪花沙沙飘落/身后,木屐留下串串印迹/无人知晓的脚印啊/当寺院的钟声再次响起/一切都将逝去,无从寻觅。)诗中既没有浪漫主义对感情的无节制抒发,也别于象征主义所用符号的晦涩难懂,但却尽显了诗意的明晰、含蓄与深刻。初读,宁静;再读,孤寂;还读,漠然;细读,清空、玄远、寂然、凄冷;闭上眼睛,霏霏的细雪迎面扑来,旷世的寂寥从天而降,百年的忧伤潜入心头。希尔达·杜利特尔的Heat(《热》)更是如此:O WIND,rend open the heat,/cut apart the heat,/rend it to tatters.//Fruit cannot drop/through this thick air——/fruit cannot fall into heat/that presses up and blunts/the points of pears/and rounds the grapes.//Cut the heat——/plough through it,/turning it on either side/of your path.(哦,风啊,/请把热撕开吧/把它劈成两半,/把它扯成碎片。//连果子都落不下来呀/穿不透这粘稠的空气——/上扬的热浪/顶钝了梨尖,/磨圆了葡萄。/犁开这炎热吧——/从中间犁过,/将它掀翻在/你小路的两边。)诗人开篇一声唤,就让读者感到了热:请求能缓解“热”的“风”将“热”撕裂、劈开、扯成碎片;接着,诗人让读者看到了热:被翻腾的热浪顶钝了的梨、磨圆了的葡萄;然后诗人与读者一道征服了热:用犁铧将粘稠的“热”犁开,然后把它掀翻在小路的两边——煎熬和奋斗之后,诗人与读者终于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将“热”踩在脚下,尽情呼吸新鲜空气。诗人在这里用坚实的物象把看不见摸不着的“热”变得具体、质感,诗人的感受也完全融化于这幅“酷热图”中。

(三)“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的表达特色

诗歌的表达指作者在传递诗思时所运用的方式和方法。意象派诗人传递诗思的主要方式是“意象”。呈现“意象”的方法主要有三种:意象组合、意象叠加和意象并置。

意象组合指诗人按照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有条理、有层次地将相关意象组合起来以表达诗人的诗思。如艾米的 A Year Passes(《流年》):Beyond the porcelain fence of the pleasure garden,/I hear the frogs in the blue-green rice-fields;/But the sword-shaped moon/Has cut my heart in two.(精美的栅栏,/横亘在愉园和稻田之间;/快乐的蛙鸣,/穿过青绿的田野,/声声入耳。/弯弯的月牙/宛如一把利剑/将我的心剖为两瓣。)乍一看,这里的题目和内容毫无联系:稻田、栅栏,愉园、弯月以及月色下静听蛙声的诗人,由远及近,从上到下,组合而成的是一幅唯美的田园风景画,这与岁月的流逝确乎没有多大的联系。然而,正如快乐的蛙鸣被挡在栅栏的那边一样,逝去的又一年也将诗人的快乐拦在了过去。于是美丽的弯月也幻化成了撕割诗人那颗婉约之心的刽子手,那隐匿于诗画中的因年华又逝的无限感伤,触手可及。

意象派对意象的处理也经常使用叠加,即将有相同本质涵义的意象,巧妙地叠合在一起,准确地表达诗人的瞬息感受。如卡尔·桑德堡的Fog(《雾》):The fog comes/On little cat feet./It sits looking/Over harbor and city/On silent haunches,/And then moves on.(迈着细碎的猫步,/雾来了。/它静静地蹲坐着,/看看港口/瞅瞅城市,/然后悄然离开。)诗人将难以觉察的雾起雾散的意象与妇孺皆知的行止悄然的猫的意象叠加起来,用凝练、准确的字眼把抽象的来去无踪影的雾以具体、质感的猫的形象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意象并置也是意象派常用来表达情感的创作手法。它把不同时空的两个可见意象并列在一起,借以启发与之相关的他种联想和感悟。庞德的《在地铁站上》是意象并置的典范:把出现在不同空间的人群、面庞与树枝、花瓣这两组客观物象进行直接处理,表达诗人瞬间的主观感受。“艾米主义”意象派更是光大了这一优点。如理查德·奥尔丁顿的Images(《意象》)组诗中的第一首:Like a gondola of green scented fruits/Drifting along the dark canals of Venice,/You,O exquisite one,/Have entered into my desolate city。(似一只凤尾船,/载着新鲜的水果/漂于威尼斯幽暗的运河;/优雅的你呀,/飘进了我荒芜的心田。)这里,gondola、fruits、canals和You、city是两组出现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意象,诗人把它们并置起来,用色香味俱全的水果来比喻他心仪的姑娘,用幽暗的运河来比喻诗人幽寂的心池,凤尾船在幽暗的威尼斯运河中荡起层层涟漪,优雅的姑娘在诗人幽寂的心海里漾起阵阵激情,一见钟情的震撼与初堕爱河的兴奋便由这并置的两组意象贴切地展现了出来。

至此,我们不难发现被庞德所非议的“艾米主义”不是冲淡了而是挽救了意象主义,它在保持庞德意象派基本风格的同时,更为自由灵活。由于中国国学的博大精深,更由于其间诗学的源远流长以及汉字与英词的构造迥异,以中国古典诗歌为“营养”的“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在语义层面的广度与深度、音系层面的节奏与音韵、形态层面的对称与整齐等等方面都很难与中国传统诗学中的美学范畴相媲美。意象派诗歌的出现虽然令欧美诗坛耳目一新,但在表达深沉的情感和复杂的思想时远不如中国诗人们的得心应手,相反却显得困惑重重。意象派虽然摆脱了传统诗歌中格律的束缚,但它排除抒情,杜绝叙述,特别是强调意象自然、凝练和简洁,给自己套上了另一个更狭窄的桎梏。意象派诗歌运动从兴起到结束前后不过十年,但它在反拨英美传统诗歌的弊端和开启现代诗歌的创作上都有着振聋发聩的作用。如果按照“艾米主义”意象派诗歌的创作原则来创作一首体现这个开启了20世纪欧美诗歌新时代的不巧诗歌流派,笔者认为,这首诗只需一个词:流星。

(注:本文中所有意象派诗歌原文均来自相关英文网站;所有英语诗歌的汉语译文均为本文作者自己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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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106.4

A

1001-4799(2012)03-0122-04

2011-06-02

谢春萍(1965-),女,湖北仙桃人,湖北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及英语教学研究。

熊显长,雷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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