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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质的力量

2011-12-29赵月斌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1年4期

  邵云飞给了我一份这样的简介:“男,1987年生于山东阳谷。坚持纯文学创作。小说见于《青年文学》。”又为他的长篇小说《塔或牧歌》写了这样一段内容提要:“时空被风雾笼罩,所有人都深陷一场突如其来的‘除害运动’之中,在洪流的裹挟下感受自己倏冷忽热的体温。嬗变的环境让真实的场景水草般飘摇无定。这是一个布景荒诞的舞台。各色人等悉数登场,沉浮于螺旋的沙漏,或偏执、或放任,追寻着自己的历史。彼此牵掣扣结,在一条弯曲扭动的锁链上呼喊和挣扎。他们既兴奋又疲倦,似乎是睡着了,行吟在色彩斑斓、光怪陆离的梦中,苦苦寻觅……”
  云飞是一位新手。在此之前,我听朋友介绍,知道阳谷有个有才气且有志气的小伙子,虽然发表作品极少,却能不为潮流所动,致力于所谓“纯文学”创作,即使不被理解,也还是不急不躁地自顾写着。这种沉着已属难得,值得赞佩,再当看到他的文字,更当对他刮目相看了。所以,我们继去年全文刊发王一的长篇小说《对面》之后,再次拿出大幅版面,刊出云飞的长篇小说《塔或牧歌》。
  云飞年轻,但出手不凡。这部作品即是他的写作才华的全面展示。从其文本形式及叙述语言,便可看出作者的用心。全文分三卷,上卷:变奏曲;下卷:浮世绘;别卷:伊甸园。如同一座三居室的房间,各自独立又相互通连的三卷书构成了一个圆融叙事空间,而作者有意变换的叙事主体行文格调又使这部小说通篇流淌着灵动气息,能够让你且行且止,有一往无前,也有游移和回旋。关于小说内容,这里不作赘述,但要提醒的一点是:阅读这部小说,不可像观光旅游走马观花,而应如放逐、归乡,只当如此,才可能了然作者于荒诞中寄托的若许真意。
  另一位作者曹寅蓬,似乎也是“新人”。但事实上,他写小说已经很久了。说来可能有点吊诡,他在文联工作,写字,画画,却始终像是与文艺无干的局外人。他所做的,也许只是率性自为,写小说,便也纯属打发闲情。然而,正因多作闲笔,他的小说偏可显出相当扎眼的才情。所以无怪乎于艾香这样说:“曹寅蓬用自己敏锐的笔触、丰富的激情、个性的语言,将那些被甩出常态轨道的人描写得细致入微而又极富象征意义。”“他的小说,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颠覆,是对传统的一种反叛,是对有序的一种解构。”这样的评价是恰当的,寅蓬的小说的确与众不同。单从《玩笑》和《孤独的守望者》两篇小说,就足以看出他的另样。这样的小说文本固然不够瓷实,显得有点松松垮垮,并且还带着卡夫卡的影子(即便作者当年以K为主角时还不知道卡夫卡),但是,这类小说依然值得称道,这类作者仍旧值得鼓吹。
  我们常常抱怨山东文学的尾大不掉、老实巴交,却又常常排斥那些带有轻逸品质、具备先锋精神的作家作品,这样的评赏习惯实在需要改变一下。相对于容易获得认同的主流写作者,那些以异样手法写着异质小说的人,更应得到公正的关注。仅就我有限的了解,像范玮、华爱丁、马枋、王一、杨袭、流马、马金刚、邵云飞、葛辉、徐永、盛兴、高玉宝、曹寅蓬,等等,这样一批自守一隅的写作者,他们的作品发表后大多湮没无闻,甚至只能呆在自己的抽屉里。虽然他们写出的多为个人化、小众化的东西,但是,你不能不承认他们的特异、他们的勇气与追求。更要紧的是,在他们的作品中,蕴藏着不可低估的力量。正因这样的作家、作品并不奢望博得鲜花和掌声,所以,肯定还有一些麓藏阁置的高手佳作有待我们去发现、认知。《时代文学》开辟“鲁军新势力”、“鲁军新看点”两个栏目,即是本着这样的目的。希望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既能壮“鲁军”之声威,又能让文坛看到“鲁军”的新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