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中的植物文化
2012-04-02刘曈唐雪凝
刘曈,唐雪凝
(曲阜师范大学,山东 曲阜 273165)
成语是汉语言文化的精华,其中蕴藏着中华民族丰富的文化内涵。成语因其语言凝练,语义丰富,其思想性中更表达了一种始终积极向上的人生情怀,从而极容易被文化所吸收并沿袭下来。这些极富生命力的成语,就像语言中的活化石,为我们研究语言与文化的关系提供了宝贵而丰富的素材。植物出现于距今25亿年前,成为先民最先认知的对象之一,必然映现在成语中。原始先民的生产、生活与植物息息相关,因此在成语中出现大量的与植物有关的成语,而中华民族长期的思维习惯和表达习惯也让这些植物成语蕴涵了深厚的文化意蕴,负载了特殊的文化信息。
一、研究语料界定
考察成语中的植物文化,首先需要针对研究对象确定语料。我们认为,含有植物语素的成语能够反映出成语中的植物文化,所以我们研究的成语,应该含有植物语素,这是我们选择语料的原则。根据这一原则,我们确定的研究对象是含有植物语素的成语,可以称之为“植物成语”。我们的研究重点是成语中的植物文化,故仅用于描写植物不含有植物语素的成语不收为语料。
例如:“绿肥红瘦”,描写绿叶茂盛,花渐凋谢。出自宋·李清照《如梦令》词:“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虽然“绿肥红瘦”与植物有关,但因只描写植物而不含有植物语素,不予收入。一些多义词例如“杨”,既能表示植物杨树,同时又是中华民族百家姓的一员。由“杨”作为语素形成的成语“百步穿杨”、“杨虎围匡”、“杨朱泣岐”、“潘杨之睦”、“杨柳依依”、“水性杨花”等,有的与植物有关,有的则无关,与植物无关的“杨虎围匡”、“杨朱泣岐”、“潘杨之睦”不收为语料。
汉语成语在整个语汇系统中占有相当一部分比重,数量庞大,纷繁复杂。对于成语特征的认识,学者们也有不同的看法。根据我们的研究,从认知语言学角度看,成语是一个原型范畴,四字格、骈体性、书面性、有典性、久远性和古语性是成语的中心属性,具有不同程度的原型范畴特点,这些属性是我们选择成语语料的依据[1]。我们借鉴张珏《汉语植物成语研究》[2]有关资料,选择我国最早的一部解释词义的专著《尔雅》中“释草”和“释木”两篇的语素,通过在线成语网站进行在线搜索,然后比对《汉大成语大辞典》2000年版的成语进行补充,从而整理出植物成语近千条。之所以选择《尔雅》,是因为作为先民最先认知对象之一的植物而形成的成语,会具有书面性、有典性、久远性和古语性的特征,在古代文献中一定有记录归纳。选择《汉大成语大辞典》,是因为《汉大成语大辞典》称自己的编纂原则是“保持了《汉语大词典》‘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的原则,……所收都是严格意义上的成语”。在线成语网站可以体现出植物成语在语言发展变化中的动态情况,会使我们的语料更可信。在成语的中心属性中,四字格可以称之为强属性,它在确定成语类别时起了决定的作用[1],植物成语同样显示了这一属性。在近千条植物成语中,四字格形式占到了95%,而植物语素在第一、二、三、四语素位置上均有分布。例如以被子植物繁殖器官“花”为例,“红花柳绿”、“花枝招展”、“花容月貌”、“百花齐放”、“借花献佛”、“梨花带雨”、“酒病花愁”、“柳影花阴”、“春暖花开”、“笔下生花”、“闭月羞花”、“明日黄花”等均有。四字格形式也有一些变异形式,例如“花红柳绿”也可是“柳绿花红”,“步步莲花”也可说成“步步生莲花”。从语感上可知“步步生莲花”的成语属性明显弱于“步步莲花”。
二、成语中植物文化探究
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内容宏富,是一个多面体。成语所体现出中国文化的特点难免挂一漏万,对它的任何一种归纳和概括,都不得不以遮蔽其他可能的视野为代价,我们观察到成语中的植物文化亦是如此。但为了说明方便,我们仍不得不作出某种可能的概括,只是在作概括时应该自觉地意识到这只是冰山一角。通过考察语料,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植物成语作为民族文化的载体之一,反映了中华民族独特的思维方式、审美情趣和价值体系,蕴含了丰富的中华文化传统。
(一)展现中华民族悠久的农耕文化魅力
中国的文化是有别于欧洲游牧文化的一种文化类型,农业在其中起着决定作用。中华文化的发祥地大部分分布在江河流域的河谷地带或冲积平原上,尤其是横贯东亚大陆的长江、黄河两大水系更以其源远流长的坦荡襟怀播下了众多的文明火种。这种半封闭的温带大陆型社会地理环境,使得农业最早得到发展。回望历史,农耕历程恰如一部厚重磅礴的歌诀从远古吟咏而来。早在先秦时期民间流传的《击壤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就描述了乡村闾里人们击打土壤,歌颂太平盛世的情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反映了广大农民的艰辛不易。北周庾信“兴文盛礼乐,偃武息民黎”体现了文化在衣食温饱解决之后的重要意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刻画了读书人对积极人生的理想与追求。可以看出,以渔樵耕读为代表的农耕文明是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生产生活的实践总结,是华夏儿女以不同形式延续下来的精华浓缩并传承至今的一种文化形态。这种文化传统产生了大量反映农耕文化的成语,从这些成语中可以感受和触摸到中华民族优秀的农耕文化魅力所在。
学者们考古发掘发现,早在七千年前,中原地区就已经开始栽培 “稷”和“黍”两种农作物,植物成语中“不失黍絫”、“故宫禾黍”、“黍秀宫庭”、“范张鸡黍”、“杀鸡为黍”、“以戈舂黍”、“稷蜂社鼠”、“社稷为墟”、“社稷之役”等反映出农耕文明的气息。例如“范张鸡黍”,出自《后汉书·范式传》。东汉时期,山阳金乡的范式与汝南张劭是京城洛阳太学里的同学,关系特别要好,范式约定两年后去张劭家拜访。转眼约期已到,张劭杀鸡煮黍准备待客,果然十分守信的范式走了几百里地登门拜访,让张家感动不已。这一成语后来比喻朋友之间的深厚情义。范式张劭这种生死相约的诚信精神感人至深,而范式重信守诺、诚信赴约的故事也成为千古佳话。怀念故国的情思也可由农作物来表现,“故宫禾黍”、“黍秀宫庭”出自《诗经·王风·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磨,中心摇摇”。相传西周亡后,所有旧时的宗庙宫室尽为禾黍之地。后以之作为感慨亡国之词。表示丝毫不差也可以用植物成语,例如“不失黍絫”。黍和絫都是微小的重量。《汉书·律历志上》:“权轻重不失黍絫。”颜师古注引应劭曰:“十黍为絫,十絫为一铢。”其他如“麦穗两歧(一根麦长两个穗)比喻年成好,粮食丰收”、“智昏菽麦(智力不能辨认豆麦)”形容无知、“以戈舂黍(用戈去舂黍米)”比喻达不到目的、“甘瓜苦蒂(甜瓜的蒂是苦的)”比喻没有十全十美事物、“豆分瓜剖”比喻国土被分割、“沧海一粟(大海里的一粒谷子)”比喻极其渺小,等等都可以感受到发达持久、长盛不衰的农耕文明和传统文化。
(二)体现中华民族的气节与审美观念
民族气节,就是一个民族所坚持的信仰追求,文明准则,价值尺度,包括高尚道德,优秀品质等。中华民族是一个十分讲究“气节”的民族,气节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十分追崇的一个道德标准。中华文化传统喜好的植物,一般具有在恶劣环境下顽强生存能力,这种能力被赋予刚正不阿、高洁坚强的气节。“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见君子”,实际上是中华民族尊崇刚正坚毅品格的表现。松显苍劲,竹透清逸,梅为冷艳,于是便产生了松、竹、梅岁寒三友的说法;不畏冰霜清雅淡泊的植物“梅兰竹菊”称为“四君子”,这都是人们对其气节的肯定。松柏因其树龄长久,经冬不凋,常用来象征孤直、傲霜斗雪、卓然不群的品格。陶渊明《饮酒》其八:“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凝霜殄(尽、绝)异类,卓然见高枝。”竹子不仅四季青翠,而且枝干挺拔,既是高风亮节、刚直不阿的品格象征,又有风度翩翩的君子之誉,常被看作不同流俗的高雅之士的象征。梅花不畏严寒、坚韧顽强、争报人间春的精神,符合中国传统文化心理,所以被誉为“花之魁”。宋·李清照《渔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兰花,一则花朵色淡香清,二则多生于幽僻之处,故常被看作是谦谦君子的象征,寄托一种幽芳高洁的情操。例如屈原就以“秋兰兮清清,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这样的诗句来咏兰。菊花不仅清丽淡雅、芳香袭人,而且具有傲霜斗雪的特征;它艳于百花凋后,不与群芳争列,故历来被用来象征恬然自处、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唐·元稹《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从语料中看出,有许多以此为语素的成语。例如“松筠之节”、“玉洁松贞”、“松柏之茂”、“松茂竹苞”、“松柏之志”、“贞松劲柏”、“茂林修竹”、“胸有成竹”、“竹报平安”、“垂名竹帛”、“青竹丹枫”、“雨后春笋”、“雪胎梅骨”、“梅妻鹤子”、“梅开五福”、“梅开二度”、“青梅竹马”、“驿寄梅花”、“玉树芝兰”、“兰质蕙心”、“空谷幽兰”、“兰桂齐芳”、“桂馥兰香”、“春兰秋菊”、“持螯封菊”、“黄花晚节”等。“松筠之节”出自唐·魏征《隋书·柳庄传》:“梁主奕叶重光,委诚朝廷,而今已后,方见松筠之节。”松与竹材质坚韧,岁寒不凋,因以“松筠之节”比喻坚贞的节操。“玉树芝兰”出自《晋书·谢安传》:“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用来比喻有出息的子弟。“空谷幽兰”出自明·张居正《七贤咏叙》:“夫幽兰之生空谷,非历遐绝景者,莫得而采之,而幽兰不以无采而减其臭;和璞之蕴玄岩,非独鉴冥搜者,谁得而宝之,而和璞不以无识而掩其光……”山谷中优美的兰花是十分难得的,常用来比喻人品高雅。植物成语中对“松、竹、梅、兰、桂、菊”等的认同和赞许,就是中华民族气节的体现,也符合中华传统文化“歌咏言,诗言志”的审美心理。
(三)体现“天人合一”的中华文化传统
中国农耕文化中理想的家庭模式是“耕读传家”,即既要有“耕”来维持家庭生活,又要有“读”来提高家庭的文化水平。这种培养式的农耕文明推崇自然和谐,提倡合作包容,而不是掠夺式利用自然资源,所以中国传统文化从总体上说是自然主义的。中国人讲究“天人合一”,主张顺天应时、乐天知命。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人道顺应天道构成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的基本原型。《孟子·梁惠王章句上》:“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荀子·王制》:“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韩非子·难二》:“举事慎阴阳之和,种树节四时之适。”可以看出中国农耕文化的传统特别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们追求物质生产节奏完全与自然节奏相吻合。顺天应时,顺应自然,成为中国文化传统的特色;而违反自然,破坏自然规律则不为人们所取。这在植物成语中得以充分体现。例如:揠苗助长,出自《孟子·公孙丑上》:“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茫茫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把苗拔起,以助其生长,这当然违反了植物生长规律,没有顺天应时,必然失败。因此这个成语常用来比喻违反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急于求成,反而把事情弄糟。再如:焚林而猎,出自《韩非子·难一》:“焚林而田,偷取多兽,后必无兽。”《淮南子·主术训》:“故先王之法……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 焚烧树木山林来猎取禽兽,这不是顺应自然,必然是不可取的。这个成语常用来比喻只图眼前利益,不作长久打算。又如:鲇鱼上竹,出自宋·欧阳修《归田录》:“君于仕宦,亦何异鲇鱼上竹竿耶?”鲇鱼是生活在水中的鱼类,竹子是生长在陆地上的禾草类植物,“鲇鱼上竹”是违背生物自然规律的,其结果可想而知,这一成语常用来比喻本想前进反而后退。其他如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瓜熟蒂落”(瓜熟了,瓜蒂自然脱落。比喻时机、条件成熟,就能顺利成功)、违反规律的“以戈舂黍(用戈去舂黍米,比喻达不到目的)”等都体现了顺天应时、乐天知命的文化传统。
“天人合一”文化传统表现的另一方面,还在于植物成语中自然界与人类不是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而是物我交融的和谐关系。“天人合一”认为人类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与天地共有基础物质“气”,人与天地共守基本规律“道”,人的形态与功能都与天地相对应,自身的思想品格投射到自然界的各种植物身上,导致了人性的自然化和自然的人格化。例如:人淡如菊,出自唐·司空图《诗品·典雅》:“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荫,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人淡如菊”形容人的品格像菊花一样淡雅,是一种平实内敛、拒绝傲气的心境,菊与人相映成趣。此外如“芳兰竟体”、“吹气胜兰”、“花容月貌”、“梨花带雨”等,都是用植物之美来表现人的品格、容貌、举止、风采之美。“百花争妍”则把人的行为赋予植物,形容繁花盛开,生气勃勃的景象。一个“争”字,使自然的植物有了活力, 把春天各种美丽妖饶的花朵竞相开放的胜境表达得淋漓尽致。“柳泣花啼”、“芝焚蕙叹”表现出自然界如人一样具有喜怒哀乐的情感。这些成语以物指人、以人示物,物与人交融,形成一幅美不胜收的图景,表现出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达到了至美之境。
(四)反映原始先民朴素的植物分类思想
据科学家研究,现生存在地球上的植物约有370 000种,对这些纷繁复杂又千差万别的植物进行分类,是具有相当难度的。17世纪末,英国植物学者雷(Ray)曾把当时所知的植物种类,作了属和种的描述,所著《植物研究的新方法》是林奈以前的一本最全面的植物分类总结。近代分类学诞生于18世纪,它的奠基人是瑞典植物学者林奈(Linnaeus)。林奈在1753年印行的《植物种志》[3]和1758年第10版《自然系统》[4]中首次将阶元系统应用于植物和动物。这两部经典著作,标志着近代分类学的诞生。林奈为分类学解决了两个关键问题:第一是建立了双名制,每一物种都给以一个唯一的学名,由两个拉丁化名词所组成,第一个代表属名,第二个代表种名。解决了同名异物或同物异名的问题。第二是确立了阶元系统,林奈把自然界分为植物、动物和矿物三界,在动植物界下,又设有纲、目、属、种四个级别,从而确立了分类的阶元系统。每一物种都隶属于一定的分类系统,占有一定的分类地位,可以按阶元查对检索。这种植物分类方法对科学认知数不胜数的植物有着巨大的作用。
而我们通过考察语料发现,早在数千年前,中华民族的祖先就已经具有了朴素的植物分类思想,这种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具有积极的科学作用。例如植物成语中“松”与“柏”常常对举,有“苍松翠柏”、“松柏后凋”、“松柏寒盟”、“松柏之茂”等,其他如“凡桃俗李”、“李代桃僵”、“公门桃李”、“投桃报李”、“浓桃艳李”、“李白桃红”中,“桃”“李”对举,“桃羞杏让”、“杏腮桃脸”中“桃”“杏”对举。为什么是“松”“柏”对举,而不是其他,这其实是中华先民以直观的感受和自身的生活生产经验,对这些植物予以的朴素分类。“松”与“柏”均有岁寒不凋四季常青特性,“桃”、“李”、“杏”均为原产中国的古老果树,春天开花,6~9月间果实成熟,形态特点等具有一致性,故将其列为一类。在植物分类学中,“松”属于裸子植物门、松柏纲、松杉目、松科,“柏”属于裸子植物门、松柏纲、松杉目、柏科[5],从大的类别上看,我国先民的朴素分类与现代植物分类一致。“桃”、“李”、“杏”的关系更是紧密,它们均为被子植物门、木兰纲、蔷薇亚纲、蔷薇目、蔷薇科,直到“属”的小类上才有不同,分别为“桃属”、“李属”、“杏属”[6],中华先民“桃杏李春风一家”的直观分类与现代植物分类不谋而合。
三、结语
人类与植物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但是同一植物词语,在一种文化里有丰富的联想意义,而在另一种文化里却缺乏相应的联想,这与特定的民族社会历史文化和审美心理是有密切关系。中华民族根据植物的一些形态特点和习性进行联想,借此表达自己的想法、观念,寄托感情和理想,“登山则情漫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中华大地绚烂多姿的植物是植物成语的源泉,汉语成语中的植物文化,是中华民族在中华大地繁衍生存的必然,亦是中华文化传统的体现。无论物质文化、制度文化或者是精神文化,从哪个角度看,植物成语中都沉淀着丰富而生动的文化内涵,闪烁着中华民族智慧的光芒,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传统、审美心理在植物成语中得到了体现。
[参考文献]
[1]唐雪凝,许浩.认知视野下的成语再认识[J].东岳论丛,2010(10):188-192.
[2]张珏.汉语植物成语研究[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1.
[3]Linneus C.Species Plantrum[M].Whitefish:Kessinger Publishing,1753.
[4]Linneus C.Systema Naturae [M].10th ed.Stockholm:Laurentius Salvias,1758.
[5]郑万钧,傅立国.中国植物志(裸子植物门)[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8:204-347.
[6]俞德浚.中国植物志(蔷薇科三——李亚科,牛栓藤科)[M].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8-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