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对话的语用推理与人物性格塑造

　　摘要：本文以小说“Hotel”的片段“Blackmail” 中Ogilvie和公爵夫人之间的对话为语料，通过语用分析和推理，揭示两人鲜明的个性特点和丰富的内心活动，将贪婪粗俗的保安探长和专横跋扈的公爵夫人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以此证明语用学理论强大的解释力和实用性。
　　关键词：小说对话；语用推理；合作原则
　　
　　一
　　小说对话参与小说文本建构，对揭示小说人物内心世界，塑造小说人物性格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义。本文试图以小说“Hotel”的片段“Blackmail”为语料，从语用角度理解和阐释小说对话的含义，并通过小说对话语用推理过程的分析说明作者是如何塑造小说人物性格的，进而说明将语用学的知识应用于小说对话的阐释可以进一步丰富我们对小说的理解。
　　二
　　美国哲学家Grice认为，生活中交谈的双方相互间总是遵循着某些“合作原则”，互相配合，让对方能直接了当地明白自己的意图。这些“合作原则”包括四个准则，即“数量准则”，它要求说话者提供的信息不多不少，恰好是听话者想知道的；“质量准则”，它要求说话者不说没有证据的话，不说自认为是虚伪的话；“相关准则”，即说话者要扣住话题，讲话要有关联；“方式准则”，它要求讲话应避兔晦涩，避免歧义，做到简明扼要，井井有条。这四条准则在客观上是必须遵守的，但事实上，在现实生活中，常常出现说话人出于某一不便直言的原因，“藐视某一准则”、“明显地不去满足它”，使谈话内容产生“言外之意”(会话含义)的现象（转引自刘伊俐，1995：19）。
　　小说人物对话源于现实生活，又要反映现实生活，因此也就必然存在违反“合作原则”的情况。事实上，让人物在对话过程中违反“合作原则”，也是作家用来刻划人物内心世界的一种手段。小说人物的心理状态、感情态度、思想活动等往往体现在因违反“合作原则”而产生的“会话含义”之中。由此可见，在对小说的鉴赏过程中，运用“会话含义”理论来分析人物对话，有助于读者捕捉隐含在字里行间的“弦外之音”，深入解读人物对话的含义，透彻理解人物的性格和小说的主旨。
　　三
　　本论文运用语用原则所分析的语料来自于英国作家阿瑟·黑利的著名畅销小说《大饭店》(Hotel)的片段“讹诈”(Blackmail)，讲述了旅馆保安探长Ogilvie抓住公爵夫妇交通肇事的把柄而进行敲诈的故事。在这个片段中，写得最精彩的部分便是公爵夫人与Ogilvie的对话，两人唇枪舌战、冷嘲热讽，鲜明的人物性格及微妙的心理活动刻画得入目三分。接下来，笔者就从语用角度来解析这段对话的含义。
　　四
　　公爵夫人与Ogilvie的对话大致可分为五个回合。第一回合：公爵夫人与Ogilvie的初步交锋，Ogilvie向公爵夫妇暗示了他的来意；第二回合：Ogilvie略占上风，迫使公爵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行；第三回合：Ogilvie细述他所掌握的公爵夫妇的活动，公爵夫人试图挽回败局；第四回合：Ogilvie拿出杀手锏——公爵夫妇犯罪的证据，公爵夫人丧失抵抗能力；第五回合：公爵夫人力挽狂澜，绝地反击，用金钱诱使Ogilvie俯首帖耳，为她销毁罪证。
　　1. 第一回合
　　小说开头Ogilvie给公爵夫妇打来神秘电话，告知将于一小时后到达他们的套房有事相商，但却有意姗姗来迟，并放肆地在公爵夫人面前吞云吐雾，故意惹恼她，忍无可忍的公爵夫人说了句，“My husband and I find strong smoke offensive. Would you kindly put that out.”而Ogilvie对此的回答却是“Pretty neat set-up you folks got.”在这段对话中，公爵夫人使用的是间接言语，用疑问句来表达请求的功能。但值得注意的是，公爵夫人使用的疑问句没用问号，这说明她当时说话时用的是降调，随着语调的改变，其功能也由请求变成了命令。公爵夫人内心压抑的愤怒在这句貌似请求的命令中表现得淋漓尽致。面对公爵夫人的灭烟请求（命令），Ogilvie却夸起房间的布置来，风马牛不相及。这显然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关联准则，由此产生的会话含义是探长因手中握有对方犯罪的证据，以为对方不久就会乖乖屈服，根本没把公爵及其夫人放在眼里。公爵夫人强压内心的怒火，继续与狡诈卑劣的Ogilvie周旋。公爵夫人厉声说道，“I imagine you didn’t come here to discuss decor.”公爵夫人接着Ogilvie的话茬说下去，表面遵守关联原则，继续室内装潢的话题，实则要求Ogilvie说明来意，不要再拐弯抹角。Ogilvie当然心领神会，继续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