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与在场:对职业教育理想的哲学省思
2012-01-29张兆松,杨文超
张 兆 松,杨 文 超
缺席与在场:对职业教育理想的哲学省思
张 兆 松,杨 文 超
人与教育的乌托邦性决定了职业教育理想存在的必然性。根据职业教育理想与现实的联系程度,针对当前职业教育存在的功利主义和科学理性主义两种误区,将其分为缺席与在场两种境界。两者都不可或缺但又在现实中不被重视。前者关注职业教育的伦理性,是对“完善的人”的守望;后者重视职业教育本体论特征,是对实践智慧的希望。职业教育理想就逡巡在这永恒的坚守和现实的期待之间,现实也在对理想的追寻中拥有了精神灵魂和前行的动力。
职业教育理想;哲学省思;缺席;在场
2002年3月13日,上世纪一位伟大的哲人在102岁时离去了,他就是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1900-2002),这位哲学诠释学的创建人在垂垂暮年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这 (焦虑的世纪)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悲剧,因为人是需要乌托邦的”[1]。我们可以接着伽达默尔的话说,教育,自始就萦绕着难解的乌托邦情结,在这个时代可能是世界仅存的希望。职业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类型和参与者必经的生命阶段,不可避免地要分担这种希望;同时,其作为教育与现实的紧密结合,在关照社会客体要求的情况下也同样肩负着这个责任。也就是说,职业教育也是需要理想的。
一、职业教育理想是必然性的存在
理想不同于价值追求,理想是一种心灵的境界;不同于职业教育的价值追求,职业教育理想既关注现实追求也关注精神的向往。在本文的视域内,要涉及到职业教育理想存在的合理性,有两个问题是必须尝试着去回答的,即人是什么和教育是什么,然后才能在这两个问题的基础上进一步论述职业教育理想。[0]
(一)人是乌托邦的存在
人是什么?这是永远的斯芬克斯之谜,答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舍勒(MaxScheler)在《人在宇宙中的地位》中提到“人是一种如此广阔,如此丰富,如此多样性的存在者,任何一种定义都表明他自身是非常有限的,人所具有的方面太丰富了”。[2]在众多的表述中,布洛赫(Ernst Bloch)的观点最具吸引力,他认为,人是“乌托邦的存在”,其理解的乌托邦有三大特征:一是乌托邦具有冲破现实的要求;二是它表达了对美好生活和世界的愿望和希望;三是乌托邦设想的核心是人。[3]虽然乌托邦与理想的界限较为模糊,但在这期间明确的是:人都是需要理想的,朗格认为,“人类需要一个由他们自己创造的理想世界作为现实世界的补充”。理想的必要性不言而喻,没有个人的守望,个体的生活就会遇到困境;没有共享的守望,社会就失去了关联。不论从人的个体属性还是种群属性来看,理想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理想是人类灵魂的脊梁。
(二)教育铸就人
教育在人的发展(特别精神发展)方面起着基础性的作用。《荀子·劝学》中说“生而同声,世而异俗,教使之然也。”英国思想家约翰·洛克(John Locke,1632-1704)在《教育漫话》中写道:“我们日常生活所见的人中,他之所以好或坏或有用或无用,十分之九是他们的教育所决定的。人类之所以千差万别,便是由于教育之故。”[4]可以这么说:是教育造就了人。
正因为教育有着如此重要的作用,而人又是“乌托邦的存在”,所以教育应该有理想。现实也正是这样,教育的确有着自己的理想,也承担着人类的理想。现世中我们的教育时常受人诟病,但依然有着“追求”,依然是人类的永恒期待。讲台上诲人不倦的教师、深夜孤灯下冥思的学者、书海中寻觅的研究生、教室里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答案就在问题里面,是追寻精神,是对理想的向往。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存在着这样的教育理想──坚信自己或他人会成为某种形态的人;也许,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信仰,共同守望着人类的明天。关于信仰、理想与教育,有一位学者曾在课堂上说过“没有坚信,怎么教育”,这是在说教师,也是在说学生,更是说教育。
(三)职业教育理想存在的必然性
职业教育是其参与者的一个生命阶段,我们不可能坐视这一阶段成为人文或精神的荒地。生命实践教育学派主张教育要有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和关爱,并且不忽视每个生命阶段,这是职业教育的“以人为本”。另外,抛开职业教育的各种属性(技术性、社会性、功利性,等等)不谈,职业教育也是一个预期化的过程,是为日后成功扮演社会角色的准备——是教育。综合之前关于人与教育的论述,职业教育不管是作为一个生命阶段,还是一种教育形式都是需要理想的,也是存在着理想的。那么,职业教育理想是什么呢?
(四)职业教育理想应有的两种境界
乌托邦可以分为“抽象的乌托邦”和“具体的乌托邦”,其根据是是否基于现实和能否付诸实践,抽象的理想是超脱现实的浪漫主义,而具体的乌托邦会关照现实的状况。照此思路,结合职业教育的功利主义和科学理性主义误区,职业教育理想可以分为“抽象的理想”和“具体的理想”。前者是永恒的守望,也可称为“缺席的理想”;后者接近具体的希望,是“在场的理想”。陶行知把解决人的生存和发展问题作为职业教育存在的价值基础。职业教育缺席的理想之所以作为人的发展层面的理想,是因为这一领域不可能完全界定清楚,是一种必要的理想的模糊状态;在场的理想是关照实践的,是与现实相结合的生存层面。职业教育理想就是心的向往和行动中追求的结合。
二、功利主义误区与缺席的职业教育理想
当前,社会对成功的定义陷入一种偏狭的境界。受此影响,当前的职业教育也走入了功利主义的误区,仅仅将自身的功能局限于追逐实利。但是,对于物质的获得能力仅仅是教育的一部分功能,职业教育应当有着更加丰富全面的功能和价值追求。在此境况之下,张扬缺席的职业教育理想就显得尤为必要。
(一)缺席的职业教育理想的针对性:功利主义误区
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认为,“功利”是指人们本能地追求幸福,避免痛苦的趋向性。[5]我们可以把职业教育理解成可以为当事者(人、社会)带来幸福的外物,那么从边沁的功利观来说,职业教育有利于社会和个人的幸福、是带有功利性的。而这也是由职业教育的实用主义属性决定的。因为同普通教育相比,职业教育与生俱来地与社会现实需求联系得更加密切。
“功利”是一个没有价值判断的词汇,而“功利主义”就有“唯功利”、“为单一目的功利”之嫌。在现代社会,功利主义往往与经济利益、金钱价值联系在一起,是一种急功近利地朝着目标前进的方式。在功利主义社会氛围影响下,职业教育难免也有急功近利的行为,职业教育理论亦会加以附和。这就导致了在职业教育领域会出现忽视人的发展的情况。教育的基本内涵是人与社会的融合,而功利主义的职业教育同教育的基本内涵背道而驰了。
二战后,日本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实践可能给我们以警示。战后,日本职业教育在促进经济发展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却没有真正地促进人格完善和文化发展。战后的40年,日本几乎没有世界级的文化人出现。功利主义的日本职业教育使日本人成了生活单调、精神平庸、忘我的工作机器。日本教育家小原国芳感叹:“尤其令人遗憾的是:日本虽然在经济上被称为第二大国,但在精神方面却未取得相应的发展。日本人被讥讽为技术动物。”[6]面对前车之鉴以及自身的困境,发展中的中国能否在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领域走出功利主义的误区,这需要我们的共同考量。
(二)缺席的职业教育理想
缺席的职业教育理想是人们心中的一种向往,具有一定的模糊性。正因为如此,才称其为“缺席的理想”。尽管称其为“缺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职业教育缺席的理想作为考量人的发展层面的理想,是一种必要的理想的模糊状态。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提出“凡是能够说的清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晰,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对于职业教育缺失的理想,确实难以说清楚,但是却不应该沉默。职业教育理想的最高追求是什么确实很难说得清楚,更不能武断地判定什么是职业教育的理想。但可以肯定的是,职业教育缺失的理想超越不出对“好的教育”和“完善的人”的追求。
职业教育理想作为教育理想的一种,其本体论意义可能要从外部寻找。既然教育可以说是人间的宗教,而马克思也说过“宗教本身是没有内容的,它的根源不在天上,而在人间”,那么,职业教育缺席的理想就可以从人类的共同追求谈起。
在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主张“体、德、智、善”和谐发展,“真善美”多位一体的完善的人。古希腊“完善的人”作为强烈和持续向往之目标的理想,在生理上和精神上成功塑造了人类。无论如何,职业教育活动和职业教育机构只有遵循着一个最高目的才有存在的理由,这个最高的目的就是我们的共同的理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学会生存》中说明“把一个人在体力、智力、情绪、伦理各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使他成为完善的人。这就是对教育目的的一个广义界说”[7]。同样,职业教育的最高理想也是追求“完善的人”。
大多数人以为“技艺授受”是职业教育的本质,这是个误解,如果职业教育参与者自己亦认为如此,那就是自我贬低了。职业教育的意义不止于技艺。通常说做事与做人是分不开的,“我们通过做公正的事情而成为正直的人,通过做勇敢的事而成为勇敢的人。”[8]职业教育可以传递这些精神以及更为广泛的东西。从职业教育走出的人可以向着“完善的人”发展,这是我们的理想,也是我们的权利,更是我们永恒的守望。
三、科学理性主义误区与在场的职业教育理想
科学技术对于经济社会的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科技的弊端也日益为大众所认识。职业教育与科技之间的天然联系,极易使职教对象对科学技术产生盲目崇拜,陷入科学理性主义的误区。为此,有必要在实践中彰显在场的职业教育理想,引领职业教育在行动中警惕科学理性主义。
(一)在场的职业教育理想的针对性:科学理性主义误区
职业教育的表象功能是面向职业的、为工作的、为实践的,这决定了不管是培养文职还是技术职位的职业教育都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技术性。这是职业教育的“本分”。工业社会教育处于社会的边缘,知识经济社会教育处于社会的中心,我们这个时代的职业教育更应当高度警惕,切莫走向以“科学”统领一切的科学理性主义。
现代理性主义的发展可以追溯到启蒙运动,启蒙运动让理性取代了宗教的神性,使人重新成为了主体,这在当时是具有积极意义的。[8]但由于启蒙时期的哲学家过于强调理性,认为理性具有裁判一切的最高品质,强调理性至上,这就使得对理性的重视逐步发展成为理性主义,最终发展成为控制人的新“宗教”。伴随着重视理性向理性主义的转变,科学(尤其是自然科学)和技术有了很大的发展,对人类社会发展的影响也越来越重要和深远。科学技术的发展有赖于人类理性认识的发展,科技对人类社会发展的巨大影响使得人类在对科技的钟情和赞美中一度失去了基本的判断,盲目推崇、拔高理性认识的重要性,最终陷入了理性主义的误区,并由此产生了诸如科学理性(唯科学)和工具理性等思潮。这些思想不仅在今天还影响着许多人,甚至将来也还会存在。职业教育与技术天然的密切联系,使得职业教育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地走进了理性主义的误区。
197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推出著名报告:《学会生存》。这篇报告向人类发出警告:“科学与技术既可以用来造福人类,也能危害人类”[9]。职业教育不以自然科学为理性,也不以社会科学为理性。现今我们可能会对科学技术的危害稍有所察觉,而社会科学或者所谓统计数据之类因极具迷惑性不易被发现。对此,职业教育的参与者应当有着清醒的认识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保证职业教育发展的正确方向,在场的职业教育理想就显得尤为重要。
(二)在场的职业教育理想
在场即“现世中的存在”,为了研究职业教育以及职业教育理想在“现世中的存在”,有必要重申职业教育的含义。1998年《教育大辞典》指出“职业技术教育是进行科学、技术学科理论和相关技能学习的教育以及职业重技能训练和相关理论学习的教育。与其他类型教育比较,偏重理论的应用和实践技能、实际工作能力的培养。”职业教育确实明显地具有科学性和职业性,但是又不能走向科学(技术、工具)理性主义。在现实中面对这种矛盾,职业教育在场的理想又是什么呢?
从职业教育的定义来看,职业教育带有鲜明的行动特征,行动是需要认识来指导的。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人类认识事物和表述真理的能力以及对应的知识形式可以分为五种类型:纯粹科学,技术或应用科学,实践智慧,理论智慧或哲学智慧以及直观理智。实践智慧作为亚里士多德思想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术语,不同于大众日常的理解。在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体系中,实践更多的是指把人自身变好的活动,由此,实践智慧的作用便表现为指导伦理和政治行为。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具有实践智慧的人就是善于正确考虑的人。谁也不会去考虑那些不可改变的事物或他无能为力去做到的事物,践行的领域是可以改变的”[9]。职业教育作为一种特殊的实践活动可以称为“践行的领域”。职业教育与职业活动的天然联系以及职业教育的教育属性决定了在其发展过程中需要高度重视实践智慧的指导作用。在职业教育领域甚至在其后的职业生涯中,实践智慧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在实践智慧的指引下,人们才能更好地认识到理性主义的偏颇之处,避免陷入科技理性、工具理性的误区。由此,针对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的理性主义误区,职业教育在场的理想就是要让职业教育成为实践智慧的领域,使职业教育的参与者各具实践智慧或发展这一层面的潜力。
四、职业教育理想哲思
《荷马史诗》中的西西弗被诸神惩罚从事无效无望的沉重活动,在大多数人看来他是一个彻底的悲剧人物。但是,在存在主义者加缪看来,只要西西弗意识到他的命运是属于他自己的,是他自己创造的,他才是自己生活的主人,那么他就可以认为他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每一次活动、每一个动作都构成了他自己的世界,都代表了他对生活的创造。[10]
回到现代社会,几乎每一个职业人都在长时间的从事着某一项工作。即使是创造性的职业,也隐含着某些工作模式的重复与重演。现代职业人也难免因此陷入迷茫的困境,在某些时刻生出“工作是没有意义的重复”之类的感觉。假设有一天有了这样的意识,意识到了生活和工作的悲剧性,他们能像加缪笔下的西西弗一样意识到自己是生活的创造者,从而破解生活或工作的悲剧性咒语吗?由此,职业教育在某一层次上要面对的是如何让学生在以后的职业中面对生活的困境,这是永恒的人的关怀问题,也是关于职业教育理想探究的意义。
纪伯伦在《先知》中说“只有不断工作,你才能真正热爱生活,只有通过劳动,你才能领悟生活的真谛”。世界总是在人们追求“绝对”的“好生活”的过程中实现此世的好生活,正因为这样,人们才一直在坚定地追寻着。理想归根结底是人的理想,逃离不了对此世的依存,当然也难免影响此世。因此,职业教育的理想并不是要远离现实,构建些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相反,是要引导人去真真切切地关注现实,在理想的体悟中感受现实的痛。“完善的人”作为缺席的职业教育理想,在这个意义上是必要的。
为什么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会出现失调,以致人类文明的发展出现危机呢?其原因可能在于许多人轻忽了实践智慧却又过分地抬高了科学技术,看不到它只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而不是一切方式。对此,就需要在场的职业教育理想来纠正这种错误的思想。今天的职业教育呼唤具有实践智慧的教师、呼唤形成实践智慧的学生,这正是职业教育的在场理想的必然要求。
“教育,如果像过去一样,局限于按照某些预订的组织规则、需要和见解去训练未来社会的领袖,或想一劳永逸地培养一定规格的青年,这是不可能的了。教育已不再是某些杰出人才的特权或某一特定年龄的规定活动;教育正在日益向着包括整个社会和个人终身的方向发展。”[13]面对时代的变迁和教育理念的发展,职业教育将走向何方,应当在对职业教育缺席理想的守望和对在场理想的希望间期待。
[1]孙传宏.现代教育原理[M].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326.
[2][德]舍勒.人在宇宙中的地位[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2:13.
[3]陆俊.理想的界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42.
[4]洛克.教育漫话[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4.
[5]周辅成.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下卷)[M].北京:商务出版社,1987:212.
[6]小原国芳.完人教育论[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305.
[7]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54.
[8]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131,213,199.
[9]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M].廖申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36,1-5.
[10]加缪.西西弗的神话[M].杜小真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155.
Absence and Presence:the Philosophical Reflection on th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Zhang Zhao-song,Yang Wen-chao
The utopian nature of human and education determines the ideal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a necessary existence.According to the contact degree between the reality and th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in view of the two kinds of misunderstandings of the current vocational education——utilitarianism and scientific rationalism,th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ould be divided into two kind of state——absenc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presenc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Both the two are essential but were not taken seriously in reality.The former concerns the ethic of vocational education,looking forward to the"perfect person";the latter focus on the ont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is the hope for phronesis.Th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lurching between the eternal persistence and the realistic expectation,and then the reality can also resume the spiritual soul and get the power to grow up from its pursuing for the ideal.
the ide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philosophical reflection;absence;presence
张兆松,男,曲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基本理论;杨文超,男,曲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哲学。
G710
A
1674-7747(2012)07-0001-05
[责任编辑 曹 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