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经验学习的障碍与调控策略

吴金霞

成人经验学习的障碍与调控策略

吴金霞

与儿童相比，成人的特点是有丰富的生活经验积累。这些经验可以帮助成人进行学习，同时，也可以成为学习中的阻碍。因此，有必要对成人经验学习的障碍及调控策略进行探讨。

成人；经验学习；障碍；调控策略

经验与学习的关系极为密切，对成人的学习来讲，经验在学习过程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成人可以利用这些经验帮助其进行学习，但是在经验学习中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障碍，因此，对成人经验学习的障碍归因及调控进行探讨是相当必要的。

一、经验与学习

（一）经验的涵义

《成人学习革命》一书中对经验一词的理解有两种，其一是指个体在生活活动中所经验到的一切事故，此处将经验作为活动的结果；其二指个体在生活中为适应环境要求所从事的一切活动，此处将经验看作是活动的历程。[1]不论是活动的结果抑或是活动的历程，经验对于成人学习而言，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对经验的有效利用也是成人学习的重要特征之一。

（二）学习的涵义

学习一词在我们日常生活中被广泛应用，也正因为广泛地被使用使得该词难以界定，而通常被用来表示获得某种知识或技能的活动。在黄富顺主编的《成人学习》一书中，将学习理解为个体因经验而使行为产生较持久改变的过程。瑞典大学教授萨立欧经过实际的问答经由学生反映得出学习的五种基本概念：（1）学习即增加知识；（2）学习即记忆；（3）学习在于获得事实和程序，并加以保存或应用在实务上；（4）学习是抽象的意义；（5）学习是对实际的解释过程。[2]对于成人而言，学习更应该是侧重于五种概念中的第三与第五项。因此，综合上述考虑，笔者认为，学习应该是个体因经验产生获取事实或程序并将其保存或应用与实务，藉此实现个体对实际的解释的过程。

（三）成人经验学习

成人经验学习主要是指成人在已有经验基础上学习和获取新的知识、技能、情感和态度的过程。经验学习运动开始于十九世纪初期，是对传统的被动式教育方法的一种反动。美国成人教育哲学家林德曼是成人经验学习的首倡者。他在《成人教育的意义》一书中指出，“成人教育的目的在于发现经验，它是一种探究心灵，寻求行为的概念的缘由”，“成人教育应强调个人的经验，并以交换和探索经验为目标”。林德曼强调“经验是成人学习者活的教科书”，“课程与教学方法都应以成人经验为基础”。在其倡导下，成人经验学习逐渐引起研究者的关注。

成人经验学习有着不同于其他学习方式的特点：（1）成人学员的主体性。无论是成人自主进行的经验学习，还是教师设计、指导下的经验学习，都需要以成人为主体，调动其积极性。（2）建构性。成人个体以原有经验为基础，学习新的知识、技能、情感和态度，通过同化与顺应，建构新的信息意义，改造和重组原有的经验。（3）适应性。成人在一定的工作、学习、生活等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通过学习进行理性升华之后来适应新的情境或环境。但是，实践中的成人经验学习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顺利进行，在成人经验学习中存在很多障碍，导致成人经验学习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效果并不明显。

二、成人经验学习的障碍归因

（一）成人学员个人经验的阻碍

林德曼认为“经验是成人学习者活的教科书”，同时，指出“成人教育中具最高价值的资源是学习者的资源”。但是，并非所有经验对于成人学习都是有利资源，有些经验也可能成为学习中的阻力。尽管杜威提出“教育是经验的改造”，“真正的教育来自于经验”。但是，他也注意到，并非所有的经验均具有教育性，亦即并非所有经验均会导致经验的更广泛、更深化的成长。事实上，有些经验是违反教育性的，这些经验会导致经验的不良发展和未能使经验成长，使个体一直处在既有的成规中而不能突破与发展。也就是说，个体先前所获得的经验如果是不正确的，那么这种先入为主的经验，会对成人未来的学习造成阻碍，除非这种先入为主的不正确经验能够有效被破除，否则，学习将徒劳无功。故而，不正确的先入为主的经验将成为成人经验学习中的障碍之一。

（二）经验学习中主体性的非有效发挥

经验学习的基本主张之一是学习者主动建构自己的经验。即在成人经验学习中需要调动成人个体的主体性，使其积极地去尝试获取新的经验，或使旧的经验得到更新。但由于传统教育方式的影响，在学习中，教师经常忽略这一点，而将成人学员作为被动的个体，致使学员的主体性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同时，即使教师放权给学员，对于成人学员而言，如果所学内容没有与其之前经验产生碰撞，也会不适应这种方式，甚至产生迷茫或不知所措。在经验学习中主体性的非有效发挥会使得成人不能有效利用自身经验进行学习。

（三）情境障碍

情景障碍是指成人个体在某一时期内所面临的物质和环境等方面的困难。在成人经验学习发生的当时情境中，影响学习活动的两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个体过去经验和当时他人是否扮演支持者的角色。过去的经验积极与否会影响个体对现在情况的预期，学习者会把这些经验带入自己的情绪情境中。当时的情境如果是积极的，且周围人呈现出对学习者的支持、信任和信心，即可克服消极的影响，使个人可以做与过去不同的行动与思考。如果学习者是在被迫或欠缺信任的情境下接受学习的，那么通常会抑制新学习的动机，而强化学习者的负面印象，使学习者对学习产生一种消极甚至是厌恶。因此，学习者会产生何种的学习，要视情境是积极或消极而定。

梅里安也认为，环境方面的障碍与一个人特定时间的生活环境有关，即与其社会环境和物质环境的现实有关。情景障碍主要包括以下方面：（1）传统偏见。传统观念始终认为，成人因其机体逐渐衰退而不适应学习，教育与学习被限定在青少年儿童时期。虽然成人具有学习能力已被证实，但这种传统偏见的影响至今仍根深蒂固，阻碍了成人学员在学习中主观能动性和积极性的发挥。（2）缺乏学习时间。成人学员承担多种责任与义务，一边参加学习，还要一边参加社会生产劳动，承担着职业角色，负担更多的家庭义务，学习受多种无关因素干扰较大，学习时间难以保证。（3）工作环境干扰。成人学员一般都有相对稳定的职业，因此，来自工作单位、工作环境方面的影响也是一种不可低估的因素，这主要包括单位领导对成人学员学习的态度、单位的学习氛围。（4）家庭环境的干扰。一是家人对成人学员的支持多停留在口头上，落实在行动上还不够，二是家庭学习气氛不浓厚。（5）其他。包括交通不便，学费太高，地区偏僻，等等。

（四）学员自身的情感阻碍

经验学习的另一基本主张即是学习受到发生时的情绪情感的影响。学者布鲁克菲尔尤其强调内在的经验对个人的影响。他认为，人不能把学游泳的感情与动作分离，个人如能对自己的情感加以接受，更能帮助自己重新建构自己的行动，使其与自己想要做的一致。[1]情绪与情感由于是隐性的、不容易被他人注意的，所以也成为最受忽视的部分。情绪与情感可以促成学习，也可能造成学习的障碍。它可以引导个体注意到被忽视的部分，也可以使学员对现有的部分置若罔闻。对情感的否认，就是对学习的否认。

信心和自尊也是影响成人经验学习的重要因素。除非学习者通过之前的经验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否则，学习活动无由发生。环境的支持可以强化此项功能，因此，学习者需要来自他人适当的支持、信任和挑战。个体需要被挑战，才能认清真相，接受新的事物或信息，故学习者有时需要自己选择一些能支持自己的团体，这样才能有助于学习。此外，个体唯有在具有自尊的情境中，学习的效果才能发挥。故教师对学习者适度的尊重，及学习者间相互的敬重与信赖，也是学习的重要因素。如果之前的经验使学习者产生习得性无助，那么学习将无法顺利进行。

三、成人经验学习的障碍调控

（一）使学习内容与学员经验相遇，引发反思

经验学习是为了获得并提升直接经验，学习者在教师指导下或经由自身学习，通过具体活动，改造自身经验并建构知识的社会过程。经验学习是具体经验—反思观察—抽象概括—积极实践的循环过程，在这一循环学习过程中，学习者要通过积极的反思观察来反思过去经验与目前所学的共通之处，积极实践转换经验，亦即学习者通过过去的具体经验不断反思、更新获得目前所学经验，通过抽象概括获得间接经验，通过反思观察将直接经验内化，通过积极实践将间接经验外化，如此循环往复发展。经验学习开始于具体的当下的经验，这是学习者观察和反思的基础。在反思和观察的基础上，学习者从中抽象概括出经验的新的意义，这些意义在新的情境中得到经验。

（二）合理利用成人学员经验

长久以来，成人教育界一直认定成人经验学习要产生意义，一定要以学习者过去的学习和经验为基础。当然，经验是重要的学习资源，成人的学习需求、学习兴趣、学习动机的形成及学习内容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都要以其经验为依据。经验对学习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但经验对成人的学习也有消极作用。英国心理学家斯皮尔曼早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就提出了经验的二重性问题。他通过教育实验证实了经验是一把“双刃剑”，对成人学习既有积极的作用，也有消极的作用。例如，经验容易使成人固守已有的习惯方法，容易养成保守的心态，等等。这就要求成人教师要了解学员的工作情况、生活情况、学习情况以及心理特征，确定学习内容时要考虑学员的已有知识水平，确定新旧知识之间的连接点和学员的“最近发展区”，指导学员分析已有经验并决定取舍。

有效率的教师，在进行教授时，会不断地参酌学习者过去的经验。当然，要了解所有学生的经验，或一个学生的所有经验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教师如果了解学生的经验和如何将教材与学生的经验相连结，是教学效果发挥的两个最根本的问题。就第一个问题而言，有几种途径可以了解学生的经验：（1）教师可以正式的或非正式的方式测验学生的知能、进行个别的晤谈、分发课前问卷、邀请学生做仲裁、做课程的评论、安排课前的访问、做过去经验的陈述等；（2）藉由团体讨论、提问题、做练习或其他学生参与的活动，来了解学习者过去经验。教师要察觉学生在生活型能、文化和性别上的差异，以便获得了解。

了解了学生的经验，教师可以透过综合比较类似关系、逻辑推演及应用，将教材和学习者经验做连结。发展的顺序要从已知到未知，讲求的是连续而非不连续，是和谐而不是冲突。

（三）提供辅导，加强成人自尊心与自重感

缺乏自信，担心参与学习会遇到困难、挫败，以及年纪太大不合适学习等心理因素皆是成人经验学习相当普遍的心理障碍。为了克服学习者的心理障碍，成人教育工作者可透过敏感性训练或价值澄清等处理技术，来加深成人对自我的了解，使其对过去的消极经验进行重新认识，并增加他们在团体中的洞察力及对问题的批判思考能力。藉由情绪的支持与关怀，协助学习者打开心灵接纳新观念，并肯定成人受教育以及借助经验进行学习的价值与重要性，以增进学习者对自身的承认与接纳度，提升学习者的自信，加强其学习动机。

（四）提供积极的情境保障

金梅尔谈到影响发展的，与学习有关的三种积累经验之一即为情境经验，从这种经验中，“一个人从以往许多情境中获得知识，有利于对现在的情境做出适当的反应。”[3]由此可见，积极的情景经验对成人学习是有益的，提供积极的情境保障有利于成人做出积极的学习反应。诺尔斯在其《现代成人教育实践》一书中也认为，成人教育工作是可以用来达到两种目的的。目的之一在于纯粹的做事；另一目的则是帮助人们满足需要和实现人们目的。而正是为了达到第二个目的即满足需要、达到目的，人们才参加组织，才进行学习，而如果这个组织无法为此目的而提供帮助，人们将会从中退出。也就是说，成人学习需要一个给与他们支持、保障的情境，在这种情境中学习者可以感觉到安心、爱、尊重，而不受消极经验的影响，可以专心于自身的学习。

总之，对于成人学习而言，丰富的经验可以说是有利的资源，但同时也有可能成为阻碍，只有经过适当的调控，使经验得到有效利用，成人经验学习才可以说是促进成人发展的方式，否则，将与其他学习方式趋同，使成人的有利资源丧失价值。

[1]“中华民国成人教育学会”.成人学习革命[M].台北：师大书苑有限公司，1989:6，10.

[2]黄富顺.成人学习[M].台北：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2：5.

[3]达科沃尔德·梅里安.成人教育——实践的基础[M].刘宪之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6：123.

Adults Barriers of Experiential Learning and Control Strategies

Wu Jin-xia

Compared with children,adult is characterized by a wealth of life experience.These experiences can help adult learn,but can also become obstacles to learning.Therefore,the adult experience barriers to learning and control strategies are necessary to expl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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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霞，女，四川师范大学成人教育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远程教育。

G720

A

1674-7747（2012）07-0048-04

[责任编辑 金莲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