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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思想与“双赢”思维※

2011-12-25张兴国

党政干部学刊 2011年8期
关键词:对抗性双赢思维

张兴国

(辽宁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6)

解放思想与“双赢”思维※

张兴国

(辽宁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6)

源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那场思想解放运动,实质是人们的价值观念转型和思维方式的创新,集中表现在由“对抗性”思维转向“双赢”思维;作为对在“极左”的历史环境中滋生的“对抗性”思维的“扬弃”,“双赢”思维具有深厚的理论依据和实践基础;因而,在和平发展、全球化、现代化的国际背景下,面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最大的实际,如何继续解放思想、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双赢”思维对于我们正确的思考问题、科学的评判事物、有效的破解难题,具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意义。

思想解放;“对抗性”思维;“双赢”思维;方法论意义

中国改革开放30年取得的成绩举世瞩目,连续30年GDP增长保持在百分之十以上,2009年中国第一次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不仅在新中国经济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而且在世界经济发展史上也实属罕见。中国作为当今世界新兴经济体(金砖国家)的重要成员,其国际(经济、政治、文化)地位明显提升,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明显增强,这都是改革开放的结果。同时,我们也深切地体会到,中国改革开放的实施并取得骄人成就,究其根源要归功于30多年前发起的那场思想解放运动。简言之,30年的成绩 “举世瞩目”,30年的结论“举国共识”。然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项长期而伟大的事业,按照邓小平提出的 “三个面向”(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面向未来)的战略要求,面对不断变化着的时代环境和历史起点,继续推进这项伟大事业,就必须继续解放思想,继续扩大深化改革开放,以便更好更快的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和实践道路)伟大事业针对不同发展阶段确立的多层次、多维度的建设和发展目标。为此,对思想解放运动进行实践反思和理性总结,是十分必要和有益的。

反思和总结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的那场思想解放运动,需要回答三个问题:为什么要解放思想、要从什么思想束缚中解放出来、解放思想或思想解放实质是什么?首先,从思想意识与人的活动关系看。人类的任何活动都是在意识指导下发生的,这是人的活动与动物活动的根本区别所在。所以,无论是单个人行为还是群体性社会行动,都是由一定的观念或理论转化为特定的行为动机而发生的。从这个角度看,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深刻的社会变革,无不是以思想解放为先导,以思想创新和价值观念转变为内在驱动力而实现的。解放思想,不仅是人类思想理论发展创新的普遍规律,也历来是社会变迁的先导和根源。从这个意义上说,整个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思想解放史、思想创新史。因此,可以说,没有思想解放,就没有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就没有人民物质生活的巨大改善和精神生活的明显提升,就没有我们的党、国家在世界民族之林中的新形象和举足轻重的国际地位。其次,在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不同的文化背景之下,思想解放的主题是不同的。欧洲文艺复兴引发的启蒙运动,是一幅思想大解放运动的壮丽画卷,它反映了当时欧洲社会发展从古代向近代转换的时代要求。因此,批判神学、否定神性,主张人学、弘扬人性,成为那时思想解放、文化变革的主题。处于20世纪末的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面临着现代资本主义诸多新变化,同时社会主义也面临着世界性的新挑战。在国内,以“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为标志,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处于时代变迁所确定的新的历史方位上,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在痛定思痛之时,面临着中国向何处去、社会主义向何处去的时代和历史提出的重大课题。因此,从观念和理论上弄清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这个多年来困扰人们思想的核心和关键问题,就必然地成为思想解放的主题。早在1980年,邓小平就明确指出:“不解放思想不行,甚至于包括什么叫社会主义这个问题也要解放思想”[1]这一主题规定了思想解放的任务,就是要从以往的那些妨碍我们对社会主义作出科学理解的极左的思想路线和观念中解放出来,从对社会主义传统观念中、从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领袖人物话语的误解甚至迷信中、从对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采取本本主义、教条主义的非科学态度中解放出来。正如邓小平曾经严肃指出的那样:“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党亡国。”[2]“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3]这一论述既回答了解放思想的原因和目的,又明确提出了思想解放的主要任务。从思维方式的角度看思想解放的实质,就是要从“对抗性”思维方式的严重束缚中解脱出来,从“对抗性”思维转向“双赢”思维。

从哲学上看,“对抗性”思维是形而上学的一个变种,是一种从差别和对立出发并以一方克服、战胜另一方为意识动机指向和目的的思维方式。正如恩格斯在批判形而上学者时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对事物采取孤立的、固定的、僵硬的和一成不变的态度,“他们在绝对不相容的对立中思维;他们的说法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除此以外,都是鬼话。’”[4]这也是“对抗性”思维的基本特征。在围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上,“对抗性”思维的表现:在政治上,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绝对对立起来,前者绝对正确、绝对好,后者则正相反。在经济体制和形式上,认为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水火不相容,前者等于社会主义,后者等于资本主义;在社会观上,把个人与集体、社会对立起来,集体和社会绝对先于并高于个人,个人服从集体、依赖于社会是无条件的、绝对的;在思想文化上,把马克思主义理论教条化、绝对化,并把马克思主义与其他思想文化理论和思潮对立起来,认为只有马克思主义是真理,而且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其他都是谬误。当“极左”思想路线在人们的精神生活世界占统治地位的年代,曾广为流传的诸如:“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反对”,“狠斗私字一闪念”,“灵魂深处爆发革命”、“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等一类错误甚至荒诞的言论,就是“对抗性”思维的种种表现。作为思想解放首要突破口的“两个凡是”,更是“对抗性”思维的典型表现。

“对抗性”思维,从根本上背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偏离唯物辩证法的科学精神和价值指向,也背叛了中国传统文化以追求“和合”为理想目标的实践理性与人文情怀。作为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的思维怪胎,“对抗性”思维方式的形成有其客观原因:首先,与马克思所设想的社会主义诞生所必需的经济条件与逻辑必然性不同,诞生于“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度的中国社会主义,注定了理论准备和实践基础的先天不足,但现实的社会转型要求人们的思想观念特别是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必须实现根本性转换。这种转换的总体要求就是建立和坚持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社会意识形态中的指导地位,建立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当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遭遇”“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特殊国情这一历史事实时,就注定了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命运不会一帆风顺。因此,出现用本本主义、教条主义的非科学态度理解和对待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出现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种种误读,在一定意义上说就在所难免。其次,社会主义在“半封建、半殖民地”条件下取得胜利,不但对传统中国而言,在当时的世界范围看都是关乎社会发展道路和模式创新性的大事件,是人类社会发展理论和实践上的新生事物。初生的社会主义中国必然遭到西方国家的全面“扼杀”,身陷极其险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环境之中,“逼迫”我们在实践上过分强调 “独立和自主”,理论上过分强调“对立和斗争”,这是在思想理论上产生 “斗争哲学”,建设实践上导致“闭关锁国”,进而形成“对抗性”思维的一个重要原因和结果。当然,上述不是产生“对抗性”思维原因的全部,此外还有执政党自身建设以及主要领导者个人原因等复杂因素综合作用所致。深入反思“对抗性”思维的表现和原因时,我们会发现,“对抗性”思维,实质上是“唯我主义、独断论”在思维方式上的反映,那种“唯我独尊、唯我独革”的唯我意识和凡事都“以我划线”的评判标准,是形成“对抗性”思维深层次的价值观念根源。

“双赢”思维的形成,是以思想解放(理论)和改革开放(实践)为中介,扬弃“对抗性”思维的必然结果。“双赢”思维是唯物辩证法面向现实生活世界的思维成果,是唯物辩证法在现实生活层面上的表现形式和应用方式。它是一种从平等和宽容出发,以“我”和“他者”的共生、和谐、共赢为理念前提和价值指向的思维方式。

1.从本体基础看。唯物辩证法关于联系和发展的观点,揭示了客观事物自身的本体属性。首先,世界上(自然界的、社会的、思想文化的)任何事物都有自身质的规定性,以此把自身与其他事物区别开来,同时,同事物之间又是相互联系的,没有哪一个可以单独孤立地生存,整个世界就是由普遍联系结成的巨大网络,其中每一具体事物就是这张网上的一个纽结。而且,把事物相互区别开来的事物自身的质的规定性,也是在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中得以确证的。李瑞环曾经形象的举例说明:“一块木头是什么?就是一块木头,这个回答并没有错,但它还是什么?这就要看具体情况。拿它来做家具就是原料,拿它来烧火就是燃料,拿它来挑水就是工具,拿它来和坏人斗争就是武器,拿它来行凶打劫就是凶器,拿到法庭就是证据,但还是那块木头。这就是质的多样性。”[5]这就是说,世界的多样性是在世界的普遍联系中生成并呈现的,离开联系既无法理解和说明事物之间的共同性和统一性,也无法理解和说明事物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其次,世界的普遍联系是必然的,但具体到每一个事物之间的联系则具有偶然性,因而事物之间现实的、具体的联系则是动态的,任何事物都是暂时的、运动变化的,新陈代谢成为事物运动变化的普遍规律。然而,事物的新陈代谢是以 “扬弃”的方式实现的,“扬弃”把新事物与旧事物联系起来,这说明事物中的新与旧的区别也不是绝对的。在本体论上,“双赢”思维奠基于客观事物的联系、变化、扬弃的本体属性之上,坚持了辩证唯物主义的致思路向。

2.从认识依据看。实事求是是辩证唯物论认识论的精髓,也是思想解放运动的主旨,邓小平说:“解放思想就是使思想和实际相符合,使主观和客观相符合,就是实事求是”。[6]“事实”与“求是”的关系是多重的,从认识论的角度看,“事实”是“求是”的前提和基础,对“求是”而言,“事实”具有逻辑的先在性和实践的基础性。“事实”不仅规定了“求”的方式,也规定了“是”的内容。如上所述,既然作为认识对象的“事实”是普遍联系以及由普遍联系引起的变化发展,那么在“求是”中必须把“联系”和“扬弃”作为认识原则。在对事物的认识和评价中,“对抗性”思维从跟本上背离了这个原则;“双赢”思维主导下的认识活动则诠释了这个原则。“双赢”思维,首先,承认和坚持“两点论”(全面)反对“一点论”(片面)。“双赢”思维主张的“两点论”着重强调认识主客体间的平等地位、尊重对方的个性及其利益诉求,而且在结果和目的上绝不追求单边的 “你死我活”。其次,坚持联系、发展的观点,反对孤立、静止的观点。“双赢”思维在横向上坚持联系的观点,意在揭示和把握不同事物之间的共同点和一致性;在纵向上坚持发展的观点,旨在寻找和发现“共同点”和“一致性”的实现路径。因为作为认识论的“辩证法是一种学说,它研究对立面怎样才能够同一,是怎样(怎样成为)同一的——在什么条件下它们是相互转化而统一的,——为什么人的头脑不应该把这些对立面看作僵死的、凝固的东西,而应该看做活生生的、有条件的,活动的、彼此转化的东西。”[7]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列宁把辩证法、认识论、逻辑学三者看成是同一个东西。被马克思称为“辩证法大师”的黑格尔也曾表达过类似的观点。黑格尔以唯心主义的方式把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归结为二者如何“和解”而不是如何对立的问题;而且在他看来,近代哲学的“全部兴趣仅仅在于和解这一对立,把握住最高的和解,也就是说把握住最抽象的两极之间的和解”。[8]在认识论上,“双赢”思维着眼于不同(差别、矛盾、对立、冲突)的事物之间,寻找联系、同一(统一)、共同、一致之处,已达“对立面怎样才能够同一,是怎样(怎样成为)同一的”“和解”之目的,在认识论上,“双赢”思维体现了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和辩证法的精髓。

3.从价值承诺看。“双赢”思维蕴含着以下价值观念:⑴平等。追求和实现“双赢”的双方必须首先是平等的,这样才会产生“双赢”的价值诉求。如果双方或其中的一方,对双方在政治制度或经济形态或文化属性或宗教信仰等方面的差异,给于绝对化的认识和理解,并且用“非好即坏”、“非对即错”、“非优即劣”的不平等的、绝对的价值判断进行区分,就不会有“双赢”的诉求,更不会有“双赢”的结果。⑵宽容。宽容也就是包容,就是温家宝总理所说的“承认差异,包容多样”,也是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关于不同文化、文明关系所表达的观点:“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双赢”思维认为,从自然地理环境及其变迁和人类社会及其演进的过程看,历史上存在的社会制度、经济形式、宗教信仰、文化观念,它们各自都有其存在的现实理由和历史必然性,都有各自的优长和劣短。在对待“我”与“他者”的关系上,必须有开放的心态和兼容并包的情怀,否则,不但“双赢”的观念和结果无从谈起,而且自身的生存和发展也无法实现。⑶共生。平等与宽容的结果就是共生。“共生”不仅仅是“共在”(共同存在),因为,任何事物的存在和发展都是在与周围其他事物的联系中实现的,不同的社会制度、经济形式、文化观念的生成演化,或发展或消亡,都不完全是该事物自身的原因所致,而是联系及多种因素交互作用的综合作用的结果。因此,“共生”体现的是事物间的“联系”,而不是强调它的自身独立性。联系的客观性和普遍性告诉我们:不同的社会制度、经济形式、文化观念之间,没有绝对不可逾越的鸿沟,不可能自我封闭、孤立存在和发展,必须相互接触、交流,相互学习、借鉴,相互促进、共同进步。这样的认识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态度,也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一贯坚持和强调的基本观点,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道路,就是中国共产党三代领导集体带领全国人民,坚持辩证思维和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秉承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科学态度和理论勇气,审视与判断、总结与借鉴不同社会发展理论与实践的经验和教训,在社会发展观上所作出的理论贡献和实践创新,它充分体现了“和谐共生、合作发展”的科学精神和价值理念。在价值论上,“双赢”思维凸显了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和辩证法的伦理意蕴和人文内涵,凸显了解放思想的价值维度。

世界的进步和中国的发展,为“双赢”思维提供了无可辩驳的实践证明。

1.全球化的必然趋势。全球化的主流和主体是经济全球化,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从经济要素上看表现为资本的全球流动,从经济发展的形式看,则是市场经济的全球展开过程。经济是社会存在、变迁和发展的基础,经济全球化带动和决定社会结构的其他要素的全球化。一直以来,尽管对全球化的定义和评价歧义丛生、毁誉不一,但是对全球化作为全球性大事件这一事实,及其在全球范围继续深化和拓展的必然趋势,却基本上形成共识。全球化给人们的生活、给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带来的最现实的、直接的也是深刻的影响,就是深化并扩展了各民族国家间的相互联系,加速了社会的变化和发展。早在160多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就对“全球化”做过经典的描述:“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9]“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10]当今世界,资本全球化以及与此相匹配的规则的同质化,科学技术的全球化尤其是信息技术的全球应用,使各民族国家之间、社会结构各要素(经济、政治、文化)之间的相互联系,获得空前的深入和广泛并以空前的速度改变着人类的生存(生产和生活)方式。当承载着全人类的地球俨然已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复杂交错的人类世界也已成为一个简约的“平面”的今天,关起门来搞建设、闭关锁国谋发展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与全球化趋势相适应的思维方式,不是“对抗性”的单向思维而是坚持两点论的“双赢”思维。

2.和平发展的时代要求。和平发展既是当今时代的基本特征,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新全球化及其给世界带来的全面而又深刻影响的背景下,从发展观的视角对当今世界大势作出的科学判断。和平发展的基本内涵与实践表征是相互联系的两个方面:以和平的方式实现和推动共同发展;通过共同发展实现和维护世界和平。综观人类进步的历史还是审视当今世界的发展,都在凸显和确证和平发展的时代主题。这一主题是从人类特别是在自产生民族国家以来交往的历史中逐渐形成的,并在当今世界得到日益广泛共识,成为交往实践中自觉遵循的原则。如经济交往中通行的“互惠互利”的原则,政治、外交活动中遵循的“求同存异”的原则,文化思想交流中秉承的“和谐共生”的原则。的确,无论人类历史还是现实世界,差异、对立和矛盾的存在不仅是客观的而且是永恒的,没有矛盾的世界是不可思议的。人类的智慧和文明不在于能够永久性彻底铲除矛盾,而是从“双赢”观念和愿望出发,发明和选择了非暴力的、和平的方式解决矛盾和争端。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在当今世界,虽然局部的暴力冲突仍时有发生,但“武力方式”绝不是当今国际事务解决之道的主流,更不可能成为未来趋势。“对话”取代“对抗”才是和平发展时代解决国际事务的主流和趋势。“双赢”思维既是这个主流和趋势的原因,也是它的结果。

3.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本质特征。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阶段大约需要一百年的时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科学命题,是对我国在一个相当长时期包括经济、政治和文化发展水平在内的社会基本性质的客观概括和科学认定。这一科学命题表明:首先,现在我国的社会性质是“社会主义”,不是资本主义更不是封建主义;正是它规定了我国社会建设发展的道路和方向,规定了我们制定一切路线、方针、政策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及其评判的基本尺度;就此而言,是“非此即彼。”其次,“初级阶段”这一社会的基本特征,又表明我们现在的社会主义属于 “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11]用邓小平的话说,还是不发达的阶段、“不合格的社会主义”;也就是说,“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还是一个不够“成熟”、不够“纯粹”的社会主义,处于这个社会发展阶段中的社会结构要素是复杂多元的,除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主义要素之外,既有资本主义因素的嵌入,也有封建主义因素的残留;从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划分看,属于现代、前现代和后现代因素“共时性”地存在于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社会中。就此而言,“亦此亦彼”是初级阶段社会主义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亦此亦彼”的现象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大量存在:如经济生活领域,与公有制企业并存的还有个体企业、私营企业、合资、外资企业、股份制等混合所有制企业;社会财富分配方面,除按劳分配的主体形式外,还依据资金、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进行分配;政治生活领域,我国实行的是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在祖国统一问题上,“一国两制”的战略构想及其成功实践;社会日常生活领域,伴随着我国社会转型中的城镇化过程的加速,大量农民进城务工并有越来越多的务工者全家到城市“定居”,城市发展中出现的“城中村”现象等,造就一批“亦工亦农”的双重属性、双重身份的社会成员;从社会发展水平的角度看,在我国,因自然条件、人的素质等多种原因,生活在不同地区的人们,在生产和生活的条件、方式和水平上,“传统”的与“现代”的并存的现象也是客观现实。开放、多元、包容,是当前我国精神生活的真实写照,其中,价值多元化是显著特征。所以,正确认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性质和基本特征,必须坚持“非此即彼”与“亦此亦彼”相统一的观点。如果从纠正以往我们过分强调“社会主义”忽略了“初级阶段”的认识偏颇的意义上,我们更应该重视从“亦此亦彼”的现实出发,来理解和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时代课题。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邓小平在改革开放之初,针对有人提出“姓资”、“姓社”的质疑,采取“不争论”的态度的高明之处;才能真正理解邓小平及时提出并坚持用“三个有利于”,作为评判解放思想、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一切工作对或错、好与坏的标准的重大意义。实际上,这是我们在思想观念上,抛弃“对抗性”思维坚持“双赢”思维的结果和表现。

总之,“双赢”思维,是我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坚持解放思想、实行改革开放的重要思想成果,也是我们今天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继续坚持解放思想,继续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全面实现现代化建设伟大目标的强大精神动力。同时,“双赢”思维也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正确认识和处理人与人、个人与集体、个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积极构建和谐社会、环境友好型社会、共建生态文明的哲学理念;也是在全球化、现代化继续深化推展的当今世界,正确认识和处理国际(各民族国家之间的经济、政治、文化的)关系、国际事务的基本原则,我们应以礼仪之邦、文明古国和负责任的大国的身份和姿态,积极参与构建“和谐世界”,进一步实现和发展中国与世界的共赢与共荣。费孝通先生曾经用十六个字表达他对不同文化、文明之间关系的看法:“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世界大同”。其实它也应成为和平发展时代人们的主导性思维方式和处事原则。恩格斯说过:“每一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12]“双赢”思维方式与“和平发展”时代的内在融通,本质上就是理论思维与时代要求的完美契合。

[1]中共中央党校讲稿选[R].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2:249.

[2]邓小平文选(1975-1982)[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133.

[3][6]邓小平文选(2)[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79,364.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60.

[5]李瑞环.学哲学 用哲学(上)[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276.

[7]列宁专题文集:论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32.

[8]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7.

[9][1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6,275.

[11]邓小平文选(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52.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4.

责任编辑 姚黎君

B023

A

1672-2426(2011)08-0018-04

张兴国(1951-),男,辽宁朝阳人,辽宁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

※本文系辽宁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编号:2008263)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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