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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理论模型中自我效能、变化阶段对变化过程和身体活动关系的中介效应

2012-01-03马勇占毛志雄王东升

天津体育学院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意向效能变化

马勇占,毛志雄,王东升

跨理论模型中自我效能、变化阶段对变化过程和身体活动关系的中介效应

马勇占1,毛志雄2,王东升1

通过方便抽样法选取浙江省5所高校704名大学生为研究参与者,采用横向调查设计和结构公式建模方法,检验跨理论模型各结构之间及其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在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扮演着完全中介角色。该结果与自我效能理论和计划行为理论的预测结果相一致。变化过程可经由3条路径对身体活动产生显著的间接影响,第1条路径为变化过程→自我效能→身体活动,这条路径的中介强度最大,约占总效应的一半;第2条路径为变化过程→自我效能→变化阶段→身体活动,此路径的中介强度为28.3%;第3条路径为变化过程→变化阶段→身体活动,该路径的中介强度为19.7%。这一结果提示跨理论模型各结构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关联的,共同组成了跨理论的整体模式,基于跨理论模型的干预研究不仅要考虑到模型内部各结构之间的关系,也要将整个模式作为干预的目标,只有这样才可能对跨理论模型干预措施的有效性做出正确判断。

跨理论模型;变化过程;变化阶段;自我效能;身体活动;中介效应

自跨理论模型提出20多年来,相关领域大量横向、部分纵向和干预研究结果都表明了对该理论组成因素的支持,已使其成为健康行为转变的主导模型之一[1-2]。然而,跨理论模型是将不同的理论融为一体,其内部各结构源自不同的理论背景,各结构之间的关系始终处于模糊状态。明确它们之间的关系,理论上有助于深化对行为改变过程的理解;实践上理解一个结构的变化怎样与其他结构的变化发生关联,有利于发展更有效的干预手段。至今,跨理论模型研究仍以时间维度为主轴,来描述其他结构随变化阶段而变化的特征,模型内各结构之间的关系很少涉及[3],探索模型内部各结构之间及其与身体活动或锻炼行为之间的关系的研究非常薄弱[4-5]。本研究主要探索跨理论模型中的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结构在决策平衡和变化过程结构与身体活动之间关系的中介作用。

1 研究假设与研究模型

在跨理论模型中变化阶段始终处于最基础的地位,变化阶段的关键性在于它为行为意向赋予了时间维度[6],试图通过在行为意向与实际行为之间建立起一定的时间联结,来解释行为改变的动态过程。从前意向期到意向期,反映了行为意向的形成,这一时期的变化体现在意向本身而不是实际行为。从行动期到维持期,反映了规律锻炼行为的实现以及持续时间的长短。从意向期(目前不锻炼,打算在未来6个月内开始锻炼)到准备期(现在偶尔锻炼,打算在未来1个月内开始规律锻炼),反映了意向向实际行为转变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却是以行为意向强度的增加来解释的。因此,行为意向是隐含在变化阶段结构中的十分重要的概念。理性/计划行为理论认为,行为意向是实际行为最直接的预测变量,它中介了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与实际行为之间的关系。跨理论模型中的决策平衡结构由锻炼的收益(pros)和代价(cons)组成。从决策平衡结构的操作定义看,收益与代价反映了锻炼行为的结果信念,而结果信念是构成态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很多学者认为收益与代价类似于正负向态度[7-8]。从理性/计划行为理论的角度来看,变化阶段可能是决策平衡与实际行为之间的中介变量。跨理论模型中的变化过程结构与实际行为之间具有相当一致的关系,这种关系得到大量研究结果的证实[9-11]。也有研究发现变化阶段中介了变化过程与实际行为之间的关系[12-13]。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变化阶段在决策平衡与身体活动之间扮演中介角色;假设2:变化阶段在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扮演中介角色。

在计划行为理论研究框架中,除了行为意向中介了态度与行为之间关系之外,缩小态度与行为之间差距的其他可能中介变量很少被探索[14-15]。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出现这种现象——有时即使人们已充分认识到身体锻炼的收益远远大于所付出的代价,他们也不去最大限度地坚持体育锻炼。Bandura认为自我效能是人们动因的关键因素,它中介了人们所获各种知识、技能和经验与随后行为的关系。研究表明,自我效能确实是预测行为改变的关键中介变量[16-17]。通过对锻炼领域的85项自我效能研究综述,McAuley和Mihalko发现尽管在各研究中自我效能的测量方法存在较大差异,但自我效能与体力活动和锻炼行为之间的关系极为稳定和一致[18]。Kim以跨理论模型为框架探讨了自我效能在锻炼行为中的角色,发现自我效能中介了决策平衡、变化过程与变化阶段的关系[19]。另有研究进一步发现,自我效能在决策平衡、变化过程与实际行为之间都扮演着重要的中介角色[17,20-21]。自我效能与行为意向正向相关,当个体有强烈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够克服困难,保持既定的锻炼频率与持续时间时,就会形成投入锻炼的强烈意向。它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获得一些研究结果的支持[22-24]。据此,提出假设3、假设4和假设5。

假设3:自我效能中介了决策平衡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假设4:自我效能中介了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假设5:自我效能对变化阶段具有正向关系。

由于决策平衡与变化过程的关系缺乏相应理论与实证研究基础,本研究对两者的关系不做具体假设。研究假设模型见图1。

2 研究方法

本研究分2个阶段。第1阶段为预试阶段,通过预试对翻译好的跨理论模型各分量表的信效度进行检验,以修订为正式测量工具。在第2阶段的正式测试中,使用修订后的测量工具进行调查,探索跨理论模型各结构之间及其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以验证研究假设。

图1 研究假设模型

2.1 预试

2.1.1 研究参与者 采用方便抽样法选取省内2所高校300名大学生为研究参与者,共发放300份初始中文问卷,回收后对其中的不合格问卷进行删除,得到有效问卷265份,有效率88.3%。其中男108人,女157人,年龄在19~24岁之间。

2.1.2 测量工具 包括阶段变化量表、自我效能量表、变化过程量表、决策平衡量表、3日身体活动量记录表以及个人基本情况调查表等6个部分内容。前4个量表均由Marcus编制而成[25],3日身体活动量记录表由Bouchard发展而来[26],这些量表广泛应用于锻炼领域的研究中。由于上述量表均来自西方学者的研究,因此需要在中国背景下进行必要的修正。首先,遵照往返式翻译的要求,先由1名英语言学专业教授将上述5个量表译成中文,再由另外2名英语言学专业教授回翻成英文,然后由这3名教授讨论与原英文有明显差异的译句并进行修改。最后请1名锻炼心理学教授和20名大学生对所有译句的表述方式和语意进行最终修订,形成初始中文量表用于预调查,进一步检验测量工具的信效度。

阶段变化量表由5个题目组成,分别描述锻炼行为的5个变化阶段,要求参与者勾选1道最适合自己情况的题目。预试中20名大学生间隔2周的重测信度系数为0.89。

自我效能量表由15个题目组成,用以测量被试克服锻炼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障碍而坚持锻炼的主观能力感知。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从“1=完全没有把握”到“5=完全有把握”。经验证性因素分析删除个别项目信度较低的6个题目后,形成9个题目的二阶1因素一阶3因素结构。模型拟合指数(χ2=29.5,χ2/df=1.23,CN=541,GFI=0.99,AGFI=0.97,CFI=0.99,NFI=0.98,RMSEA=0.02)显示与实际数据适配。二阶因素(即自我效能)的建构信度(CR)和平均方差抽取量(AVE)分别为0.92和0.80。3个一阶因素分别为克服客观障碍的效能(3题)、克服主观障碍的效能(3题)和抵抗诱因的效能(3题),其建构信度分别为0.87、0.75和0.83,平均方差抽取量分别0.70、0.50和0.63。9个题目的个别项目信度在0.49~0.76之间。

变化过程量表由40个题目构成,描述个体为了改变其行为而对经验和环境修正所使用的外显和内隐活动的技巧或策略,分为认知和行为2个维度,共10个过程。认知过程包括意识觉醒、情感唤起、环境再评价、自我再评价、社会解放。行为过程包括情境替代、人际援助、增强管理、自我解放、刺激控制。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从“1=从不如此”到“5=总是如此”。验证性因素分析表明情感唤起因素的建构信度较低。情感唤起反映对缺乏身体活动或锻炼的风险所产生的负面情绪,比如,担心、忧虑、害怕等。缺乏身体活动或锻炼对健康的风险并非短期的即时效应,而是长期的渐近累积结果,这对年轻的、健康状况相对较好的大学生来说,可能不太会产生强烈的情绪反应,因而考虑将该因素删除。删除情感唤起因素(4题)后,模型重新拟合,相应的拟合指数分别为χ2=54.2,χ2/df=2.46,CN=166,GFI=0.96,AGFI=0.91,CFI=0.98,NFI=0.97,RMSEA=0.07。9个因素建构信度和平均方差抽取量分别在0.71~0.89 和 0.41~0.77 之间,基本达到信、效度的标准。

决策平衡量表包括20个题目,反映个体锻炼行为改变的收益(pros)和付出的代价(cons)。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从“1=非常不同意”到“5=非常同意”。经验证性因素分析删除个别项目信度较低的8题后,形成12个题目的5因素相关结构。其中锻炼收益由社交、乐趣和增加体力3个维度组成,每个维度各包括2题;锻炼代价由外部损失(如花时间和金钱)和精力消耗2个维度组成,每个维度各包括3题。验证性因素分析表明该模型具有良好的拟合度(χ2=7,χ2/df=1.58,CN=377,GFI=0.97,AGFI=0.96,CFI=0.98,NFI=0.96,RMSEA=0.04)。锻炼收益的建构信度和平均方差抽取量分别在 0.58~0.74 和 0.74~0.85 之间;锻炼代价的建构信度和平均方差抽取量分别在 0.42~0.59 和 0.69~0.81之间;12个题目的个别项目信度在0.36~0.81之间。除了外部损失的信度稍低外,其他结构信度和效度良好。

3日身体活动量记录表分为身体活动分类与编码对照表和身体活动记录表2个部分。研究者根据该记录表可计算出被试3天的能量消耗值,并以能量消耗值大小反映实际身体活动或锻炼行为。该量表广泛应用于对10~50岁年龄的人进行身体活动量评估,经验证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本研究中20名大学生被试间隔2周的重测信度系数为0.91。

个人基本情况调查表由个人身高、体重、年龄、自觉健康状况等项目组成,由研究者自行编制。

2.2 正式测试

2.2.1 研究参与者 采用方便抽样法选取省内3所高校500名大学生为研究参与者,共发放500份正式问卷,回收后对其中的不合格问卷进行删除,得到有效问卷439份,有效率87.8%。其中男160人,女279人,年龄在19~24岁之间。

2.2.2 测量工具 经预试信效度检验后形成的5个正式量表,填答要求与计分方式同预试。

2.2.3 统计方法 使用AMOS16.0对研究假设模型各结构之间的关系进行结构方程验证,参数估计采用最大似然法。由于中介变量具有远程中介效果时,因果检验法的统计检验力较弱[27-28]。Shrout和Bolger提出了中介效应检验的新程序,该程序建议从因果检验法的第2步开始中介效应检验,以提高中介效应的检验功效[29]。中介效应与总效应的比值作为中介强度的评价指标。根据该检验程序,在本研究中先对自变量(决策平衡和变化过程)到中介变量(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和中介变量到因变量(身体活动)的路径系数的显著性进行检验。依检验结果对假设模型修正,同时得到研究模型A。在此基础上提出4个替代模型,分别为模型B、模型C、模型D、模型E。这4个替代模型与模型A构成嵌套关系,然后使用模型比较策略来检验中介变量是否具有完全或部分中介效应以及分别评估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的中介角色。

3 研究结果

3.1 研究参与者锻炼行为的变化阶段分布

439名大学生中属于前意向期的有76人(占总数的17.3%,其中男14人,女62人);意向期119人(占总数的27.1%,其中男33人,女86人);准备期98人(占总数的22.3%,其中男40人,女 58人);行动期 65人(占总数的 14.8%,其中男 30,女 35);维持期81人(占总数的18.5%,其中男43人,女38人)。χ2检验结果表明男女生锻炼行为的变化阶段分布具有性别(χ2(8)=31.337;P<0.01)差异性,若以是否出现规律锻炼行为作为区隔标准,可将前意向期、意向期和准备期合并为行动前期,该时期的人数为293人,占总数的60.7%,说明大多数学生身体活动量明显不足。这与国内其他学者的同类调查结果基本类似,与欧美、新西兰、澳洲等国大学生锻炼行为变化阶段的分布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调查也显示1/4的男生处于准备期,约1/3的女生处于意向期,对于这部分为数众多学生来说,适当的行为干预可促进其行为阶段的进步,否则有可能保持现状或退回到前一阶段。

3.2 跨理论模型各结构之间的简单相关系数

除了锻炼代价(cons)与决策平衡的相关系数达到显著水平外,与其他各结构的相关系数都未达到统计显著性水平。除此之外,其余各结构之间的相关系数均达到显著水平。身体活动与变化阶段、决策平衡、变化过程和自我效能显著相关(P<0.01)。变化过程与变化阶段和自我效能显著相关(P<0.01),决策平衡与变化阶段的相关系数较小,但也达到统计显著水平(P<0.01),与自我效能的相关系数无显著意义,但决策平衡结构中的收益(pros)与自我效能的相关系数达到显著性水平(见表 1)。

表1 跨理论模型各结构总分之间的相关系数(n=439)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Intercorrelations Between the Structures in TTM

Standardized estimates图1 假设模型χ2=54.176(P=0.000);df=21;χ2/df=2.580;CN=265.000GFI=0.974;AGFI=0.944;CFI=0.979;NFI=0.969;RMSEA=0.060

3.3 跨理论模型各结构关系的验证

假设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显示与实际数据拟合良好,但决策平衡到中介变量自我效能(β=-0.02,t=0.22,P=0.82)和变化阶段(β=0.07,t=0.70,P=0.48)的标准化路径系数都未达到显著水平(注:未达显著水平的路径均以虚线表示,下同),研究假设1和3未获得支持。因此,对假设模型进行修正(见图1),将决策平衡从假设模型中删除,得到研究模型A(见图2)。

Standardized estimates图2 模型Aχ2=21.403(P=0.000);df=11;χ2/df=1.946;CN=403.000GFI=0.986;AGFI=0.964;CFI=0.993;NFI=0.986;RMSEA=0.046

模型A的参数估计结果表明该模型与实际数据拟合非常理想,模型中所有标准化路径系数都达到显著水平。为了进一步检验中介变量是否具有完全或部分中介效应以及分别评估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的具体中介角色,提出与模型A相互嵌套的4个替代模型。4个替代模型分别是:

模型B:增加了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的直接影响路径,以评估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是否完全中介了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见图3)。模型B同样表现出很高的拟合度,除了变化过程到身体活动的标准化直接路径系数(β=0.02,t=0.40,P=0.69)未达显著水平外,其他路径系数均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模型A与模型B的卡方差异量检验未达显著水平(△χ2(1)=0.16,P=0.69),说明删除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的直接影响路径并不会使模型拟合度变坏,模型A继续保留。该结果提供了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完全中介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关系的证据。

模型C:删除变化过程到自我效能和自我效能到身体活动的直接影响路径,以评估自我效能的中介作用(见图4)。该模型参数估计结果表明,变化过程到变化阶段(β=0.22,t=4.78,p<0.001)和变化阶段到身体活动(β=0.39,t=8.99,P<0.001)的标准化路径系数通过统计显著性检验,但整体拟合度指标未达到相应标准,模型C与样本数据无法契合。模型C与模型A卡方差异量检验结果,在2个自由度下达显著水平(△χ2(2)=171.14,P<0.000),说明舍弃中介变量自我效能会使模型拟合度显著变差,该变量在模型A中应继续保留。因而,假设4获得支持。

Standardized estimates图3 模型B—部分中介χ2=21.245(P=0.019);df=10;χ2/df=2.124;CN=378.000GFI=0.986;AGFI=0.961;CFI=0.993;NFI=0.986;RMSEA=0.051

Standardized estimates图4 模型C—自我效能中介χ2=192.538(P=0.000);df=13;χ2/df=14.811;CN=51.000GFI=0.900;AGFI=0.786;CFI=0.883;NFI=0.876;RMSEA=0.178

模型D:未包括变化过程到变化阶段和变化阶段到身体活动的直接影响路径,用以评估变化过程的中介角色(见图5)。模型参数估计结果表明,变化过程到自我效能(β=0.62,t=12.23,P<0.001)、自我效能到身体活动 (β=0.40,t=8.22,P<0.001)以及自我效能到变化阶段(β=0.54,t=11.52,P<0.001)的标准化路径系数都达到显著性水平,模型拟合度指标处于可接受的临界范围。进而与模型A比较,卡方差异量检验(△χ2(2)=39.32,P<0.000)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舍弃中介变量变化阶段会使模型D拟合度变差,变化阶段应继续保留在模型A中。因而,假设2获得支持。

Standardized estimates图5 模型D—变化阶段中介χ2=60.718(P=0.000;df=13;χ2/df=4.671;CN=162.000GFI=0.961;AGFI=0.915;CFI=0.969;NFI=0.961;RMSEA=0.092

模型E:为进一步检验自我效能对变化阶段是否具有正向关系,删除自我效能到变化阶段的路径(见图6)。结果表明各路径的标准化系数都达到显著性水平,模型E的拟合度指标处于可接受的临界范围。模型E与模型A比较的卡方差异量检验(△χ2(1)=45.00,P<0.000)结果,说明自我效能对变化阶段具有正向关系,假设5得到支持。

Standardized estimates图6 模型E—效能阶段无关联中介χ2=66.718(P=0.000;df=12;χ2/df=5.534;CN=139.000GFI=0.960;AGFI=0.907;CFI=0.965;NFI=0.957;RMSEA=0.102

3.4 变化过程到身体活动之间的总效应与各间接效应的检验

由于AMOS软件不提供Sobel间接效应的检验程序,而自带Bootstrap方法进行直接、间接和总效应的检验,Bootstrap同样可以估计模型中各统计量的标准误和P值。Bootstrap检验表明,模型A中各间接、直接与总效应估计值均达到统计显著性水平,结果见表2。中介强度为间接效应与总效应的比值,反映间接效应的大小。变化过程经由3条路径对身体活动产生显著的间接影响,第1条路径为变化过程→自我效能→身体活动,这条路径的中介强度最大,约占总效应的一半;第2条路径为变化过程→自我效能→变化阶段→身体活动,此路径的中介强度为28.3%;第3条路径为变化过程→变化阶段→身体活动,该路径的中介强度为19.7%。

表2 变化过程到身体活动之间的总效应与各间接效应Tab.2 Total and Indirect Effects Between the Process of Change and Physical Activity

4 讨 论

4.1 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在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关系的中介角色

从决策平衡与自我效能、变化阶段和身体活动的相关系数看,它们之间确实存在着预期的关系。在结构方程验证中,虽然研究假设模型与实际数据拟合良好,但决策平衡到自我效能(β=-0.02,t=0.22,P=0.82)和变化阶段(β=0.07,t=0.70,P=0.48)的标准化路径系数未达到显著水平,假设1和假设3未获得支持。即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中介了决策平衡与身体活动之间关系的假设并不成立。产生这种情况有3种可能的解释:虽然跨理论模型的决策平衡结构类似于计划行为理论的态度结构,但收益和代价只反映了行为结果信念,并没涉及对该结果的评价,那么,依期望价值理论,持有相同信念的人由于其对结果的评价不同,仍会具有相同的态度[30],从而影响了态度的解释力。另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态度与决策平衡的概念基础不同,锻炼态度由认知和情感成分组成,而决策平衡结构只包括了决策冲突模型8个维度中的2个维度,仅反映个人实用性的认知成分,因此二者是不同的结构[7]。第3种可能的解释是,由于本研究中被试的锻炼结果信念不断得到正面强化,锻炼收益在整个变化阶段都没显著差异,失去了对行为推进的促动作用,而锻炼代价在前意向期大于准备期和行动期,因而决策平衡对行为变化后期影响较小。基于以上分析,对研究假设模型了修正。在模型A中删除了决策平衡结构,同时提出与其相互嵌套的4个替代模型,通过模型比较策略进一步验证其他假设。

各种拟合指标和参数估计结果均表明模型A和模型B都与实际数据契合度很高,模型B中变化过程对身体活动的直接效应不显著(β=0.02,t=0.40,P=0.69),同时,模型 A 与模型 B 的卡方差异量检验亦未达显著水平(△χ2(1)=0.16,P=0.69)。该结果提供了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完全中介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关系的证据。模型C与模型A比较的卡方差异量检验表明,在2个自由度下达显著水平(△χ2(2)=171.14,P<0.000),因而,假设4获得支持。模型D与模型A比较的卡方差异量检验(△χ2(2)=39.32,P<0.000)达到显著水平,假设 2 获得支持。模型 E 与模型A比较的卡方差异量检验(△χ2(1)=45.00,P<0.000)结果,说明这两个双中介变量之间具有正向关系。因而,假设5和模型A得到支持。模型A显示,自我效能不仅对身体活动有直接影响,还通过变化阶段间接影响身体活动,变化阶段比自我效能对身体活动的直接作用要大,这与意向是实际行为最直接的预测变量的结论相一致。变化过程亦经过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对身体活动产生间接作用,这与计划行为理论与自我效能理论的预测相一致。

4.2 模型A对各结构之间的关系的预测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模型A基本澄清了跨理论、计划行为理论与自我效能理论核心结构之间的关系。在跨理论模型中,变化阶段结构是通过引入时间维度在行为意向与实际行为之间建立起一定的联结,来解释了行为改变的动态过程。它既关注行为意向的产生与变化,同时也关注实际行为的产生与变化。从前意向期到意向期,反映了行为意向的形成,这一时期的变化主要在意向本身而不是实际行为。从行动期到维持期,反映了目标行为的达成。而从意向形成到实际行为发生的过程被忽略了。因此,跨理论模型中阶段的进展是以增加行为意向的强度来解释的,跨理论模型最基础的结构——变化阶段的核心成分暗含了计划行为理论的意向概念。自我效能是个体所获得的知识、经验、技能与随后行为的重要中介变量,也是行为意向形成的重要因素。当个体有强烈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够克服困难,保持既定的锻炼频率与持续时间时,就会形成投入锻炼的强烈意向,从而可能促发实际锻炼行为。

研究意向与行为的相关理论都假设意向自然会产生行为,意向是行为的最直接预测变量。一项对实验研究的元分析表明,通过实验操控使意向发生中到大的改变(d=0.66),所产生的行为结果只发生了小到中度变化(d=0.36)[31]。意向及主观行为控制感对行为的预测率在20%~30%之间[32]。而本研究模型A中各结构对身体活动的解释率仅为20%。以上结果暗示行为意向与实际行为之间存在距离。由于跨理论模型的变化阶段结构未能解释意向形成到行为发生的机制,受到了很多学者的质疑和批评,主要焦点在变化阶段的划分、定义和测量问题[33-36]。新近研究发现行动计划和应对计划中介了意向与实际行为的关系[31,36],将来的研究可把这2个变量纳入跨理论模型阶段变化结构,或许会提高TTM对实际行为的解释力。

自我效能是一个情境特异的结构[16],处于不同锻炼阶段的个体所面临的任务和克服的障碍可能不同,建构与具体锻炼阶段相适应的情境特异性自我效能结构,侧重于自我效能微分析水平的测量,可以更好地诠释自我效能在行为变化过程中的作用,从而提高TTM对实际行为的预测效果。

4.3 模型A对各结构之间关系的理论预测也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

跨理论模型因其实用性价值而被广泛应用于行为干预研究,但大多数研究只关注干预对社会认知变量和锻炼行为的影响,很少检验社会认知变量在干预与锻炼行为改变的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干预对锻炼行为改变的影响机制并不十分清楚[37],这可能是导致众多对基于跨理论模型干预措施有效性怀疑的重要原因之一。本研究发现,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完全中介了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这一发现或许能为干预结果与理论预想不一致的原因提供部分解释。司琦[38]基于跨理论模型的干预研究结果表明,干预对变化过程和变化阶段产生了影响,但对锻炼行为没起作用。如果考虑到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的完全中介角色,有可能得到不同的结论。本研究也发现,变化过程可经由3条路径对身体活动产生显著的间接影响,第1条路径为变化过程→自我效能→身体活动,这条路径的中介强度最大,约占总效应的一半;第2条路径为变化过程→自我效能→变化阶段→身体活动,此路径的中介强度为28.3%;第3条路径为变化过程→变化阶段→身体活动,该路径的中介强度为19.7%。这一结果提示各结构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关联的,共同组成了跨理论模型的整体模式,因此,后续的干预研究不仅要考虑到模型内部结构之间的关系,也要将整个模式作为干预的目标,只有这样才可能对跨理论干预措施的有效性做出正确判断。

4.4 研究的局限性及建议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探索跨理论模型各结构之间及其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决策平衡结构的贡献很小,因而从研究模型中被排除。尽管国外研究对此结果也不尽一致,但国内学者针对大学生样本的调查结果显示该结构对变化阶段具有良好的预测作用。由于决策平衡结构测量涉及到对体育锻炼这种社会正向行为结果信念的评估,可能会受到社会期许效应的影响。本研究设计并未考虑到这一点,故建议后续研究采用必要方法对此进行控制。

本研究发现跨理论模型对身体活动解释力不高。对身体活动而言,只有意向而无实际行为达不到健康促进目的。后续研究有必要对跨理论模型进一步完善,以提高对身体活动的预测能力。

本研究结果虽然与理论预测相一致,但也可能受研究设计所限,模型内各结构之间关系的理论预测仅适用于本研究的样本。仍需要后续研究,特别是纵向和干预研究来验证。

5 结 论

自我效能和变化阶段在变化过程与身体活动之间扮演着完全中介角色,变化过程可经由3条路径对身体活动产生显著的间接影响。跨理论模型各结构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关联的,共同组成了跨理论的整体模式。基于跨理论模型的干预研究,不仅要考虑到模型内部各结构之间的关系,也要将整个模式作为干预的目标,只有这样才可能对跨理论模型干预措施的有效性做出正确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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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 between Process of Change and Physical Activity:The Mediating Role of Self-efficacy and Stage of Change

MA Yongzhan1,MAO Zhixiong2,WANG Dongsheng1
(1.School of PE,Taizhou University,Linhai 317000,China;2.Division of Sport Psychology,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was to examine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all structures in Transtheoretical Model and physical activity by using structure equation modeling.Cross-sectional data were collected from 704 students at five universities in Zhejiang.The results showed that self-efficacy and stage of change medi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ocesses of change and physical activity,which wer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self-efficacy theory and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Processes of change had significantly indirect influence on physical activity via three paths:the path from processes of change to physical activity via self-efficacy had strongest mediating effect,the path from processes of change to physical activity via stage of change accounted for 28.3%of total effect,and the path from processes of change to physical activity via self-efficacy and stage of change accounted for 19.7%of total effect.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ranstheoretical Model was the overall pattern composed of the inter-related structures.Therefore,to assess more correctly the effectiveness of intervention,future researchers should consider not only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the structures in Transtheoretical Model,but also should regard Transtheoretical Model as the overall pattern.

transtheoretical model;process of change;stage of change;self-efficacy;physical activity;mediation

G 804.8

A

1005-0000(2012)01-0071-07

2011-09-04;

2011-12-13;录用日期:2011-12-16

马勇占(1969-),男,山东菏泽人,教授,研究方向为锻炼心理学。

1.台州学院体育科学学院,浙江临海317000;2.北京体育大学运动心理学教研室,北京10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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