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詹姆斯三部作品中女性悲剧性成长因素探析

朱丽艳

(广东商学院华商学院，广东广州 511300)

亨利·詹姆斯作为19世纪中后期20世纪初美国著名的小说家，戏剧家和评论家。他的作品，尤其是他的小说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而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也成为众多专家学者研究的焦点。近年来，一些学者就成长小说的视角探讨了《华盛顿广场》和《女人的肖像》中的凯瑟琳和伊莎贝尔的成长历程。本文结合成长小说理论，分析亨利·詹姆斯不同时期的三部作品《黛西·米勒》《华盛顿广场》以及《女人的肖像》中女主人公悲剧性成长背后的成因。虽然结局不同，但却有着一定的相似性。黛西，凯瑟琳和伊莎贝尔都经历了从自我意识缺失，自我意识觉醒到心理相对成熟的阶段，但她们的成熟又带有悲剧色彩，黛西去世，凯瑟琳终身不嫁孤独终老，伊莎贝尔回归无爱婚姻。而引起她们悲剧性成长的因素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欧美文化的冲突，单亲或双亲关爱缺失以及来自男性朋友的伤害和出卖等因素。这些影响女性成长因素的分析对于当今女性的健康成长具有指导和教育意义。

一 欧美文化的冲突

一个人的成长受多方因素的影响，其生活的大环境也就是社会因素是一个重要的方面。黛西、凯瑟琳和伊莎贝尔都是旅欧的美国女孩，她们成长的地方美国是一个崇尚独立和自由的国度，那里鼓励青年独立探险，放任青年以自己的方式实现自我。而在欧洲，与文化底蕴丰富共存的代名词便是思想传统，世故以及老谋深算。当这些崇尚独立和自由的美国女孩进入这个社会规则繁多的社会时，两种文化的冲突会给她们的思想和观念造成冲击，从而影响她们的成长。随着工业革命的兴起，当时的美国社会物质财富被不断积累，商业文化成为主流文化，到处充斥着拜金主义的思想，黛西的父亲并没有与家人一起去完成他们的欧洲之旅，而是在纽约东部的某个地方做生意;追求伊莎贝尔的美国青年古德伍德因为开办棉花厂而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而《华盛顿广场》中的莫里斯是一个为了财富而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对于这些女孩来说这样的社会是不成熟的，她们必须进入欧洲，接受欧洲这个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社会的熏陶。不曾想这份深厚文化的背后也隐藏着腐朽和阴谋。除了传统而保守的欧洲本地人之外，那些由于居住时间长而被欧化了的美国人同样甚至更加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当黛西不遵守欧洲的传统时，她被这些欧洲人给孤立了，当温特伯恩想介绍黛西给他姑姑认识时，她说:“她们是那种我们尽本分不接受的美国人”。在这样的社会中她们确实一步步走向了成熟，但这些女性也从此对这个社会失去了原有的憧憬和信任，导致最终以消极的方式完成了成长。

二 单亲或双亲关爱的缺失

家庭是一个人出生后首先接触的环境，而父母亲的关爱是她首先感受到的人间温暖，因此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不幸的是，这三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都缺失了这份爱。她们来自各种各样的破裂的家庭中，要么无父，要么无母，甚至无父无母。黛西的父亲长期不在身边，伴随身边的母亲对她也是采取听之任之的放任态度。凯瑟琳出生时母亲就因难产而去世，从此父亲就把她母亲的死亡归咎于凯瑟琳身上，对她只有严厉的约束和要求无条件的的服从，这其间有管束，没有任何的关爱;伊莎贝尔则更甚，早年丧母，后来父亲也去世了，更是缺乏父母亲的关爱。她们相似的家庭环境因素对她们最终的悲剧性成长有着必然的联系。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伊莎贝尔身上，因为当她和奥斯蒙德结婚时，她便成了潘西的母亲，她因此负起了一个当母亲的责任。后来发现这是一段无爱的婚姻时，她也曾想过要离开，但是这样潘西就又会回到那对既不负责任又自私的父母那里了。他们为了金钱阻止女儿嫁给他们认为不够富有的罗西，他们甚至把女儿送进了修道院。考虑到这些，最终为了潘西的独立和幸福，伊莎贝尔愿意回归那段无爱的婚姻，给潘西以支持和关爱，使她能够健康地成长而不重蹈她自己的覆辙。去世前，拉尔夫曾对伊莎贝尔说:“亲爱的伊莎贝尔，活着是好的，因为活着有爱，死虽然也好，但是死亡里面没有爱”，“生命会消逝，而且正在消逝，但爱还留着”。也许正是体会到了拉尔夫所说的爱，伊莎贝尔最终又回到了她的婚姻中，把她的爱传递给她的女儿。

三 男性的伤害

除了社会因素和家庭因素外，一个人的成长还与一些人际关系以及在人际关系中遭受的感情伤害密不可分。对于女性来说，这种人际关系就体现在她与男性的交往过程中。亨利·詹姆斯也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以至于有人说在亨利·詹姆斯的脑海中，几乎没有任何事不与男人和女人的社会关系相关。三部作品中分别体现在:黛西与温特伯恩的友情、凯瑟琳与莫里斯的恋爱、伊莎贝尔与奥斯蒙德的婚姻当中。黛西、凯瑟琳和伊莎贝尔都曾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心目当中的合适人选，并愿意为其付出一切。结果却是，温特伯恩在听信了其姑姑有关黛西的谣言和沃尔克太太的劝告之后，也开始相信黛西与吉奥瓦那里先生已经私定终身了，并因此开始远离黛西。黛西因此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华盛顿广场中》的凯瑟琳曾愿意为莫里斯付出一切，甚至公然反抗她一直言听计从的父亲。但原来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她即将可能得到的财产，一听说如果凯瑟琳与他结婚，斯洛泼将剥夺凯瑟琳的继承权时，莫里斯竟绝情地不顾凯瑟琳的祈求，抛弃凯瑟琳而远走他乡;后来听说斯洛泼去世后竟又死皮赖脸地想和凯瑟琳重归于好。这个过程对凯瑟琳造成的伤害更是不可挽回的，因此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正如她说的: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一切，但现在这个人什么也不是。伊莎贝尔在拒绝了美国企业家古德伍德和沃博顿公爵的求婚之后，选择了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奥斯蒙德。她也不曾想到这个曾经浪漫又有风度的男人和她结婚却只是为了她所继承到的那笔可观的财产。一旦获得了他的所想，便露出了他丑恶的面目，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甚至连他的亲生女儿也要利用。

这些男性对她们各自的伤害让她们看清了事实，也让她们从幼稚无知走向了成熟，但因为看到了人性的丑恶，世界的黑暗面，她们因而选择了成长的消极面。黛西用死亡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凯瑟琳因对婚姻失去了信心选择了终身不嫁，伊莎贝尔尽管知道自己的婚姻中没有爱，但是为了不让潘西也遭遇同样的伤害，却最终选择了回归那段无爱的婚姻。

综上所述，社会环境、家庭环境和人际关系等因素一方面促进了这些女孩的成长，但另一方面小说中的这些不良的社会环境，关爱缺失的家庭背景以及毫无责任感的男性对这些女孩的伤害等消极因素也导致了她们消极的成长以及悲剧性的结局。亨利·詹姆斯已经在小说中阐释了影响女性成长的因素。这些因素在当今社会同样适用，女性能否得以健康积极地成长，和谐健康的社会生活环境、完整的家庭关爱以及谨慎的人际交往都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1］张茜.华盛顿广场成长主题探寻［J］.文学界·文学评论，2011(1):13－14.

［2］代显梅.亨利·詹姆斯的欧美文化融合思想刍议［J］.外国文学评论，2000:52－61.

［3］James，Henry.Daisy Miller and Other Stories［M］.Hertfordshire:Wordsworth Editions Limited，2006.

［4］Banta，Martha.“Men，Women and the American Way.”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Henry James.Ed.Jonathan Freedman［J］.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0.21 －39.

［5］James，Henry.The Portrait of a Lady［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6］Banta，Martha.“Men，Women and the American Way.”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Henry James.Ed.Jonathan Freedman［J］.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0:21 －39.

［7］James，Henry.Washington Square［M］.Hertfordshire:Wordsworth Editions Limited，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