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学习对成人学习的启示

杨利军

叙事学习对成人学习的启示

杨利军

成人叙事性学习是当今国际上诸多新兴成人学习理论的一种。阐述成人叙事学习理论的内涵、特性以及该理论的研究取向，并探讨叙事学习理论对当前成人学习的启示。

叙事学习；成人学习；启示

一、叙事学习的内涵和特性

（一）叙事学习的内涵

成人叙事学习就是成人学习者以叙述自身生活学习经验的方式感悟自己的生活经历，反思自己的学习体验并接受他人的反馈，获得新感受、新见解和新经验并为他人提供借鉴，带来启示作用的一种学习方式。

1.叙事学习理论强调成人学习者在教学活动中的主体地位。成人通过叙述自己的生活经历，感悟自己的生活体验，从中获得某种收益或养成。成人的特点就是有丰富的生活体验，同时，有独立成熟的自我概念和自己的思维方式。另外，他们学习动机较为明确，所以成人学习者在教学情境中处于主动地位而不是充当“被说教”的角色。成人学习者不仅要自我叙述，还要自我反思剖析自己的行为和思想，通过反思获得新感受、新见解和新经验，这是自我建构的结果，成人学习者是建构的主体。然而学习的主体不仅仅是叙述者本身而已，还应该包括叙述事件的受述者，而这两者的角色往往又交融在一起，成人有时同时担当着叙述主体和受述主体两种身份，在发出信息的同时接受信息。

2.叙事和反思是叙事学习的方式。“叙事”就是叙述故事，或者用类似于叙述故事之类的行为，有组织地描述一系列前后连续的事件。它可以是说出来的，也可以以其他形式表述出来。叙事还被认为是认识个体、社会和世界的基本方式之一。在这一过程中，叙事者运用生动的书面或口头的语言表达，引导受述者产生共鸣，同时又从受述者那得到反馈，对自己的行为也进行着反思，通过重新构建，促进自身发展。叙事过程具有情境性，叙述者叙述的时候并不仅仅是按照事件的发生顺序进行说明，往往需要按照一定的逻辑进行组织，而这样的组织方式受到叙述者的身份地位、社会角色和当时所处环境时宜的限制。

反思是叙事学习的重要方式，没有反思，叙事学习也就失去其大部分功能了。人对自身行动的终极根据进行的思索，就是反思，简单说就是剖析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学生作为学习的主体，如果想获得发展，那么他的学习就必须存在反思，他的学习模式也应该属于反思性学习。反思是成人叙事性学习的手段。叙事的过程按照事件发生的一定的逻辑展开，完整地、系统地呈现出来，实际上，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反思的过程。通过反思，叙述者对整个事件中自身和他人的行为或表现形式进行某种较为客观的判断，产生相应的情绪体验，从而获得相应的正负强化。在进行反思的过程中，其实还存在着针对反思的反思，即元反思活动。元反思的存在需要叙述者对于自己的反思活动不断地进行监控和调整。

3.自我建构和对受述者产生启示是成人叙事性学习的目的。建构强调知识的相对性，对于世界的理解和意义的赋予都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的，也就是说是建立在个体本身的知识结构和经验基础上的。成人本身具有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在叙述中，通过反思产生顿悟和感受，联系自己以往的经历产生新感受、新经验、新见解，并推广到相关的领域中去。所以，新感受、新经验和新见解的产生才是叙事性学习的成果，构建才是成人叙事性学习的真正目的。叙述者希望通过叙事，不仅促使自己进行反思，也可以倾听他人相似的经验，他人对事件的理解，以及他人的意见和见解；而受述者在聆听叙事的同时，对自己进行审视，检点自己的行为，获得来自叙述者的经验知识，在自己已有知识结构的基础上建构新的意义，并对此做出反馈。所以叙事性学习也是一个评价、反馈、提高的过程，在分享中不断的评价反馈中双方都得到提高和进步。

4.叙述内容是经验。人本主义罗杰斯有意义学习理论认为，经验学习是以学生的经验生长为中心，以学生的自发性和主动性为学习动力，把学习与学生的愿望、兴趣和需要有机地结合起来，因而经验学习必然是有意义的学习，必能有效地促进个体的发展。 真正有价值的学习是有意义学习，学习内容只有对学习者产生个人意义，与学习者的内在需要、情感和知识经验等相联系时，学习才是有意义的。叙事性学习不仅仅是一种增长知识的学习，而且是一种与个人各部分经验都融合在一起的学习，其特点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即把“逻辑和直觉，理智和感情，概念和经验，观念和意义”等结合起来的学习，因此，它也是有意义学习。成人教育教学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强调课程内容的人性化，强调学生的主动参与、情感体验以及人际关系和交往，强调对学生个体的尊重等。目前，成人学习发展的趋势与人本主义学习理论是一致的。具有人本主义色彩的叙事学习理论更适合成人学习的客观实际，对成人学习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5.叙事学习的平台是网络。现今社会信息技术高速发展，博客作为一种新型的全球化、个性化和数字化的网络交流工具正在快速发展。一个博客相当于一个网页，通常由一些简短的帖子构成，这些帖子都称为网络日志，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博客给学习者提供了一个自我表达和自我展示的平台。博客作为叙事性学习的交流平台，将以往以书面为载体叙事报告架构在了现代信息技术平台上，扩大了交流面，使得更多的拥有不同经验的成人参与到了学习中，可以倾听不同的学习者的声音，接收外来的思想碰撞，从而产生更多的火花。而这些博客打破了时间上和空间上的限制，有助于实时地进行学习者之间的互动和交流，相互帮助，相互监督，形成一定的学习实践共同体。

（二）叙事学习的特性

1.渗透性。叙事学习的过程是渗透性的。成人学习者所学得的，不是固定的、他人授予的客观知识，而是溶入个体情感、体悟的、经验的经过自我反思自我构建的新意义材料，成为人格结构的一部分，在良好教育情景的氛围中，它会使学习者的行为、态度，乃至个性都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2.互动性。与全日制教育体制下的学习者相比，相对来说，成人学习者的心理更加成熟，阅历更加丰富，他们有倾诉的愿望，也有被聆听的需求。叙事学习重视倾听和反馈，更重视学习者之间的互动性，在平等尊重的前提下，成人学习者相互沟通，共同交流，既能充分激发成人学习者的积极性，也有助于学习者之间相互帮助，共同探讨，一起进步。

二、叙事学习理论的研究取向

二十世纪末，西方关于成人学习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从理论角度而言，刺激-反应理论与一般认知学习理论所形成的传统话语正在发生修正与更新，1991年美国学者梅切洛提出了“嬗变学习理论（Transformational Learning）”，认为要探究成人的学习活动，就必须了解成人与其所处社会情境的相互作用。从实践角度而言，原本聚焦于学校学习、课堂学习的目光也正在朝向学习者职业生活空间与社会生活空间中的学习方面扩展与延伸。由此，在成人学习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领域，情境学习、非正式学习、身体亲历学习、叙事性学习等新概念、新理论、新探索接踵而至。上述研究的变化凸显了情境认知理论的巨大作用，情境认知理论的优势地位将更加突出。叙事学习理论是一种情景认知理论，在理论取向上属于情景认知取向。情境认知理论得到了当代建构主义理论的支持，正成为一种提供生动解释有意义的学习和促进知识向真实生活情境转化的重要学习理论。由此可见，情境认知取向的优势将愈加突出，叙事学习理论有可能成为指导成人学习研究的有效理论工具。

三、叙事学习理论对成人学习的启示

（一）学习评价方面

成人学习者一般有明确的学习动机有一定的自制力和较强的学习意志，他们的理性思维较为成熟，这些特征决定了成人学习者对自身的学习会进行自我评价。传统学习理论认为，学习是由学生自我评价的，自我评价是学生自我发起的一种学习手段。叙事学习理论强调构建一种成人学习者之间的共同体，重视反馈、沟通和互动。叙事者在介绍自身学习经验的同时，需要其他学习者的倾听和反馈，他人的反馈对于叙事者进行反思从而构建新经验是大有益处的。受述者的反馈可能有大量学习评价的成分，而他人的评价对学习者同样是很有帮助的。成人学习者通常以自学为主，这决定了成人的自我评价在学习评价体系中处于主导地位，但以网络博客为平台，成人学习者之间有了更多交流的可能。从其他学习者身上获取经验并从他人的评价中反思自身，也应该得到提倡。

（二）学习环境方面

在传统学习理论中,学习的主体大都是一个个“孤独的个体”,而非具有共同学习旨趣的“共同体”。叙事学习理论认为,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可以是同学习伙伴建立起种种关系,如对话关系、交往关系、理解关系、人际关系的过程,是一个同所有学习活动的参与者建立起一个立体的、复杂的、多线路的信息“网”的过程。学习活动就是一个“学习圈”走向共同体，也是成人教育的一个重要变革走向。在共同体中,每个成人都是学习活动的一个中心,是一个知识、经验的积结点,成人教育共同体就是将这些中心联结起来的纽带。所以,在成人教育中,学习活动不再是单线的“师—生”式的,而是由学习者交互对话、彼此沟通而构成的网络式的。在共同体中,每个成人既是叙事者又是受述者，角色的转换反映了他们之间的互动性,学习活动就是学习共同体共享、交流信息、经验,建构学习网络和社会关系的过程。叙事学习理论支持成人学习者构建学习共同体，通过网络等方式使得更多的拥有不同经验的成人参与到了学习中，可以倾听不同的学习者的声音，接收外来的思想碰撞。叙事学习的平台如博客，无论是群体博客还是个人博客，都可以通过日志的评论、回复功能，进行共同学习，打破时间上和空间上的限制，实时的进行学习者之间的互动和交流，相互帮助，相互监督，形成一定的学习实践共同体。

（三）学习内容方面

1.要突破知识与技能的阈限,重视成人经验的挖掘。叙事学习理论认为,通过叙事，使叙述者和受述者同时有所触动，总结出新经验，抽象出具有一定普遍性的规律，从而在以后的生活中遇到相似情境可以得到实践。所以将经验划归为学习内容，一方面可以有效地解决学习内容实用性问题，另一方面也方便迁移。成人通过叙述自己的生活经历，感悟自己的生活体验，从中获得新知识。在这一过程中，叙事者运用生动的书面或口头的语言表达，引导受述者“移情”，进而产生共鸣，同时，又从受述者那得到反馈，对自己的行为也进行着反思，通过重新构建，促进自身发展。因此,要认可与尊重成人的经验财富，以此作为基础可调动共同体内部互助互学的热情，进而提高成人教育实效性。

2.我们通常认为成人的世界观、价值观已经基本固化，成人的学习内容不外乎职业知识技能等实用性知识，然而社会的纷繁变化也会给成人带来困惑，成人也需要精神陶冶，不断调适自我的世界观以达到精神世界的平衡。社会道德伦理教育如果能以潜移默化的形式对成人学习者产生影响也算是扩展了成人教育的职能，延伸了成人的学习内容。对成人进行世界观教育不可能采用说教的方式，叙事学习方式应该是有效的方式之一，叙事学习要求学习者之间相互诉说、探讨自己的生活经验、平时心得，从而避免了空洞令成人无法接受的说教，不失为一种潜移默化的好方法。

[1][美]梅里安.成人学习理论的新进展[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2]林德全.论教育叙事[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5.

[3]戟辉.blog：架起教育叙事和学习叙事的桥梁[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5.

[4]张永.叙事研究：教育研究中的新动向[D].广州：华南师范大学，2003.

The Enlightenment of Narrative Learning to Adult Learning

Yang Li-jun

Adult narrative learning is one of the international emerging adult learning theories.Firstly,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connotation and characteristic of adult narrative learning theory and its research orientation.Then,it tries to discuss the enlightenment which narrative learning theory can give to adult learning at present.

narrative learning;adult learning;enlightenment

杨利军，男，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

G720

A

1674-7747（2012）07-0045-03

[责任编辑 金莲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