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泽东的论述中领悟延安精神的核心

2011-12-25薛延飞王东维

理论导刊 2011年6期

关键词：创业精神延安精神延安

薛延飞，王东维

（1.西安理工大学人文学院，西安710048；2.延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延安716000）

从毛泽东的论述中领悟延安精神的核心

薛延飞1，王东维2

（1.西安理工大学人文学院，西安710048；2.延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延安716000）

目前理论界对延安精神的核心尚存在争议。通过大量查阅毛泽东的文献资料，从毛泽东对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所处的历史背景的论述，对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内涵的理论创新，对根据地、解放区实际践履的要求，对中共局部执政区域与国统区的对比以及事后的回忆等方面进行考察，可以得出，延安精神的核心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毛泽东；延安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核心

延安精神是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思想体系与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风范结合的产物，是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斗争中所形成的优良传统和作风的结晶，是“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的继承和发展，是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深刻领会、把握延安精神的精髓和核心，对于继承和弘扬延安精神意义重大。

一、目前理论界对延安精神核心的争议

关于延安精神的提出，有的学者追溯到1942年毛泽东同志提到的“延安县同志们的精神”，以此来挖掘延安精神的内容，笔者对此有不同看法，延安精神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延安十三年形成的优良传统和优良作风的结晶，它涵盖思想、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诸多的领域。用当时一个地方政府的工作作风是代表不了的。事实上，第一次明确使用“延安精神”的概念是在建国以后，1968年5月3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共同发表题为《延安精神永放光芒》的社论，指出：“在长期斗争中用毛泽东思想培育起来的延安精神，代表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彻底革命精神，代表了无产阶级的艰苦奋斗的精神。”[1]之后，关于延安精神的研究逐步展开。关于延安精神的内容曾经有多种不同的表述，内涵有宽有窄。2002年江泽民到延安视察工作时明确将延安精神的内容概括为四个方面，即“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是延安精神的主要内容。”[2]400自此，理论界对延安精神的内容基本形成共识，但对延安精神的核心，理论界仍存在着争议。

目前，关于延安精神的核心，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一种观点是综合论，认为延安精神的核心是江泽民同志讲的四句话。如李长春在参观“延安精神永放光芒”大型展览时讲到，“延安精神的核心就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3]1李文海撰文指出，延安精神的灵魂是毛泽东思想，其核心则可以概括为这样四句话：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4]5第二种观点认为延安精神的核心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马光荣、惠宁认为，“毛泽东同志一贯倡导的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是延安精神的精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根本宗旨，是我们党从事一切革命事业的出发点和归宿，也是延安精神的核心。……毛泽东同志一贯倡导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是延安精神的本色。”[5]马玉华也持这样的观点，“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这是延安精神的灵魂。……延安精神的核心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延安精神的主要标志和主要特征。”[6]第三种观点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朱佳木提出的，他认为延安精神是无产阶级的先进政党——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延安精神的各项内容都来自于党的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广大党员对共产主义理想的坚定信念，其中虽然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独立自主、实事求是、为人民服务、密切联系群众等等内容，但核心和灵魂是对共产主义理想的坚定信念。[7]第四种观点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延安精神的核心问题，但从他们的表述中可以归纳出其观点，认为延安精神的核心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所谓延安精神，最重要的就是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8]“延安精神就是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形成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简言之，延安精神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9]笔者认同第四种观点。

二、从毛泽东的论述中领悟延安精神的核心

从理论上澄清延安精神的核心，对于我们真实地反映历史，准确弘扬延安精神具有重要的意义。究竟什么是延安精神的核心，应该说延安时期的过来人体会最深，也最有发言权。尤其是作为延安精神的缔造者、培育者、践行者，毛泽东对延安精神有着切身的体会，他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过延安精神的概念，但从他在延安时期的论述中，我们可以体悟到延安精神的核心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1.就历史背景而言，在毛泽东看来，延安时期军民的“艰苦奋斗是史无前例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最能够代表当时的时代特征。作为一种意识，一种观念形态的东西，精神产生于一定的社会实践，也是一定社会存在的反映。我们要深刻认识延安精神的核心，不能脱离它产生的时代背景和形成过程。自然环境极其恶劣、内忧外患是延安时期最鲜明和最有特色的特征，延安精神正是我们党在延安时期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中逐渐形成和发展的，延安时期的特殊环境孕育和发展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就自然环境而言，陕北的自然环境非常恶劣。延安和陕北地区是我国最贫困落后的地区之一，地理位置偏僻，经济、文化落后，物产不丰富，交通不方便，严重的水土流失使这里沟壑纵横，地瘠民贫，十年九旱，仅能够维持少数人口极端贫困的生计。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人口，使得陕甘宁边区的经济压力明显增加，加之国民党对陕甘宁边区实行经济上的封锁，当时物质上的困难可想而知。就社会环境而言，我们党除了要面对物质上的困难，还要面对日寇的进攻和国民党军事上的围追堵截，军事上的困难明显加剧；党内矛盾与斗争、党群关系的处理等政治上的困难也摆在党的面前，需要作出正确的抉择。这些问题使当时党领导的人民革命力量受到了严重削弱，八路军1940年为40万人，到1942年就降至30万，根据地人口也从1亿减到5千万以下。毛泽东当时这样写道：“在六年抗战中，证明中国共产党对于保卫祖国的神圣战争是无限忠诚的，八路军、新四军与敌后人民的艰苦奋斗是史无前例的。”[10]44

面对如此艰难困苦的自然和社会环境，毛泽东乐观地分析过当时的情况：“没有国际援助，学会自力更生。没有援助有一个好处，援助太多了也有一个坏处。”[10]393“古人说过‘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艰难困苦给共产党以锻炼本领的机会，天灾是一件坏事，但是它里头含有好的因素，你要是没有碰到那个坏事，你就学不到对付那个坏事的本领，所以艰难困苦能使我们的事业成功。”[10]390严峻的形势、严峻的考验，为共产党人培育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提供了土壤。

2.从理论创新的角度而言，延安时期毛泽东赋予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新的内涵。党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思想在延安时期达到成熟。毛泽东多次论述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内涵，使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涵盖了思想、政治、经济、外交等多个方面的内容，而不仅仅是一种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认识到这一点，对我们理解延安精神的核心有很重要的作用。

关于自力更生。首先，我们党一直强调自力更生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我们是主张自力更生的。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11]1016中国的抗战能否取得胜利，“决定的因素是中国自己的力量。”[12]152“总之，和平是必须取得与能够取得的，但主要应依赖自力而不应依赖外力。只有自力更生，自立自强，自己有办法，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国际与国内各方助我力量，方能发生作用，才是可靠地取得和平，否则就是不可靠的，是危险的。”[13]50其次，提出自力更生的主要内容，就是民主政治。“中国抗战主要地依靠自力更生。如果过去也讲自力更生，那末，在新的国际环境下，自力更生就更加重要。自力更生的主要内容，就是民主政治。”[14]588毛泽东多次讲到中国不能战胜日本的理由，主要是“中国没有民主政治，因而没有发动全国人民的抗战积极性。”[10]43“不民主的方针必然使抗战失败，只有民主的方针才能战胜敌人。”[10]137因此，“争取政治上的民主自由，则为保证抗战胜利的中心一环。”[15]256这正是他提出自力更生主要内容就是民主政治的逻辑思路。最后，强调自力更生不等于孤立起来、不要外援。“中国的团结+世界的援助+日本国内的困难=中国的胜利。这个公式是有意义的。当然，自力更生的口号是对的，但中国不能孤立也同样要注意到。”[10]109“中国的外交政策，很明显的，应该是抗日的外交政策。这个政策以自力更生为主，同时不放弃一切可能争取的外援。”[14]600

关于艰苦奋斗。首先，延安时期党提出艰苦奋斗与明确的政治方向是互为因果、辩证统一的。“共产党历来提倡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这种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是与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不能脱离的，没有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就不能激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没有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也就不能执行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16]其次，提出艰苦奋斗不等于苦行僧。“在有根据地的条件下，不提倡发展生产并在发展生产的条件下为改善物质生活而斗争，只是片面地提倡艰苦奋斗的观点，是错误的。”[11]912再次，艰苦奋斗主旨在于奋斗，即为了国家、民族和人民的共同利益和共同理想，不怕困难、不惜任何牺牲而顽强奋斗的进取精神和奉献精神。毛泽东在延安庆贺模范青年大会上发表题为《永久奋斗》的讲话，明确模范青年就是要有永久奋斗这一条，“永久奋斗，就是要奋斗到死。这个永久奋斗是非常要紧的，如要讲道德就应该讲这一条道德。模范青年就要在这一条上做模范。……这样的道德，才算是真正的政治道德。”[13]191最后，强调有了艰苦奋斗的精神状态，就有了克服任何困难、战胜任何敌人的强大精神力量。“但是这种长期的艰苦的斗争，正好锻炼我们自己，使我们用心地想一想，绝不粗枝大叶，自以为是；使我们认真地去掉主观主义、宗派主义以及老一套的党八股作风，而拿出完全的负责的态度与高度的创造力来。”[10]22“我们应该在艰苦的长期战争中学出超人的本领来。”[10]46

在这样的理论指导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就不仅仅是一种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它成为了集政治、经济、军事、外交于一体的共产党人的伟大品格；它不是一种只限于经济工作和生活作风上的精神，而是一个贯穿于学习、训练、工作和生活全过程的精神，内在地包含着一种不畏艰难、奋发向上、锐意进取、勤俭创业、乐于奉献的崇高精神，蕴含着政治理想、政治信念等诸多内容。

3.从革命的实践而言，毛泽东要求党员领导干部身体力行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党员领导干部带头实践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是延安时期鲜明的特点。邓小平曾经回忆到：“为什么过去很困难的局面我们都能渡过？根本的问题我们的干部、党员同人民群众一块苦。”[17]217当时的陕甘宁边区“仅有衣穿饭吃，上自总司令下自火夫，待遇相同，因为我们的党专为国家民族劳苦民众做事，牺牲个人私利，故人人平等，并无薪水。”[13]72这些都为树立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带领根据地和解放区人民共同克服困难、开展革命战争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尤其是在举世闻名的大生产运动中，毛泽东穿补丁衣服、亲自开荒种菜，朱德每天早晨背个粪篓拾粪，周恩来亲自纺线，延安“五老”等节俭的生活，无形中起到了示范引导作用。在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的带领下，在局部执政的抗日根据地和解放区军民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以大生产运动为代表的延安时期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是一曲民族精神传承的最响亮的颂歌。”[18]114军队在革命战争年代具有重要的地位，军队的作风很大程度上影响和决定着时代的精神。陕甘宁边区，王震带领的三五九旅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开赴南泥湾开荒种地成为延安精神的最好体现。对培养革命干部的陕北公学，毛泽东要求“我们陕公的方向是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建立新中国”，“走这个方向便须有坚定的意志和在艰难困苦的奋斗中不怕牺牲一切的精神。”[13]104-105在培养军事干部的抗日军政大学，毛泽东提出：“你们在这里要学到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加上灵活的战略战术。有了这三样东西，我们便能够最后战败敌人。”“同时你们也要传播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使广大民众都能坚定地不动摇地与任何困难奋斗。”[13]117在党的号召下，根据地军民开展了以大生产运动为代表的轰轰烈烈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业活动，“我们用自己动手的方法，达到了丰衣足食的目的。”[11]929

正是在极端困难危险的环境中开展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实践活动，锻造了中国共产党人艰苦奋斗的伟大精神，并领导和团结人民战胜了强大的国内外敌人，不断开创革命事业的新局面，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

4.从毛泽东对中共与国民党对比的论述中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中共区别于国民党最鲜明的特色。提到延安精神的核心，我们还应把它放到当时的环境中，与国民党及国统区进行比较才能得出结论。在延安时期毛泽东的论述中，曾表述过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解放区与国统区的区别。

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讲到：“他们反共，目的是要消灭共产党。说共产党不好，是因为共产党提倡艰苦奋斗。共产党有艰苦奋斗的作风，能够忍饥挨饿去打日本帝国主义。”[13]193陕甘宁边区是什么地方？“你们出发到各地去，到每一个地方要喊万岁，九千岁都不行，因为那里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根据地，做的是艰苦奋斗的英雄事业。”[10]259“利用抗战发国难财，官吏即商人，贪污成风，廉耻扫地，这是国民党区域的特色之一。艰苦奋斗，以身作则，工作之外，还要生产，奖励廉洁，禁绝贪污，这是中国解放区的特色之一。”[11]1048解放战争时期，面对强大的国民党，毛泽东提出，“我们的方针要放在什么基点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叫做自力更生。我们并不孤立，全世界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的国家和人民都是我们的朋友。但是我们强调自力更生，我们能够依靠自己组织的力量，打败一切中外反动派。蒋介石同我们相反，他完全是依靠美国帝国主义的帮助，把美国帝国主义作为靠山。”[19]1132“总之，我们是一切依靠自力更生，立于不败之地，和蒋介石的一切依靠外国，完全相反。我们是艰苦奋斗，军民兼顾，和蒋介石统治区的上面贪污腐化，下面民不聊生，完全相反。在这种情形下，我们是一定要胜利的。”[19]1188从以上论述中我们不难看出，毛泽东始终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看成是共产党与国民党，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解放区与国统区最重要的区别。

5.从延安时期过来的毛泽东，对延安时期最深刻的记忆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这一点可以从刚刚离开延安的毛泽东的两个文献中得到印证。1949年3月，离开陕北不到两年的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发表讲话，指出：“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这一点现在就必须向党内讲明白，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19]1438-1439在总结革命历史经验的基础上，毛泽东把“艰苦奋斗的作风”作为“两个务必”之一，可见刚刚经过的艰苦奋斗的岁月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在给延安人民的复电中希望“全国一切革命工作人员永远保持过去十余年间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工作人员中所具有的艰苦奋斗的作风”,[20]17把延安时期的作风用“艰苦奋斗”四个字来凝练，由此，我们不难看出毛泽东对延安时期革命精神最为深刻的回忆和总结就是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1]延安精神永放光芒[N].人民日报.1968-5-3(1).

[2]江泽民.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专题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

[3]黄宏.延安精神[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4]李文海.延安精神：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教材[J].高校理论战线，2004,(12).

[5]马光荣、惠宁.毛泽东与延安精神[J].求是,2003,(24).

[6]马玉华.江泽民同志论延安精神[J].毛泽东思想研究,2003,(7).

[7]朱佳木.什么是延安精神的核心以及应当怎样弘扬延安精神[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0,(10).

[8]四化建设迫切需要延安精神[N].人民日报，1983-10-30.

[9]申沛昌，郭必选.延安精神的原生形态[M].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22.

[10]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11]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2]毛泽东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